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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顾征的回答却让周染濯惊讶不已。
“陛下,让臣去一趟吧。”
“阿征,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周染濯全然不信的笑笑,“小侄女儿的满月礼就近在眼前,二十天时间,你要从觅阳打个来回就得半月,剩下五日你还得打个仗?你不怕赶不回来啊?做父亲的怎能不留着看顾女儿的满月礼?”
顾征却是胜券在握,“陛下,这话可就说错了,身为人夫,我岂能抛下妻子一人操持满月,作为人父,又怎么会不心疼女儿,着实是太有把握,此事啊,除臣之外,旁人就是再好也得浪费个一年半载。”
“看来这是在西江都有了经验了?”
“那是自然,况且,觅阳说远也不远,您就为了皇后娘娘送信近一点,将浔州疆域不断扩大,离的颖都越来越近,离的觅阳自也是越来越近,用不了那么久了,十日打个来回是没问题的,剩下还有十日!微臣不敢说多啊,三天就打完了。”
“阿征,你可想清了,苦是满月礼你回不来,你家淑凝可是要来找我问罪的,“周染濯心里已有定数,从桌上取过兵符向上抛着嬉闹。
“陛下放心,我家淑凝温婉娴静,便是回不来,也不会与您发脾气的,况且,我怎么可能回不来,区区这一个天恒山,我摸的比周宫都熟。”顾征接过周染濯抛来的兵符,把孩子抱给周染濯,甩甩袖子便与谷太守要走。
风华白衣少年郎,长征夜火如何忘?
周染濯就这么放了顾征去,给他配了士军五万人,独孤淑凝得知这件事后也没多说什么,每个人的心中都没有为这件事担忧,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正值兴盛之年的白衣少年会抛妻弃子一去不复返的。
顾征用了九日快马奔至西江,用了半日整兵,用了半日策计,第十一日就进攻了。
谁能想到西江早已成了独孤氏的天下?谁能想到独孤夜会那么狠,为了他的狼子野心,要让他的女儿在生子不足满月失去夫君,让他的外孙女在生下不足满月失去父亲。
西江觅阳,独孤夜联合二女儿独孤灵儿,先行谋害二女婿殷歧,暗中侵蚀殷氏势力,随后加大对觅阳的控制,由独孤灵儿联合是旧先褚皇室旧臣,壮大独孤氏,渐渐掌控大权,预计将在五小姐独孤淑凝生子不备期间,诛杀前任西江皇顾征。
夜半,独孤府
“灵儿,你下定决心了吗?此一去,再无回头之路。”独孤夜装作不忍,规劝女儿,可其实他那歹毒心思,独孤灵儿早已看得透彻,“你的妹妹会恨你一辈子的。”
“我不在乎什么回不回头,褚译死的那一刻我的心也就跟着死了,我本想着,他无非是不爱我了,我安安心心嫁给殷歧,过日子也就罢了,可谁成想褚译他不是变心,而是让人害了!”独孤灵儿持剑的手捏的发白,“父亲,褚译他就是我的命,他死了,我也就跟着死过一回了,我也不怕再死一回!淑凝也那么爱她的译哥哥,她是被顾征骗了,我想她会理解我的。”
“好,好!父亲帮你,为太子殿下报仇!夺回西江!”独孤夜咧嘴大笑,满脑子想的是自己坐上皇位的模样。
其实若当初顾征不让皇位,安安稳稳的当西江皇,又怎会有今日之事?独孤夜的野心原本只有将女儿嫁给太子,让女儿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成为太后,干政罢了,褚译?死了就死了,嫁过去的女儿不是独孤灵儿?没关系,独孤淑凝也可以,但是娶了独孤淑凝的顾征竟将西江天下拱手让与周染濯。
独孤夜的梦就像是在顾征让位的那一夜碎了,不过,也没关系,独孤夜还可以再塑造一个新的梦——直接让独孤氏坐上西江皇位,让旁人提携,终归不如将权力掌握在自己手里,正好,他的二女儿独孤灵儿聪颖机智,颇有女皇之风,褚译的死,更激发了她的恨,恨到可以争夺天下。
独孤灵儿四处奔波应酬,为掌权不惜杀害亲夫殷歧,抛下刚刚出生的亲子殷郁,终于秘密集有十五万兵力,控制了觅阳城一大半的权力,天恒山的山匪,正是一个将顾征诈来的好理由,独孤淑凝生子,正是一个将独孤淑凝支开的好理由。
万事俱备,就连东风也不差。
顾征一来,十五万人马立刻围了他的五万人,南江周皇室顾惗侯顾征,于天恒山失踪。
消息拼命飞一般传进周皇宫,传到周染濯耳朵里,紧随其后,又传到独孤淑凝耳朵里,独孤淑凝险些抱着孩子便昏过去。
怎么会出事!!!
第五十九章 顾氏之哀
“弟妹,你先别着急!”顾允上前扶着,周染濯也赶忙挡到独孤淑凝前面。
独孤淑凝的眼泪却如决提一般:“我怎能不着急?我怎能不着急!”
怀中的女儿忽而哭了起来,像是知道大人们说的话一般,知道自己的父亲陷于危险之中。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独孤淑凝嘶吼着,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也拦不住她似的。
当夜,即便周染濯派了重兵把守不让独孤淑凝冲动,独孤淑凝却依然受秘人帮助离开顾府,她不在意这个秘人是谁,不管她是什么目的,只要能去找顾征就好。
却不见她走后,围栏边的秘人揭下了面具——南昭仪,南湘。
一路上,独孤淑凝都在紧紧握着七夕那日、顾征赠予她的七彩流莹佩,祷告似的。
“求求你……求求你等我……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爱你呢……你不是说,要与我一生一世,绝不反悔吗?你若死了你就是骗我……我们的孩子还不到满月呢,我们还没有给她取名字呢,等我啊……”
而另一边的顾征,他没死,他确实没死,还在殊死抵抗,他已经知道了,追杀他的哪是山匪啊?是独孤夜和独孤灵儿!他明白那是怎样的恨,他更明白,此次怕真是回不去了,几次想要放弃,心里却好像有什么声音在求他活着,求他不要死,顾征拖着一条断掉的手臂,咬着衣服上掉下的碎布,坚持逃进了一处溶洞,身后拖出长长的血迹,但好在天佑,一场大雨冲散了血水,顾征得已藏好自己。
七天,整整七天!
断了一条手臂的顾征怎么过呢?渴了,喝自己伤口裂开处的血,饿了,更残忍,拿剑切断自己断掉的手臂……自己吃自己的肉……
他却还在担心,如果还能活着回去,那自己断了一条手臂,就不能抱孩子了,几次处在生死边缘,他闭上眼,好像都能看到地府大门了,但在他伸手的时候,心口处猛的疼痛总会再将他拉回去,必须清醒!
可七日后,等他的却只有恨他入骨的独孤灵儿,找到他的时候,顾征还在半梦半醒间唤着独孤淑凝的名字。
“想见她?我让你再也见不到!”独孤灵儿挥短刀将它刺进顾征的一只眼睛里。
顾征却早已无力呼喊,只有短暂的一声闷哼。
“顾征,你杀害我心上人,又骗我妹妹,又将我西江天下拱手让人!今日,必要你付出代价!”独孤灵儿嘶吼,高举佩剑,对准了顾征的心脏。
“阿征!”独孤淑凝却突然出现,背对着独孤灵儿的长剑挡了上去。
顿时,血液飞贱。
可要杀她的,却不是姐姐独孤灵儿。
事实上,独孤灵儿早早看清了眼前人从顾征换成了独孤淑凝,她收剑很及时,但是她姐妹二人的父亲却扑了上来,摁着独孤灵儿的手,往下摁,往下摁,直到独孤淑凝再无生还余地,穿过她身体的剑锋再刺到顾征的身上。
独孤灵儿惊恐的看向父亲,他的脸上,贪婪、憎恶、狠厉,什么都有,就是再没了一点儿做父亲的慈爱。
独孤淑凝可是他的亲女儿!那个曾经西江觅阳最天烂漫的五小姐独孤淑凝!
为了更快的杀死顾征,独孤夜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女儿一同杀死。
顾征瞪大了他仅剩的一只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一生挚爱倒在自己怀里,口中吐着鲜血,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恍惚间他想起,原来心中那个一直叫他等的人就是独孤淑凝!所以他才坚持活着!可见到如今这般景象,早知道独孤淑凝会死,早知道会害死自己的心上人,他觉得到还不如自己早早的就去死!
“淑凝!淑凝……”顾征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早【创建和谐家园】结的血液堵死,仅能发出的一点声音就如同蚊虫哼哼一般。
不过这对于独孤淑凝来说,足够了,因为她就躺在顾征怀里呢,她听的清。
“阿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独孤淑凝无力的哭着,沾满血迹的手想要去摸一摸顾征的脸,可手却迟迟不敢放上去,插在眼睛上的短刀触目惊心,顾征流下的血泪也像烈焰一般,生生的要将她烬灭。
要杀自己丈夫的是自己的父亲和姐姐,他们还要一并杀了自己,独孤淑凝在那一瞬间真的想怨,却不知该怨谁,怨来怨去只能怨命。
“阿征……阿征我爱你……我终于赶得上告诉你了,我没能救你,对不起……”独孤淑凝说着便逐渐脱力,手也渐渐的要垂下去。
刚刚生子,还在坐月子,却一连七日不敢停歇,快马赶至西江,只为了告诉心上人一句迟迟没有说出口的爱,独孤淑凝清楚她自己的能耐,早知救不了顾征,如今来,只是为了陪他共死罢了,这世上,除了顾征,还有谁能支持她活下去呢?与其惶惶度日,不如同情共死。
只有顾征,那一瞬像是心肝都一并碎了一般,那种不如赴死的剧痛,就像弈河屠杀时隔十七年又重新发生,十七年前看自己的父母兄长死,十七年后看自己的心上人死,而且无论当时的自己是否有足够的能力,都阻止不了这一切,空洞的无助。
“淑凝你别走啊……”顾征无助的哭泣,心上人的血染满大地。
而独孤灵儿,她满脸的惊恐,后悔?后悔。她猛的推开独孤夜。
“阿征,夫君,我知道我不行了,但我最后一刻也要和你在一块儿,夫君,我爱你,当初我那般对你,只是因为我不愿承认……如今我没有时间了……阿征,褚译他误我半生,我恨!却只恨是晚识了你……”
独孤淑凝的手彻底垂了下去,那一番话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可哀伤己过,往生的路是笑的,独孤淑凝脸上挂着笑死去。
没了,什么都没了。
“阿征!淑凝!”周染濯和顾允来晚了。
独孤军很快和周军拼杀起来,独孤灵儿和独孤夜弃了顾征转而拔剑对上周染濯,可也们又怎么可能是周染濯的对手?很快败下阵来,可等周染濯和顾允赶到顾征身边的时候,还是晚了,晚了。
此时的顾征,他的魂早就死了,只剩一副躯壳,一副残缺的躯壳,在不断重复的两个人“淑凝”“孩子”中,缓缓的,却又叫人抓不住的下坠,坠到地底,坠下山脉,坠入深渊,终归还是留不在这人世。
那个一闲下就各处闹腾让人不得安宁的、就像从峨眉山跑下来的猴子似的少年死了,年仅十九岁,还有他的妻子,独孤淑凝,年仅十五岁,他们只剩一个不到满月的女儿。
从今往后,那个嫡世家将近与周皇室齐名的顾氏,满堂子孙三千人,只剩下顾允一个,不足满月的孩子一个了。
顾征之哀,顾允之哀。
顾氏之哀。
第六十章 顾思离
扔进冰水里,再捞起来,再扔回去……周染濯一晚上浑浑噩噩,想睡,睡不安稳,想醒,睁不开眼,由昏暗的宫殿移向敞明的弈河,却还是一样的,被扔进冰冷的弈河,再捞起来,再扔下去……
不对啊……不对啊!已经夺回南江了啊!为什么还会再回到弈河!不会的,一定不在弈河,那可是禁地,但是,现在这是在哪儿啊?觅阳?不是已经走了吗?哦,是在周皇宫,可是为什么会那么冷!浔洲不是一年四季温和吗?浔洲为什么会这么冷?雪?下雪了?不会,浔洲怎么可能下雪?外面怎么好像在打雷,下雨?下雨也不会这么冷啊?
“染濯……染濯……”微沫的两声呼叫。
周染濯在一望无际的弈河草原中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渐落的太阳,谁在叫他?就在他想的一瞬间,他的世界山崩地裂,弈河水袭卷着奔来,就像一只大手猛的将他拖回河底,要把他淹死,他在跌入弈河底的最后一眼看向岸上。
阿征?阿征还在案上!他没有下河,没有被卷走,他不会被淹死了,太好了,可是……阿征怎么这么奇怪呢?他的眼睛呢?他的手臂呢?不……不……
岸上的人越来越多,父皇、母后,哥哥,姐姐、妹妹,叔伯、还有阿征……
可周染濯沉入河底,河水淹没的感觉好难受!
“救我……救我!”
“崩”的一声,周染濯被甩出弈河之外,醒来却不在弈河草原,这是……周皇宫,眼前是被他突然的惊醒吓到的夏景言,她正拉着自己的手,她的手里还有一个手炉,而这被手炉捂着的周染濯的手却依旧冰冷,周围还有陆朝芽、慎儿,一个拿热水盆,一个捂新被子,还有三三两两的宫人,她们贴着墙边儿站,好像很害怕。
“染濯你终于醒了……”夏景言哽咽着,将手炉丢在一边,转而拿了手帕给周染濯擦汗。
周染濯却分不清幻梦与现实,“言儿,我……我看到了弈河……我是不是去弈河了?我看到了血……血……”
周染濯发起抖来,眼睛红彤彤的,看着吓人。
“染濯,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血啊,没有血,没有血,做噩梦了吧,别想了啊……”夏景言轻轻的抱住周染濯,她那话是没有一点疑惑的意思的,她当然知道,顾征死了,而且,很惨,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周染濯。
夏景言都不敢说,这已经是周染濯在下令处死整个独孤氏,昏迷后的第五天了。
“言儿,我害怕……”周染濯哽咽起来,痛哭流涕。
他渐渐想起来了。
他下令处死独孤氏,独孤灵儿先行自尽了,说她将命赔给妹妹,毫无畏惧,独孤夜则是跪地求饶,然后……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生生拿刀一刀一刀的割下了独孤夜的皮,还叫人将皮挂在城门口叫天下万民看……那天他脸上全是血。
怪不得。怪不得那些宫人们的眼神都那么的恐惧,他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人害怕呢?他就是个魔头,不该活在人间祸害人的魔头。
周染濯的念头便一阵阵的燃起来:为什么当初在弈河活下来的偏就是他?为什么不是别人?是谁都好啊,周凌安,周雁冰,顾原,周久离,哪个不会比他好?父皇都说过他们稳重,哪一个不比自己适合当皇帝,就算是小皇妹活着,做皇帝也会比他好,周染濯还记得当初父皇母后对自己的评价,做闲王爷,做权臣,他都属第一,唯独不适合做皇帝,可偏就是他做了皇帝,而且别无选择。
而这个疑惑,周染濯想着想着就解开了:怎会不是他呢?因为他是个罪人啊!上天这是在惩罚他,带走他身边所有亲近的人!让他做一世的孤家寡人!谁叫他当初不死在弈河!他该死!
“不怕不怕,你根本没去过弈河,也没有什么血,我在呢啊……不怕,染濯,我在呢……”夏景言将周染濯抱进怀里,她那么小一个,抱着周染濯,像一个孩子在哄大人。
“我怕……我怕,言儿……我求你别离开我……”周染濯哽咽着。
“我不会离开你的,染濯别怕,我不走,我永远都不会走,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夏景言抹去周染濯的眼泪,却不曾想周染濯哭着哭着,手就伸上了自己的脖子。
“言儿……”周染濯伸手板过夏景言的脸亲吻,而夏景言只是惊讶,余光看见陆朝芽和慎儿更是惊恐。
“你们先出去,不许叫旁人进来。”夏景言连忙招呼,暂时的抓住周染濯的手不让他乱动,直到她们都走了,夏景言没发拒绝。
……
赵且臣早早的就来等了,前朝吵得不可开交,他实在是没法管,他官职再高,他也只是皇后的将军,而不是周国的将军,可来找夏景言出主意,却偏巧撞见这种事,看见陆朝芽和慎儿在门口踱来踱去。
过了小半个时辰,夏景言这才整了整衣衫开了门出来。
“言儿……”赵且臣一看到夏景言,悬着的心才算松了松,可还是可还是满脸的担忧。
这种事情谁能放心?就算现在周染濯病了,可是也不该为所欲为,他就是再难受,再幻想,可是也应该清楚,夏景言也是他的妻子,而如今,他的妻子怀着身孕。
夏景言走上前来“且臣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只是来看你,却不想碰到的这样的事情,抱歉。”赵且臣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