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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莫要多想。”
一看云氏这模样,宁簌便知她娘是误会了,她下意识地就要解释:“女儿同世子之间不过是同是可怜人之间的惺惺相惜罢了,可没有什么其他的。我便是再急着嫁出去,也定然是不会想去攀附这些贵胄世家。”
“你急什么?”听了宁簌这番辩解的话,云氏心里那块大石算是放了大半,她拍拍女儿的手,笑道:“我的女儿玲珑慧绝,谁说嫁那宣平公府便是高攀了?”
“只是,阿娘是忧心,你虽不愿,可那位世子若是真的青眼于你,你可怎么办才好?”
她不是未曾婚嫁的懵懂少女,自然更比簌簌要懂男子的心思。
若是那宣平公世子,当真只是待她的女儿如普通朋友的相处,这一次绢绫坊出事,他又何须这般尽心尽力而为?
而且还是几次三番地相助,焉能不让人猜测他的心思?
云氏这一句问话,登时令宁簌有些愣了神。
她的思绪一下子便被拉回到了那天在宫中,立在华盖殿外,她听到殿内江蕴道出的那一句话。
求的竟是让陛下赐婚……
还有在南风别苑时被永嘉公主为难时,他突然出现,还有那日夜里她察觉到长流馆有人看向宁府的视线……
这一幕幕,如同尘封的回忆骤然被掀开,直令宁簌心下不禁没来由地一跳。
阿娘今日又说,若是江蕴青睐于她……
若是江蕴喜欢她,她能如何?
对方世子之尊,而她不过是一介无权无势的商女,即便他手里头没有乾元帝颁下来的旨意,直接向她剖白了心意,说要娶她,她也是没有法子可以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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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不配
宁簌平安地被宣平公世子从大理寺带出来的消息,迅速地传到了永嘉公主府中。
“魏知景!”
永嘉公主自然盛怒,她是如何也料不到,魏知景非但没有助她折磨宁簌那个【创建和谐家园】,还把人好端端地给送走了!
看着底下伏跪在地的青珠,永嘉公主登时便将眉梢一抬,袖摆重重一挥,那只青釉的茶杯便随着她的动作扑滚在地,碎溅起来的碎片狠狠擦过青珠的颊边。
青珠不敢喊痛,只能忍着痛和害怕劝声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瞧着青珠白净的颊边那一抹血色,永嘉公主心里头那口郁结的气,总算是平消了大半。
“竟是江蕴亲自去接的她?可瞧清楚了?”
永嘉公主拨着手里的步摇金穗,语调恢复了平日里的漫不经心,言语中却带着一股子难以言测的阴恻。
青珠听得分明,她只觉得心下越发忐忑,自从青碧出事后,这永嘉公主便越发地喜怒无常,别说像从前那般随意打骂奴仆了,便是将人打得半死卖到勾栏里去,也是时常有的事儿……
青珠很快便收了思绪,忙磕下头去,言语间分外恭谨地道:“公主,派出去的人都看清楚了,确实是宣平公世子无疑,但那宁氏不知是如何了,还是被世子抱着上了马车的……”
“想来、想来……魏少卿并未没有不听您的话……”
永嘉公主冷嗤一声看向了青珠:“魏知景是什么人本宫自然清楚,还须得你来提醒?”
魏知景自幼便跟在她后头,追着她跑了十数年,若说她养的鸟儿尚且还会不高兴了啄她两口,但魏知景却是绝不会背叛她之人。
他这个人,瞧着冷面冷心,一旦认定了一个人,便是终其一生地去爱。
永嘉公主便是吃准了他这一点,这才丝毫不担忧自己没将魏知景容入眼内半分,还嫁作了他人妇这些事会令魏知景不再爱自己。
“这问题……定然是出现在江蕴身上。他若是从父皇那儿求了圣旨来,大理寺内即便是赵宗止那个老头在,也不能不放人。”
永嘉公主轻抚了抚手中的那只鸾鸟撷穗簪子,冷笑一声:“江蕴的存在就是克本宫的,从前恶心母妃,如今还要来挡本宫的路,当真是可恨至极!”
“公主,兴许……世子这是对公主您爱而不得,这才退而求其次讨好旁的女子,来叫您吃醋呢……”
青珠绞尽脑汁地想着讨好的话,来讨永嘉公主的欢欣,却未料永嘉公主却是直直把手中那支金簪摔到了她的身上,她语气冷凉:“谁要他的爱?!”
青珠吃痛,却不敢叫喊出声来,只能连连磕下头去,极力认错道:“是奴婢失言!是奴婢失言!公主您莫要气坏了身子……”
“本宫自幼娇宠着长大,要什么,父皇和母妃哪样不给?偏生他江蕴不过是那废后的侄子,便能高高压我一头!父皇多少次因他而抛下母妃与本宫!”
永嘉公主霍地起身,回忆起这些,她的面色已然扭曲:“父皇赐下婚书的那一刻,你当真以为本宫是高兴的?他一个双腿有疾的废物,如何配得上本宫!”
表兄表兄,她是公主!他一个公府的世子,也配让她喊表兄?
“每每在父皇面前,表露出对他的恭敬和和睦,本宫当真都要快恶心死了!”永嘉公主死死地盯着青珠,语气是狠然:“你这个贱婢!是不是就正在此时看着本宫的笑话!”
青珠心里头已然绝望至极,她却没法辩解,只能连连叩首请求永嘉公主饶恕她的失言之过。
她哪里知道,从前每每在宫里对宣平公世子表现得兄友弟恭模样的永嘉公主,心底里却会是如此的厌恶宣平公世子?
青珠甚至都能感受得到,上首是永嘉公主那凌厉得要把人千刀万剐的视线,她心里头是一阵一阵的惊惶与绝望。
但恰时,屋子外头有宫人小心翼翼地来禀:“公主,驸马回来了……”
“驸马?”
永嘉公主不可思议地拔高了音量,不过是眨眼之间,方才她那狰狞的面容已然恢复得如常。
永嘉公主坐回了软榻之上,淡声对青珠道:“你起身,候到一旁去。”
青珠自觉大松了一口气,忙抓着那只划破了自己的脸的簪子起身,她轻声道:“谢公主……”
陶钦平被底下的侍女恭敬地迎进来时,瞧见的就是永嘉公主半倚在软榻之上,薄薄的纱裙半遮酮体,露出一截比藕段还要白皙的小腿。
永嘉公主难得有这般旖旎的姿态,看得陶钦平眼一热,喉头不自觉地滚了滚。
他是见过像素香这种低微的侍女,在床榻上的放浪形骸,却从未想过永嘉公主这般矜傲的女子,会有这般柔顺贴服的时刻。
“公主……”
陶钦平一眼都未去瞧一旁的青珠如何狼狈,双眼直盯着软榻上的永嘉公主一人瞧。
永嘉公主极其满意他这模样,她摆了摆手示意青珠退下,又对陶钦平微抬了抬下颌,露出那截白皙的脖颈,似等着人采撷。
她慢声道:“驸马今日如何想着来找本宫了?”
她的声音,登时令陶钦平醒神了过来,他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
先前,为了能够应他娘的要求,他想纳素香进门,但哪里知道永嘉公主因此事却大怒,直接将素香打得快半死,他也因此恼怒地带着人回了陶家。
可才不到半月,陶钦平这般冷落永嘉公主的消息自然是传到了宫中,朝廷之上乾元帝颇为不喜,他在官途上自也越发地艰难。
一连被好些同僚明里暗里地奚落,陶钦平实在是忍受不住了,这才瞒着他娘回了公主府。
“先前是我言语不妥,害得公主为此不快,甚至还因动怒还伤了身子,着实是我的不对。”
陶钦平几步上前,凑过前去一并挤身坐在了软榻上,搂住了永嘉公主,陶钦平言语中尽是悔恨:“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公主如今要打要罚,尽管动手便是……”
门外,青珠偷偷从门缝中看着里头,男子低声讨好,女子转而哼声娇笑,是一派的其乐融融。
青珠咬了咬牙,摸着划伤的脸颊,心中尽是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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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心思
回来休养了两日,宁簌便准备登门拜访宣平公府。
刚一回来时,她便一早命人备下了要带给江蕴的上门礼。
得知今日下午宁簌便要去见宣平公世子,秋葵细心地又清点了一遍那些即将要赠送出去的贵重物品,一面道:“这些都是姑娘珍藏了许久的宝贝,想来,宣平公世子见了定也能知晓姑娘感激的心意。”
“就只怕……他要的并非是我的感激。”
宁簌喝了口夏芝端来的汤药,药中虽兑了甘草熬制,却还是能尝出苦味,她一口将碗底剩下的药喝尽,夏芝便忙奉上一颗蜜饯来。
听了宁簌这话,夏芝却是不解:“姑娘既知那世子的心思,为何还要亲自去见呢?”
都是要送这些东西过去,命些奴仆送去,礼物到了,心意自也到了,许些大户人家拜谢的法子也不是没有这种的,姑娘推脱一句病情未好转便也不会令人多怪罪。
宁簌放下手中的碗,口中是甜丝丝的蜜饯,她只凝着眉道:“当时我只命绵绵前去了宣平公府,便能劳得世子出来帮我,这回我从大理寺平安回来尽托他所助,我又怎能再随意打发人去感激他?”
只是,她发愁的可不是要不要登门,这次能够脱险尽是江蕴帮忙,于情于理她都该亲自去道声谢。
她发愁的,一则是江蕴会不会借绢绫坊之事,要挟她相嫁。
如果真发生这样之事,她该如何应对?
正如她阿娘所说的,她惯来是不愿入那些冠皇贵胄的府邸的,二则,倘若江蕴当真是表里如一的谦逊公子,不行逼迫,而可能是真心所至以世子正妃之位相与,她又当真能推辞得掉吗?
“姑娘此般为难,倒不如这回去了宣平公府,同那位世子说个清楚。”
秋葵清点完毕后,放下手中的账册,会心劝道:“世人都道宣平公世子是个真正风光霁月的君子,奴婢也觉着,世子应不是那般趁人之危之辈。姑娘真心实意地同他表明自个儿的想法,反倒能令世子明白,尔后避退有度。”
秋葵这话说得倒也在理。
毕竟,江蕴身为公府世子,又是容貌才学甚绝之辈,当是自幼被捧着长大的,她从没在他面前表露自己不愿意的想法,他自也不得而知,一向眼光自持甚高的江蕴,自然也会在心底里觉得她定然不会有反对之意。
确实,还是先说开比较妥当。
“秋葵,去命钟叔备车罢。”
思绪辗转间,宁簌很快便收敛了心神,吩咐几个丫头各做各的去。
秋葵应了一声,忙转身去了,只留下捧着空药碗的夏芝,宁簌正心头念想着事,并未注意到身旁的夏芝眼中的光暗晦不明,里头尽是些不甘心的情绪。
…………
马车轱辘着车轮,平稳地驶在街头青砖上,宁簌微掀开一角车帘子,东街的繁华依旧,行人行色匆匆,街边酒肆招牌的暗色旗边漫卷天际。
虽然前几日西街绢绫坊的动静之大,却也仿佛。扰不乱这京都百姓的平宁生活,宁簌微微安下了心神。
北垣城在大梁秘密安插的探子被挑了出来,虽不知他们密谋着什么,但终归这不好的事儿被搅乱了。
也不知他们会不会悄悄地卷土重来,但眼下,大梁京都的百姓,还是安全且安生的,便足矣了。
宁簌轻轻撂下了帘子,瞧见她眉眼的微微舒展,随她一齐去宣平公府的夏芝便疑道:“姑娘是瞧见什么有趣的了?”
一连几日都未展的眉头,今日出来走走,倒是舒展了开来,说不是瞧见了什么令人开怀的,夏芝也是不信的。
宁簌知晓她即便说了,这丫头未必也能懂,她便摇了摇头,把话岔开了去:“秋葵清点的那些东西可是全部带上了罢?”
“带上了。”
夏芝虽是这般乖顺地应答着,但她眼底却是掠过一丝不悦:“姑娘便放心罢,秋葵能做好的,奴婢自然也能做的不比她差。”
听她这番话,宁簌自然察觉到了她言语中的气性,她很快又回想起了那日自己劝导秋葵,令她好好同夏芝聊聊。
只是虽不知两人谈得如何,可是看夏芝还是这般犟硬的模样,这两个丫头定然是没能谈妥。
“夏芝,过来些。”
宁簌思来想去,还是冲夏芝招了招手,她浅笑着道,待夏芝愣了愣随后坐过来了些许,宁簌接着道:“我不在府中的这几日,多谢你帮我照顾好我阿娘了。”
她临走前,绵绵被她支去了宣平公府,而秋葵则在府门前应付那些前来拿人的衙役,那时候在她和云氏身旁的,便只有夏芝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