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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世子他暗恋我多年宁簌江蕴-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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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若这人真的迁怒于她,也当真是太不明辨是非了,她分明也是受害方,饱受了公主的摧残,哪里还能被他折磨得动。

        “世子既要我去,那见见便是了。”宁簌拍拍元枝攥着她的手,故意逗她发笑:“在你的地盘上,我还真能出事?”

        她也想看看,被外人交口称颂的世子爷,真如传言那般谦润有礼?

        她既已这般说了,元枝只好点头应下。

        长流馆分了四层,上三层乃是雅间,越往上走,包间便显得精致且昂贵,毋庸置疑这位世子爷坐的应是四层之高。

        可元枝却领着她在第三层停了下来,她眉间始终带着一点担忧:“宣平公世子今日将三楼包揽了下来。虽说世子性子温和,你亦也要谨慎些言语,知道了吗?”

        宁簌点头,收敛起了面上多余的神情,往内而去。

        酒楼是一整个开敞的倒八环流形,楼层中间镂空而下,底层是歌舞升平的大堂,沿廊边皆挂上了轻薄的红纱绡,纱上还压着两帘珠串,能遮掩着周边探来的视线。

        宣平公世子选的雅间在最里面,宁簌步伐站定,平息了两口气,还未准备好该如何叩门发声,便见跟前紧阖的门忽地一下打开。

        开门的显然是位随从,不仅是宁簌被吓得心一惊,他也目露惊吓之色,但很快地他便问:“可是宁簌姑娘?”

        “……是。”宁簌迟疑不定地颔首。

        “我家世子和虞老先生等候姑娘多时了,您这边请。”

        安冬心下松了口气,登时笑意吟吟地请宁簌进去。

        宁簌看了眼身后立着的秋葵,正欲吩咐她在外候立,却又听那恭谨非常的随从道:“我家世子说了,姑娘无须紧张见外。”

        被人请入房内,宁簌整个人都是懵的,什么无须见外?

        而且……虞老先生?是她所知的那位德山大儒吗?又约她来见究竟是什么意思?

        (

      第七章 墨鱼羹

        虞家作为荥阳经年不衰的大儒士族,自然有着不俗的声名累望。自乾元帝登基后,便大兴文治,尤以荥阳为首的士族得到重用,他们结束了归隐百来年的生活,举家搬迁至京都。

        如不意外,在世子随从口中的这位虞老先生,就是如今仍被乾元帝任用为殿阁大学士的虞家家主。

        宣平公世子选的雅间是三楼“秋”字境中的蟹肥,虽位于楼层末端,但闻名知雅意,能选这儿的人都应对吃食有几分喜好。

        宁簌面上不显,脑子却转得飞快,莫非,这位世子爷只是来品鉴美食的?不对不对,若是如此,也应该找元娘来问话才是。

        一面想着,宁簌在脑海里搜罗着长流馆内的美食,世子为人温雅,应当吃不得灼辣,所以是鸳鸯五珍烩还是玉笋蕨菜、琵琶大虾的好?

        宁簌纠结不已,直至秋葵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她这才反应过来。

        身前的世子随从似乎笑得脸都有点儿僵住了,在他的身后,散下来一袭细细密密的珠帘,帘子后人影绰绰。

        宁簌心头登时一凛,只是还未等她提裙下拜,那世子随从忽地拔高了嗓门:“宁姑娘!”

        “世子说了,您无消行此大礼……”

        宁簌一愣,却还是屈了屈膝:“民女宁簌,拜见世子。”

        看来,这位世子倒是友善的。

        隔着微晃的珠帘,少女的身形绰约可见,声音清脆而镇定,她就近在咫尺,比之任何一次他久久望着宁府大门时,所见到的都要近。

        江蕴忍不住将呼吸一滞,目光切切描摹,却还是很快克制地回了神,他的声色自若:“姑娘多礼了。”

        一旁观望着的虞老却是将他的模样尽收眼底,老者眯眼笑得了然,语调和蔼:“早闻京中有家女儿巧慧,不输男儿风采,今日一见,倒也非夸大。”

        宁簌一人撑起整个宁家,扶持弱母至今,还颇有亡父遗风,将商道远拓多地,早已被盛传为佳话。

        果真是那位虞老!

        宁簌啧叹一声,连道:“虞老先生过誉了。”安冬则殷勤地搬来软櫈,请她落座。

        接下来的言谈却有些无味,尽是世子同虞老的一些谋虑治国兴天下之道,两人侃侃而谈得尽兴,隔着一袭帘子,宁簌听得昏昏欲睡。

        她甚至一度怀疑,这位宣平公世子周折地请她过来,是不是生怕两人经邦论道时没有合宜的观众?

        “平南水患一则在之地势低平,无法溯通沟渠,二来……”

        帘外的少女显然困极了,虽然腰板仍旧刻意挺得端直,但脑袋却是止不住地一点一点,他们里头的言谈声,似乎是她助眠的良药。

        江蕴微不可几地弯了弯唇,清和尔雅的世子头一回打断了旁人说话:“虞老,不若先用饭罢?”

        宁簌被秋葵唤醒时,耳边只听见隐约的一句:“……不知世子对哪些合心意?”

        许是方才的菜谱在脑海里徘徊太久了,宁簌听了这话,竟想都未想地脱口而出:“殿下,墨鱼羹真的一绝!”

        话音刚落,室内徒留一片死寂。

        宁簌艰难地转转眼珠子,眼见着不远处的世子随从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心中欲哭无泪,宁簌登时便要下跪请罪,啊,她这该死的嘴。

        “那便依姑娘所言,安冬,传墨鱼羹,另添方才虞老点的菜食。”

        哪知,那世子竟扬声开了口,声线温和徐徐,端的是清矜自持。

        这般的解围,令宁簌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耳尖,心里头不禁腾起了一点怪异感,她总莫名觉得,这位素未谋面过的世子殿下,有些熟悉……

        …………

        许是昨日诸事交杂,又同元枝小酌了两杯,第二日醒来之际,宁簌只觉得脑子抽抽地疼。

        外廊还能听见夏芝去让人端醒酒汤的声响,秋葵本不愿再给她说些伤神之事,但迟疑着还是不得不道:“姑娘,张氏之事该如何处置?”

        这等子狼心狗肺的人,留在府中到底不是个妥善之事。况且,昨日张妈妈如数招供出来后,秋葵已经将她所说的经由写了下来,并由张妈妈签字画了押,以后她若要抵赖,这也算是份凭证。

        秋葵把字据拿给宁簌过目,少女端看了半晌,却是摇摇头让她收起来:“光是这些,远远不够。”

        宁簌揉揉眉心,沉吟片刻再道:“告诉张氏,阿娘为她求了情,便暂且留她一命,让她去后院做个洒扫的嬷嬷。另派两个机灵的丫头盯紧了她,她若传什么消息出去,定要截下来。”

        仅是她听见了张氏的招供有什么用?届时永嘉公主和陶钦平倒打一耙,说是她收买的人污蔑他们,她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姑娘今日可要好生歇一歇?”

        秋葵应了一声,瞧见净帕洗面过后的少女依旧疲态难掩,她忍不住道了一句。

        如今宁府中馈是掌在姑娘手中的,夫人又倚仗且疼爱姑娘,不似旁的世家大族里,需得早起给家中长辈请安,便是多睡会也是无妨的。

        宁簌披着上裳起身,坐在镜前等秋葵上妆,听了秋葵的话她摇摇头:“今日得去京郊一趟。”

        京郊十里的那处庄子里的管事,在她成亲前一日便递了信来,说是庄子里的布匹出了问题,她本想因婚事暂且放一放,可如今……管他什么男人,自然是她的银钱更香。

        等秋葵替她上完了妆,夏芝端来的醒酒汤也姗姗来迟:“都怪厨房那几个丫头,干活一点都不利索,害得姑娘好等……”

        “夏芝,今日你便待在府中,仔细看顾着阿娘。”

        宁簌淡声打断了她的话,夏芝登时便愣住了:“姑娘……”

        从前去庄子里办事,姑娘带的都是她,今个儿怎么……

        临出门前,秋葵看了呆呆站在门边的夏芝一眼,两人目光对上,她竟不知该对夏芝说些什么好,从前提点的也提点过了,可如今多事之秋,姑娘忍耐度有限,只怕……

        夏芝怔怔地看着宁簌领着秋葵远去,心中忽地闪过一瞬的惶然。

        (

      第八章 赴宴

        饶是马车颠簸,宁簌还是止不住困倦地睡了过去。

        “姑娘……”

        秋葵略带了些催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得未睡嗜足的宁簌下意识蹙了蹙眉心,她睁开眼眸,勉强打起精神来。

        秋葵正俯身凑近而来,面上的焦切显而易见,宁簌同时还敏锐地发觉,马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发生何事了?”

        宁簌神色微凛,瞧着秋葵这般神情,也不似是马车抵达了庄子里后的常态。

        秋葵一边动作迅速地替她理着有些褶皱的裙摆,一边低声道:“姑娘,永嘉公主的人来了,此刻就候在了外头。”

        永嘉公主?

        宁簌先是愣了片刻,面上随即浮现了冷意,她还未去找她的麻烦,这人便先找上门来了。

        “走罢。”

        宁簌敛了神色,带着秋葵下了马车。

        车外,等了许久的妇人早已面露不耐,见着宁簌终于姗姗来迟地下了车,她刻薄的声音便止不住地尖锐:“宁姑娘还真是令人好等,这般拿乔,难不成是在瞧不起公主?”

        宁簌冷淡地抬眼,眼前的妇人一身绫罗华贵,簪钗满头,就是面色不善,望着她的眼里还有着鄙夷,一幅极瞧不上她的模样。

        宁簌唇角微弯,眸中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来:“……你是?”

        那妇人本要说出口的恶毒言词,登时一下噎在喉中,哽得她脸上一阵通红的怒意。

        “我乃永嘉公主身边管事,你这蹄子竟敢待我不敬……”

        “原来是公主身旁的嬷嬷,是民女有眼不识。”宁簌淡然地接过她的话,先声夺人:“不知嬷嬷特意在此等候,是有何贵干?”

        这句问话着实颇有歧义,仿佛在说公主使她来是低声下气地等人,妇人咬了咬牙正欲发作,却被身后的婢子拦了下来。

        被人提点着,妇人上不来的那口气硬是被她压了下去,她冷冷道:“永嘉公主有令,命宁簌赴南筑小宴。”

        是命令,而非相邀。

        宁簌听出了这话的言外之意,她在心底里暗叹一口气,她都已经打算和他们互相放过了,怎么这些人就是这么闲呢,非要搞她。

        “可我眼下正要去处理庄子里的事,只怕是……”

        宁簌还欲挣扎的话被那嬷嬷无情打断:“宁姑娘这是要违抗永嘉公主之令?”

        宁簌只觉得自己脸都要假笑得僵硬了,等嬷嬷说完她接着道:“怕是要让庄子的掌事多等一会了,毕竟公主屈尊降贵地候我一人,实在折煞。”

        这话听得那嬷嬷脸色又是一阵黑,分明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话,怎的从这宁簌嘴里说出来,那意思就变了味似的?

        …………

        长流馆内。

        “东家,宣平公世子又来了……”

        小二凑在台前低声道了一句,又嘟囔着:“真不知道那间房是如何吸引得世子日日都来,明明坐在那儿只听得见临街的吵闹。”

        “又来了?”

        元枝望了一眼楼上,高廊边被压着珠帘的红纱微动,看不清也听不到那里头的动静,她收回目光,眼底有着若有所思。

        她记得,那位宣平公世子常来的那雅间,靠近的是东街那一面,每每清晨至正午时分,是最热闹繁杂的时候。

        连簌簌都常说,当初她爹选这地儿建了府宅,实在是不明智之选,偏偏这位世子最爱挑这时段来,还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也不怪连小二都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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