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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云氏,宁簌的眉心便不自觉地攒皱起来,夏芝瞧见她这模样反而却微微笑了:“姑娘,是宣平公世子命人递了信来。”
“奴婢猜着,莫不是宣平公世子知晓了今日之事,便命人来助姑娘了?”夏芝自觉这位宣平公世子一定是来帮助宁家的,因而说这话忍不住地带了些轻松的笑意。
“宣平公世子?”
宁簌蹙着的眉心却是未松,对夏芝的猜测并未有多少赞同的意思:“我与这位世子并不熟稔,信他会帮我,倒不如觉得他要同我做什么交易。再者,世子或许是有旁的什么事这才命人登门呢?”
宁簌可从来不认为,天上会掉无缘无故的馅饼。
更何况……
宁簌一下子就回想起了她入宫觐见皇帝那次,她在殿外听得分明,江蕴在求旨要娶她。
若非乾元帝抵触商家女子嫁入王家贵族,不肯让步,兴许她真的就要成为江蕴手中一把气永嘉公主的刀了。
届时,本就得罪了永嘉公主和皇帝的她,哪能落得什么好?
这些世家贵公子们啊,总是这般,想一出便是一出,丝毫不顾虑旁人的感受,管你高不高兴,只要他们顺心如意,便觉得全世界都皆大欢喜了。
想到这些,宁簌在心里头轻轻哼了一声,她倒是不会忘记在乾元帝面前,这位世子爷的多有维护,这自是该令她感激的。
可这同她愿不愿意嫁给他是两码子事情,她可不会混为一谈。
听了宁簌的话,夏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眼底里却满是不赞同的目光。
若真如姑娘所言,宣平公世子是为着什么所求而来的,只怕只要亮出他世子的身份,天下商贾莫不心动所往,何至于非要来同姑娘谈?
夏芝小心地悄悄看了她家姑娘一眼,自永嘉公主换嫁之事过后,似乎频频能瞧见这位世子爷的身影——姑娘去元娘的长流馆能遇见他、姑娘去皇宫觐见皇帝也能正巧碰上他,甚至是……她有一回出门买姑娘爱吃的糕点,竟也无意中瞧见世子爷从宁府的大门前,慢吞吞地晃过。
不知情的人,兴许都要以为这位宣平公世子是喜欢上她家姑娘了。
……
夏芝使劲晃了晃脑袋,把这个愈演愈烈,却又十分地不切实际的念头使劲甩出去。
这如何可能呢?
不过凑巧罢了。
…………
江蕴遣来的人,宁簌瞧着眼生,看起来也不过十【创建和谐家园】岁的年纪,但对方见了她,却并没有丝毫从候府出来的家仆该有的傲慢,还是极为恭谨地冲宁簌见了一礼,声音更是徐徐,不卑不亢:“见过宁姑娘。”
宁簌亦对这种有礼节的孩子会多几分耐心,她轻声道:“公子有礼了,快请坐。”
对方却是似乎看懂了宁簌眼中对他的不熟稔的意味,先做了自我介绍道:“宁姑娘,奴来自宣平公府,平日里是服侍世子的,奴唤安凛。”
这个叫安凛的少年实在令宁簌有好些的好感,她连点头:“快坐罢。”
安凛落了座,却是并未有过多的寒暄,直入了主题。
“宁姑娘,大理寺是否追查到了姑娘的铺子里头?”
这话说的,并未有过多的弯弯绕绕,简洁明了的一句问话,直令夏芝忍不住地看了眼宁簌,她只觉得心中刚刚才摁压下去的那个念头,似乎在此时此刻,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这种百爪挠心的好奇感并不好受,夏芝想要寻求答案,不免便直愣愣地盯着安凛瞧了好一会儿,却是没从这人脸上看出什么其他有利的神色。
“是。”
宁簌并未否认,她面上挂着得体的笑继续道:“不知宣平公世子有何示下?”
她记得,江蕴虽贵为候府世子,纵然天资聪颖,得京都世人赞颂,却并未入朝为官。这其中,也不知是乾元帝的戒备心过甚,还是说是这位世子无意官场【创建和谐家园】。
总的来说,即便江蕴是有心想要助她,却也命令不得大理寺,大理寺的人要查案那定然是经过层层旨意所授意的,又怎么可能被一位世子的话,说不查便不查了?
何况……
这本就牵涉到了北垣城,极有可能是北垣城真的正在密谋着什么,宁簌即便再有私心,先前为了宁府没把布匹庄子的燃焉草之事捅出来,此时自也不能再只顾自己了。
倘若北垣城真的野心勃勃想要开战,这好不容易维持了十数年的太平盛世又将毁于一旦,要她看着百姓再度饱受战乱,经受颠沛流离,同邻家婶子说的那样,未免太凄惨了些。
心思回转不过几瞬间,宁簌又听安凛正色说道:“世子命奴来相告姑娘,绢绫坊之事事关北地……恐得防身边之人。”
这话一下将宁簌窝藏在心里头不能言说的秘密戳开,登时令她心下一惊。
江蕴是如何知晓的?
但宁簌转念一想,也是,他身为候府世子,自然不能拿他当普通人看待,消息之迅速到他的耳中也是正常极了的。
不过,却是难得他肯这般用心,恐她不知情,还特意令人过来暗中相告。
想到这儿,宁簌心里难免有些复杂。
(
第六十一章 榆木
“劳烦公子替我转告,多谢世子告知于我,民女感激,就是不知……世子可是有什么需要我代劳的?”
心思转瞬即过,宁簌当即便重掀了笑容,她斟酌着言辞问道。
她还是觉得,江蕴这番举动,实在是有些怪异,但若是解释成——这位世子爷是要同她做什么交易买卖,一切便都明了了。
宁簌心里头想的信誓旦旦。
但安凛听了这话,却是一愣,按照常理来说,这位宁姑娘不该是很捉急地来问他,到底要提防身边的谁吗?
怎么、怎么……倒问出了这种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呢?
安凛有些不大转得过弯儿来,呆呆地同浅笑着的宁簌对视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发觉对方的脸似乎都有些笑僵了,还在坚持着不露痕迹,他便如梦初醒。
安凛连连摇头:“姑娘怎会如此想?”
在宁簌的笑从皲裂到微微的错愕神情下,安凛继续道:“世子是无意中得知了大理寺卿大人正欲审查绢绫坊,想到这是姑娘的铺子,便唤奴去调查了一番,这才得知内情。世子一听这其中的消息,便催奴马不停蹄地过来,说是怕姑娘行差踏错了,便可不好了。”
世子,既然您这般不主动,便只好靠奴来替您推一把了。
您的心意不诉说出来,这宁姑娘怕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您会待她这般深情几许啊。
安凛面上诚恳,言语中刻意引导,心里头还在对他家世子默默祈祷。
“世子真是……颇为善良。”
沉默了良久,宁簌终于憋出这么一句夸奖。
安凛:“……”
是他算遗漏了!
料到他家世子不主动便没有结果,哪里知道他都这般说得明了了,这宁姑娘竟也是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呢!
安凛险些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嘴角抽了抽,好半晌这才勉强恢复如常的神色。
…………
也不知江蕴身边这随从怎么了,自她说出那句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的言语后,少年便神情一直讷讷。
好不容易将人送走了,未等宁簌喘口气歇息一会儿,便又听底下人来禀:“姑娘,元姑娘来了。”
宁簌揉了揉眉心,却又觉得疼的是额边那处,她摆摆手命人把元枝请进来。
“姑娘,奴婢便先退下了。”
本来欲言又止的夏芝想了又想,到底是未再说些什么,每每元娘来寻她家姑娘时,两人总是要独处许久的,夏芝便寻了这个由头退下。
“簌簌——”
元枝的声儿惯来爽朗,今日也不例外,只是宁簌却有着打不起精神去迎她。
待元枝甫一进门时,瞧见的便是只呆呆地坐在椅上,眼神有些放空的少女,她一下便想到了这一路走过来时听到的风言碎语。
“来了?”
宁簌手支着脑袋看她,眯着眼,她又用另一只手捂着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元枝仔仔细细地瞧了她一个遍,凝肃着神色道:“宁簌簌,还不快说——”
宁簌很是懵圈地看着她,鼻音逼出一个“嗯?”字。
“你昨个儿夜里……”
元枝语气幽幽:“是不是一夜没睡,偷东西去了不成?”
“瞧瞧你这黑眼圈,活像那志怪画本里看到的食铁兽,啧啧……我看你啊,不是熬夜看话本子,就是做贼去翻人家墙头去了……”
元枝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小嘴挺能叭叭,一边说,还要一边来捏宁簌的下巴再看个仔细,宁簌哪能令她如愿,当即就没好气地拍掉了她的手。
“你才熬夜,你才做贼。”
宁簌骂了回去,却惹得元枝哄然大笑,宁簌懂她在笑什么,无非就是想说她骂人只会跟着人的话来说。
等人笑够了,宁簌这才冷哼一声道:“快说吧,到底有什么事儿,说完我该补眠去了。”
“我方才来时,听说……绢绫坊出事儿了?”
瞧着她面色总算没见得那般难看了,元枝这才斟酌着话开了口,可不过才问出一句话,她又随即立马道:“没关系,你先别急便对了。我在朝廷里虽认不得什么有权有势的大臣,但好歹还是结识了一些……”
“元娘。”
宁簌忽地提高了声音,打断了元枝的说话声,她面上流露出了清浅的笑意:“你不必担忧。”
元枝还欲再说,却被她拉过了手来。
“绢绫坊之事,没有那么容易,并非是什么人刻意针对我所致,你且先答应我,万不要插手进去了。”
宁簌细细同她解释:“你知道的,我不是个怕麻烦怕权势的人,可这一回我真的怕牵连你们,就连绢绫坊的上下我已经给了银两令他们快些离开了。这件事只要我们不管不顾不插手,总有一日真相会大白的。”
元枝本来还怕她是恐给自己惹麻烦,这才这般说的,可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了,可以见得宁簌是真的不愿看到她插手绢绫坊的事。
“好,我答应你便是。”
元枝只得点了头:“不过,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亦或是心里头有什么委屈,大可以来长流馆寻我,我必不会嫌麻烦的。”
宁簌轻轻笑了:“那是自然,我才不会同你客气。”
听得她的保证,元枝放下心来了,但下一秒,却听宁簌眼底有异地笑了笑,声调拖长:“不过——”
“最近怎的没瞧见卫姝玉跟在你【创建和谐家园】后面了?”
那小姑娘许是真的喜欢元枝的性子,两人是欢喜冤家的性子,走到哪儿卫姝玉便跟着元枝到哪儿,自然也吵到哪儿。
可近日来,元枝不仅没同往常一样来寻她了,还连着卫姝玉也好几日不见了踪影。
“她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元枝挠了挠头,神色竟有些转瞬即逝的不自在,宁簌正要嘲笑于她,却听元枝放下了纠结着长发的手,声音分外烦躁:“簌簌,快帮帮我罢……”
“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卫姝玉那小丫头,实在十分十分地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