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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钦平能够借张氏的儿子来控制住人为他所用,她为何就不行了呢?
主意已然打定,宁簌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裙裳,准备去瞧瞧在后院当洒扫婆子的张氏。
刚一出房门,宁簌便瞧见秋葵远远地在抄手长廊上立着,神情有些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近日来,宁簌都发觉了,她身边但凡有夏芝在时,便不见秋葵候在她身侧的影子,心思玲珑剔透如她,自然是品出了两个丫头闹了别扭。
夏芝已然被她吩咐了事宜下去了,宁簌想了想,准备过去同秋葵聊上一聊,只是到了这丫头的身旁,也不见人回过神来。
而是良久后,秋葵这才慌里慌张地退开了两步,同宁簌恭谨地福了福身子:“姑娘……”
“在想些什么呢?”
宁簌继续往前而行,秋葵就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听着这问话,秋葵先是愣了一下,尔后很快反应了过来:“奴婢是在忧心姑娘……”
宁簌一听便知其中内情:“在我跟前还要这般地扯谎?”
“……”
秋葵默了片刻,这才道:“姑娘聪慧,奴婢这几日同夏芝闹了些不愉快,这才……”
宁簌点点头:“看出来了,继续说罢。”
宁簌这话坦然,秋葵被梗了一下,忽地却不知说些什么好了,但不说却又是不该。
“你觉得可是你的错?”
宁簌明白她的吞吞吐吐,又开口道:“你是知道的,我向来不爱底下的人口出狂言、不恭不逊,夏芝虽是犯了我这忌讳我却还是令她回来了,想知晓是为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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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添乱
看着秋葵眼底里的困惑不解,宁簌笑了笑:“傻姑娘,是因为你的求情啊。”
夏芝与秋葵一样,皆陪伴在她身边多年,两人形同姐妹地要好,宁簌常常觉得自己分外慕艳又欣慰。
在这俗世浮沉中,能交到一个彼此知心的闺友,可谓艰难。
“若你们争执之事是她错了,你便定要坚持自己的初心,相反的,若是你错了,那么姐妹之间主动说话讨个饶有什么丢脸的呢?”
话已至此,瞧着秋葵深思的神情,宁簌捏捏她的脸笑道:“好了好了,莫要再阴着张脸了,陪你家姑娘去后院走一遭罢。”
“姑娘去后院做什么?”
秋葵很快恢复了常态,后院是用来堆放杂物,以及一些粗使婆子休息的地儿,秋葵不记得那儿放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使得姑娘亲自前去。
宁簌笑着看她:“你忘了?张氏。”
秋葵这才记起来,是了,那个背主的婆子张氏还关在后院里呢。
两人正往后院走着,却忽听不远处声响嘈杂,似有什么人已然乱成了一团,宁簌只觉得眉心跳了两跳,有些不大好的预感浮上心头间。
她快步往声源处而去,那嘈杂的声音正是围绕在后院院门处,三三两两的人头攒动,显然聚集了好些婢子奴仆在这儿围观。
“都在这儿看些什么?手头的活计都做完了?”
宁簌身旁的秋葵见了这一幕,神色自是一冷,冷冷着出声道了一句,那些本还在凑着热闹的奴仆们,登时如做惊弓之鸟一般,都四散了开来。
他们一散开,宁簌便清楚地瞧见了那里头的情形。
第一眼,宁簌看见的是她阿娘面带迷茫的神情。在云氏的跟前,是一身粗布麻衣,头发乱蓬蓬地狼狈的张氏,她正跪在地上哭着,祈求云氏能够带她逃离这苦海。
宁簌一见她阿娘那神色,便知她定然是心软了。
张氏是她阿娘的陪嫁,待在她身边的时间不可谓不长,阿娘的心本就是个柔软的,瞧见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落得如此狼藉的模样,她肯定不忍心。
这般想着,宁簌未等那张氏再说些什么,抬步便往前而去,她立在云氏身侧,脸色一冷,气势便拿捏得十足了。
“张妈妈这是在做什么呢?”
宁簌神色虽冷,话里头却是虚假的笑意:“不妨也与我说来听听?”
方才才说这张氏近日安分,未有什么动作,现在就给她整了这么一出,求到她娘跟前,要阿娘来怜悯于她?
做梦。
“我、我……”
见了是她,张氏神色登时就是一变,在这对母女身边侍奉多年,她焉能不知她们的性子如何,云氏软弱容易被感情泪打动,可宁簌却是不一样。
上回她的胁迫的言辞还历历在目,张氏只觉得见了她,身子便不争气地要发抖。
云氏不明就里,先前母女两人的争执隔阂暂且放下,她问宁簌道:“簌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先前,簌簌同她说张妈妈要照顾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儿子,便请辞归家去了。可这般窘迫的张妈妈就在眼前,俨然是在告诉她,宁簌先前说的话都是诓骗她的。
理智到底还是在的,云氏不曾一上来就说些质问的话儿,只是想要知道个真相。
宁簌却恐她阿娘心软之下要饶过张氏,便只道了一句:“女儿日后再同您慢慢解释。”便示意秋葵将云氏搀扶下去。
可她偏是这样,张氏便只觉得自己不被重视与理解,令自己的女儿都待自己这般敷衍了事,之前同宁簌争执不下时的委屈又浮上心头来。
云氏拂开秋葵探过来的手,声音不悦:“我不走。”
“你若不同我说清楚这事的原委,我今日便要带着张氏一块离开。”
云氏撂下狠话,见两人争锋相对,张氏不由暗自窃喜,但表面上她却还是抹着哭不大出来的泪,声泪俱下地哭诉道:“夫人,老奴委屈啊夫人……”
“娘——”
宁簌只觉得头疼不已,她本可以威慑张氏不再胡搅蛮缠地搞事情,可她阿娘这么掺和进来算是怎么一回事?这只会令她原本定下的计划越发地乱,除此以外别无其他的了。
宁簌无奈极了道:“您别给我添乱子了行吗?”
听了这话的云氏,已然顾不得在那儿寻求她庇护的张氏,她双眼登时睁得老大,不可思议地道:“你说我给你添乱了?”
为了簌簌有个靠山庇护,往后安稳,催促她早些寻个如意郎君去成亲难道也是错了?
如今她的陪嫁侍婢、十几年来相处着如同亲人的老妈妈被她的女儿嗟磨成这样,还容不得她多嘴问上一句了?倒还被说成是麻烦了?
宁簌摁摁隐隐作痛的额边,她实在是不欲与她阿娘在张氏面前这般争执不休的。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宁簌努力同她解释,态度同样强硬:“阿娘您先回去罢,莫要再说了,等晚些时候女儿去您房中请罪。”
云氏眼含着泪,看了一眼底下跪着的张氏,她到底是听了宁簌的话,扭身先回了房中。
……
待发觉云氏真的要离开,张氏这才整个人慌乱起来,她是好不容易买通了府中伺弄花草的小侍女,这才得以见到夫人一面,可她都还未说出想要说的话,夫人怎么能就这样走了?
张氏跪行了几步,却不忍疼痛地跌倒在地,扬起来的灰尘将她的视线都要蒙蔽住了,张氏呛得咳了两声嘶声道:“夫人……夫人您不能不管老奴啊!待在这儿老奴会死的……夫人——”
宁簌微垂着眼眸,冷眼瞧她无助又颓力的模样。
宁簌浅浅勾了下唇角:“妈妈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话说不得与我听的吗?”
“恶鬼!蛇蝎心肠!”
听着宁簌这略带讽刺的声音,张氏的牙齿止不住地颤颤打架,她恐惧着,却也止不住地迭声骂道:“你若杀了我,必下阿鼻地狱!”
当着周遭一众奴仆的面,宁簌笑了:“杀你?妈妈是糊涂了,我何时说过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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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所求
“你、你……”
闻言,张妈妈眼中是挡不住的愕然,语气竟有了丝丝迟疑:“你不杀我?”
宁簌将她放在这后院,令她做尽了粗活、受尽了那些低贱婢子的折辱,她在云氏身边时,哪里受过这种折磨?
原以为,宁簌是要千方百计地嗟磨她过后,再给她了断,可……宁簌眼下竟说,肯放过她、不杀她?
张妈妈眼中登时露出了欣喜异常的光,她忙扑到宁簌跟前,一把眼泪又抹了下来:“姑娘,是奴婢失言,都是奴婢这张嘴乱说了话……”
她悄悄抬头,却落入宁簌凉凉的眸光中,张妈妈只得咬咬牙,用力给了自己几耳光。
她的劲使得狠了,那张多年来未经历风吹日晒的老脸很快红肿了一片。混着她掉下来的泪,显得凄惨无比。
见宁簌迟不表态,张妈妈踌躇着还要不要再多来几下卖狠点的惨时,适时便听宁簌终于开了口。
“妈妈快停手。”
少女的声调平浅听不出喜怒,落在张妈妈耳中却有些凌迟般地磨人:“这是做什么呢?方才妈妈口中将我说得那般憎恶痛绝,可见确实是我平日多有苛待妈妈了。”
“奴婢不敢……不不不……是奴婢有错奴婢有错,姑娘您饶了奴婢罢——”
抓住一丝希望的溺水之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张妈妈眼下就是这般。
她迭声求饶着,甚至还重重地给宁簌磕了好几个响头,后院的尘土瓦砾细碎,磕得她额边红肿。
张妈妈是真的后悔了,她如今只希望,自个儿能够在这两家的硝烟中全身而退,她只要和自己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儿子相守便好,她再也不愿去搭理这些事儿了!
去而复返的秋葵冷着脸,将周遭还在探头探脑的婢子们给吓退了去,后院里头凉风飘卷,吹得张妈妈心里头直发冷。
宁簌看了她片刻,倏地轻笑了出声,将人搀扶起来,又替张氏轻轻抹掉额上嵌着的碎沙砾。
她道:“妈妈不必紧张,我知你所求不过一个自由身。”
秋葵立即明了,将早已准备妥当的一张薄纸递至宁簌手中,宁簌将它拿到张妈妈眼前,那薄又轻的纸页随着她的动作轻哗作响,张妈妈的视线随着它转了转:“姑娘,这是……”
“张氏,这是你的【创建和谐家园】契书。”
秋葵替宁簌答道。
张妈妈登时脸色便变了:“姑娘您……”
“妈妈【创建和谐家园】至云府,又陪着我阿娘来到宁家,转载数十年可谓功高劳苦。”
宁簌说着说着,话头却是一转,那漫不经心的语调骤然凌厉了几分:“若非妈妈在背后捣鼓这么一出,我本也是想安顿妈妈在府中颐养天年的。”
张妈妈闻言一下子急了眼,她正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宁簌接下来的话给堵了回去:“可我又想了想,妈妈如今到底不是一个人了……你不是把儿子寻了回来了吗?”
听到这儿,张妈妈那张老脸上的神情一下顿住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加的焦虑:“姑娘,您有什么怨什么气,尽管朝奴婢来……求您千万千万不要拿我儿开刀……”
说着张妈妈又要跪下去,这下却被秋葵给稳稳地搀扶住了。
宁簌会心笑道:“妈妈误会了。”
“我是在想,妈妈如此爱子心切,定然不会愿意你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孩子,就这么丧命追债人的手下罢?”
张妈妈脸上泪痕斑斑,闻言猛地抬头看过去,哑然失声之后,却又是明了的恍然。
也是,那陶钦平都能查到的东西,没道理还能瞒得过宁簌。
“我可以帮妈妈还清所有的赌债,并且将你和你的孩子送出京都。离开这儿,你再多加管束,他那一身赌瘾必能有所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