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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道:“簌簌,我便知道,你终究还是忘不掉我。”
宁簌登时放下了揉着眉的手,看着他这副明明普通却又十分自信的嘴脸,她连冷笑都笑不出来了,身体疲惫之下还得应付这么一个脑壳有大病的玩意儿,是她上辈子杀人放火造下的孽吗?
“簌簌若你愿意,我可以去求公主,让她同意你做我的侧室……”陶钦平仿佛眼盲之人一般,看不见她眼里不耐烦极了的神色,还在急急地说着。
“闭嘴!”
宁簌实在忍无可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毫无留恋地吐出最后一个字:“滚——”
让她做妾?
他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
听了宁簌的话,陶钦平瞪大着双眼,似乎不太理解,她竟能如此粗俗地说出那样的话来,当众之下被人喊滚,他的脸色登时涨得通红。
他还欲说些什么,却被已经厌烦到了极点的宁簌一把抽过马夫的鞭子,她舞着的马鞭在空中划过飒飒的声响,最终落在陶钦平一寸之前。
“啪——”
犹如一道扇在脸上的响亮耳光,又惊又怒又惧之下,陶钦平颤巍巍地抬起眼来看去,他看着眼前神色里尽是厌恶的少女,一时间呼吸都停了一瞬。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消褪而去,他看不见,也抓不住。
分明不该是这样的啊,他从小玩到大的小青梅,在他眼里是那般温柔而美好,又怎么会是像眼下这个会口吐骂言、扬鞭【创建和谐家园】的泼妇一般?
从马车里下来的秋葵连忙轻之又轻地接过宁簌手中的鞭子,护着她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
秋葵再折身出来,看着陶钦平那怔忡间不可置信的模样,秋葵微瞥了一眼周边若有若无看过来的视线。
她的声调抬高间泛着冷意:“陶公子既然决定做个负心汉,何必还要再假意惺惺地来故作深情?我家姑娘虽是出身商贾,却也是腹有诗书,举止娴雅的正经女子,却被你一句要纳侧室气成这般模样,陶公子真真厉害!”
说罢,秋葵低声嘱咐了车夫一句,便扭头上了马车,未再看陶钦平一眼。
徒留下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更叫他自尊心受挫,陶钦平气得实在狠了,一个没忍住地一甩袖子,当街怒骂围观百姓:“你们懂什么!我可是陛下钦点的状元郎!”
宁簌她一介商人的女儿,能够被他纳做妾室,还属实是她高攀了,凭什么看不起他?!
人群中有好事的人听了自然不爽,怼道:“娶了人永嘉公主,还想纳妾?你是嫌公主也配不上你这状元郎?”
众人纷纷应和,唯留陶钦平一人如困兽发疯一般无力嘶吼,最后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
也不知是该对陶钦平感谢,还是该笑他愚蠢,经过那日后,坊间的流言经宁簌的悄声推动后,不期然地传入了宫中。
尤其是那位不知姓名的小哥,道出的那句“嫌永嘉公主配不上状元郎的身份”尤为盛传。
入了乾元帝耳中后,皇帝当即大怒。
永嘉公主虽言行出格,却到底是天潢贵胄,哪轮得到一个出身低卑、占了公主便宜还嫌弃卖乖的穷小子来评头点足?
在某日上朝时,乾元帝手段凌厉地罢免了陶钦平本就微末的小官,天子一怒,满朝上下即便有赏识陶钦平之人,也不敢相劝。
见此这状元郎的惨淡收场,不无有人在心中暗暗警醒,这人啊,有学识自是好,却不能仗着自个儿一时站得高了,便自持甚高了,竟连公主都看不上眼,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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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服毒
许是多日来诸事繁杂不顺,又有陶钦平那等子无良之辈,令人窒息,回府的第二日,宁簌便病倒了。
绵绵忙着出府去请医师,匆匆打了水来的秋葵将外头的事儿听了一耳朵,她回了房中一面拧着帕子,一面忍不住地抿唇笑了,低声同宁簌讲了宫中震怒的消息。
“都是姑娘聪慧过人。”
若非把事儿闹大地盛传开来,只怕宫里头的人尚且都被蒙在鼓里,要被陶钦平那虚伪的表象迷惑,以为他是个什么良人。
秋葵将温热的帕子覆在宁簌的额上,听了这些的宁簌却始终恹恹地提不起精神劲头来,她现在浑身都无力地难受,听了关于陶钦平的事,只令她心中越发地不适。
“外头可还有什么风声?”
宁簌想要掀开额上湿漉漉的帕子,却被秋葵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姑娘,你正发着高热呢,得敷一敷才好。”
“不过好似真有一事,令外头传得分外热烈……听说皇后娘娘要出来理事了。”
秋葵轻声说着,听得宁簌覆着帕子的手就是一顿。
皇后?她是宣平公世子的姑母,那她突如这般,是为着永嘉公主悔婚世子之事吗?
“此事可确凿无疑?”
宁簌忽地想到了什么,说着便想坐起身来,秋葵见她坚持如此,无法只好扶着她起身,一面又回道:“奴婢也不知真假,只是这事儿必也不可能突然空穴来风,兴许有大半可能是真的。”
宁簌支着脸颊沉吟,皇后既然上心,便证明她对宣平公世子被弃婚一事亦有不满,何况京中盛传德贵妃同皇后不睦已久,而今,永嘉公主给世子的难堪,更是如同将巴掌甩在了皇后的脸上。
若是……她能够借助皇后这阵东风,以牙还牙,将陶钦平和永嘉公主两人狠狠打压一番,想来日后陶钦平也必不敢再说要纳她为妾的言辞了。
心中这般计量着,宁簌只觉得自己的病情似乎后好转了几分。
思量着再三,宁簌吩咐秋葵道:“这两日我便待在府中,你替我去寻些关于杂闻趣事来,最好要宣平公府或是宫中的。”
心思通透如秋葵,当即便明了。
姑娘怕是要从宣平公府入手,以眼还眼地去对付公主府了
外头,绵绵已匆匆将郎中请来,老郎中替宁簌开了一副药方,又做了些叮嘱,郎中很快便离去。
“幸好只是疲劳过度引起的高热,姑娘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便好了。”秋葵贴心地给宁簌拉了拉被褥,这般说着时,她的神色忽有些支吾起来。
宁簌观得她的异样,只觉得奇怪:“这是怎么了?有话便说罢。”
只是未等秋葵再开口,外间忽地进来一道身影,对方见了宁簌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目光哀切:“姑娘,奴婢知错了,求姑娘让奴婢回来罢!”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脑袋叩在地上不肯起来。
宁簌抬眸看过去,那着了一身朴素灰衫、裙摆还沾着灰烬的人,不是前些日子被她罚去烧火的夏芝还能是谁。
秋葵在一旁有些不忍,也劝道:“姑娘,夏芝从前是爱逞口舌之快,可如今罚也罚了。今日听姑娘您病倒,她在厨房里烧火还走了神,险些将眉毛给烧了去,见她实在是忧心,奴婢看不过去这才将她拉了过来给姑娘认错。姑娘您便谅解她这一回罢……”
“抬起头来。”
宁簌未表神态,只淡声说了这么一句。
夏芝乖乖抬头给她看,小姑娘脸上眼泪斑驳,还夹杂着一道道的黑灰,尤其是右边眉骨处分外浓黑几分,活像是个从灰堆里爬出来的小乞儿。可见秋葵说的不假。
宁簌的心已经软了下来,但她脸上不显地道:“既然已经长了教训,便回来罢。”
但紧接着,宁簌的话锋又是一转,显得格外地冷:“若是下回还令我听着了你无法无天的言语,便不要在我宁府待着了。”
夏芝先是被突如其来的喜悦给砸得无法言语,随即便又听清了宁簌的那后半句话,她急急忙忙地把头磕了下去。
“姑娘,奴婢再不会了。”
…………
翌日。
宁簌看完了崔管事将那毁坏了浮光锦的凶手揪了出来后给她写的信,信中提到,那名从四年前就留在庄子里的绣娘被识破后,当即服毒自尽了,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来。
这事实在怪异,崔管事本是想逮着人后请宁簌裁决定夺,可未料到他都还没逼供,人就自己死了。
“服毒了……”
宁簌原本舒展着的眉又重新沉凝,她想到,那出自北垣城的燃焉草,如今还有个在她庄子里宁死不屈的死士,北垣城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是的,那毁坏浮光锦的绣娘很有可能是个死士。
这些年来,宁簌秉承她爹爹的遗愿,为重振宁家,她似个男儿一般踏遍了大梁各地行商。
在这块地域中,除却百年前就已割据土地、自立为城的北垣城中有培养死士的传闻,其他各地尽乎不曾听闻过。
宁簌猜不透那北垣城城主的目的,若他是想反叛,那应该将人安插至皇宫,再不济也应在那些朝中重臣的门府下安下眼线棋子,搞她一个小小的商女算是什么回事?
宁簌将那封信递至烛灯旁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她轻声嘟囔着:“罢了,暂时不管这个了。”
……
午间时分,秋葵便将昨日宁簌要看的书都寻了来,底下的家丁们将一摞摞的话本书卷,按照宁簌的要求皆搬至了书房里头。
夏芝亦步亦趋地将账算与宁簌听了一遍,宁簌便将人都赶了出去,准备关起门来好好看。
只是宁簌刚翻看着抽出了一本来,还未看上几页,便听外头绵绵兴高采烈的声音传了进来:“夫人?您可算是回来了!”
当即,宁簌便放了手中的书,她快步迎出了院中,一眼便瞧见了刚回来的云氏眉眼耷拉着,看着似乎心情不大好。
冷静了几日,宁簌早没了一开始的冲动,若是云氏在宁簌发觉她连夜离开之后便又赶了回来,指不定她还得怄好久的气,才能消掉。
只是眼下,看着她阿娘完好无损、安安稳稳地回来了,宁簌的那一颗提吊着许久的心也总算落了地。
她迎上前去,瞧着云氏委屈的神色,无奈地喊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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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牵扯
云氏低低地应了一声,外边到底是有许多奴仆在场,宁簌便拉着云氏回了正屋。
屏退了一众下人,宁簌将面上柔和的神色稍稍收敛起来,她直击正题道:“娘,您为何突然要跑去姜城?”
“这不是……想着回去见见你舅舅,他向来是个能支招的,我便想着如何再给你商议一门妥帖的婚事,好让京中那些嘴碎的人都闭嘴!”
云氏说着说着,便有些气了。即便陶钦平同公主成亲之后,宁簌有意不让她往那些爱非议旁人的夫人家中跑去,还是免不了有闲言碎语飞入云氏的耳中。
宁簌便就静静地看着她,她阿娘是个如何的性子,她身为女儿的还能不知晓?听她言语看她神色,就知晓她娘是不是心虚了,是不是在胡乱扯其他的岔开话题了。
云氏瞅着宁簌这般正经的面色,不免也真的有些恼了:“你这般望着我做什么?难不成,前两日你催命一般地唤我回来,就是要我看你这幅质问神情的?”
说着,云氏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她一边哭一边道:“你当我也容易吗?你都十八了,及笄两年了等着陶钦平来迎娶,哪料得到他这般忘恩负义……可女子的大好年华本就转瞬,若再不抓紧些,过些年可不就只剩那些鳏夫任你挑选了?”
云氏字字句句的意思明显,就是希望宁簌能够早点嫁出去。
宁簌轻叹了口气,只好拿着帕子给她擦拭着眼泪:“娘,哪有那么吓人,好男儿向来晚婚,留给我的定然还有许多。”
云氏的抽咽声登时一顿,她将眼一横:“就你歪理多!什么好男儿晚婚,你若此时不备嫁,往后怕是嫁个走卒乞丐也是不稀奇的!”
宁簌在心里头默默再叹,她娘说是这般轻巧,可要找个好夫婿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她同陶钦平相处了十多年的感情,尚且都被如此不堪一击的,更何况是旁人?
说到这儿,宁簌这才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她阿娘现在岔开话题的法子,可谓是越来越高超了。
宁簌拍着云氏的肩膀,一面柔声道:“好罢好罢,但阿娘是不是也该与我说说,您到底隐瞒了些什么事儿?”
云氏嗫嚅着,却还是不愿与宁簌说道的模样。
“阿娘不愿意说,您可知道这其中牵扯甚大?”
宁簌知道她这是不明白她所做的利害攸关,只得正色着细数给云氏听:“京郊那处布匹庄子里头在十数日前,有一批浮光锦无端被毁,且每每存在库房里的锦缎不能安然完好一日,损失点银钱是小事。可阿娘您知道我那庄子里头牵扯出了什么人?”
云氏茫然地看着她,只听宁簌一字一句地道:“是北垣城的死士。”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