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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姑娘我能有什么事。”姜奈翻了翻白眼,低声说道,“别忘了一他们几个一直跟着我的。只是如今身在上京城,我不想如此扎眼罢了。”
284 各怀鬼胎
春芽点点头,“姑娘干啥都低调,是对的。”
毕竟她们才回上京城,此处水有多深,倒是也说不清楚。
谋而后定、低调行事准是没错的。
二人围着小姑娘进了屋子,小声同她说着话,“姑娘,行会管事找您什么事呢?”
“唉,还不是你小姐我天纵英才,事儿都要求到我头上。”姜小奈一路吹嘘着进门,“行会管事是嚎啕大哭求着我帮忙来着,我百般无奈都推拒不得。”
春芽:……
秋叶扑哧一乐,簇拥着小姑娘进门,“姑娘在咱们心里,那就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什么事儿到了姑娘您手里,都容易得很。”
“那是。”小姑娘一点儿不客气,踢了小鞋子就往床上爬。
乳母胡氏进门哭笑不得拦着她,“姑娘先别忙着睡觉,老太太传话过来,今晚让大房二房三房一块儿吃顿饭,说是给三老爷接风洗尘。”
姜奈一怔,“三叔回来了?”
“嗯,说是今晚一定会回来的。所以老太太发了话,说要等三老爷回来,一块儿吃顿团圆饭先。”
姜奈直接往床上一扑,“哦,那就先给我煮点好吃的,吃些垫垫肚子。我还是睡会儿吧。”
养养精神最为重要。
鬼知道像这样子的大宅门聚会,能有什么好事呢。
二房三房各怀鬼胎,碰一块儿狗咬狗,谁知道还能不能吃顿安生饭。
胡氏十分无奈,看着自家小姑娘一回房就懒上床,那架势像是长在床上,谁揪都揪不下来的了。
乳母也就只能扶着额,一脸头痛地出去,吩咐小厨房给小宝贝儿多做些好吃的去。
姜奈一觉睡到天黑,在几个丫头婆子的催促下,这才懒洋洋动身爬起。
洗漱一番,吃了两个小包子一块糕点一小碗米粥,并两块红烧肉垫了下肚子。
这货揉揉饱饱的肚皮站起身来,问道:“三叔回来了么?”
“还不晓得,不过前院没动静,怕是还没回。”
“夫人问姑娘准备好了么,得去老太太苑里了。”外头传来明红丫头的声音。
春芽忙应了声,“来了来了。”
给小姑娘系上披风带子,把小帽兜与护手都给小姑娘戴上,牵着她往外走去。
“母亲,这几日都没见到姜怀弟弟呢?”小手被邱氏握着,姜小四姑娘迈着小短腿赶着邱氏的步子,仰头问了一声。
姜怀那臭小鬼,前阵子打了一顿,该不是怕了她不敢露面了吧?
邱氏好笑地弯了弯唇角,“前几日被你父亲送去槐荫书院启蒙去了。据说一进去就挨了夫子的手板,哭鼻子哭了两天,被夫子关禁闭呢。”
姜奈:……
母亲这幸灾乐祸的调调,听着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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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见面若是不乖不听话,那就再打两顿吧,省得见了面老是闹心呢。
“也不算可怜吧。他要是有奈奈一半乖巧听话,夫子也不会打他了。”邱氏点点头道。
跟在邱氏身后的乳母胡氏,闻言扶了扶额头。
285 心胸狭隘
夫人怕是忘了,前阵子在林夫子雪苑里闹得鸡飞狗跳是何人了!
“母亲一点都不为你操心的,你这么乖巧懂事听话,即便是去了上京书院那种地方,也一定是能站稳脚跟,让夫子们夸赞的。”
胡氏:……
怕说的不是咱家姑娘吧?
夫人跟老爷真是两个不同的极端啊!
老爷那边儿,每每看到小姑娘就一脸忧伤发愁的小表情,好似小姑娘去了上京书院,第二天他就老脸不保似的。
夫人则不同,夫人那莫名的自信都不造打那儿来的。
好像闺女只要去了上京书院,闻名遐迩指日可待一样……
“母亲放心,女儿一定会好好学的,给母亲长脸!”
邱氏心花怒放捏捏女儿的小脸颊,“宝贝真???乖。”
胡氏直翻白眼。
母女俩都是自信极强之人,老爷这会儿若是在这儿,听到母女俩这搞笑对话,怕是脸要变成梅干色。
到了苑子门口,就见周姨娘牵着女儿姜念燕早已等着了。
邱氏笑着走上前,周姨娘拉着小女儿给夫人行了礼,一行人前往老太太的午阳院。
今日老太太的午阳院可真够热闹的。
还没进屋呢,远远就听到三房太太韩氏不冷不热的声音笑着:“看看六丫头这孩子多会讲笑话,把老太太都逗笑了。”
“二嫂啊,你可真懂教孩子。”
姜姚氏声音传出:“都是念娇这孩子懂事。”
“二嫂你何必如此谦虚,我都听说了。你这二房六丫头,说是久不久之前在花园里跌了一跤,在池塘边的石头上磕碰了下,昏昏沉沉病了小半个月,醒来后,人也玲珑了,话也多了不少。”
“我想着还是二嫂你有福啊,连个庶女都如此出挑,真正是羡慕死人。”韩氏笑嘻嘻说道。
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掀了帘子,将邱氏一行人请了进去。
姜奈抬头一瞅,就见一身桃红色夹袄的韩氏,正掩着唇朝姜姚氏笑。
二房姜姚氏脸色很是不好。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三房太太言下之意。
说什么二房一个庶女都如此出挑,换言之还不是讥诮她的芯儿连个庶女都不如么?
芯儿那个傻的啥也不知道,就坐在一旁吃着糕点,她这个当娘的,肚皮却快要气破了,转头狠狠瞪了姜念娇一眼。
五岁的姜念娇打扮的跟个年画娃娃似的精致漂亮,一身红色袄子,配一条同色系的石榴裙,一张团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见嫡母朝自己瞪来一眼,姜念娇怯生生开口说道,“三婶说哪里话。我不过是会讲几个笑话,逗长辈们一乐罢了,论起才学女功,我是哪哪儿都不如二姐姐三姐姐的。”
老太太慈祥地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眼神淡淡扫了二媳妇一眼,在心底直摇头。
老二媳妇就这点涵养,身为嫡母却如此计较,这一点做的,是真不如老大媳妇敞亮啊。
老大媳妇就从来不为难周氏母女二人,一房和和气气,大儿子回来见了看着也顺心不是么。
286 过于吹捧
老二媳妇这心胸,着实不宽广,受三儿媳妇几句挑唆,立马就当着她的面,对庶女摆脸色,实在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老太太对着二儿媳妇脸色冷了几分,抬眼看到邱氏,便又笑了起来,“老大家的来了。”
“给母亲请安。”
“祖母安好。”
老太太瞅着姜小四跟一颗毛茸茸的白球儿似的滚了进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奈奈啊,快过来给祖母瞅瞅,我听你父亲说起了呢,你后天便要去上京书院念书了吧,往后祖母要好一阵子看不到你。”
“祖母。”姜小四撒丫子朝老太太身边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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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姜奈仰了仰脑袋,“祖母,我瞧着您气色好了不少,近来睡眠可好些?”
没等老太太笑着回话,一旁红姑便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好的不得了呢!四姑娘上回送来的安眠丹甚是有用,老夫人好久都没睡得如此好了。”
“还有那香包也是好闻又清凉,这几日老太太喊头痛的次数,大大减少,效果非常不错。”
老太太也哈哈笑道,“真正很好。”
红姑笑着说道,“老奴今儿也想着要跟四姑娘说呢,那香包和安眠丹不知还有没有。四姑娘要去上京书院一段日子,老奴担心到时候停了药,不晓得老太太会不会复发。”
“已经给祖母带来了。”姜奈笑眯眯地从随身挎着的小药包里,翻出一包东西,直接递给了红姑。
红姑笑得嘴都合不拢,连连夸赞道,“都说四姑娘有颗七巧玲珑心,诶哟老夫人,老奴这两天真是白操心了,四姑娘全都考虑好了呢。”
老太太也笑道,“你啊,你这个人就是想得太多,我都不急看把你给急的。”
“嬷嬷对祖母那是一片拳拳之心,祖母就不要说她啦。”姜小四甜甜一笑。
感觉说话间,一直有道扎人的视线,死死落在自己身上,便转头看了过去。
原以为是那姜姚氏正看仇人似的瞪着自己,殊不知一回头瞅见一个年画娃娃似的小美人儿,正用奇异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看。
姜奈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她一眼。
心说这就是方才引起二房三房争嘴的六丫头吧?
这副好容貌,倒的确比二房正经嫡出的姜念芯好上几分。
只不过,在姜家这种嫡庶分明的世代书香世家中,庶女即便再如何出挑,也不可能压得过嫡女去。
所以这个姜六姑娘这么瞅着自己,是为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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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奈一愣,便也转回目光,听邱氏笑着说道:“说起我这小女儿的丹药,确实是很灵的。把我这么多年一直不住咳嗽的老毛病,也治的差不多了。”
姜姚氏眯了眯眼,瞅了邱氏一下。
287 目光扎人
忽而开口笑道:“大嫂,我知晓你爱女心切,但也不要过于吹捧了吧。小姑娘家家的,可不能太贪恋虚名了。”
邱氏蹙眉瞪去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有一说一,夸赞自己的女儿,怎么就成了过于吹捧。”
“你可是生孩子坏了身子的,这么多年缠绵病榻咳症就不见好,谁不知道……”
没等姜姚氏嘲讽完,老太太便冷着脸道,“你是睁眼瞎?老大媳妇这阵子以来气色好了这么多你没看到?她从进来到现在一声没咳你没注意?”
姜姚氏脸色阵青阵白,被婆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留情骂是睁眼瞎,她自然觉得脸没地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