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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奈作势也撩了下袖子，蹦跶着要往他身旁那张太师椅上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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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孽障，给我跪下！”你还想跟你老父亲我平起平坐？？
邱氏低咳几声，拉着姜奈往后护了护，没好气地说道，“女儿才刚回来，你这是想干嘛？”
“就不能让她吃一顿利索饭？一进门就横竖不对你的眼。前阵子见不着人时唉声叹气，现在都平平安安回来了，还骂骂咧咧的，你到底想干嘛？”
姜富贵被怼得心窝子窝火，指着娘儿俩半天，吼了一声“慈母多败儿”，把母女俩给吼得哆嗦了下，搂着朝后退了一步。
“你！今天先好好睡一觉，明儿个天一亮就收拾东西去祠堂跪两天，好好反思反思你错在哪儿了！”
姜奈：……
怎么回事？
祠堂是我家还是咋滴？三天两头要去的嘛？
邱氏却怒了，“上回跪了几天祠堂，姑娘都病了。你这是半点不心疼啊，这才多久，又要去跪祠堂？你干脆打发我们母女俩个一块儿去那跪去。”
“我知道，你是瞧我们娘儿几个都不顺眼。明儿个周妹妹要回来了，干脆打发咱们一块儿去祠堂跪去。”
姜富贵黑着脸甩袖，“你！无理取闹！”
“我这是在管教她！”这夫人老跟他唱对台戏，真让人生气。
“人家五岳真人那是什么资历的老神仙啊，既收了我们奈奈为徒，怎么可能会害她。”
178 不靠谱
姜富贵没想到自家媳妇这么不靠谱的，居然临阵倒戈。
前几天跟他一块儿，吃饭时唉声叹气，睡觉也唉声叹气的，俩人同仇敌忾。
说好了等小王八蛋回来，定要好好责打一番，横竖让她长点儿记性。
哦，现在小姑娘活蹦乱跳回来了，她立马就倒戈到姑娘那边去了，真正是……滑稽、可笑！
姜奈跑上前几步，给老父亲行了一礼，一副商量的口吻：“大姐姐后日便要出阁，父亲这个时候罚我可不成。若是误了我给大姐姐送嫁的吉时，那岂不让女儿毕生遗憾。要不先欠着吧，等大姐姐的喜事过了再说？”
姜大老爷被这小鬼气笑了，指着这货你了半天，见邱氏在旁护着虎视眈眈，气得哼了一声：“那就三天后再处罚你！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
见姜大老爷转身气哼哼走了，邱氏一脸担心：“你父亲是铁了心要罚你了。不过这几日他也确实为你担心的，鬓边白发都冒出来了。”
姜奈挽着邱氏的手臂，调皮地吐吐舌头，“说不准三天一过，父亲看我格外顺眼，就不罚我了呢。”
邱氏扑哧一乐，只觉这小孩率性无比，真正可爱极了。
、
翌日一大清早，姜小四就被苑子里人来人往的走动声给惊醒了。
掀开被子一骨碌爬起身，秋叶正好端着脸盆进来，笑道：“明儿大姑娘就要出阁，这些日子以来，大夫人苑子里一直都忙得很。丫头嫲子们来来往往的。吵着姑娘了吧？”
“没事。”姜奈跳下床，卷起袖子洗漱。
“待会儿用过早膳，去看看大姐姐。”
“奴婢陪姑娘过去。”
“不用，你跟春芽留在苑子里帮忙吧，这里事儿多。”姜奈扔了手上湿帕子，坐到桌前，“我随便吃点，一个人走走消消食。”
因着大姐姐婚事临近，姜家上上下下皆是一副喜气洋洋之色，走到哪儿都张灯结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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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奈出了门，就见一个四五岁光景的小男孩，正冲着那温言相劝的老嬷嬷大声嚷嚷：“我不要回这里，不要回这里。二婶婶说，母亲一身的病气，我与她多多接触，只会像她那样病歪歪的走不动路。”
“我要去找四哥哥五哥哥他们玩儿，我不要呆在这里，不要呆在这里。”
老嬷嬷吓得脸色发白，伸手想捂住小家伙的嘴，又不知从何下手，只得惊慌失措压低声道：“哥儿说什么胡话，怎能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快快住口，不准再说了。”
“要是被你父亲听了去，又该责打一番了。”
“那我就去找祖母说理！让祖母给我撑腰。”小孩双手叉腰，昂着下巴说道。
“哟，这是哪儿来的小哥呀，这么威风八面呢。”姜奈抬步走了过去，不冷不热地嘲讽一声。
她当然知道眼前小家伙是谁。
这般岁数，应该是邱氏所出的儿子，她的六弟姜怀。
179 痛打一顿
“你是什么人？”小男孩粉嘟嘟的小脸盘子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扑闪扑闪。
一袭宝蓝色滚白边儿的棉袄，腰间缀着一块圆形玉佩。
这孩子身量比姜奈还要高一些，只是站在冷着脸的姜小四面前，他莫名觉得，自己竟似生生矮了别人一大截。
老嬷嬷急忙上前行了一礼，拉着小男孩低声劝道：“哥儿莫要失礼，这是四姐姐。”
“噢！”小男孩张大一双眼睛，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点点脑袋，眼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我知道了，就是四哥哥五哥哥他们说的，那个从乡下上来的丫头片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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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个乡下上来的臭丫头，姐姐什么姐姐？本公子才没有这样的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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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什么礼！”小家伙叉腰大叫，气势十足，“哼！储嬷嬷，你是我苑子里的人，不需要向一个乡下上来，身份来历不明的臭丫头赔礼。”
姜奈冲这位小公子，柔柔地展开一个笑颜。
姜怀不由一愣，他没想到，自己这样当面锣对面鼓，指着她鼻子骂了一通，对方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果然是个乡下上来，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肯定不敢与自己对上。
这样一想，不由更加志得意满，昂着下巴哼哼着道：“土包子！还不快给我让开！休要挡住本公子的道儿。”
姜奈脚步一移，倏地到了小孩面前，依然是冲他柔柔地笑了笑。
姜怀一呆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小身板被人一把大力拽了过去。
天旋地转目瞪狗呆，等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竟被那丫头推倒在地，周遭传来丫头嫲子们的阵阵尖叫。
“你想干嘛？啊！”
姜怀只觉自己左脚一空，脚上一只靴子竟被那臭丫头给脱了下来，重重拍在他的臀上。
“你刚才在院子外边儿，大呼小叫说母亲什么？”姜奈的声音甚是温柔，但下手却真正是快狠准???。
靴子打在小孩的臀上，乒乓作响。
“哇！”两下就把这熊孩子给打哭了，一边在地上使劲挣扎，一边扯着嗓门吼道：“你这个灾星！我说什么关你什么事？你居然敢打我？我要去告诉祖母和父亲！”
“你告啊！你大可以去告。但是在你告之前，我要更用力地打你！”
“为什么？”熊孩子竟发出灵魂的控诉。
“为什么？因为你要去告状，既然我事后也得受罚，干脆现在就狠狠多打你两顿，把你【创建和谐家园】打烂了，我也好出口恶气。”
“呜哇哇哇哇！”小孩嚎啕大哭，抽抽噎噎叫道，“你这个丧良心的坏女人，我要去告诉爹爹跟祖母，呜呜呜，哇哇。”
180 识时务
“你竟敢打我，你打我！”姜怀小朋友抑郁了。
长这么大，在家作天作地作威作福的，谁敢动他一根小手指头？
这个乡下来的臭丫头，居然敢摁着他打，他一定要告诉爹跟祖母，要让她好看！
“四姑娘，四姑娘使不得使不得！”老嬷嬷在旁急得团团转，想上来拉人又没真动手。
旁边几个丫鬟们想上来拉拽姜奈，她还挡在前头拦着，嘴里却一个劲叫着，“不能打啊四姑娘，不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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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见四姑娘动了真格，她哪里是真心想拦，没帮着一起暴打公子就已经算是主仆情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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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嬷嬷翻了个白眼，咕哝一声：“小孩子打架能使多少力气。”
姜奈见没人上来拉拽她，倒也乐得轻松，边打边叱问：“知道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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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敬母亲，不尊嫡姐，这就是上京姜家教出来的好儿郎啊，竟还不如我们乡下的教养。”姜奈一边打一边斥：“我让你跟着二房那几个狗东西胡闹！”
“让你说母亲是病秧子，把病气过给你！”
“让你一进家门就骂骂咧咧人憎狗嫌的！”
“你是有多金贵！母亲生你千辛万苦，含辛茹苦这许多年，你不敬她爱她，你竟还嫌弃她？”姜奈骂一句打一下，打一下骂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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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母亲提起，说你开了春是要启蒙了？我看你这混不吝的样子，也别着急启什么蒙了，先让先生罚你抄写孝经一万遍甚好。”
熊孩子瞪圆了大眼睛，发出一声震天动地哀嚎，“一万遍？妖兽虽猛，却不及你狠。”
众人：……
姜奈不由扑哧一乐，将那泪眼婆娑的小朋友翻过身来，笑眯眯地问他，“那你是服也不服？”
姜怀红着一张小脸，满脸挂着泪水，神色却万分恼怒：“我现在力不敌你，形势比人强，不服也得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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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这还真够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呀！
姜奈哈哈大笑，见他鼻头红通通的，眼睛瞪得大大，像只红眼小兔子，心下不禁觉得有几分有趣。
“那你以后可要好好说话？”
姜怀小朋友劣头劣脑地别过小脸，“我不好好说话，怕是又要遭你毒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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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不太想恃强凌弱打你。但你若不识时务，说不得我就只能跟你动手了。”
姜怀气急败坏，“帝都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