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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能省下十几分钟多砌几块砖了。
周惟卿与李沅吃饭都很斯文,宁扶蕊就变成了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见她吃得很急,二人的目光一时都聚集在她这,动筷子的速度都慢了不少。
宁扶蕊不知道他们为何吃着吃着又停下来,端起饭碗的手也慢慢放下了:
“吃,吃啊。”
“这么好吃,你们怎么不多吃点……”
周惟卿瞥了一眼她,语气忍不住夹枪带棒:“几日没吃饭了?”
谁知这无心的玩笑话,宁扶蕊还真当真了。
“我算算,上次吃饭也是在这里,是多久之前来着……”
她放下筷子,认真地掰起手指头来:“大概,七八天罢?”
宁扶蕊忽然觉得自己老父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很对,顿悟道:“果然人不吃饭就会变傻!”
二人沉默了。
李沅知道她忙,但不知道她竟忙得连吃饭时间都没有。
沉默了一会儿,他率先开口道:
“娘子若是留在本王府中也无妨,多双筷子的事。”
“我——”
“不用不用,这不是太忙了嘛,忙完这几天就好了,哈哈。”
周惟卿凝着她,一时间,尖酸刻薄的话全数堵在心中说不出来。
可心底同时又隐隐发疼。
她忙着她那回家大计,不想在这里多耽误一刻。
宁扶蕊顺手捏起自己面前的一块龙井酥,很快,一碟小点心便被她消灭了。
周惟卿将自己的面前的那叠龙井酥推到她面前:“喜欢吃便多吃点。”
见气氛又开始不对劲,宁扶蕊转移了话题:“我以前在西域吃过一种很好吃的酥油糖……”
她主动谈起了自己在西域的生活,眉目顾盼间,多了几分属于少女的灵动。
周惟卿手指渐渐蜷握成拳:“你就这般喜欢那等苦寒之地?”
他与她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地方,竟无一个能让她留恋的。
“什么苦寒之地,”宁扶蕊不满地反驳了他的话,“能骑马能射箭,穿什么也没人管,自由快活得很。”
“再说了,你见过三千里长的戈壁滩么,你知道大漠长什么样子么?”
周惟卿被她怼得沉默了一下:“……”
周围内侍纷纷替她抹了一把冷汗,这女子竟彪悍至此,对着当朝首辅也敢这样犟。
他抿起唇,径自捏起一块龙井酥,塞进宁扶蕊喋喋不休的口中。
“多吃些。”
李沅实在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这二人真是……
吃过晚饭,他也不敢多留二人。
目送宁扶蕊上了马车,周惟卿步伐未动,站在他身边。
“殿下风华正茂,为何不纳妃?”
李沅了然的目光望进他的眼:“已是蒲柳之身,又何敢再奢想。”
“再者,纳这个词,着实辱没了。”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重,也没说是谁,但周惟卿很清楚。
“受教。”
周惟卿朝他略一稽首,便放下袖子,踏出门外,上了自己的马车。
第九十章 如皓如玉
宁扶蕊走到半路,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想喊车夫开快一点,哪知周惟卿未卜先知,特意绕了小路来到了她前面。
宁扶蕊叫停了马车,呼出一口寒气,搓了搓冻得僵硬发青的手.
她从车厢内探出一个头,朝那人问道:“周首辅为何如此唐突,要截我的车?”
周惟卿从车上下来,微微仰起头,伸出手作邀请状。
“有个人想见你。”
“谁啊?”
“绛霄。”
宁扶蕊张了张口。
一刻钟后,她从自己的车内转移到了周惟卿的车内,怀中被塞进一个汤婆子。
宁扶蕊缩在角落,眼观鼻鼻观心,颇有些局促。
“手伸过来。”
她抬起眼皮望他一眼,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可她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才发现手指缝里还有一点土,宁扶蕊脸颊微微发热。
一眨眼,她的手上多了个十分精致的流苏香囊。
宁扶蕊怔住了:“你,你绣的?!”
周惟卿点点头:“这次是你喜欢的纹样。”
宁扶蕊将那小巧的香囊翻了个面,一朵正绽放着的粉玫瑰展现在她面前。
花的纹样齐整,线条精细均匀,层次分明,栩栩如生,足见背后之人绣技高超。
“你怎么知道玫瑰长这样?”
“图书馆。”
宁扶蕊拿着香囊,忽然感觉有种别样的喜感。
谁会知朝堂之上日理万机的首辅大人,下班回到家竟然在绣花!
光是想想那个场面,宁扶蕊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她心底蕴着丝丝暖意:“谢谢你啊。”
宁扶蕊随着他进了院子,一个少女坐在台阶上,怀里揣着本书,正撑着下巴昏昏欲睡,像是等了许久。
“咳。”周惟卿手放在唇边,善意地提醒了一下。
少女一个激灵,脊背瞬间挺得板正起来:“万,万物生生变化无穷焉!”
宁扶蕊嘴角微抽:“绛霄。”
绛霄圆圆的小脸已经渐渐长开,隐隐透出几分清丽来。
一见到她,眼睛瞬间便亮了起来:“姐姐?!”
宁扶蕊扯扯周惟卿的袖子:“哎,她为何在你府中?”
周惟卿垂眸望她一眼,吐出了个十分具有现代感的词汇:“补习。”
宁扶蕊愣了愣,这种恐怖如斯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听别人说你很忙,怎么还有时间给人补习?”
周惟卿面色淡然:“不碍事。”
宁扶蕊被他华丽丽地装到了。
绛霄站在原地,怯怯地望着周惟卿,似乎还在犹豫该不该走过去。
她观察着周惟卿的脸色,小声道:“先生,《太极图说》我背完了。”
周惟卿瞥她一眼,点了个头。
“那我能跟姐姐说会儿话么?”
“随你。”
“莫忘了我交代给你的事。”
绛霄点点头,目送他走进了书房,院中只留下了她跟宁扶蕊。
她回过头,亲切地拉过宁扶蕊的手,一脸真诚道:
“姐姐,今晚你能陪陪绛霄么?”
这便是周惟卿留给她的任务。
年岁渐长,绛霄明白了许多事情。
比如,她知道周惟卿喜欢宁扶蕊。
他府上有一间任何人都进不得的祠堂。
她曾捅破窗户纸悄悄去看,里面挂满了他自己的画作。
而那些画作的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宁扶蕊。
一动一静,一颦一笑,跃然纸上。
可令人很奇怪的是,那桌子上还摆有一些小相,似乎是姐姐小时候的样子。
可他又怎么知道姐姐小时候长什么样呢?
有时候,他一连几日都在宫中办事,一回来便将自己锁在那个祠堂,到了晚上也不点盏灯。
着实怪人一个。
有时候她替他打理院子,撞见他从里面出来,眼尾殷红,似乎哭过,一副十分脆弱的模样。
不过她也只敢多看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