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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快回来,宾馆的监控里有重大发现。”
第三章 旧年旧事【3】女人
“警察同志,我说的是真的,那人真不是我们宾馆的。我们的服务员现在都在这儿,你们看……”
陆叶打量着眼前十五个戴着口罩的宾馆服务员,微微蹙眉,喊了一声:“背过身去。”
众人也不多问,齐刷刷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都不是,陆叶确定。
负责查看监控的民警在案发前一天宾馆走廊的录像里发现了一个可疑之人。此人身着宾馆的工作服、戴着口罩,推着清理车来到了邱元泽所在的 908 房间,用宾馆的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走进去,大概呆了五分钟左右才出来,其后再没有进入过任何一个房间。因为此人全程佩戴口罩、带着白色的帽子,而且还低着头,彻底掩盖了自己的相貌;就算是在电梯里,也没有露出可以让人记忆的脸部特征。无法确定嫌疑人,陆叶只好【创建和谐家园】宾馆所有的工作人员进行辨认。
可令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宾馆的工作人员告诉他,宾馆里压根没有此人。
除此之外,他还得到了两个非常重要的信息:那个时间段并非宾馆平日打扫卫生的时间,当时也没有任何需要清理的房间;其二,邱元泽曾特别交代,未经他允许,或者是他不在的情况下,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他的房间。据说,因为这事,邱元泽还气急败坏地投诉过。
“邱老板投诉那天,是谁值的班?”
“是我。”一个四五十岁、打扮朴素的中年妇女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
陆叶凑近,看清她的名字--袁爱琴:“你说说看,那天是怎样的情况。”
似乎是有点忐忑,袁爱琴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经理,见对方允许了,才战战兢兢地开了口:“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开始打扫宾馆的房间。按照规定,无人住宿的房间只需要简单地擦拭,有人住宿的,就需要更换卫生间里的一次性用品。大概晚上七八点吧,我记得,有人投诉我擅自进入他的房间,而且还动他的东西……”
“那你到底有没有动他的东西?”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警察同志,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只是清理了地毯、更换了卫生间里的东西,其他的我一概没动。警察同志,你可要相信我啊……”袁爱琴激动地自辩称。
“好好好,大姐,你别紧张,我相信你。”陆叶急忙安抚说,看她稳定了,才继续道,“你接着说。”
“后来经理来了,就问他有没有丢东西。他找了很久,就说没有丢;然后就说以后不准我们随随便便进他的房间……”
“这么说,从那以后,你们再没有打扫过邱先生的房间?”
“这……”袁爱琴答不上来,回头求助于经理。
“有的有的,怎么可能不打扫?只是每次打扫的时候,都是那位先生让我们来的。”那位经理迫不及待地说。
经理姓徐,自来时,一直是他在接待。
“那大概有几次,都是哪几个人?”陆叶接着问。
徐经理答不上来,只得望向身后的员工。这时,又有两个服务员像袁爱琴那样小心翼翼地走来。
“我打扫了一次……”
“我打扫了两次……”
“分别是在什么时候?”
“我那一次是在星期一的晚上 9 点多好像,我都快下班了……”
“我是星期三、星期四,都是早上,七八点吧……”
“每次他都在吗?”
“他都在……”
“我记得星期四早上他不在,提前走了,是他的那个秘书吧,看着我打扫卫生……”
“只是清理地毯,更换洗漱用品吗?”
“是的。”
“通常情况下,你们是在什么时候打扫卫生?”
“早上【创建和谐家园】点吧。”
“下午有没有?”
“没有,一般我们都放假,到个四五点再来。不过我们也会留有值班人员,怕有人退房或者入住,需要打扫卫生。”这一次,是这个徐经理回答问题。
“星期四下午是谁在值班?”
“是我。”ɈSǴ
是那个给邱元泽打扫过两次房间的大叔,此时此刻,他的脸上是难掩的紧张。
“这是怎么回事?”陆叶又一次将录像摆在他面前。
“我我我,我我我……”大叔很紧张,结结巴巴说不出一个字。
“快说啊,到底是谁拿了你的东西,擅入了客人的房间,你快说啊。”徐经理拍着他的肩膀,不停地催促。
“我我我……”大叔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我该死,我贪杯,我管不住嘴,都是我的错。”
原来这个叫马东平的男人生平喜好午餐小酌几杯,事发那天也不例外。喝多了酒,就躺在储物间里小憩,没想到有人会突然闯入,推了卫生车,入了邱元泽的房间。
“我一直都是这样啊,也没出什么事……”马东平很是冤枉。
“你啊……”徐经理无奈地不知说什么好了,“陆队长,你看这……”
“徐经理,你别担心,我并没有要怪你们的意思,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我只是把事情弄清楚,你们只需要实话实说就好。”
“好好好,有什么说什么。老马,你听清楚了?”
马东平点头如捣蒜,特别认真。
“在你喝醉睡觉的过程中,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你的衣服一直在你身上吗?”
“那当然,我躺在沙发上,别人如果动我的衣服不就醒了吗?”马大叔理所当然地说,“他穿的可能是别人的衣服。”
“别人的?”
马东平带着陆叶他们去了杂物间,杂物间空间不小,摆放着大量的清洁用具,靠墙还有一个皮质的老旧沙发,不大,但还是可以躺一个人。除此之外,斜对角还有一个老式立柜,打开柜门,里面整整齐齐挂着十几件一模一样的工作服。
“你们的衣服都挂在这里?”
“下了班我们就换自己的衣服回家。”
“这么多衣服分得清楚谁是谁的吗?”
“怎么分不清,都有名字,你看。”
陆叶这才注意到,在每件衣服的左下角都有一个小标签,上面写着所有人的名字。因为位置隐蔽,所以无法判断嫌疑人到底穿的是谁的衣服。
“房间的备用钥匙在谁手里?”陆叶又想到了一个关键点。
“在这里。”
马东平指了指墙上那一大串金属钥匙:“因为我们每天都要上楼打扫卫生,钥匙拿来拿去的也不方便,所以就干脆放在这里,谁用谁拿走。反正住户用的都是房卡。不过,打扫哪些房间我们都是有数的,绝不会随意进入客人的房间。经理,我可一次都没有进错过啊……”
徐经理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忐忑地望向陆叶。
陆叶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号称本地最安全、最豪华的明珠大酒店,在实际管理方面简直是一团糟。备用钥匙直接挂在储物间的墙上,房门也是平日无锁的,任何人都可以随时取走。除此之外,员工的工作服也没有妥善保管,随便一个人在柜子里挑一件衣服都可以冒充宾馆的工作人员……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宾馆里的监控设备还算完善。
尽管储物间的门口和附近的走廊上并没有摄像头,可据此不远有一个通往后院停车场的小门,门上挂了一个监控摄像头;除此之外,还有停车场的大门口,也有监控。
按照陆叶的判断,嫌疑人做完案,如果要离开宾馆的话,应该不会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出,很有可能是从后门。当然,陆叶也没有放过金碧辉煌的大门,所有案发前后的视频录像,全部打包带走。徐经理也是非常配合,亲自督战,收集好所有的监控资料,第一时间交到了陆叶的手里。
为了加快速度,陆叶留下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的警力在监控室查看,自己则带着那份留有可疑之人的监控视频去了缉毒大队。
“不认识,看不出来。”陈昌平看着录像,“包的那么严实,谁看得出来啊?”
陆叶承认他说的话,但不想就此放弃:“再看看别的,身材、背影、走路的姿势……有没有很像你熟悉的某一个人?”
陈昌平拿着视频,又看了半天,仍是摇头:“没见过,想不起来。”
陆叶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但并没有说什么。拿过视频,也是静静地看了一会,抬起头,又问道:“邱老板注射毒品的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应该没有了吧,这又不是好事,老板不太可能告诉别人吧。”
“邓女士也不知道?”
“应该吧,老板还嘱咐过我,不要告诉太太。”
“这次除了邱老板,公司里还派了什么人来?”
“没有了,就我俩。”陈昌平说着,左右看看,才轻言轻语地继续,“陆队长,跟你说实话吧,我们老板这次过来,实际上是来要钱的。”
“要钱的?”陆叶故作惊讶,“不是说投资两个亿吗?”
“那都是没影的事。”陈昌平一挥胳膊,不以为然,“陆队长,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实际上,我们老板这一年多来都是和人做房地产,挣得少、赔得多。我们上面还有一个大老板。我们老板其实只是个小股东,没什么话语权。来之前,他向我们大老板建议,投资两个亿,参与这个项目,一定可以赚到钱。但董事会坚决反对。大老板就发话了,如果我们老板可以再拿出五百万,买下公司百分之二的股份,成为董事会的股东,他就会说服其他董事会成员投资这个项目。”
“这么说,你们那个董事长对邱老板还是挺看重的?那为什么一开始不是董事会的成员?”
“没钱啊。据说,我们老板刚跟董事长的时候,还是个穷光蛋。这些年,房地产不景气,实际上也没赚到什么钱。”
“邱老板要入董事会反对的人多么?”
“咋不多,除了董事长,几乎所有人都反对。”
“都反对?为什么?”
“首先,他们觉得我们老板没文化、没修养,开会的时候脏话连篇,还喜欢和别人吵架;第二吧,就是他们看不起我们老板,觉得他就是我们董事长的一个打手、混混……”
“他打过人?”
“可能吧,有段时间,我们老板负责监督地皮的清理工作,就是看着那些住户搬走。有些人可能,可能不老实,我们老板也许就……就过分了一点点……”陈昌平犹犹豫豫好久,才说出这样一个词。
“没出过人命吧?”
“应该没有吧,我不知道,我才跟了他一年多,之前的事,我一无所知啊我……”陈秘书急的快哭了。
陆叶安抚了几句,又问他:“在这之前,邱老板有没有受到过什么人身威胁?”
“人身威胁?”陈昌平想了想,“应该没有吧,我没印象。”
“我听说之前邓女士是要一起来的,可为什么之后却没有来?”
“好像是他们吵架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老板只说太太不舒服,来不了了。”
“邱元泽注射毒品的事,你们那个大老板,董事长知道吗?”
“这种事,能告诉别人吗,反正应该没有人知道吧。”陈昌平突然不确定起来了。
陆叶看着他,一方面确认他回答的真假,另一方面思索着下一步该问些什么。陈昌平的样子十分慌张,看得出胆怯和紧张。略想一下,又开了口:“陈秘书,我看你也是有文化、有修养的高级知识分子,你应该清楚,购买毒品、吸食毒品,在我国的法律上应该是严格禁止的。你既然发现了,为什么没想到举报,反而同流合污,参与其中?”
“我,我,我不敢,他威胁我……”
“威胁你什么?”
“他说如果我不帮他,他就杀了我;他还告诉我,他他他,他杀过人……”
“杀过人?在哪儿?”
“我不知道,他没和我说;但我总觉得,是真的。”陈昌平说完,恐慌般地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