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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业务。”
“说是具体情况吧。”陆叶记下了对方的名字,唐凯。
男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稳了稳情绪,才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前段时间,他给了我们一个策划方案,是关于本地的一个新旅游区的试玩攻略。我们公司开会研究,同意了他的这个方案。昨下午给他打电话约定今天上午 8 点到公司开会,可是我们左等右等,他都没有来,打电话也不接,我只能亲自跑一趟。”
“你到这以后,屋子里的情况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上锁?”
“我不知道,反正防盗门是关着的,还有这个纱门。”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红色门框包围着烂纱门,“纱门一拉就开了,防盗门打不开,我就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然后我就跑到窗户跟前,敲窗户,也没有人答应。我好不容易看清楚里面的情景,把我吓一跳,还以为他犯病了呢……”
“你知道他有病?”
“不知道啊,但现在这种独自一人在家,然后猝死的人太多了,我那么大声音敲门敲窗户,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你说……”男子叹了口气。
这么说来,陆叶倒也理解他的顾虑:“你接着说……”
“然后我就报警,还打了 120。”
“你做的很好。”陆叶先是鼓励了一下,然后又问,“你还记不记得你们最后一次正常的联系是在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看了眼通话记录,“昨晚上 6:32,我下班之前。”
“然后就是今天早上?”
“一直没人接。”
“昨晚上 6:32 以后,你们就再没有联系过?”
“没有,该说的都说完了。其实我们那个电话打了将近半个小时,我给他说了一些开会的注意事项,以及我们对他方案的一些建议。商量妥了,我才挂了电话……哦对了,挂了电话没几分钟,我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这次比较短,再次确认了一下时间和地址,毕竟是第一次正式合作……”
“第一次合作?不对吧,我记得他的视频上面每次都有你们的水印。”
“没想到警察同志也看这些。”年轻人有点难为情。想了想说,“我们的确一直是合作关系,只是原来都是他私人提供视频,我们进行修改包装发布;但这一次,他一个人做不了,需要其他人的配合。所以这也算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合作。”
“有合同吗?”
“有,在公司里,还没有签,如果警察同志需要,我可以派人送过来。”唐凯说着,观察着陆叶的表情,百转千回,探问一句,“他真的是猝死?”
“还不能确定,不过从目前现场搜集到的证据来看,这极有可能是一桩命案。”
“什么,命案?”年轻人一听这话,顿时吓得双腿发软,身体后仰。在陆叶下意识地扶着他时,对方马上抓住了陆叶的手,“警察同志,你一定要信我啊,这间屋子,我根本没有进去过啊。”
“唐先生,你放心,我们警察办案,是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陆叶先是安抚他,然后又说,“但我还是想让唐先生好好想想,在你的印象中,有没有怀疑对象?”
“我哪儿知道,我就是个传媒公司;再说,平时我们都是网络交流。他私底下与人何仇何怨,我怎么会知道?”
“真的只是私底下结怨吗?据我所知,他因为在网上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啊?而有些事,他可都打着你们公司的旗号啊……”
“这……”年轻人显得很温暖。
“唐先生,你别着急,好好想想,有了线索在告诉我。”陆叶微微一笑,和他摆摆手,转身离开。只留下唐凯一人站在原地蹙眉沉思。
因为发生命案,小院周围为了不少的吃瓜群众,前来的同事们正在人群中收集线索,陆叶本想参与其中,却见张健正站在门口,冲他招手。
“你看这个。”张健指着被挪动的沙发底部对陆叶说,在那一块,有一小块白色的稠状物。
陆叶带着手套轻轻地沾了一点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顿时眉头蹙起:“呕吐物?”
“应该是。”
陆叶又摸了摸其他地方,干干净净,不染灰尘;和别处的落尘厚厚大相径庭。可见,这个角落里被人清理过。很有可能是付秋明服毒后进行过呕吐,然后被凶手清理了大部分的污渍。那一块呕吐物碰巧溅到了沙发下面,凶手可能没有可看见……
“看得出是什么毒药吗?”
“像是氰化物,你闻,还有那股味?”张健沾起一点点稠状物,凑向陆叶。
陆叶内心是拒绝的,不过秉承着职业本能,他还是凑上去闻了闻,果然有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不是很浓,但可以确定。
“具体的还要进行化验。”张健说道,“我现在可以把尸体带走了吗?”
陆叶点点头,由着张健和两个助手小心翼翼地将付秋明移出了房间。看着那前些天还和自己插科打诨、有恃无恐的老同学就这样与自己阴阳两隔,陆叶的心里禁不住惆怅万千。
这时,他注意到了沙发上的手机,这是付秋明的,自己认得。捡起来,试图打开,却遭遇了指纹解锁。急忙跑出去,还好,尸体刚上车。拿过他的指头,进行了尝试。试了两次就成功了。
开锁后,陆叶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通话记录,果然如唐凯所说,前面十几个电话都唐凯的,时间很短,最长不过一分钟,看来是没接通。除此之外,昨晚上的 6:28,两人也通过电话。只不过在这之后,通话记录上还有两个号码,其中一个是陌生号码,时间是昨天晚上的 9:08,通话时间 10 秒钟;另一个则是陆叶熟悉的名字--
郝洁。
第五章 可疑之人【1】 郝佳
紧了紧手里的购物袋,和迎面而来的邻居打了个招呼,陆叶欢欢喜喜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转了个弯,刚看见单元楼,就看见自家楼门口围了一圈子人,还没走近,就听见有人在那里扯着嗓子大喊--
“这就是个杀人犯,害死了我的女儿,还把尸体藏起来了……”
“我没有……”一个女声在急切地辩驳。
“没有?那我的女儿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十几年没有消息?你这个杀人犯,我掐死你。”
“老于,你住手,有什么话好好说。茵子的事,真的和郝佳没有关系。”
“你还向着她?”
“我谁也没向着,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各位邻居,走过路过的,大家看看,这就是所谓的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居然包庇杀人犯……”
“你胡说什么?”
“我说的是事实,我不仅要说,我还要打呢,打死这个杀人犯……”
陆叶一听这话,马上冲了过去,先是拉开郝佳,然后急忙挡在父亲面前:“于叔,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不能动手,动手可是要进监狱的。”
“好好好,你们父子俩联合起来欺负我孤老头子,这日子没发过了,苍天不公啊。”老头一【创建和谐家园】歪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周围的人一看,顿时议论开来。陆叶看在眼里暗叫糟糕。
这些邻居大都不是原来那些熟悉的叔叔阿姨了,原来的人大都攒了钱,搬去了新的小区,只留下老房子予以出租。所以来来往往的,大部分都是陌生的面孔,根本就不了解事情的原委,再加上对公安民警的一些误会,他这么一闹,很容易让人理解成警察【创建和谐家园】、故意制造冤案,而且是人命冤案。
该怎么办?
好在这个叫于向前的下岗职工如此“喊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陆叶也早已有了对付他的方法。
他俯下身,蹲在于向前面前,碰了碰他:“哎哎哎,于叔,大宝打架斗殴判了两年,该出来了吧?前几天听说,他在里面又把人打了。”
老头立马停止了哭嚎,看着陆叶:“不会加刑吧?”
“看你们的表现喽。”陆叶特意观察了一下,老头子脸上一片干燥。
老头子翻身坐起,拍了拍裤子:“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头子散步啊。”就这样推开人群,气咻咻地离开了。
陆叶和父亲对视一眼,两个人皆是面露无奈。眼看着看热闹的人纷纷散去,他也就收回了目光,转头看向身后的郝佳。这时,郝佳擦干了眼泪,主动开口--
“谢谢你们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匆匆地上楼去了。
陆叶反应过来,急忙将手里的物品交给父亲,随口说了句什么,也跑步跟了上去。
陆家民看着儿子的背影,止不住地摇头叹气。
门没关,陆叶走进去时,郝佳正在收拾东西,抬头看见他,有些手足无措--
“你找我?”
“在给阿姨收拾东西?”
“嗯,准备把房子卖了。”
“卖了?”陆叶好不吃惊。
“不卖房子医药费怎么办,一天就要五六千呢?”
“卖了你们住哪儿啊,周强会让你把你妈接回去同住吗?”
郝佳无言以对,坐在沙发上,捂着嘴,眼泪直流。间或间,从手指的缝隙中爆发出压抑的哭声。
“就算是要卖,现在也不能卖。你没听说吗,上个月,10 号楼的吴大爷卖房子,就卖了十四万,人家还是一楼,三年前还重新装修过,没用。你这还是楼顶呐,能卖几个钱,说不定连十万都没有。听我的,先别出手,钱的事,再想想别的办法。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有那么多同学呢,据我所知,有些人还混得不错。”
“可他们真的愿意帮我吗?”郝佳轻轻地问了一句。
陆叶沉默了,答不上来。或者说是不愿说出残忍的事实。
自从上次他把郝佳的求助信发到了班里的微信群,时至今日,四五天了,一分钱的捐款也没拿到。他也曾打电话给当年几个关系好的哥儿们,请他们帮忙,对方总是各种理由推三阻四,更有甚者说郝佳这是恶有恶报、罪有应得,还劝说陆叶不要多管闲事,不值得。每每听到老同学们的冷言冷语,他总是思绪万千,不能自已。对此,他从没有反驳,或许在心里,他也觉得郝佳走到这一步,是老天爷对她最公平的惩罚。
“你今天回来,大概不仅是来阻止我卖房的吧。”
无力的声音令陆叶回过神来,却见郝佳斜靠在沙发上,蜡黄的脸上写满了疲倦,这让他有些不忍,但想到自己的职责,还是在准备妥当后开了口--
“昨天晚上,你跟付秋明联系过吗?”
“我这两天都在和他联系。”
“为什么?”
“老陆,你这是明知故问,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找他干什么,当然是借钱了。”
“找他借钱?”
“我想来想去,当初在学校里,和我关系好的,也就是他一个,还有一个麦田。”郝佳说着,又落下了眼泪,好不感伤,随即又抹了抹眼睛,“怎么突然问起他?”
“付秋明死了。”
“啊?”
“和他最后一个联系的,是你。”
“怎么会……”
“能告诉我昨晚上你在哪么?”
“我在医院。”郝佳迅速调整好状态,开始回答陆叶的问题,“我妈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只是身边离不开人,所以一天到晚我都在医院里陪着她。”
“是吗,这么说,阿姨有希望了?”
郝佳象征性地笑笑,并没有说出什么。
陆叶看得出,郝佳状态不好,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有点尴尬,故意把头扭向别处,定了定神,又接着询问:“昨晚上你俩电话里说了些什么,他同意借你钱了?”
“同意?可能吗?”郝佳冷笑,“想当年,他围在我身边,郝姐长郝姐短的叫着,我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向西。可现在呢,开口第一句就是‘你还活着呢,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说说看,这说的是人话吗?”
陆叶无语,咬了咬唇。
“想当年,要不是我,要不是我爸,他初中都毕不了业。你可能还不知道,当年晚上【创建和谐家园】点了,她爸妈带着他提着大包小包来找我爸帮忙,甚至还跪在我爸面前。还有一次,他打伤了同学,也是我爸……如果不是我爸,他就是个少年犯,还能有今天……他现在是忘恩负义……”
气急了,郝佳随手将沙发上的布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陆叶叹了口气,他实在不知道,面对她的愤怒,自己该说点什么。
“你不知道,在电话里,他把话说得多难听。我简直是,简直是说不出口。”郝佳闭着眼摆了摆手,“我真的不知道,我郝佳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老陆,你告诉我,我到底错在哪儿,我到底怎么对不起他们了?”
“你错在哪儿,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