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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神机妙算的于警官,估计也料不到他女儿会有被关起来的一天。
随手从教务处的打印机上拿了一张打印纸折好,我偷偷地抽出笔筒里最大号的记号笔塞进兜里,然后翻了翻桌上的文件,取下了一份文件上夹着的回形针。我看了一眼时间——3:48。
教务处虚掩的门被推开了。
卢珊吓了一跳,转头看到了喘着气扶着门框的袁向一,他情绪有些激动道:“随哥,我们在办公室找到了一箱饼干一箱矿泉水,这是要给我们过夜啊?你们找到什么没?”
“办公室的吃的?会不会是哪个老师的零食?” 卢珊疑惑。
“不可能,哪有老师把压缩饼干当零食吃的,还满满一箱。”
我现在无暇发表意见,理好衣服就朝外边走去,从袁向一身边走过时我顺手拍了拍他的肩:“你们继续聊,我先去上个厕所。”
说完我又补了一句:“可能会比较久。”
不知道被袁狗这个家伙误会成什么了,他冲我挤眉弄眼了一下。
厕所在走廊另一头,我拐进入口的洗手间,迅速掏出笔在 a4 纸上面写了一些东西,接着把纸叠成长条卷在笔上,重新塞进了兜里。刚刚在二楼的三个人现在都跑了上来,我迅速躲在了洗手间的木门后。
亲眼看着所有人进了教务处后,我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洗手间,打算跑上四楼,就在我垮上台阶时,耳朵忽然听到了上方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像椅子或是桌子摔倒的声音。
我僵了一下,楼上有人?
这幢被锁起来的、没有信号的楼里,除了我们七个人以外,还有人?
我把手探进另一边裤兜,手缓缓摸上指虎指虎是格斗拳术家的常用武器,将有效用来加强格斗拳法家的杀伤力,其变化多端,亦可将其他兵器融合拳法套路之中。,把脚步放到更轻地走了上去。构造和二楼三楼不同,四楼整层全部是教室, 我麻利地贴着走廊的墙壁走过两边,眼睛快速观察着一整排教室里面,两排都看过了——没有发现人。
刚刚的声音是我听错了?
没时间多想,我凭着感觉迅速定位了一下最靠近施工方向的教室,跑过去,掏出兜里的回形针然后把它掰成“J”形,一只手捏起锁,把回形针从锁眼插钥匙齿的地方插入,顺着开锁的方向旋转了几下。
都是迫不得已,我才想出了这种猥琐又鸡肋的方法——硬铁丝开锁,这种事我只成功过一次,开的还是那种老式小铜黄锁,一旦是新式锁,我就没撤了。
捏着回形针连转了几下都没动静,我的心悬了起来,捏着锁的手都有点抖……不是吧,不能吧,我们这抠门儿学校竟然斥巨资换了新式锁吗……
本着对学校品质的信任,我又用力戳了几下。在我感觉铁丝要断在里面的时候,手里的小锁一颤,“嗒”的一声,上方弹了起来。
我呼出一口气。
幸好,学校还是我记忆中的抠门儿模样。
我推开教室倏地闪了进去,跑到窗边把窗户打开,把椅子拖到了一边。接着我用我视力极好的眼睛估算了一下距离,借助了前后桌之间的间隙来了段小小的助跑,把卷了纸的笔“窸”的一下投了出去。
我趴在窗户上眼巴巴的看,一根加粗记号笔的重量显然不太够,中途它被风吹着歪了几歪,掉到了施工楼旁的路中间,弹了几下,卷在笔上的纸翘起一头,活像干净道路上的垃圾。
……不过没关系,假期没有人打扫,等五六点工人下班的时候就会看到了,希望这些大叔们不会辜负这根英勇殉职的记号笔。
欣慰地松了一口气,我关上窗户打算转身想把椅子放回原位。教室有些黯淡,我定在了原地屏住呼吸。
悄无声息的,我的身后……一个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这股森森的气息令我浑身汗毛倒立, 我惊叫了一声:“什么——”
那人急忙用手势示意我安静:“嘘!”
“齐越,你干什么?”我惊魂未定,他是什么时候上来的,我刚刚还见他进了教务处?
齐越反问我:“你上来做什么?”
“其他人呢?”
“他们在找东西,我上楼来看看,就看到你了,”齐越皱眉蹙眼缓缓向前走了几步,“你刚刚在干什么?”
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我想让后面的施工大叔……给我们找保安开门。”
“这么着急想走?”
我傻眼了:“不走,搁这儿过节啊?”
齐越摇摇头:“我不想走,你也应该猜到我们被关起来是什么回事了。”
“有人想要找凶手,”我犹豫了一下,改了措辞,“凶手还在我们之间。”
“只有找出凶手才能离开学校。而且董艺是我的朋友,我一定要找出凶手。”
“但是谁都不能保证在此期间我们是安全的,”我说,“不知道这次组织者脑子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的精神是否正常,如果后期我们有生命危险呢?”
而且,第二个死者卢佩很有可能也是被他杀死的。
那双眼尾明明微微下垂着,是看起来无辜又惹人喜欢的狗狗眼,此时我却无法看清他的情绪,甚至里面藏着一丝让我产生警惕的东西。
我的头脑在此刻无比的清晰地想起了下午那丝违和感的来源。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齐越,王银通知你这次返校去教室,可你跟着我和宋元去办公室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是事先就知道我们的通知地点不同了吧,还有,你为什么会迟到,明明刚当兵回来没多久,已经没有最基本的时间观念了? ”
齐越和我对视了半晌:“是。”
我扬起眉毛。
“其实,我在前几天就遇到过王银了,我也早就知道了……根本没有返校这回事,故意来晚了是想看看事情会怎么发展,目前看来组织者是想查出害死董艺的人,正合我意。”
“你有什么想法?”
“我一直怀疑一个人。”
“谁。”
齐越忽然伸出手,手指轻轻地挑起我的帽檐,微微弯腰看着我眼睛,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袁向一。”
听到这个名字,我甚至连两个人的脸靠太近都忘了,声音冷了下去:“你觉得可能吗?”
“那天晨读课下后,谁也不知道袁向一去了哪里,而尸体是你发现的,于小随,董艺在晨读课开始,也就是 6:40 死的,可你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老师,是在帮什么人隐瞒呢?”
“猜得真不错,你怎么不猜是我杀的呢?”
“我知道你相信他,但是你的隐瞒,不就是对他的不信任吗?”
我的脑海中闪过天台上探出了几秒、圆圆的卤蛋一样的脑袋,那张脸背着光看不分明——可我知道,在那个锅盖头锡纸烫流行的时代,当时班上坚持留着清爽的寸头的,只有一个人。
袁向一总被王银揪着头发拖出去罚站,所以他一直留着寸头。
我心如乱麻,侧身从齐越身边挤过去:“我先走了。”
齐越似乎没料到我会跑,他的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肩膀——黎阿姨经常用这招揍我,我的身体条件反射地扣住了那只手腕,猛地转过身来一把将那只手臂拧到了他身后。
可能是想发泄心里的郁闷,也有可能是心虚,我用了很大的力气。
齐越“嘶——”了一声,我刚想松手,就瞧见他侧过身,另一只胳膊肘怼上了我的左腰,这一下直接让我呛到了,我咳嗽着松开了他的手腕。
咿!这文绉绉的家伙什么时候会打架了……
“没事吧?”齐越被我不住咳嗽的样子吓了一跳,“对不起小随,我没用力……”
确实没用力,但我还是咳到了眼冒金星:“咳……不疼……咳咳,我是给口水,呛着了!”
可能这模样太滑稽,齐越愣了一下,扭过头“噗”的笑了出来。
在外面,最基本的礼仪要得当,我一句“你笑个屁”愣是没好意思说,嘴角抽了几下,最后也笑了。
齐越笑够了,板了板脸,还没消下去的小梨涡晃了我的眼:“我没那么武断,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袁向一。”
想到了袁向一那嫩到可以掐出水的脸蛋和无比天真灿烂的笑容,心又不安了起来。人类就是如此矛盾的生物,我喜欢他的为人,觉得这件事不是他干的。却还是一边抱着怀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捂住眼睛,疲惫地揉了几下。
八.糖果
把教室的锁重新锁好,我想起了之前听到的四楼撞击声,于是问齐越:“你上来的时候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齐越摇摇头:“没。”
真听错了?
在走过楼梯口时,如芒在背的感觉袭来,有一股寒意顺着尾骨蔓延而上,我沉住气,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我和齐越进教务处时,大家投来的眼神都怪怪的——那是一种带着两分惊讶、三分意味深长和五分兴奋的眼神。
我觉得浑身不自在,赶紧给他们转移注意力:“你们找到什么了吗?”
陆智义将脚边的小箱子捧到空着的桌子上,往前推了推:“都在这里,你们看。”
刚刚他们翻遍了所有的抽屉和柜子,最后在窗帘遮挡的角落里看到这个半大不大的纸箱,里面有一个巴掌大的空花盆、一份钢笔字帖、几本言情小说、一把破旧的折叠伞、一个小灵通、几颗软掉了的奶糖和巧克力,还有一本棕色的厚笔记本。我认出了把折叠伞,是我很早就丢了的。
“这里还有一张纸。”
我接过,那是张很普通的白纸,上面用楷体打印着几行字:
“亲爱的返校生们,属于你们的物品已全部在这里,从现在开始,请每人讲出属于你物品的故事,七人在清明节假期内全部讲完后,方可离校。
注:请任何人不要撒谎,否则后果自负。”
看着那句加黑加粗的字,我慢慢地抬起头,看向房间天花板上的几个角落。这里是教师使用的房间,没有摄像头,只有教室才有。
没有摄像头,那是有【创建和谐家园】器吗?
大家都取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我的旧伞正在箱子底下孤零零的躺着,和棕色的皮质笔记本贴在一起。我拿起笔记本,将上面的弹力绳松开,翻开后发现内页原来是金属线圈的活页本,上面拼贴着各种贴画和卡通手绘,还有剪下的英文报纸边角和 exo 大头贴纸——是卢佩的。
“TN 手账,”于禾夏好奇的凑过来,“小随,这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我看向卢珊,快速地使了个眼色,“卢佩,你的。”
可惜卢珊的演技实在不算好,她表情浮夸,欣喜道:“哦——我说我怎么找不到了呢!”
“不过我记得手账是最近几年才流行的吧,高二的时候我们有这个东西卖吗?”
卢珊呵呵笑着,说了句带语病的废话:“有啊,当时我早就做这个了,忘记哪儿买的了。”
“这不是董艺送你的吗?”袁向一好奇的看着她,“卢佩你忘了啊,那天我也在,董艺说她爸特地从日本买的超贵的牛皮本,两本一模一样的,给了你一个你还嫌丑来着,贼不给面子。”
同窗了两年,我甚至没有卢佩和董艺同行的印象。疑惑脱口而出:“你们关系这么好的吗?”
卢珊愣了一下:“我记得还行吧。”
言下之意,在她眼里,她的姐姐和这位已故的同学关系是不错的。
于禾夏垂眸,白皙的指尖摩挲着笔记本的封皮,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她问:“我们拿到的这些东西是不是都和董艺有关系?”
宋元说:“我的确实和董艺有点关系。”
“我的也是。”
“所以……董艺真的不是【创建和谐家园】了?”
我发话了:“董艺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
这时,有人贴近了我身后,压低了的声音透着咬牙切齿:“小随,你丫的早上还跟我说她是【创建和谐家园】,现在什么情况?”
不用回头就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了,我抬起一只手缓缓贴着他的腰线顺到后背,也压低声音:“元儿你先别怕,我猜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
“还一时半会儿,就是晚点会死人?”宋元不放心地看了看我,我冲他笑笑,眼角瞥到齐越正朝我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