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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SG豆瓣付费】清晨:分于小随宋元-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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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我明明就放讲台上了。”袁向一挠挠头。

        我接过遥控器关了空调,宋元随手要关上抽屉时,齐越忽然说:“等会儿宋元,抽屉里有东西。”

        我看到抽屉里有个落满白粉笔灰的鼓鼓的牛皮信封,伸手想把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

        当我的手指触碰到信封的时候,发现粉尘的厚度远远超出了我的预计,准确说,那触感简直像厚厚的绒毛一般,让人联想到每秒数以千计繁衍生长的霉菌。

        瞬间我的鸡皮疙瘩冒了起来,教室里的人眼睁睁看着我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然后像扔炸弹一样捏住信封扔到了讲台上。

        信封摔在金属讲台上,发出闷闷的金属撞击声。

        宋元问:“怎么了,划到手了?”

        “没,就是这个是不是发霉了啊?感觉好脏。”

        于禾夏贴心的用湿纸巾给我擦了擦手。

        “里面好像有钥匙。”齐越捏住信封的一角,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两把小小的铜黄色钥匙掉了出来,在讲台上颤抖着发出清脆的响。

        我拎起一只钥匙,钥匙似乎是刚配的,看上去摸起来都感觉很新,上面印着英文字母‘VD’,如果说这是特意放在这里的,估计是在某个锁匠那里配的。

        齐越又从信封里掏出两张纸片。

        走廊上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被猛地推开了,刚刚已经离开的陆智义脸色发青,站在门口,眼神有些慌乱的在我们几人身上扫视了一圈。

        “我们出不去了。”

        “啊?”

        “南北门都被锁了。”

      六. 第二位死者

        楼外忽然响起的高亢的施工声撞击着人的耳朵,将我们钉在教室里,一步也动弹不得。

        “门都被锁了?”

        陆智义点点头,几缕汗湿的刘海像海草一样贴在了前额上,他直勾勾盯着卢佩问道:“你是最后一个来的,门是不是你锁的?”

        卢佩用一种近乎平静的状态摇了摇头,这副冷静的模样倒是和以前的她别无二致。

        我慢慢地挪到窗户边上,向教学楼后面看去——那里果然有人在施工。二十厘米的距离……我活动了几下手腕。

        “那你怎么这么冷静?”

        “现在激动的好像只有你吧。”

        齐越掏出手机:“可能是有人不知道教学楼有人,就误把门锁了,我打电话给别的老师,让他帮忙来开门,或者咱们把门卫喊来。”

        “门卫听不见的吧,咱们离太远了,还隔着一幢楼。”

        “等一下,我手机没信号了,”宋元抬起胳膊举着手机晃了晃,随后又保持这个动作踮起脚悠悠地转了一圈。

        “你跳天鹅湖呢。”

        我也看了看手机,发现刚刚就只剩一格的信号此时全灰了。

        宋元迈出教室,趴在教室门口的栏杆上伸出胳膊将手机举出去,左右挥了几下,最后跑了回来黑着那张俊脸说,“完了同志们,真的没信号了。”

        “谁把学校信号屏蔽仪开了吧,”袁向一“啧”了一声,“当初我月考作弊最怕这个了,破又不会破解,开了的效果堪比深山老林。”

        我重新走上讲台看了一下刚刚从信封里掏出的纸。两张 A4 纸上画的都是黑白的铅笔素描画,都画的是金鱼。其中一张右下角署名是于禾夏,那张画的金鱼很好看很立体,画有被撕开的痕迹,边角皱的一塌糊涂,背面用透明胶带粘了起来也于事无补。

        歪歪扭扭的撕裂痕迹顺着金鱼的嘴唇缝隙蔓延,被扯出的纸张纤维像神经脉络暴露出来,仿佛金鱼带上了尖尖的牙。

        另一张画的署名是卢佩,根据角度形态可以看出她和于禾夏画的同一只金鱼,只是卢佩的画面线条更细腻朦胧,于禾夏的线条更加明显。

        “我记得这画是我们之前投票竞选过的,最后好像是……卢佩赢了?”

        市里有美术比赛,每个班只能选一位参赛学生,于是美术老师让报名的同学先画两张竞选一下,我其实看不出画的好坏,只是觉得于禾夏的金鱼看起来更舒服,所以把票投给了于禾夏。可最终,于禾夏只得了少少的 4 票。

        这件事简直是在变相证明我的审美有问题,大大的问题……

        “是吗,我赢了?”卢佩看着画有些愣神儿地对于禾夏说,“可是,这怎么看都是你画的比我好吧。”

        卢佩这么争强好胜的人,从前不论什么竞赛、考试,她即使输了也会扬着下巴死不承认,面子对她来说永远是最重要的。

        她的服软太过猝不及防了,于禾夏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嗯,嗯?你说什么?”

        “我当时就投给了小禾夏。”袁向一说。

        “我也是。”

        “我也。”

        宋元抬了抬胳膊:“我也投了禾夏。”

        我忍不住喊道:“照你们的话说,加上我都 5 票了,我记得小禾夏当初只有 4 票来着。”

        陆智义朝卢佩抬了抬下巴,话里有话道:“说不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呗。”

        卢佩欲言又止,神色有些尴尬:“抱歉,这事儿我忘了。”

        于禾夏一脸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齐越捏起讲台上两枚钥匙看了看,举着其中一个说:“这两把钥匙我们拿去开门试试吧,扁钥匙可能是办公室的,十字形状的只有楼上教务处的防盗门有这个孔,我们一个个开了试试。”

        “分头吧,你们去开办公室,我和禾夏卢佩去楼上。”

        我拿起十字形钥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于禾夏,她正微微蹙着眉,用一种无比陌生的眼神看着卢佩。

        ……

        三人走在走廊上,靠得有点近了,周围的空气仿佛充斥着卢佩无形挥洒出的、妖艳的荷尔蒙——她身上的香水味,这个女人令我无比陌生,即使她还顶着那张我熟悉的单眼皮圆脸。

        “卢佩,钥匙给你开门。”我说。

        “好。”

        她伸出右手,我的视线扫过她的手指,那是一双修长干净的手,看得出来精心保养过,还涂上了粉白相间的豹纹美甲。

        “好看吗?”她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我,然后举起左手曲着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刚做的,两个手图案不一样,这上面还有豹尾巴,超可爱吧。”

        我接过她的左手,指腹迅速地轻轻摩挲上她的中指指侧,那里的皮肤光滑细腻,我问道:“卢佩,你大学是什么专业?”

        她愣了一下:“学前教育。”

        “我记得,你是左撇子,左手中指上还有厚厚的茧子,学前专业手写作业多,三年那种厚茧是不可能完全消下去的吧,”我缓缓收紧了捏住她的手,压低声音问,“所以,你是谁呢?”

        走廊上吹来的风裹挟着香水味儿直往我鼻孔里钻,于禾夏说:“我也觉得你不是卢佩。”

        卢佩惊急,手挣了几一下没挣开,声音软道:“疼!”

        我其实就稍微用了点力,闻言一怔,松开了她的手。卢佩的手微微颤抖着,她缓慢地揉了几下手指变红的地方,抬头用那双戴着褐色混血美瞳的眼睛瞪着我,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问题:“我问你们俩个,你们有卢佩的联系方式吗?”

        我和于禾夏对视了一眼:“没有。”

        “知道了,那不是你们。”

        “什么意思?”

        “卢佩死了,前几天的时候。”她言简意赅的说。

        “什么?”于禾夏发出一声短暂的惊呼。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严肃的说 :“既然被看出来了也没什么好瞒的了,我是她双胞胎妹妹,卢珊。前几天,卢佩接到了一个电话就【创建和谐家园】了——用麻绳,吊着门把手勒死了,我不懂,她明明优秀得要死,活得顺风顺水,不像我,初中辍学不上了。我爸妈也一直把卢佩当成宝,真搞不懂她有什么好死的……”

        “什么电话,班主任打来的那个?”

        “不知道,其实卢佩刚上大学没多久精神就出问题了。我听爸妈说是她高中同学干的,那人一直给她发信息,换了号码也没有用,每天都有骚扰和恐吓,这次把她害死的电话肯定也是那个人打的。”

        她顿了顿:“昨天我还接到了一通电话,那个人跟我说,骚扰卢佩的人就在今天返校的人当中,所以我就来了,我来之前还特意看了我姐的毕业相册了呢,把你们脸能记的都记住了。”

        “难怪你刚刚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哦,”卢珊眨了眨眼睛,“我那是……因为你长得挺好看的。”

        “什么?”我此时的表情大概像黑人问号脸的表情包。

        “那,那打电话的是男的女的?”

        “不知道, 估计用了变声器,声音尖得要命。我需要你们帮我忙, 我这智商连大专都考不上,找犯人肯定不行。不过……我相信你们不是凶手。”

        我选择性忽视了她对我们的示好:“我怎么能确定不是你谋划了这次的返校给你姐报仇?”

        “怎么谋划呀,我都不知道害死我姐的是谁,”卢珊委屈地看着我,“而且我都选择相信你们了哎,人与人之间不能多点信任吗?”

        “不是信任问题,就事论事。”

        “哎你这人真是……”

        于禾夏开口:“我想到了教室讲台上的处罚名单,董艺和这事是不是也和这次返校有关系呢?”

        “所以说,卢佩和董艺之间绝对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卢珊听到这儿,傻傻的插话:“哎你们说,会不会是我姐知道谁杀了你们那个董同学,所以被凶手灭口了,那我查出凶手会不会也被灭口?像我姐那样被骚扰的话,岂不是一辈子都不能上网了?”

        这关注点不太对吧。

        楼下的几个人似乎在翻找着什么,楼梯口的位置可以听到二楼办公室里传出的声音,我不禁有一丝担心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伙会把办公室给拆了。

        “等你查出来再考虑灭口的事,先去开门。”

        三楼有几间装着防盗门的教务处办公室,我们依次试锁孔,等试到了第三扇门的时候,钥匙【创建和谐家园】锁孔拧了两下,‘咔哒’一声,打开了。教务处的窗帘拉着,很暗,我试着按下了灯开关,灯还可以正常开,四个位置八张桌子整齐排放着。

        门口的大水缸里缓慢游动的几只橘红色金鱼正一下又一下地张嘴。我俯身凑近鱼缸,发现其中一只金鱼张开的嘴唇边上露出了发黑的、细密的点点,竟是牙齿。

        金鱼原来真的有牙齿。

        只是这只金鱼的牙齿都蛀黑了,模样看起来非常滑稽,我没忍住轻轻笑了几声,眼前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于禾夏那张有裂缝的画,画上的金鱼仿佛有生命一般,带着素白的獠牙。

      七.村民有罪论

        有个困扰了我很多年的问题。

        老于问我:你认为被强盗追赶的少女在呼救时,充耳不闻的村民是否有罪。

        这个案例是用在道德层面的,小学的思想品德课本上就有,故事旨在告诉我们杜绝看客现象,要对处在困境中的人伸出援手。 但当时的我依旧脱口而出:没有。

        我不是指法律上的。他补充道。

        我反问他:当法官问起时,如果村民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这个世上有人可以证明他有罪吗?

        老于说:所以我们才需要道德,自我约束。

        ——老于啊,你告诉我,无辜的村民双手没有沾染鲜血,他为什么有罪?

        ——有能无为,是心罪。

        饶是神机妙算的于警官,估计也料不到他女儿会有被关起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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