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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还没有足够的证据。”
“你知道女性比男性多了什么吗？”临州白问。
我看向他。
“情绪感知能力，大部分女性比男性强，心思细腻敏感的人也更多。例如我思考问题就太过模式化，对情绪的体察也不敏感。”
“可你刚才看出我不心情不好了。”终于擦到墙边了。
“我只是观察了你的面部表情和说话语气，然后推测出来而已——是在分析你，而不是靠心去感知你的情绪，”临州白支着膝盖，起身伸了个懒腰，“换句话说，我压根没和你共情。”
我简直想把那块布甩他脸上：“真无情……”
“你第一天认识我？”他露出一副无赖的表情。
“不过你愿意给我答疑解惑，还是谢谢你了。”
“没什么，那是因为你帮我擦地板了，”他把手擦干净，然后拍拍我的肩，“走，带我吃饭去。”
“你发个信息，把女朋友带上。”
“她知道我和你一起，没事儿。”
“嗯？她认识我？”
“嗯哼，不知道她怎么认识你的，我没和她讲过，”临州白把别在耳朵上的烟拿下来，叼在嘴里，“不介意吧。”
我斜睨他，一句“别抽，臭死了”生生卡在嗓子眼里——
这家伙叼烟的样子【创建和谐家园】有男人味。
所以，丁南戏的小说有可能是真的？
🔒四十二.被除名的人
今天是搜查的第二天，没能收获什么新的成果。昨晚的搜查会议结束后，费也暂时还不能离开欣泉市，和增配的几名搜查警员一起再次展开地毯式搜查。
临州白往嘴里塞进一勺抹茶味冰淇淋，语气随意：“可是，凶手都已经抓到了吧。”
“虽说抓到了，但总觉得不是随机杀人，ASPD 撒谎可以不打草稿。”
我试着插话：“可 ASPD 随机杀人的概率很高，你怎么肯定他是计划性杀人呢？”
临州白舔舔嘴唇，不住点头。我怀疑他的心思都在冰淇淋上，压根没好好听我们说话。
费也在手机对面，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于小随，你很会套话。”
他和临州白看起来完全不是一类人，我之前都想不明白他俩为什么会成为朋友——但这个笑容，让我一瞬间发现了临州白的影子。
都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极度理性的聪明人。
也是，还在实习期的学生，短短几个月，就能凭成绩混到比小徐还高的位置，我早该意识到他不简单。
“我觉得我可以帮助到你们。”JŚԌ
对于这种人，拐弯抹角不如直球有用。
“我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费也说完，转移话题，“小白，在吃什么呢？”
“鸡，腿肉……呼，呼，烫死了。”临州白嘴里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道。
“你可别让学妹请客呀。”
我们的午饭地址选在大学城内最火的一家烤肉店内，假期刚结束，店里难得不用排队。
临州白趁机对我使了个眼色——“抓紧问”。
刚才费也的态度分明是不想透露，我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问：“你们调查董方决的家庭成员后有什么发现吗？”
费也一边嘟哝着“我也想吃烤肉”，一边回答我：“家庭挺正常的，父亲是普通私企职员，母亲在学校当老师，谈下来没有任何问题，根据检查结果来看，董方决的毛病是先天的。”
临州白一边听，一边夹上两块烤完的五花肉到我碗里：“他说他的，你吃你的。”
“嗯，你吃。”费也说。
我注意到了：“等一下费也，你的意思是，董家是一家三口？”
“是的。”
“董方决没有姐姐吗？”我不死心，“堂姐表姐这些呢？”
“董方决的父母都是独生子女。”
“销户记录呢？”
费也一愣：“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他姐姐有可能是我的同学。”
临州白又吃了一口冰淇淋：“她是想说，董方决做的事和这位死去的家庭成员有关系。”
“对……你这样吃会不会拉肚子呀。”
“没问题，我肠胃很好。”
“仇杀，假设死者曾经对董方决的姐姐做过什么而惨遭杀害，这一切就说得通了。于小随，你们这次的校园案引起了很大骚动。”
我夹起碗里的五花肉，沾上加了花生碎和芝麻的 xo 酱放进嘴里。临州白将它烤的恰到好处，外脆里嫩。
这其实是意料之中的事，当年一个市的重点高中死了人，媒体居然半点消息都没有，甚至当地新闻都没透露半个字。要说背后没人动手脚肯定是不可能的。
陆智义是为了出人头地，才写下我们这次回校的文章，但仔细想想，文章火了，最终丢脸的还是卢家。
陆智义只是用来复仇的工具罢了，这一切的矛头都指向着卢佩。
费也回来了：“核实过了，董家没有销户记录，不过……五年前有过一名家庭成员的迁出记录。”
我的心狂跳起来。
等等？
“五年前？”
“是的。”
可是董艺是四年前死的啊！
像是找到了出口，推开门却发现门口还是一堵墙般，我的思绪一下子乱了。
一个装满汽水的杯子碰了碰我的：“冷静点。”
我回过神来，机械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费也耸耸肩：“反正这事儿和你也没太大关系了，不用太紧张。”
“嗯，说得对。”
我有些生硬地扯了扯嘴角，却根本笑不出来，临州白正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那个人叫董梓艺。我没记错的话，你摔下楼的同学叫董艺，她改名的时候没有改身份证，所以只有在学校是用这个名字。”
“董……”我喃喃道，“不可能啊，她那个时候还未成年，迁出户口……按理说新户口本发放的时候会销毁先前的吧，既然你还能查到，说明——”
“说明她那个时候已经成年了，而且确实如此，董梓艺，比你们同届学生大两岁。”费也说。
临州白放下筷子，拿起手机：“我去趟洗手间，你们聊。”
“好，”我继续问费也，“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比我们大两岁，是留级吗？”
“留级，身体原因，智商因素，或者早期留学，总归就这么些原因。”
“所以你们没查？”
“这不是什么重要因素，调查没必要把精力花在这种事上。”
“所有结果都是先前细小因素导致的，你应该知道我们侦察的时候，凶手的饮食习惯甚至口头禅都可以成为关键线索吧？”
费也没有否定我：“于小随，道理说得对，你在学校是个优秀学生，但到真正实践的时候，这些终究只是学校里的教的表面知识，等明年实习你会懂的。”
我住了嘴。
他说得很委婉，我刚才情绪化到不理智了——这种问题根本不是重点，我心里都明白，但一时没忍住刨根究底了。
这时，临州白回来了，我仰头看他，一下被嘴里的花椒呛到：“但，咳咳……但不知道为什么……咳。”
临州白看向费也：“你说了什么，把孩子激动成这样？”
我喝了一口汽水，好半天缓了过来，继续说：“……我觉得王银应该对董艺做过什么，不然董方决没有动机杀他。”
“根据案件还原，死者那天被董方决的电话喊出来，两人单独见面，在成北中学教学楼的四楼走廊，死者被董方决打晕，并拖进了教室。现在所能想到的动机，就是你说的这个，仇杀。”
“看得出来，这个弟弟还挺在乎姐姐的，”临州白开口，“那为什么这家人要把女儿的户口迁出去，该不会她是领养的吧？”
“领养也没必要迁出去吧，这才刚成年。养这么大的女儿说不要就不要，在想什么呢？”
🔒四十三.真相
玻璃杯中晶莹的冰块起起伏伏，不断有小气泡飘到上面来，“滋”的一声破裂。我将下巴支在胳膊上，透过淡粉色的汽水看向桌对面的临州白。
他正一边听费也说话，一边有以下没一下地捏着自己的耳垂。那双清澈却深不见底的眼睛扫过我：“有想法吗？”
我觉得我需要他的想法：“你呢？”
临州白扬眉：“我啊，我刚走神了。”
骗人，他思考问题的时候才会捏耳垂。
我的视线躲闪开：“哦。”
费也在手机另一头：“你俩忒浪费了吧，放着这么多肉不吃，再这样我买票过去替你们吃。于小随，你们这片儿伙食老磕碜了，我调到这里几个月瘦了四斤，天天想吃肉，天天吃不着，现在想想还是学校好，食堂好吃，周边店也好吃，叔叔阿姨们还热情……”
我拿起筷子：“哎……本来没什么食欲的，听费也卖惨突然觉得很饿了。”
“别高兴太久，你也会有这天的。”
“正好啊，到时候就当减肥了。”
“你又不胖。”
“就是，”临州白又给我夹了几块肉，“现在女孩子都太瘦了，多吃点。”
我将肉包上生菜塞进嘴里：“其实我还好，你家琰琰才太瘦了，还说要减肥呢，我看到她腰超级细，A4 腰。”
“咳，她减肥……是因为我把她养胖了些。”
“我看你就是因为这事儿和嫂子吵架的吧。”费也乐了。
“什么呀，你俩原来吵架了？”我吃得津津有味。
临州白拆开牙签叼在嘴里，模样坏到没边：“我看我和她吵架，你们两个家伙倒是很高兴啊，臭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