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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试着用手机打了几通电话,随即摇摇头,把手机塞进裤兜:“王银不接电话,刚刚还关机了,我们再等等吧,说不定他年纪大了,睡午觉睡过头了。”
于禾夏蹙眉:“可是这也太过头了,我和小袁都等了一个小时了,他睡午觉时间好长呀。”
“你们来这么早做什么啊?”
“早吗,还好吧。”
教室还是熟悉样子,现在正被我们的后辈们使用,桌上仍然堆了很高的书,要不是今天放假,教室里似乎还充斥着学习的气息。
讲台上被值日生收拾的整整齐齐。中间却散乱放着几张纸,似乎是讲义,我走近拿起两张。忽然,我愣住了。我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那竟然是袁向一的处分单。
只要是王银的学生,便没有人对这个表格不熟悉。这是我们的班主任王银原创的记过处分单,高二刚分到理科班,他就给我们每人打印了一份,表格整整伴随了我们两年青春。
表格的排头便是《高二(6)班袁向一处分单》。纸有点皱,还泛着淡淡的黄,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字体清秀的像小姑娘,我认出来了,这就是袁向一自己手写的字体。一行行的“过”都是“看没有营养的小说”和“上课偷吃零食”。
时隔四年在曾经的教室看到这个,明显是有人提前放在这里的。
讲台下面的他们还在争论着什么,我听到宋元说了一句:“这错开返校是闹哪样啊?就拿个资料,神神秘秘的。”
“什么错开返校?”我刚问完,突然想起于禾夏那句“等了一个小时”。
我和宋元不到 2:30 到校,于禾夏和袁向一等了一个小时,也就是说——
“王银通知我们一点半到。”袁向一说。
齐越说:“他让我两点到,不过我习惯迟到,结果碰上你和宋元了。”
“我也是两点。”陆智义说。
齐越抓了一把头发,然后看向我们,“这样吧,王银到底打电话跟你们怎么说的,原原本本说出来,我们对照一下,如果真的是恶作剧咱们就回去,懒得跟他这个神经病闹。”
经过我们几个的口头对照,发现不仅是时间不同。王银嘱咐袁向一和于禾夏去三楼办公室,而嘱咐的齐越和陆智义却是去高二(6)班,至于我和宋元,则是二楼办公室。
错开地点……我看了一眼宋元,又看向齐越和陆智义,脑中忽然有一闪而过的诡异的违和感。
把手上的表格数了数,有八张,我把袁向一的表格掀开,看横线上的名字。
我僵了一下。
“这个,要给我们的是这个吗?”我开口了,“为什么里面还有董艺的……”
他们凑了过来。
“这是王银拿来的吧,他要和我们回忆青春呢?”
我的身后传来陆智义幽幽的声音:“我觉得这种恶作剧并不像咱们班主任干得出来的,一是,这种处分单对我们来说毫无用处,二是,他为什么要把死人的处分单放进我们的单子里面——”
袁向一打断他:“陆矮子你别说了行不行,死人又怎么样啊,她是自己【创建和谐家园】的,跟我们又没关系,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王银那老东西的手机竟然关机了,今天是清明节,他把我们喊过来能整点阳间玩意儿吗?”
董艺确实是【创建和谐家园】的,这是我们全班认定的事实。可我却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起,那天我抬头看到天台上一闪而过的脑袋,当天被人删除的楼道监控,还有,董艺最新一篇的日记里,用欢快轻松的语调记录的:要好好学习,给弟弟赚奶粉钱。
所以,董艺真的是【创建和谐家园】吗?
袁向一说得对,那和我有关系吗?董艺之于我,不过是说过几句话的普通同学罢了,我们甚至连朋友都不是。
窗外阳光明媚,教室里忽然涌进一股暖风,红丝绒的窗帘被吹到飘起,我发觉自己的后背沁出一层汗。
宋元突然说话了:“老袁,你是第一个来的?”
“是啊。”
“你来学校的时候看到谁了没,还有我们教学楼楼梯间的铁门一般是谁开?王银没来,办公室也没人,排除老师,把我们的处分单放这儿的,只有认识我们的人才会这么干吧。”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这处分单对我们有什么用处啊,王银还跟我说是很重要的资料。”
我皱着眉,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那几张名单上我们几个人的处罚原因。
有人记下的“过”是迟到,上课睡觉,有人是值日扫除不干净,还有抄作业,还有借作业给别人抄……我忽然停住了翻名单的手,然后慢慢的看向姓名栏。
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大家,等一下。”
“怎么了?”五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我。
“我手上的处分单一共有八张,除去死掉的董艺,还有七个人,”我环视了一圈他们,“我看了一下,还有一个人没来。”
“谁?”
“卢佩。”
五.奇怪的发展
现在是下午 2:46 分。
教室门关着,空调清爽的凉风呼呼地吹,六个人正坐在教室里,等待最后一位同学。
“我给卢佩发消息问过了,她说她还有几分钟到。”
“先说好了,我只等十分钟,过了十分钟我就走了,你们爱等的等。”宋元说。
我知道他又怂了,忍着没笑。
陆智义慢悠悠的说:“随便你,我们都怕没那个材料大学毕不了业呢,你反正上的大专,不担心。”
“……谁跟你说我上的大专?”
“学美术的不都大专吗。”
我忍不住说:“你懂什么啊,宋元上的可是美院,比你学校好多了。”
“美院?美院又算几本学校?”
“反正比你的学校好。”
齐越推了一把陆智义的肩膀:“你差不多得了,我们老同学见面不是来听你挑刺的。”
“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们现在不是同学聚会,”齐越说,“不叙旧不谈心也没有问题吧。”
其实在上高中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陆智义对宋元若有若无的敌意,没想到这种让我熟悉的敌意一直持续到现在。
宋元的性格确实不讨喜,他说话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从不对人和颜悦色,就连和齐越在一起时他都常常板着张脸。
但我们班的同学都知道,宋元的直言直语也是他单纯的表现,所以熟悉他的人都很乐意和他做朋友。
唯独陆智义,好像从始至终都讨厌宋元。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沉默着的于禾夏忽然捏了捏我的手,我转头,对上了她有些担忧的眼神:“快到三点了。”
我安慰性的握了握那只手,很软,但是很凉。
我的胆子大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是个实在的唯物主义者,所以超出物理层面的事我不太相信,信了便会让我恐惧。
现在在这空无一人的教学楼,加上清明节的节日背景,怪异的感觉多了,我其实控制不住有点瘆得慌。
大家在等待是时候都低着头看手机,我不喜欢玩手机,就盯着墙上的电子钟发呆。
有人嘀咕了一句:“网怎么这么差啊。”
“我的还好,你开个飞行模式再关了试试。”
“哦……”
“草,我手机没电了。”
“我带了充电宝,”于禾夏打开她的小挎包,“给。”
“谢谢小禾夏。”
袁向一擦了一把头上的汗,问道:“哎,兄弟们,我能把空调调低一点吗,太热了。”
大家一致同意,袁向一这才走到讲台上用遥控器调了几下温度。
这时,突然传来的敲门声响彻了整个教室,我们都吓了一跳,但敲门的人随即停了手,在窗户边探出头。那是个穿着露脐吊带,一头金发的女生。
袁向一惊讶到爆了一句粗口。
我也惊了。
这该不会是卢佩吧?
高中时的卢佩在我印象里校服每天熨烫的平平整整的,总是架着大框眼镜梳着高马尾,连一丝碎发都看不到,她的性格虽然傲慢,却也传统保守。
而现在的卢佩这副打扮,实在称不上好看,气质竟然还颇有些轻浮的味道。
齐越给她开了门,这个一脸浓妆的女生款款走进来,笑着对我们摆摆手:“好久不见啊老同学们。”
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
我努力回忆着,卢佩以前的性格是这样的吗?
袁向一干笑了两声:“好久不见,卢大小姐现在气质有些清新脱俗啊。”
卢佩似乎没有听出那话里的嘲讽,她笑着甩甩头发,视线快速的在我们脸上扫过,我注意到那视线在经过我的脸时停顿了两秒。
打量完我们,卢佩自顾自说起来:“你们来得挺早啊,是都在等我?”
“王银手机关机了,我们都没看到要拿的东西,你知道放在哪儿了吗。”
卢佩愣了:“拿什么?我们不是来同学聚会吗。”
这话一出,我们算是彻底愣住了。
我说:“我们是来拿资料的。”
“我说……是不是越来越奇怪了。”
陆智义从座位上缓缓站起来:“怎么回事,这个发展老让我想到死亡同学会,我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要被灭口了啊?”
“哪有那么吓人,又不是拍电视剧,再说我们这也不是同学聚会。”
“要不……走吧。”
“好。”大家的观念达成了一致。
“可我刚到啊。”卢佩无辜地嚷嚷。
我拍拍她的肩:“那你再待会儿。”
“奇怪,空调怎么关不上?”
“年代久远了不灵了,要用遥控器关,”宋元翻了翻讲台上的东西,“哎,你们谁看到遥控器放哪儿了?”
袁向一也凑过去翻了翻讲台:“我刚刚调了温度就扔讲台上了啊。”
宋元拉开抽屉:“找到了,在这儿。”
“奇怪,我明明就放讲台上了。”袁向一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