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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从那之后,就没有再出去上过班,一直在家琢磨那个东西,我也是今天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的——小妈没有来接我,她以前不管再忙都把我放在第一位的,甚至还会中断美容培训课陪我吃饭。本来我今天早上给她发了信息,想让她来接我们,刚好我们三可以一起吃个午饭。但我回到家后,她竟然和我说她忘了——怎么可能忘了呢,肯定是因为她的心思都在那个东西上呀。”
于禾夏蹙眉。
“我应该早点发现的,这才短短几天,小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根本不听我的话。明明昨天……我还以为,她准备那些宝宝用品,是因为她有要孩子的打算了,我真心替她高兴,还发誓要做个好姐姐,好好对小妈的孩子。”
我想想还是没忍心说下去,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以示安慰。
她一眼就看出我的想法:“没关系,想问什么就问吧,我都告诉你。”
“……禾夏,你爸呢?”
🔒三十六.奶酪糖
于禾夏的眼角还湿润着,但神情已经恢复如常。
正当她要开口时,楼层上空有架飞机经过,传来“轰隆”的声响。空气像是被撕裂开一般,脚下可以察觉到颤动。同时电梯门开了。
我读出她的话:“在上班,晚上才回来。”
“你爸不会回来了吧?”我说。
于禾夏丝毫不惊讶,一副了然的样子:“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有人在盯着我们。
我们不约而同看向那边,是刚才走下电梯的是老婆婆,左手拎着一捆压扁的纸箱,另一只胳膊下夹着一只大大的蛇皮袋。
似乎是看到我们两人杵在走廊,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我们对视了一眼,无奈地笑笑,然后走到楼道里。
“我注意到家里连个烟灰缸都没有,当然不排除叔叔不抽烟。令我确定的是门口没有他的拖鞋。所以……你爸,和何芮离婚了?”
正如于禾夏所说,她对于父母结婚离婚这件事不太在意,她点点头,语气云淡风轻:“分开来挺好的,他们两个不合适,小妈还年轻,她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再加上原来的房子我不想住了,给我爸住,我先搬来和小妈一起住。”
“那栋房子是你的吗?小富婆。”
“嗯,不,不是富婆啦,它是外婆留给妈妈的,然后妈妈离婚的时候送给我了,”于禾夏用鞋底蹭着地,“就是小妈……不知道这样下去怎么办,我马上回校了,她都不出门工作,也没个人看着她,我很不放心。”
我在楼梯台阶上坐下:“要不然……把你爸叫过来?毕竟有过感情,不会真忍心放着不管吧。”
“他们见了面得吵架,而且这种东西,我爸知道了只会觉得晦气或者恐怖,想躲得越远越好,正常人都会这样,”于禾夏在我旁边坐下,“其实我也感觉瘆人,知道她在家里放着那个就有些不自在——但我不敢把它还有那些东西扔掉。刚才我要自己出门给你买零食,是想她把东西都收到房间里,不要让那家伙出来。”
害怕很正常,我刚才也感觉周身凉飕飕的。
何芮在卢佩家究竟看到了什么?还是说,有人给她灌输了什么思想?
“小妈以前是那种迷信的人吗,或者有什么信仰?”
“不是,没有”于禾夏很肯定,“她一点儿都不迷信,鬼啊神啊之类的,她一概不信的。我以前快期末考了,打电话让她替我拜拜菩萨求个心安,还被她笑话过呢。”
我乐了:“呦,原来你期末考也会慌。”
“又不是天才……”于禾夏撅起嘴,“哦?你好像很自信的样子。”
我摆手:“哪有的事,是个大学生都怕期末考好吧。这么说,那天发生的事是关键了。你有没有问小妈发生什么了?”
“有的,对,而且还是她主动告诉我的呢,”于禾夏回忆道,“小妈说,那天预约她做保养的夫人——也就是卢佩的妈妈,她快到预约时间的时候,突然发了个新地址让小妈去。”
我坐直。
“新地址在隔壁市,还挺远的,开车得一个多小时。”
“小妈不觉得奇怪吗?”
“这种事倒是挺常见的,像私人美容师这种自由服务行业,一般都跟着客户走,客户到哪里,工作就在哪里,比如客户在店里泡温泉或做足疗时,让美容师去店里就得去。”于禾夏解释。
服务行业真辛苦啊……
“小妈到了那里之后,听卢佩的妈妈说,这栋房子是给她两个女儿住的。”
“卢佩和卢珊?”
“是的,”于禾夏点头,“卢佩的妈妈没有详细说自己女儿的事,但小妈说,她看起来有些累,家居服也挺凌乱的,不像往常一丝不苟。”
我表情复杂:“啊……这这。”
于禾夏刚才还很严肃,这会儿被我逗笑了:“哎,你想什么呢,色死了。”
“咦,我还什么都没说。”我装无辜。
“咳咳,我继续了,”她清清嗓子,“小妈说,看起来是那种刚刚做完家务的累,就像……刚收拾完东西。”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卢佩的妈妈有洁癖,小妈说她穿着围裙,沙发上还放着硅胶手套——是平常给家里做清洁的阿姨用的,但那天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说不定只是平常收拾东西?”
于禾夏哭笑不得:“倒是有这个可能,只是她以前从来不做家务,所以小妈感觉很奇怪。”
“嗯,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小妈正常做完美容流程就回来了,然后就……开始研究这个东西了。”
“肯定还发生了什么,她没有全说出来。”
“嗯,”于禾夏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说不定是做保养的时候,卢佩的妈妈和小妈聊天聊到这个,小妈被她【创建和谐家园】了。”
要让一个不迷信的人忽然迷上歪门邪道,光凭嘴上说说真的可以吗?
“万一——”
这时,我的手机闹钟响起来,吓了一跳。
“有人打电话给你?”
“不,是我设置的闹钟提醒,得去车站了,”我从包里拿出药瓶,“这个先给你,我们晚上电话里继续说。”
“嗯,哦……那你赶紧去吧,注意安全,到学校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你也是,注意安全。”
要说安全问题,于禾夏更值得担心,不,她待会儿也返校了,最令人头疼的是何芮才是,她一个人在家,不知道还会发生事……
今天清明节假期到了尾声,所以是返校高峰期,一路上人太多太挤,我没找到机会看手机,干脆塞进了包里。直到上了高铁后坐下后,我的精神还紧绷着,总是忍不住去想:何芮那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想来想去没个头绪。
“同学你好。”有人轻轻地碰碰我的胳膊,打断了我本就混乱的思路。
我抬头,看到一个带着粉色口罩的扎着麻花辫的女孩,她的手边还拖着水蓝色的行李箱。
女孩指指我身边,语气很紧张:“你好,请问可以和你换个位置吗?我男朋友的位置在那边,我想……”
“可以,”我爽快答应,“你的位置在哪里?”
女孩立刻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形:“太好了,谢谢你呀。”
她指了指最前排:“我的位置在这排最前面靠窗,是 3A。”
“好。”我起身刚要走,又被她轻轻拉住衣袖:“那个……太不好意思了,这个给你吃。”
“啊,不用。”我连忙摆手。
她的眼神真诚又认真,不由分说把糖果模样的零食塞到我的口袋里:“这个很好吃,我特别喜欢,只有我们学校有卖。”
再推脱就不太好了,我笑道:“好吧,谢谢你。”
到前排坐下后,我好奇地翻出口袋里的零食。
……透明袋装的奶酪糖?
我乐了,这不就是我们学校的特产吗?
🔒三十七.八卦
有股微微发酸的味儿飘进鼻腔。
有人在我身旁坐下,我快速瞥了一眼,是一位身穿酒红色外套的老太太。
……我又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糖。
奶酪糖不仅是我们学校的特产,还是只有运气好才能买到的特产,它的店主是一位极其佛系的阿姨,有时一个月就能见着她一面,开店时间也不固定,有过早上六点,也有过夜里九点,根本摸不透她的性子。
刚才酒红色外套的老太太一坐下就拿出了手机,这会儿手机里传出音量不小的、颇有些年代感的歌。
似乎是在刷短视频,这年头,老小都喜欢刷这个打发时间。
我揉了揉鼻子,不着痕迹地往窗边靠靠。
早知道把耳机带上了,走得时候太匆忙,好像又胡乱塞到了床头抽屉里,得让老于寄过来,跟妈妈说的话又要被唠叨。
似乎是后天培养太过有用的缘故,我总会不经意地注意周边的细节,对环境格外敏感,这让我更容易分神,自己的事情想着想着,注意力就会被其他事情吸引。
再加上何芮这事,我在思考的时候被打断很多次了,刚才还有的一点思路此时无影无踪,完全没有头绪。我想放空一下大脑,耳边又环绕着土味年代歌,完全放松不下来。
忽然有一点点后悔换位置了……
列车启动后,酒红色外套的老太太朝后看了两眼。
她的同伴似乎坐在后排。
不多时,后排有人喊了个名字,似乎就是我旁边的酒红外套老太太,她暂停了手机,转头大着嗓门问:“哎,什么事?”
“你晓得吗?”后排的老太太说,“村东头刘强啊——”
“乜料啊?”
对面一个正在睡觉的寸头男生摘下耳机,不耐烦地说:“麻烦你们声音小点。”
俩老太顿时不吱声,男生长叹一口气,盘起胳膊,背过身继续睡了。
隔了几秒,后面的老太又压低声音:“跟老李家闺女好了,偷食。”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不能掐着嗓子说悄悄话,因为喉咙总是带着一丝嘶哑,听的人怪抓心挠肝的,倒还不如正常大着嗓门说话。
我也叹了口气。不出意外,接下要听着这俩抓心的声音听遍刘家长李家短了。
果不其然,酒红外套老太太立刻说:“哇丢,他媳妇儿不是百灵小学的孙老师吗?我外孙还在她班上待过哩,长得挺漂亮。”
“是呐,漂亮顶什么用,我早就看那刘强不是什么好东西,抽烟、喝酒、跟不三不四的女的鬼混,前几年三天两头就进局子,本来结婚都好了哩,孙老师管着。”
“她管呢?”
“管啊,管不住啊,李家那闺女也不像好人,你是没看过她穿裙子,那个裙子,红的,就到这儿——”
后排老太似乎用手比划了一下,酒红外套老太发出了唏嘘:“哎呦喂。”
“里面也不知道穿没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