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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不是亲上了吗？他现在还喜欢你。”

  　　“没亲上！”

  　　“哦。”宋元眨眨眼。

  　　我思忖片刻：“你之前说得对，我是有点毛病的，上一秒很喜欢很喜欢这个人，下一秒就会想，拜托了老天，让他快点消失吧——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对他简直厌烦到想哭，而且还很恐惧——潜意识中还觉得这个人会控制我，是不是很可怕？”

  　　宋元点点头，不语。

  　　我喝了口温水，嘟哝着：“现在倒是不这样，我猜是因为不喜欢了，但齐越这人真的超级好……我没底气啊——说不定一不小心又爱上了呢。”

  　　“那就试试吧，”宋元说，“恋爱试试。”

  　　虽然同样的话袁向一也说了很多次，但从宋元嘴里说出来，我心里倒有点不是滋味了：“要你瞎操什么心？不谈这个了，你觉得这次返校的人中有谁讨厌你吗？”

  　　宋元想都不想：“陆智义——他非常讨厌我。”

  　　“他讨厌我们所有人。”

  　　“不一样，我毁了他的初恋，够他恨一辈子了。”

  　　这种陈年旧瓜我爱吃，立刻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然而宋元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一般，并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我听老齐说了陆智义的事，如果真的是他谋划了这次的活动，那因为私人恩怨借机整了一下我也完全可以理解。”

  　　“初恋那件大事呢，怎么不说了。”

  　　“对陆智义来说是大事，但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我略带失望：“别人的感情也是感情，你这么不把它当回事，会遭报应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当回事……再说，我一直在遭报应。”

  　　后半句细若蚊蝇，却一字不差飞进了我的耳朵里。

  　　宋元话锋一转：“可陆智义哪儿来这么多钱？”

  　　我拿出手机发消息，让齐越把陆智义的账号和苏佳的联系方式发给我：“我也想知道，要亲自问一下他。”

  　　“万一他不说呢？”

  　　“废话，他肯定不会说，但我还是要问。”

  　　不承认也没关系，先查清楚投稿人的信息，再拿着证据去问。ĴŚԍ

  　　宋元拎起鞋架上那双我血祭过的黑色高跟鞋，视线扫过我的脚：“丁南戏让你穿这双？8.5 厘米，还是细跟——不加鞋垫，你脚成这副样子是直接穿着跑步了吧。”

  　　我讷讷地缩了缩脚：“嗯，不过你怎么知道多高？目测吗？”

  　　“因为这是我买的。”

  　　我愣了一下，买高跟鞋是要送人？

  　　宋元微侧着脑袋，仔细打量的鞋边：“……穿着难受吗？”

  　　我有些尴尬：“实在算不上舒服……那个，我回头买双新的。不过我说，你要不就换一双吧，送女孩好歹选个舒服的。”

  　　宋元没答，我盯着他略微失落的侧脸进行着新奇的心理消化——虽然我们常年生活在一起，事实上我并不了解的他的感情经历。宋元总给我一种不把感情当回事的渣男印象，可看他现在低落的模样，说不定意外的深情？

  　　这太怪异，也太离谱了。

  　　盯久了，清明的目光开始变得黏糊，我移开视线，起身收拾包装盒：“虽然不舒服，但是好看啊，你眼光一直挺好的。”

  　　宋元惊喜抬头：“你觉得好看？”

  　　我点头，为他的开心感到一丝欣慰：“我不太了解这些，单纯觉得好看。”

  　　“嗯，看来你的审美也没有特别差。”

  　　“别损我行不行！”

  　　“不用再买了，我选选别的，”宋元伸了个懒腰，完全无视我的意愿，“上楼了。”

  　　脸皮真够厚的，我不满地嚷嚷：“谁让你住下了？”

  　　正说着，有人敲门了。

  　　来了！

  　　我立刻将不快抛到脑后，开心地去开门，于禾夏一袭碎花长裙立在门口，上身只裹了件薄薄的外套，我看着那【创建和谐家园】的半截小腿，赶紧把她拉进来：“别着凉了。”

  　　于禾夏“嘿嘿”笑了两声：“还好啦，我直接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外套就来了，反正离得近。”

  　　在换鞋的档儿，于禾夏探头，看到了楼梯旁撑着下巴正百无聊赖地打量我们的宋元，略微惊讶：“咦，宋元也在这里？”

  　　“嗯啊。”他应了一声。

  　　“他来给我送晚饭，你来给我送夜宵，送了就包住。”

  　　“那我以后多来送送夜宵，”于禾夏将手中的袋子递给我，“我还买了雪媚娘和小蛋糕小麻薯——西瓜要拿去厨房切一下。”

  　　“我来吧。”宋元伸手。

  　　我一把抱紧西瓜，他们两位是来给我送温暖的，当然没有让他们动手的道理：“不用，不用，你们去客厅待着玩会儿，抽屉里有游戏卡，柜子上有牛奶和咖啡，自己拿了喝。”

  　　“小随，我听你说买了新卡，那个很恐怖的游戏，是不是叫逃生？”

  　　不等我说话，宋元头就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禾夏，你听我的，那个不好玩，还是乙女游戏比较适合你。”

  　　“可我不喜欢乙女游戏哎……”

  　　“那还有星之卡比……”

  　　“玩腻了……”

  　　等他们去了客厅，我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岔了气，如果于禾夏玩恐怖游戏，宋元出于礼貌会一直硬着头在旁边陪着，表面云淡风轻，晚上肯定会吓到睡不着觉。

  　　等我端着雪白的瓷盘来时，发觉盘子里整整齐齐排着的西瓜，再红艳艳也红不过电视屏幕里血的颜色。

  　　于禾夏坐在沙发边上，身体前倾着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宋元则紧贴着她坐，岔着腿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举着黑屏的手机护体，嘴里塞着的半根麻薯都在颤抖。他时不时地瞄一眼电视，然后随着突如其来的音效胸口剧烈起伏。

  　　“我天！”于禾夏惊到差点没拿住手柄，“——她什么时候站在我后面的！”

  　　电视里的主角举着相机，镜头录到了身后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老婆婆，老婆婆手里拖着一把几十米大砍刀，摇摇晃晃地走近，在我们的视线上方举起了那把刀。

  　　宋元突然发狂：“——哎，禾夏！你倒是快跑啊！”

  　　于禾夏发懵：“啊？哦？来不及——啊！”

  　　死了还不够，老婆婆的刀还在一下下砍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下比一下狠。宋元猛然起身，急吼吼地走了，手里甚至还攥着遥控器，踏着电视里的砍人音效，大步流星。

  　　“咦，宋元，宋元你别走啊，该你了，”于禾夏眨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小随，我是不是玩得太菜了，把他气成这样。”

  　　我笑了，坐在她旁边：“别理他，这边我也玩不过去，你让主角躲在衣柜里多等一会儿看看，阿婆一出房间就赶紧把门关上。”

  　　“我刚刚以为阿婆出去了，结果关上门一回头，她竟然提着刀站在我后面，给我吓了一跳……小随，你脚怎么了？”

  　　“哦，这个啊，穿高跟鞋穿的。”

  　　她不提我都要忘了这一茬了，我抬起脚，把那三层创可贴撕开，于禾夏关切道：“疼不疼啊现在？什么鞋磨成这样。”

  　　“等着，我给你看看这美丽刑具。”

  　　把高跟鞋拿过来，于禾夏眼睛都亮了：“——这也太美了吧，CL 经典款红底黑高跟哎，我超想要这双的。”

  　　“那给你吧，我也【创建和谐家园】。”

  　　于禾夏连连摆手：“不行，这太贵了，再说我们尺码也不同。经典款，我想想……好像是五千九。”

  　　“可它好难穿，”我瞪大眼睛，“抵得上我两个月生活费了。”

  　　“别人送你的？”

  　　我哭丧着脸：“不是，宋元买来追女孩的，结果先被我穿了。”

  　　我要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才够存钱买双还给他！

  　　于禾夏咬了一口西瓜，纤长卷翘的睫毛打着漂亮的颤，若有所思。

  🔒二十七.第三名死者

  　　气泡从生满青苔的鹅卵石间穿梭，被灯光勾勒出晶莹的轮廓，它柔软的身体像是涂上一层透明好看的釉，转瞬间四分五裂，沿着玻璃边溢出水面。

  　　“为什么要把鱼养在房间里？”

  　　“因为这样会让我有‘拥有’的感觉。”

  　　“可它们是自由的，不属于你。”

  　　“我知道，只是想要这种感觉罢了。”

  　　“金鱼只有七秒记忆，所以会有吃多了胀死的情况，如果你不在家的时候，它们被谁不小心喂死了，会不会非常难过？”

  　　“这种事啊……被喂死是么……”我露出笑容，“喂死金鱼，怎么可能是不小心的呢？”

  　　……

  　　朦胧的光线中，深色长发在柔软的被褥中散开，隆起的双丘之间是充盈着早春气息的峡谷，她的半侧身体绷出曼妙的腰胯线条，裙摆褪到腿根，皮肤细腻光滑到到发出一层绒绒的光，妩媚诱人。

  　　“还有这种事……”

  　　嘴巴一张一合间，微翘的唇珠在下唇洒下淡淡的阴影。

  　　“……关于这个……”

  　　亮晶晶的瞳仁细细捕捉着我的视线，于禾夏发现了我在端详她，缓缓停下正在说的话。

  　　我整整花了好几秒才回过神，一瞬间目瞪口呆，正在解内衣搭扣的手也堪堪停住。

  　　“小随？”

  　　“对不起，”我害羞地捂住脸，“你太好看了，给我看傻了。”

  　　于禾夏并没有太大反应，仅仅露出一丝释然的表情，继而慢慢转过身体平躺着。

  　　换上睡衣躺下时，我呼出一口气，并隐隐为自己刚刚的反应感到尴尬。没想到，于禾夏忽然短促地笑了一声，然后转过来，抬手捏了把我的胸。

  　　这人！

  　　我毫不示弱地反击——“咦，是不是变大了？”

  　　于禾夏手忙脚乱，咯咯笑着：“你也是，啊——痒！”

  　　闹了好一阵，尴尬的感觉顿时无影无踪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于禾夏微微喘着气： “我说，那个传闻，欣泉市的‘桥男’，就一个桥上的男人。”

  　　“欣泉市的桥？”我警觉，“它该不会叫曲溪桥吧？”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听说每晚 12 点，会有个神秘男人站在这座桥上，只要有女孩子经过，他就会把她带走杀掉，好可怕的。”

  　　“是随机杀人吗，只要是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