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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越笑了:“戏精,直接问不可以吗?”
我摇摇头:“来了个莫名其妙的人,上来就打听别人住址,正常人都不会说的,一般都要谎称自己是远房亲戚,或者别的什么特殊关系才能打听到……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元儿说的。不过看你第一次穿高跟就能跑步了,人类急起来果然可以创造生理奇迹。”
“这不血淋淋的教训嘛,”我尝试挤出笑容,“他是不是生我气了?”
这句话怪没头没脑的,齐越却很神奇地听懂了:“没有,他看着心情挺好。”
不应该啊!
我追问:“他在学校是不是还和你说了什么?”
“你指什么?”
似乎看出了我的尴尬,齐越转过头看向路边。
站台有个戴着眼镜等公交的中年男人,似乎为了这个月的业绩熬了几个通宵,黑眼圈的深度快赶上了瞳孔。
“我以前很喜欢你。”我说。
天色暗了下来,数不清是第几辆汽车经过,身后香柳树上的彩灯一瞬间亮起,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夜景,看到会变魔术的老板仍在在面包店里忙碌着,我发散的视线逐渐聚焦。
“嗯,我知道。”
就这样?
“我早就听说了,只不过当时没信,昨天元儿也什么都没说,是我和他说我喜欢过你。”
我小口喝着咖啡,怀疑自己因为缺少睡眠而幻听了。
我如实说:“对不起……我不仅没法相信,甚至还觉得你讨厌我。”
齐越的头发在暖黄路灯的照射下,显得温暖又蓬松,他的语气稀松平常:“没感觉错,因为每次我和你接触时,你对我都特别冷漠,可能是高中小男生的自尊心作祟,我开始慢慢厌烦,也不想搭理你。怎么说呢……就很讨厌。”
“我是不好意思和你说话。”
齐越摇摇头:“我曾经有次靠近你,那时候在你眼里看到了……说难听点,是厌恶。当时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看着我,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那眼神真的太奇怪了,也很伤人。”
身上开始回暖,脚踝处也传来细微的刺痛。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好半天憋出一句:“对不起。”
“我不是来责怪你的,普通地聊聊天而已。再说当时我也故意不理你,幼稚嘛,扯平了。”
我抿了一口咖啡:“但我可能会一直这样。”
“嗯,奇怪的特质。”
“不太清楚,但是从小就这样,我喜欢的人如果对我表达出善意或好感,我就会控制不住地讨厌他。”
“貌似很独立,不喜欢麻烦人,抵触亲密行为,反感任何情话,经常性地找不到人。”
简直不能再准了,我又心虚地喝了一口咖啡,听齐越继续说:“回避型依恋者,害怕并坚信自己一旦卸下防备就会被别人控制和背叛,无法与亲人以外的人建立正常的亲密关系,并且对于接近自己的人,态度会有不定性反常——可以理解,你现在能正常和我相处,应该是没有发作。”
“你特地去查了?”
“偶然知道的,正好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你都不知道你的眼睛多传神,里面都是戏,那天的眼神直接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他在开玩笑,我乐了:“那还真是抱歉——作为补偿,我给你看个挑衅的眼神。”
迎着他好奇的目光,我又摆了那个欠兮兮的斜视表情。只一眼,齐越便扶住额头撑住膝盖,肩膀笑的一抖一抖的:“……听我的,除非你有打赢的胜算,否则不要轻易对别人露出这种表情。”
“这么欠揍啊?”
我撇撇嘴,不由地想起董方决,那孩子看到了还能维持那么灿烂的笑容——有点强。
齐越笑够了,用手背贴了贴咖啡杯口:“凉了就别喝了,再去买杯热的,正好到饭点,吃个饭。”
听到这里,我脑门一热,‘唰’地站起身:“不用了,我还要去梧桐小区。”
齐越拉住我,语气不容置喙:“但我需要和你聊聊。”
再怎么不解风情,再怎么钢铁直,我也不是傻子,可我丝毫不想让话题变得煽情:“有什么好聊的?”
“不会耽误你干正事。”
我挣了一下,直白道:“不用,而且我现在就感觉很别扭!你把手松开。”
“这也是一个症状,回避交流。”
“是又怎样!”
齐越紧紧攥住我手腕的那只手缓缓松开了。我开始自虐一般地,尝试在他眼里找到预想中的厌恶。没想到他也站了起来,轻拍了两下我的脑袋:“那就走吧。”
我一脸意外地看着他。
袁狗说得对,这人性格真是无敌好……换成宋元,我们现在估计已经打起来了。
我颇有些苦恼地点点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搞不懂啊,你怎么就眼瞎看上我了。”
齐越没说话。
“嗯?”
“有人现在不是不想聊天吗?”
“不要学宋元说话!”我抓狂。
……
梧桐小区是成北中学距离最近的一块学区房,虽然又小又破,但房价半点不输市中心的。经过询问,物业告诉我们陈因住在 5 栋一楼。
我想起了什么:“齐越,你查出‘霖尘’是什么来头了吗?”
“这个看点号是百江大学里的新闻传播学老师叶尘注册的,但注册后,这个账号一直给新闻社的学生们经营,就在前年,一名叫苏佳的学生带走了账号,紧接着她在校外成立了新闻工作室。其实近几年‘霖尘’的名气才渐渐大起来,也全靠苏佳。她当年是凭理科状元的身份进百江大学的,并且在校期间学分一直稳居第一,最后满绩点毕业。”
“天才学生啊。”
“是的,我们平日里不接触新闻专业相关的事,不了解也正常,其实苏佳创办的工作室是每位学新闻学类的学生挤破头也想进的,他们不仅仅想要工作室的高薪,更图苏佳在圈内的资源人脉,举个例子,如果你的一篇稿子得到她的赏识,她就会为你提供门路,让你进想进的地方,混不混得下去是另一回事。”
“国家级新闻社……”
“没那么夸张,不过低几个级别的新闻社完全没问题,你想想换做平常,刚出校园的大学生一没阅历二没背景,在普通新闻社都很难混下去,更别说人脉,这太重要了。”
“原来如此。”
“另外小随——你怕是有预言功能,说到转专业,在我们这些人当中确实有,陆智义大二的时候就转了专业,而且刚好是网络与新媒体,属于新闻类。”
我瞪大眼睛:“很有可能是他把文章卖给了‘霖尘’。”
“可如果是陆智义卖的新闻,那拍照的第八个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问他一下,”我点开手机,忽然意识到一件尴尬的事,“没加他好友……”
“再说,现在先问问门卫话。”
走进这幢又小又旧的楼,点开触控灯,我敲响了一楼唯一一扇门。
刚敲两声,门把手就动了,昏白的灯光中,一张瘦小干瘪的脸从门缝里露出来,令人印象深刻的三白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看了两秒,猛地后退就要将门关上。
“等一下!”
齐越伸手一把将门抵住,我趁机问道:“陈因,那个人是怎么联系你的,打电话吗?还是当面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收了钱对吧?”
陈因用沙哑的声音吼道:“我不认识你们,松手,再这样我报警了!”
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反应,我迅速从口袋里掏出证件,手法娴熟地在他面前展开,两秒后合上收好:“不好意思,还请你配合。”
陈因本就苍白的脸因为惶恐而失去血色:“你们,你们不是学生吗……”
我璀然一笑:“给你钱的家伙疏忽大意了。”
陈因开门时,动作带上了战战兢兢。
🔒二十五.声音
我摆摆手:“不进去,就问几个问题。”
昏白的灯光洒在陈因脸上,他那浑浊如玻璃珠般的眼睛盛满了恐惧、心虚和一点其他情绪。
我开门见山道:“我已经看过学校值班表了,清明节那天,成北中学的在班人员是你——陈因,关于这次的事你知道多少?不要装傻。”
陈因干燥的嘴唇颤了两下:“警察同志,我是不是犯法了?”
“你这样说,等于承认了知道些什么。”
陈因摇摇头,不住重复:“我一开始不知道你们——罢了,人就不该干亏心事。”
我有些耐不住了:“是这样的,陈因,目前我们不了解你做了什么,所以无法判断是否违法,也不清楚情节是否严重。如果主动坦白,按照法定程序会根据真实情况酌情处理。但如果是我们查出来,结果就不一样了。”
“……我看到了那个纸条。”
我和齐越对视一眼。
“本来说好,你们几个学生要借用教学楼在里面办个聚会,回忆一下青春。我看你们是成北中学以前的学生,就同意了。但是那个人强调了,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要管,而且,除了施工人员,不可以让任何人进校——你们聚会的时候会做一些小游戏,有什么不对劲就是剧情需要,”陈因叹了口气,“昨天傍晚,后边施工的工人拿了张纸条给我,上面写着求救信号,他说是在路上捡到的笔上缠着的,笔已经裂开了,就像……像摔坏的。”
“还有呢?”
陈因想了想:“他还让我到点就把门锁上,收到信息再把门打开。”
齐越有些伤脑筋:“老人家,你不会觉得这些要求很奇怪吗?”
我毫不留情地发挥我心直口快的个性:“应该是给了不少好处——足以让人收起微不足道的好奇心。”
陈因的表情变得无比难看;“姑娘你这话说的,这年头找人办事哪能光凭一张嘴?”
“方便透露一下数吗?”
陈因闭口不言。
还是要给长辈点面子的,我换了个话题:“你应该知道普通的聚会不可能有求救信号吧,为什么不去教学楼查看一下?”
“因为那个人强调了,不论发生什么奇怪的事都是游戏需要,让我不要放在心上——”
“如果你不按照指示来,钱都会收回,是吗?我知道你因为家里的特殊情况,缺钱。”
陈因愣了一下,怒了:“难怪下午老金打电话给我,原来就是你去打听的!”
“他误把我认成你儿媳了。”
“明明是你自称的!”陈因挥起了胳膊,“你们,你们可是警察,怎么能胡说八道?这是别人家的家事,有这么打听的吗?”
“抱歉,抱歉,”我赶紧为我素未谋面的未来同事们挽回形象,“其实警察里就我一个人这副德行,其他人都是很光明磊落的。”
陈因哼了一声。
“那人是怎么联系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