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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栀再次:“啊?你是说沈星渡和李初祎吗?”
林佳:“不然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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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教学楼,冬天里的大风刮得很是猖狂,沈星渡裹了裹脖子上的围巾,顺着人流,往校外走。
附近都是学区房居住区,小巷道路拥挤,拐过一条街道,视野才变得开阔。
他随意地看向远处,恰巧,又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过前面的公交车站。两人一先一后地进了同一家川菜馆,却装作谁也没认识谁。
改变是发生在从酒店出发去学校的路上,汽车鸣笛声此起彼伏,沈星渡便是在这嘈杂中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猫的叫唤,细弱的声音。
他抬眼往声源处看去,一辆匀速行驶过来的黑色车子前,一团毛茸茸的生物警惕地看着周围,就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沈星渡看清楚了,那是一只瘦弱的猫咪幼崽。
下一秒,他看到一个快速跑过去的身影,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
黑色车子及时停下,李初祎护着猫咪在地上滚了过去。车窗降下,司机探出脑袋没好气道:“现在的小孩能不能有点交通安全意识,不要命了?”
而后车辆扬长而去,留下一阵荡起的细细灰尘。
沈星渡拉了拉肩侧的书包带子,走过去,看了会儿站起来的李初祎,他手掌那块儿明显蹭破皮,血丝掺杂着污渍溢出来,衣服上也有好多灰尘。
“要不要我帮忙?”沈星渡问。
李初祎抬眼看他,之前那种一脸冷淡的表情终于有所收敛,“行。”
那只小猫咪的后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咬掉了一小块,皮毛褪开一点,呈现暗红色的血痂。正常的走路对于它来说也困难,所以才会在那辆车行驶过来的时候没有来得及跑开。
两人一起把小猫咪送到附近的救助站,回来时,沈星渡看着他不太正常的走路姿势,“你确定你没事?”
李初祎跑过去的时候太急太快,不小心拉到筋骨,一边脚隐隐作疼,手上的伤也没有及时处理。
沈星渡帮忙打了一辆车,跟他一块儿去医院。
外科室的医生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叔叔,见他这伤,免不了多问几句:“打架打的?”
李初祎不知道在往窗外看什么,淡淡开口:“摔的。”
“能摔成这样?”医生明显不信,“我看你还是学生吧,这个年纪就该好好学习,别一天天的去学那些地痞流氓,打架斗殴。”
李初祎伸手出去上药缠绷带,“……”
沈星渡偏过头,极力忍住笑,“真的是摔的。”
很不巧,李初祎缠上绷带的那只手刚好是右手,不能写字了,他坐在医院走廊里的长椅上,闭上眼,脑袋往后仰靠着。
似曾相识的画面勾起记忆深处最不能被触及的那一小块,牵扯着,带着刺的荆棘藤蔓铺满他要行走的每一步,他过不去。
耳边的风声、驰骋的速度,周遭的一切都虚化,他恍惚看到那个在车辆前来不及离开的男人,后来躺在蓝白色条纹的病床上,那张模糊的脸慢慢变得清晰,面色透着病态苍弱的白,唇色浅淡,让人想起,那些节日里摆放在玻璃柜下,毫无生气的陶瓷娃娃。
他说:“小初,很抱歉,不能再陪着你了。”
李初祎闭上眼的眉头微微拧着,唇角也绷直。
沈星渡从对面的便利店买完水回来,便看到他这样。
“要不要喝水?”沈星渡把水瓶递过去。
李初祎睁开眼睛,看到他后,沉默了会儿,而后才接过矿泉水,“谢谢。”
他捏着水瓶,脖子微微仰起,冰凉的水滑入喉间,那些梦魇般的记忆也驱散一点。
李初祎:“你不着急去考试?”
“我看你也不着急。”沈星渡看了下手表,“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不让进考场,算了吧。”
李初祎喝了口水,“你最近是不是在叛逆期啊?”
沈星渡:“可能是。”
难得这样心平气和地讲话。
李初祎偏头看向远处,几秒后,又转了回来,淡声道:“你之前不是想问我对你偏见的原因?”
沈星渡挑眉:“?”
他想起了陈栀之前的那些欲言又止。
其实也不是很好奇。
李初祎深吸口气,又呼出,“其实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你没关系。”
李初祎讲了一个故事,这故事说来也简单,一个道德的两难问题。在警察执行任务,与歹徒的搏斗中,警察与歹徒都受了伤,被送往医院,医院却因为有限的手术条件,综合病人的手术适宜情况,先抢救了歹徒。警察因为抢救无效而死亡。
沈星渡怔了一下,他大概已经猜到什么。很久以前,在他小时候,印象里,沈父从事过医生这个职业,后来,才转行从商的。那么,李初祎的父亲就是那个和歹徒搏斗,抢救无效的警察吗?
沈星渡垂下眼,抿唇,沉默地看着李初祎。
“歹徒怎么会有人送他去医院,这不合理。”沈星渡在心里斟酌着言辞,该怎么说才能更贴切更委婉一些。
李初祎双手握着水瓶,“因为要经过审判后,才能判决他们是否处以死亡。”
沈星渡觉得压抑,他刚想说什么,被李初祎抢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因为人道主义,即使那是歹徒,也不可以不救人。”
小时候李初祎也不明白,只是盲目莽撞地记恨着,不过后来他就懂了。作为一个医生,哪怕再重来一次,恐怕也依旧会作出相同的选择,因为所有的生命都值得被尊重。
李樾当时不仅有枪伤,还被车撞到,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当时哪怕是先救他,也不一定能撑过去。
理智上能说服过去,但并不妨碍他见到沈父时所产生的厌恶情绪,这份偏执,连带着转移到了沈星渡身上。
李初祎抬眼,语调平静:“你不觉得自己委屈无辜吗?”
沈星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他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我现在能接受了。”
“李初祎。”沈星渡偏过头,跟他同款坐姿,“你可以对我再冷漠一点,或者看我不顺眼把我打一顿也行。”
李初祎起身,去窗口那边结账,“我还没有那么幼稚。”
🔒24.游乐场
竞赛告一段落,班级群里却炸开了锅,都在讨论班里两位去参加比赛的人怎么突然同时弃考。
班主任也气得不轻,说开学后要找他们好好谈话,做做思想工作。
不过现在暂时还是在假期,这会儿估计都是想过个好年,没心思再去管其他的。
陈栀写完作业,好不容易有几天空闲时间。前阵子去学校拿期末考试的成绩单,她进步了不少,最近陈母都可以放纵她早上睡到九点多了。
陈栀和林佳打算年后几天去游乐园玩,问沈星渡和李初祎去不去。本来以为沈星渡对这些是不感兴趣的,结果他的回答是:“可以。”
林佳跟李初祎说的时候,提醒了沈星渡也会去,然而他倒也没什么反对的,只问了下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那天正好是周末,假期里的周末,游乐场格外热闹,四个人排队排了好一会儿才进场。
算是这段时间里难得的晴天,太阳恰到好处,不过分冷,也不觉得晒人。
李初祎站在最后边,没跟沈星渡站在一起,两个人基本上也没说什么话,基本上都是陈栀和林佳在讲话,活跃氛围。
陈栀从沈阿姨那里知道了一点李初祎和沈家以前的事情,所以注意着沈星渡和李初祎两个人的情绪变化。她和林佳商量,这次出来玩也是为了化解矛盾制造机会。
陈栀:“待会儿我们先去玩什么?”
林佳:“听说鬼屋特别【创建和谐家园】,要不先去鬼屋吧!”
陈栀赞成:“好!”又偏过头问:“你们两个呢?”
队伍大概每过五分钟才会往前移动几步,着实有些慢。沈星渡两只手抄在兜里,能很明显看到嘴巴里呼出的白气,等得有点烦躁,在想为什么当时一时嘴快答应了要来游乐场玩。
沈星渡:“可以。”
李初祎没什么意见:“我都行啊。”
耐心排了快一个小时的队,终于检票进场。这里的鬼屋是带有密室逃脱性质的,场景布置倒不是很可怕,出去需要有一定的逻辑思维。
陈栀第三次在保险箱上试密码错误,“早知道去玩旋转木马了。”
沈星渡从桌子抽屉里找到一个道具魔方,解开,找到一串数字,“试试这个。”
陈栀输入密码,一道锁“咔哒”开了,“是正确的诶!”
几个人找齐线索,开了门之后是一个昏暗的通道,响起一段诡异的音乐。
林佳抱着陈栀的手臂,“你害怕吗?”
陈栀咽了咽口水,“有什么好怕的。”她转头又问沈星渡:“沈星渡,你害怕吗?”
沈星渡看她一眼,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你觉得呢?”
“你要是害怕,也可以抱住李初祎。”陈栀特意抬了抬自己和林佳挽在一起的胳膊。
沈星渡:“……”
在旁边一直没说的话李初祎:“赶快走,再慢点可能会有 npc 来拦路。”
李初祎说得没错,伴随着暗红光线的闪烁,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长发女鬼,配合忽明忽暗的灯光,效果特别逼真。
陈栀和林佳先叫起来,拉着同伴一起跑。沈星渡觉得没被这鬼屋里的鬼吓死,倒先要被她俩的叫声给吓死了。
快出去的时候,陈栀不小心被东西绊了一下,踉跄几步,差点摔倒,不过还好最后稳住了。她背后有个废弃的道具支架,要是摔到上面,估计得把脑袋磕到。沈星渡出去时把道具支架踢到一边,也不知道是那个支架太过破旧还是他用的力气太大,支架一下子就散开了。
陈栀回头看,“沈星渡你破坏道具了。”
沈星渡绷着表情:“快走吧。”
出了鬼屋,陈栀和林佳都想玩点平和的项目,把目光投向了对面的旋转木马和玩偶拍照。
沈星渡表示抗拒:“不玩。”
那里全都是些幼稚园的小朋友和家长,他才不去。
陈栀和林佳往那边走,“那我们先过去玩了,等会儿 12 点的时候到摩天轮那里会合。”
然后就只剩下沈星渡和李初祎两个人站在原地。
没什么话说,一路沉默着四处逛逛,两人很有默契地一致略过了所有看起来很幼稚的没什么挑战性的项目,最后停在了一片充斥尖叫声的区域里。
一个从跳楼机上下来的大哥哥脸色惨白,蹲在喷泉池那边,手里拿着个塑料袋在吐,他旁边有个男生在拍他的背,问有没有感觉好点儿。
沈星渡和李初祎对视一眼。
“要不要玩点【创建和谐家园】的?”
“行。”
他们一起坐进了这里摆动幅度最大的大摆锤。
半个小时后,陈栀和林佳从旋转木马那里拍完照回来,在花坛对面的小商店里看见沈星渡和李初祎。两个人在那里买水,不过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有点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