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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椅背上一靠,仰着脖子,灌了几口椰汁。那姿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喝酒。
林佳:“所以你和他到底有什么矛盾?”
李初祎没回答,林佳也没再多问。沈星渡送给她的礼物还算正常,一只手表。陈栀的礼物她就不想收了。
沉甸甸的一摞,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各种辅导资料。
林佳强颜欢笑:“我真是谢谢你了。”
陈栀熟练地往她挪出来的位置上坐,“哈哈,我们俩谁跟谁啊,不用谢不用谢!”
林佳的同学陈栀大部分都认识,氛围也还算热络。除了两个人——沈星渡和李初祎。
两个人位置离得很远,全程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林佳朝陈栀眨眨眼,陈栀点头表示配合。
林佳拍了拍手:“我们玩什么啊,打牌还是玩【创建和谐家园】?”
陈栀:“都行啊,你是寿星你定。”
蒋意手边的桌上就有几副扑克,林佳说:“打扑克吧。”
一伙人分成几小拨,三五成群围在一起。
陈栀把沈星渡拉到了她们这桌。
李初祎一只手揣在口袋里,看见沈星渡,直接往另一边走,林佳拉住他,“你去哪儿,不打扑克了吗?”
李初祎:“去纪明那里。”
林佳:“他们那里人满了,你再去的话牌肯定不够。”
李初祎语气懒散:“那就不打。”
林佳说:“你不会玩扑克?”
陈栀见状,问旁边的沈星渡:“你会玩扑克牌吗?”
沈星渡摸摸鼻尖:“会一点。”
他是没意见的。就是搞不懂李初祎为什么一直对他这个态度,他身上又没长刺扎人。
林佳笑:“李初祎你玩扑克该不会只玩钓鱼吧?”
她幼稚园的表弟是这么玩的。
李初祎深吸一口气,这个年纪,男孩的面子大过天,他说:“玩就玩。”
两分钟后,陈栀脸上就被贴了一张纸条。
沈星渡一手的牌又要甩出去,出了一张小牌,轮到李初祎。
陈栀着急,“他就出个 4,你直接用龙炸他?”
李初祎:“不行?”
陈栀:“行是行,但我和你是一队的,这把不想再输了。”
然后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陈栀取得了十把连输的好成绩。她运气非常不好,跟谁组队谁输,除非抽到跟林佳一队,但今天晚上也只抽到了一回。
陈栀脸上贴满了小纸条,一抬眼,光影的罅隙间,前面的屏幕上正在播放《稻香》的 mv——
“不要这么容易就想放弃,就像我说的。”
“追不到的梦想换个梦想就得了。”
陈栀决定换个梦想,“累了,不玩这个了。”
林佳:“那要不打游戏吧?”
好不容易有个放松的时间,平时只能跟试卷题海死磕。
陈栀:“开心消消乐?”
林佳的嘴巴张大了些,没说话,活跃了这么久终于闭嘴了。
沈星渡举着一小块西瓜还没送到嘴边,动作就这么被按了暂停键。
最后选了个打枪的游戏。
陈栀侧过头问沈星渡:“你会玩吗?”
可以说是非常照顾到沈星渡的意见了。
沈星渡还是那句话:“会一点。”
林佳还专门给他们拉了一个群,陈栀的消息提示上弹出来一条[你被邀请加入“pawr./呼呼./”群聊,现在可以开始聊天啦。]
陈栀皱着眉念出那串字母:“pawr?是什么意思?”
林佳笑:“就是‘偏爱温柔’的缩写,现在小学生都这么玩。”
“这样啊。”陈栀恍然,“感觉好浪漫啊!”
沈星渡:“……”
李初祎喝了口椰汁,快要被呛到。
这哪里温柔哪里浪漫了?
四个人组队从降落伞跳下,分头去捡装备。团队战主要是配合,不能分散得太远,否则遇上别的队伍,一个人很容易被狙死。
李初祎手指操纵着,提醒林佳和陈栀,“你们跟上一点。”
不说话还没注意,一开麦,弹幕条里的 id 名称就很显眼。
李初祎看了一眼,操控人物捡了一把枪,又挪回视线看一眼——“爱我你怕了吗?”
李初祎:“?”
李初祎:“这是谁给我改的傻缺名字?”
“解释一下。”沈星渡靠着椅背,手一摊,“为什么我是‘枪与玫瑰为我待命’?”
他眉梢微拧着,绷着嘴角,但配合那个说出的昵称,又非常有反差萌。
陈栀没忍住闷声笑出来,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沈星渡舔了舔后槽牙,“有这么好笑?”
陈栀憋不住了:“哈哈哈哈你不觉得,它和我们的打枪游戏很应景吗?”
“而且……”陈栀快笑岔气,“玫瑰多浪漫啊!”
沈星渡把 id 号改成“s”之后,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游戏里。
陈栀不太熟练,总之是全程跟在队伍后边捡装备划水的状态。
中途,有服务员进来送蛋糕和礼花筒。蜡烛点亮插在奶油上,像是彩色雪地里亮起的灯塔。
林佳合上手许愿,希望下个月的期中考试以及下下个月期末考试都能取得好成绩。暂时也想不到其他的,父母平安顺遂是拜佛烧香时许的愿望,身体健康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孩子,祖国的花骨朵来说是已经具备的,目前最迫切的就是学习。
林佳顺带着把周围一圈人的“考试顺利”的愿望许了一遍,睁开眼睛,吹灭蜡烛。
这个年纪固执地相信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陈栀没问她这么长时间许了什么愿,含着糖果茫然四顾,“沈星渡呢?”
林佳看了下周围,台上还有几个女生在唱歌,笑得花枝乱颤。
“也没看到李初祎。”她说。
陈栀忽然有一个不好的猜测:“他们不会打起来了吧?”
林佳张了张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来之前看过的一个小视频。瓢泼大雨中,两个男生狂乱挥舞着肢体,似是在跳舞,旁边有个撑着伞的女孩子,扯着嗓子大喊:“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林佳说:“应该不会。”
事实上,确实没有。沈星渡是接到一通电话后出去的,沈母打电话来提醒他比较晚了,注意时间,要早一点回去。
沈星渡靠着厕所外边的洗手池,嗓音轻低应了几句。
几分钟结束通话,洗完手要出去时,余光瞥见后面角落阴影里走出来的人影。
沈星渡视线定住,看清是李初祎,他穿了一件休闲的黑色卫衣,黑衣黑裤。
光线渐亮,男生眉眼轮廓显现出来,额前覆落的几缕碎发略微凌乱,阳光清隽的长相,只是神色不太友好,眸光淡淡地看着他,眼瞳漆黑。
他手里捏着一个深色金属的打火机,指腹在上面轻轻一拨,揿开,又熄灭,火光一窜一窜的在跳跃。
“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感觉吗?”
也许是因为周围太过安静,水池里的水都流干净,让人产生错觉,那声音里有轻碾而过的颗粒感。
沈星渡挑眉:“我怎么知道。”
李初祎说:“觉得这人真是欠揍啊。”
沈星渡抿唇:“……”
在此之前,他一直不相信真的有第一眼就看人不顺眼的说法。毕竟,平心而论,他自我认为他长得还挺招人喜欢的。
🔒17.梦境
雨天,空气里的湿度增加,人会比较嗜睡。
房间里空荡,静谧,遮光窗帘让整个空间变得暗沉。
画面破碎切割,来到多年前的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日光昏黄,草坪上是一群拿着风车和泡泡机追逐的,笑闹的小朋友。
李初祎是其中的一员,离他最近的泡泡被吹破,绽开光影声色。
起风了,折射着太阳光色彩的泡泡越飞越远。
大概是到了吃饭的时间点吧,能闻到邻居家飘来的饭菜香味,小孩子哭闹的声音渐起。
李初祎跑到巷口时,听见不远处的路口传来一声巨响。
“砰——!”
震耳欲聋的声音久久回荡。
再后来是在医院。
大厅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蓝色灯闪烁的救护车接连到达,人流涌动,这里上演着世间最生动的新生和死亡。
李初祎坐在等候区的长椅上,看见妈妈在跟医生争执。那些穿黑色警服的叔叔,李初祎是认得的,有时候爸爸带他出去玩,碰见他们。他们那时是穿便服,会蹲下来捏捏李初祎的脸,给他一根葡萄味的棒棒糖,说:“小家伙又长高啦!”
更多的时候,是他们跟爸爸一块出去,然后几个月甚至半年不会回来。
李初祎扯着爸爸的衣角,哭着鼻子说不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