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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SG豆瓣付费】无涯之海刘若东宋智程-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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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头看了看四周正在埋头工作的同事们,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说不定这种新型的复仇方式,就是公司内卷愈发严重的根源,谁知道他们这些家伙是人还是鬼?

        一整天下来,刘若东都没有任何异常。

        而我则一直处于战战兢兢的状态,不过到了午餐的时候,还是特别留意了一下,刘若东点的外卖是鸡胸杂菜沙拉减脂餐,搭配茶颜悦色的幽兰拿铁,和以前并无差别。

        关键是,我亲眼看着他把这些东西全都吃光了。鬼再进化,也不会先进到和活人同饮同食的程度吧?换句话说,如果下面的生产力已经发展到这么高水平的话,鬼和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大家不都是打工仔、干饭人?

        想到这,我紧绷了大半天的心终于松了些。既然暂时没有性命之虞,那不如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省得一直提心吊胆。

        一下班,我就主动跟刘若东搭话:“东哥,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去喝点。”

        “当然有。”刘若东似乎一直在等我有所动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转念一想,大不了就是一死,话已出口,再无收回的可能,豁出去了!

        于是,我特意选了一家消费很高的餐厅,心想如果真的不能改变什么,起码也要吃顿好的再上路。人均五百,平时路过只敢看看那种,真是肉疼。不过,一想到这极有可能是最后的晚餐,我又释然了。

        但,情况并没有像预想中的那样糟糕。这顿饭不仅没有成为我生命终结的前奏,反而让事情愈发扑朔迷离。

        “谢?”大快朵颐后,刘若东提出他今晚一定要买单表示感谢,听到这么莫名其妙的话,我不由愣住了,“东哥,你谢我什么?”

        “谢谢你把我扔到树林里啊!”他挤了挤眼睛,狡黠一笑,随后拿出手机,给我转了一万块钱。

      04 奇诡电话

        来了。

        终究还是来了。

        刘若东意味深长的笑,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尚未完全咽下去的食物卡在喉咙处,我甚至忘记了咀嚼的动作。

        就知道自己猜测得没错,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侥幸?哪有什么相逢一笑泯恩仇?哪有什么不计前嫌?

        杀身之仇啊,又不是一丁半点的小过节,怎么会吃吃饭喝喝酒就过去的!

        刚刚的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不过是最终审判到来前的假象,刘若东演了一天的戏,现在终于要直奔主题了。

        就是转账这个行为让人有点发懵,没听说过谁报仇之前还给人民币的,烧纸钱都不可能。

        我双腿发软,头上直冒冷汗,右手愈发用力地紧握住高脚玻璃杯,那晶莹剔透的杯壁看起来脆弱不堪,似乎下一秒就要在重压下变成碎片。

        面对眼前笑意盈盈的“复仇者”,我又是心慌又是害怕,甚至想跪下来求得他的原谅。但一想到杀人抛尸等一系列恶劣行径中,话到嘴边又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刘若东似乎在等什么, 笑意渐渐从嘴角消失,只是静静地盯着我一言不发。那双眸子如同幽深的潭水一样,平静宁和毫无波澜,却自带一种神秘的力量,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我突然就不慌了,内心反而生出一片澄净。是福不是祸,该来的躲不过,事到如今,一味逃避又有什么用?

        “东哥,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深吸一口气,放下高脚杯,极力稳住声线,盯着刘若东,决定勇敢地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确实是我对不起你,要杀要剐,要烹要炸,我都认了,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只求给个痛快。”

        刘若东的表情变幻莫测,根本看不出悲喜,过了好一会,似乎他才彻底听懂了我的话,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

        “来吧!”我心一横,眼一闭,决定坦然赴死。

        永别了,这个繁花似锦的世界。永别了,还来不及好好享受的人生。

        “来个屁啊,赶紧把钱收了!”刘若东给我了肩头重重一拳,忍不住大声爆笑,“差不多行了啊!演给谁看呢,这会又没拍摄。你该不是嫌钱少,故意装傻吧!”

        “嫌钱少?”看他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我愈发糊涂了,壮着胆子问,“东哥你说什么?拍摄?什么拍摄?”

        “是啊!”见我一头雾水的样子,刘若东拿出手机,在屏幕上迅速划拉了两下,打开一个页面。只见那上面正是我在密林里抛尸的场景,虽然是在雨雾中,但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清晰可见。他指了指旁边的数字,得意地说,“看见没,爆了,就这一个视频,赚了十来万。”

        视频!

        我心里一惊,隐约间觉得自己似乎忘了很多事情,忍不住试探着问:“东哥,这么说,杀人抛尸的事情,全是假的?”

        “你是不是傻了啊!真的咱俩现在还能一起喝酒?”刘若东对我的反应也很惊讶,他往前探了探身子,翘起兰花指就要摸我的额头,脸上带着深深的疑惑,“哥们儿,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下意识偏过头,躲过了他的碰触。虽然“杀人抛尸”刚刚被“死者”证明不过是个乌龙,但心里却依旧慌得很。我怎么对拍视频这件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努力搜索了半天,大脑里完全是一片空白,根本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察觉到刘若东探究审视的目光,只能胡乱找了个理由,“可能是入戏太深了,我这阵子精神有些恍惚……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别看刘若东娘们唧唧的,其实是个技术大咖,当年以笔试满分的成绩进的公司,直到现在还是无人能超越的神奇存在。

        此外,不像那些纯粹的技术宅, 刘若东脑子还特别灵活,尤其是在搞钱方面,简直是拥有过人的天赋。社畜以外的时间,他是个 UP 主,只用了短短半年时间就积累了几十万粉丝,在小破站上始终保持着极高的热度。

        之所以有这样让人羡慕的数据,除了摸透了各项技术指标之外,主要还是因为他的每条视频内容都很吸引人,或者说,很惊悚。

        网友们也奇怪,明明知道这些是假的,是剧本,是胡编乱造的,可就是欲罢不能。

        一边骂着让他找个厂上班,一边催他生产队的驴也不敢这么休息,几天没看到新内容,私信就炸了锅。

        还有人夸张地表示生活枯燥无味,自己就靠刘若东的视频续命呢!

        一周一次的更新速度,根本满足不了大家的需求,留言区全都是暴力催更的字眼。

        “这种……不会被封号吗?”我自认为是个循规蹈矩的人,知道网上对尺度太大的内容会加以管控,刘若东竟然搞什么杀人抛尸的剧情,也太危险了!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不会不会,我研究过他们的尺度,都是剪辑过的,完美避开所有的‘红线’。”刘若东嘿嘿一笑,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下一秒,他将手机递到我面前,果然关键的地方都打了马赛克,视频中的氛围十分恐怖诡异,配上呼啸的风雨声和低沉阴森的背景乐,确实能最大地激发人们的好奇心和探索欲。

        “还是……小心点吧。”潜意识里,我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清楚,只能含含糊糊地劝了一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万一哪天被封,就得不偿失了。”

        “放心,不会出事的!”刘若东眉毛一挑,信心满满,随后他又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吃吃笑着,“哥们儿,你说那天还偏偏下起了大雨,气氛绝了,真是连老天都帮咱们,这视频不火,天理不容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尸变的事,忍不住问道:“那光不留丢的女人是谁?也是跟咱们一起拍视频的?牺牲也太大了吧?”

        刘若东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我说,你不会真失忆了吧!那不是个【创建和谐家园】娃吗?还是你出的主意呢!”

        【创建和谐家园】娃!我出的主意?

        “噗!”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桌面上顿时星星点点,我一脸震惊地望着刘若东,大脑一片空白。

        见我再次出现呆若木鸡的表情,他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示意我打开手机备忘录。

        “要不说咱俩是最佳搭档呢!”刘若东给两个杯子分别斟上红酒,一脸感慨,“你这鬼主意啊,一个接一个的,用【创建和谐家园】娃冒充女尸,又不用找真人出镜,效果还好,真的绝。”

        他仰起头,比了个大拇指,仿佛周星驰的表情包。

        无法分别真假,我赶紧找出备忘录,只见一段密密麻麻的文字闯入眼帘,看时间是二十天之前写下的。我粗略浏览了一下,确实是个杀人抛尸的故事,所有情节和我半个月前经历过的一模一样。

        两个同事出差,其中一个被另一个误杀,抛尸后出现尸变,所有的细节都对得上。

        “这回想起来没?”刘若东喝了一大口酒,两颊微微泛红,眼中泛着醉意,“绝对的金牌编剧,你要是走这条路,说不能拿一屋子小金人。”

        “竟然真是我写的!”看着那些字句,我疑惑极了。手机备忘录设了密码,191010,这几个数字对我来说是一组十分特殊的存在,没跟任何人说过,“这怎么可能呢?一点印象都没有……”

        三年前的秋天,也就是 2019 年 10 月 10 号,我的父母在外地旅游的时候,因车祸双双去世。那时我刚进公司两个多月,正是意气风发打算大干一场的时候,没想到一路顺风顺水的人生竟然遭此重创。

        接到交警大队打来的电话时,我整个人差点儿瘫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下来的日子,像走马灯一样忙个不停,我甚至来不及悲伤,一直在办理他们的身后事,直到捧着那两罐还带着余温的骨灰时,我才终于哭了出来。

        爸爸妈妈永永远远地离开了,他们甚至没来得及给我留下一言半语。

        那一瞬间,我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习以为常的唠叨和关心,没了。习以为常的家,散了。习以为常的爸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将伤感的情绪悉数收起,再看回眼前备忘录上的一切。铁证如山,这意味着,刘若东的视频“剧本”确实是我写的,别人不可能动过手脚。

        但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在刘若东的一再坚持下,我只好收了那一万块钱“分红”,到家的时候精神还处于恍惚的状态。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我歪在沙发里,看也没看就按了接通键。

        “喂……”一个苍老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了过来,“儿子,我们的火车马上就要进站了,你到了吗?”

        我一下子弹了起来,心跳如擂鼓。

        是我爸,竟然是我爸!

        “别催他,别催他……”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儿子,路上注意安全,要是晚了我们在出站口等会就行,不着急啊!”

        还有我妈!

        我身上一阵阵发麻,他们不是三年前就去世了吗?为什么现在会打来电话?

      05 单向逆行

        南方初夏的夜风,已经彻底失去了春末的清凉,温吞又混沌,凌乱得不修边幅。

        今晚和刘若东喝了不少酒,此时站在阳台上,听到让人如此震惊的消息,我只觉得脑袋晕晕沉沉的,醉意越发严重。

        去世三年的父母打来电话,让我现在去火车站接他们!

        对,就是现在,此时此刻。

        一定是幻觉。

        耳边有个声音在声嘶力竭地喊着。

        思绪被猝不及防地丢入了一片湿糯的沼泽中,黏糊糊滑腻腻的,下一秒,烂泥中植物庞杂的根系就攀爬而上,将其死死缠住。

        它们狞笑着,如同无数双恶魔之手,将仅存的那丝清明一点点向暗处拉扯,即便我用尽全力拼命抵抗,也无济于事。

        电话那边还在呜哩哇啦地说着,我索性把手机放在窗台上,不再去理它,打算抽支烟冷静一下。

        当摇曳的火苗凑向烟丝的时候,连续几次都对不上,两者不约而同地在剧烈颤抖着。

        “喂喂……”听不到任何回音,电波那边的人以为信号不好,不由提高了声调,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儿子,你听得见吗?”

        “好,在……”我把未点燃的烟从干燥的双唇间扯了下来,不小心撕破了一点儿皮,顿时一阵【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痛感袭来,还有咸咸的血腥味。那熟悉苍老的声音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我愈发紧张了,有点语无伦次,声线忽高忽低,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火星,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灼得声带生疼,“爸,我在。”

        “火车还有十分钟进站,很快了……” 他应该是在看时间,声音忽远忽近,我甚至还捕捉到了列车通过铁轨时的隆隆声,以及车厢里特有的嘈杂。

        “行了,都跟你说别催了……”我妈在旁边不满地唠叨着,就像很多年前一样,她总怕给我添麻烦,一旦要占用我的时间,就觉得特别过意不去,甚至连天塌下来都可以等等再说,“儿子,千万别着急,出站的人肯定多,得耽误好一会呢!”

        听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我的眼眶不由湿润了。

        三年来,这种最平实朴素的家长里短,在我的梦中出现过无数回,每次醒来后都怅然若失。心想父母子女之间的缘分果然是一条单行道,走到尽头就再也没有重来一次的可能,没想到……没想到……

        眼前发生的一切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已经完全颠覆了现有科学的认知范畴。

        我抹了抹眼角,深吸一口气,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嘶,真疼,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

        “还有八分钟……”直接忽视我妈的“不慌不忙”,我爸就像一个精密的仪器,忠实地播报着每一分每一秒,“已经减速了,我好像看见站台……”

        突然,我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不断流逝的时间就是生命的倒计时,如果再不抓紧一点的话,恐怕他们会再一次离开这个世界。

        “来了,马上就到。”想到这种可能性,我心里一惊,使劲甩了甩头,将那些猜测犹疑全都扔到了一边,急忙应承着,甚至来不及换拖鞋,抓起门钥匙,就往外跑。

        电梯厢里,我慌慌张张地打开手机叫车,幸好不是晚高峰,十五秒后就有司机接单了。我长吁一口气,抬头望向不断变幻着的楼层数字,发现竟然模糊成一片,根本看不清,回头一照镜子,才发现眼睛红红的,里面噙满了泪水,似乎下一秒就会奔涌而出。

        “去火车站接人?”见我状态不太对劲儿,司机瞄了一眼后视镜,语气中满是试探。

        “嗯。”鼻音浓重,我低下头,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大脑里那根弦绷得如同蓄势待发的弓。

        “前面施工,得绕点路。”司机好奇心极强,依旧在不停地打量着我,“多五分钟,来得及吧?”

        “尽快。”我心乱如麻,转头看向窗外,不想多说一个字。

        闪烁的霓虹灯,连成串儿的车尾灯,还有昏黄的路灯,将夜色装扮得层次分明。街边的宵夜大排档已经开始营业了,三五成群的人们坐在红色的塑料凳上,围着简陋的圆桌,上面摆着啤酒烤串小龙虾,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轻松肆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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