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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也想追,但看了看怀里的孟春玲,思忖片刻,还是放弃了。
从青云大学回来后,所有的事情好像还跟之前一样,但我却知道,其实一切都变了。在这些繁杂诡异的秘密面前,情情爱爱的分量反而轻了。
别的不说,就算是顾雅,在没搞清楚她的真实身份之前,我也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心无芥蒂地谈情说爱。
况且,现在还多了个孟春玲,我和她的故事,似乎更复杂。
拖着死狗一样的孟春玲回到房间后,我把她安置在沙发里,转身向阳台走去。
外面繁花似锦车水马龙,在阳光的照射下,一派生机勃勃的模样,似乎只有我,被遗忘在了黑暗的角落,困囿焦躁。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大脑中的乱麻慢慢梳理,期待能从其中找出些蛛丝马迹。
“这回…… 不解释了吗?””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我转头一看,孟春玲斜倚在沙发上,嘴角微翘,目光清明地盯着我,没有一点醉意。
“你是故意的。”看来,这个女人远比想象中狡猾得多,我脸上一沉,“刚才装得挺像啊,连我都被骗了。”
“什么故意不故意的……”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孟春玲的言语间带着一丝娇憨,尾音微微上扬,她撇了撇嘴,一脸无辜地摊开双手,“我又不知道顾雅会突然出现,一切都是巧合。”
“那你……”想起刚刚的情境,我有些生气,“那你刚刚还假装不省人事?”
“什么不省人事!”孟春玲笑意盈盈地站了起来,凑到我身边,仰着头,眼神湿漉漉的,“是你抱得太紧,我挣不脱,只好配合演戏。”
“少倒打一耙!”馨香温热的呼吸喷了过来,我的耳尖一下子红了,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明明是你……”
“还不是傻到不可救药。”孟春玲“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似乎捉弄我是一件特别让人愉快的事,随后她的面色稍稍严肃了些,“智程,我是不会害你的。”
“呵……”真无法想象,爱情路上的唯一绊脚石,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还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我甚至都没力气愤怒了,苦笑道,“你还要怎么害我?”
“我只是喜欢你。”我这种反应似乎有些伤到孟春玲,她可怜巴巴地咬了咬嘴唇,“难道这有错吗?”
“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犹如被黏腻细密的蛛网缠绕,愈发窒息,简直就要喘不过气来,盯着那张并不算熟悉的脸看了半天,我努力稳了稳心神,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盘桓在心里已久的问题:“孟春玲,你是我大学同学,对吗?”
“是。”孟春玲愣了一下,并没有掩饰,直接点头承认。
“那……”想起云霞阿姨说过的话,我舔了舔嘴唇,目光落在她手腕间陈年的疤痕上,犹豫了片刻,“你……割腕【创建和谐家园】过?”
“没错。”她抬起头,眉目间带着浓浓的痴缠,还有一丝悲伤和挣扎,“智程,你终于肯面对了,是吗?”
“不……没有……”和一个几乎陌生的女人谈论感情,又贴得如此近,我有些不自在,迅速往后撤了撤身子,言语间有些结巴,“我……我失忆了……都是听人说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听谁说的?”见我如此抗拒,孟春玲收敛起眼中的绵绵情意,言语间有些冰冷,“我妈?”
“你都知道了?”我有些惊讶,没想到云霞阿姨的动作这么快!转而一想,又觉得合乎常理,见过我之后,她一定会第一时间给女儿打电话的。
“嗯。”孟春玲点了点头。
“那个……”孟春玲要比想象中要聪明得多,至于云霞阿姨,估计也只是装糊涂,沉思了片刻,我决定不再绕圈子,“虽然想不起来之前发生过什么,但不管怎么说,我现在都应该向你郑重其事地道歉,对不起,十分抱歉。”
说完,我后退两步,对着孟春玲深深地鞠了一躬。
“嗯,然后呢?”孟春玲似乎并没有被触动,她抱着双臂,下巴微微扬起,一脸悠然,衬得我像个演独角戏的小丑,“你以为这样就会一笔勾销?”
“我……我不敢祈求你的原谅……”不知道为什么,在孟春玲面前,我总有一种理亏的感觉,似乎永远抬不起头来。联想起上次被顾雅捉奸在床的事情,我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表现就像个【创建和谐家园】渣男,越发无地自容,只能含混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总得往前看,你值得更好的。”
“可我就觉得你最好,怎么办?”听得出,孟春玲故意在给我出难题,她往前逼近了两步,声音幽幽的,“宋智程,上次上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什么……什么上床……你别……别乱说……”我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明明在说正经事,孟春玲怎么把话题扯到那上面去了,最要命的是,我这个“当事人”之一,对之前发生的旖旎春光,一点记忆也没有,“我都忘了。”
“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孟春玲轻哼了一声,直接攀上我的脖子,瞬间褪去冰冷的外壳,热情大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我瞬间感受到了柔软凹凸的曲线,孟春玲紧紧贴了上来,不断扭动着火热的身体,像一条魅惑至极的蛇,所到之处,星火点点,寸草不生,大有燎原之势。
“你别……”我拒绝着,努力保持住清醒,用尽全力掰她的手,“真不行。”
“智程,我都为你【创建和谐家园】过一次了,还有什么不行的?”孟春玲的双眼罩着一层水汽,雾蒙蒙的,就像林中的一只小鹿,小心翼翼又楚楚可怜,她的双手在我身上不安分地游走,表面上看起来柔情似水,实际上却很坚定执拗,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我被她缠得口干舌燥,眼前发花,犹如中了蛊毒,心里明白,却身不由己。
“叮铃铃……”正在这时,一阵高亢急促的【创建和谐家园】突然响起,瞬间将一触即发的情欲打破。
孟春玲一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趁这个间隙,我迅速脱身,几乎以逃跑的速度,抓起了救命的电话。
“喂,智程啊,我是三叔。”电话里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爸妈眼看就三周年忌日了,你回来不?”
爸妈……三周年……忌日!
我突然想起来刘校长对这件事的分析,按照上一次人生的时间表,今天应该是爸妈“死而复生”的日子,可我竟然接到了其他人的电话。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不会活过来了,而我目前所经历的人生,前路未卜,绝不可能只是简单的重复。
🔒41 呼之欲出
见我拿着手机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似有满腹心事,孟春玲也察觉到不对劲儿了,她收起之前的痴缠,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智程,谁的电话?”
我的思绪乱极了,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变化中,一时间无法消化,只觉得一个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
忌日,明天就是爸妈三周年的忌日。
这个消息让人既踏实又忐忑,同时还裹挟着一抹浓浓的悲伤。
踏实的是,我极有可能不会再次一夜之间变成七十六岁的老人,不会在有着一张陌生的脸的顾雅墓前摔倒死去,更不会让刘若东轻而易举地成为操控一切的幕后黑手。
换而言之,对即将发生的意外,我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甚至能够预判,提前想出办法来应对。
忐忑的是,刨除曾经发生过的“既定情节”之外,我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样的新状况,是福是祸,心里没底。
犹如孤身漂泊到了一片至暗的海域,表面虽然波澜不惊,但在那些看不见的极渊之下,却潜伏了无数未知的危机,也许是暗礁,也许是鲨鱼,也许是冰山,也许是足以毁天灭地的神秘力量。
至于悲伤,肯定是难以避免的。从私人情感的角度来说,不管真相如何,我都希望爸妈能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哪怕只能享受一秒钟曾经温馨的旧日时光,对我而言也是奢侈的、满足的。
但很显然,这个愿望彻底落空了。他们不会再次风尘仆仆地跨越山海向我而来,他们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三年前。
那些絮絮叨叨,那些百般嫌弃,那些无微不至,都化作风凝成雨,从此和我的世界,再无交集。
我长吁一口气,感慨良多。不知道是谁说过,冥冥中有一双手,无形地操作着万事万物,而我们只是一个个提线木偶,纵使有独特的灵魂,有与众不同的想法,但最终却挣不脱命运的掌控,只能在设计好的轨道上,乖乖前行,直至死亡到来的那一刻。
想到这一点,我又有些释然,心里没底就没底吧,何必为了不可预计的未来忧心?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说一步。用老祖宗的智慧来诠释,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
再说,上一次的人生结局已经糟糕透顶了,总不会有比死亡还更绝望的事情吧!
俗话说,无望到了极致就是释然。当把心中的一块块大石头全都放下后,脑袋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儿也终于渐渐松了些,一路走来,我遇到奇怪的事实在不胜枚举,也不在乎再多一件。
就算现在有人说我这个人不是原装的,是人工智能的产物,是虚拟的,是臆想出来的,我都可以接受。
一念之间,天地宽。
人生不就是一场戏?不管拿到了什么样的剧本,都得好好演下去。
对得起观众,也对得起自己。
“智程……”见我愣怔着不说话,双眼没有焦点一样望着窗外,孟春玲有点慌,她扯了扯我的手臂,小声呢喃着,声音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猫,裹在喉咙里,咕噜咕噜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爸妈三周年忌日到了,我要回趟老家。”虽然我记不起三叔的模样,但这一通电话,却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残酷的事实更如三九天的一盆冰水,彻底冷却了被孟春玲勾起的蠢蠢欲动,我坚定地推开了她,不带一丝感情地说,“至于咱俩之间的事,回来再说。”
见我如此决绝,孟春玲的脸一下子垮了下去,她仰着头,就那么定定地盯着我,眼眸渐渐浮起一层雾气。
“抱歉。”我转过身,不想再和她有任何情感层面的交流,口气冷硬,“酒醒了话,你还是先走吧。今天的事情,我会跟顾雅解释清楚,祈求她的原谅……”
身后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就在我以为孟春玲已经悄悄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开口说话了,不同于之前的娇媚,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被冻过的一样,寒气逼人:“宋智程,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对顾雅死心?”
“我不可能对她死心!”这个问题虽然听起来很别扭,但我还是斩钉截铁地回道,“顾雅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就算因为我的过错,她最终选择离开,我也不可能爱上其他人。”
“呵呵……真的好感人,难得你这么痴情!”孟春玲突然神经质似的拍起了巴掌,她脸上笑得无比灿烂,眼中却异常凉薄,就像一团腾腾燃起的火焰罩在厚重的冰层上,十分违和怪异,“就算她骗了你,就算她根本不是青云大学的学生……你也可以无条件地爱她吗?”
我心里一惊,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别忘了,我妈是青云大学的元老,在食堂工作了一辈子。”孟春玲冷哼了一声,微微扬起下巴,脸上浮现出能轻易掌控一切的神情,“什么事也瞒不过她。”
在我的印象中,这件事迄今为止应该只有三个人知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刘校长和团委书记。
刘校长不像是喜欢四处传播八卦的人,难道是那个年轻的团委书记?
但云霞阿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食堂服务员,校领导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跟她说起这个?再说,事情只隔了一天,消息为什么会传得这么快,竟然都到孟春玲的耳朵里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没心思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甩了甩头,再次笃定地说,“没错,就算顾雅的身份是假的,就算她撒谎,我也依旧爱她,矢志不渝。”ͿŞĞ
“好!你好……”孟春玲气得咬牙切齿,她喘着粗气,猛地扬起手腕,将那道泛白的疤痕送到我眼前,“宋智程,你不是失忆了吗?这么迫不及待地和我撇清关系,难道不想知道真相了?”
“失忆?”那疤痕虽然浅淡,却如一柄利刃,直接戳到了灵魂深处,我只觉得身上一僵,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上下牙齿直打颤,“我失忆的事,你也知道?”
“当然!”此时的孟春玲就像是一只傲娇的猫,而我就是她爪下的老鼠,每一次自以为是的“逃脱”,不过是被戏弄的前奏。她慢慢凑近了些,笑得阴恻恻的,“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我都清清楚楚。”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立刻想到了刘校长。关于失忆以及上一段混乱的人生,我只向他一个人诉过苦。难道……走漏风声的,不是云霞阿姨,而是……
但刘校长和孟春玲应该并没有很深的交情,为什么第一时间告诉她呢?
“你都知道些什么?”百思不得其解下,我只能试探一句,说不定孟春玲是在诈我,才故意这样说的。
“我知道的……实在太多了……多到超出你的想象……”孟春玲眼神幽幽的,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里面藏着无数秘密,“刘若东和顾雅根本就不是青云大学的毕业生,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你身边,全部都是设计好的,而且……”
“而且什么?”心头一震,她确实知道一些事情,听到刘若东和顾雅的真实身份呼之欲出,我的心瞬间吊到了嗓子眼,几乎下一秒就要一跃而出,“你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真相就在眼前,我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一把抓住了孟春玲的胳膊。
“笑话!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孟春玲一用力,甩开了我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眼尾泛红,“宋智程,你当我是什么,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有用的时候才能想起来,没用的时候就一脚踢开……”
“我没有……”眼看孟春玲情绪激动,我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只能缓了缓语气,“既然你清楚失忆的事情,那就应该明白,我目前无法接受你……主要是因为我根本想不起来我们之前发生过什么,只要你把一切说清楚,我就……”
“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孟春玲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讥笑,“宋智程,我就是太傻了,才一次次地相信你,给你机会,希望你能自己领悟到,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那个人,可结果换来了什么……实在太让人失望……”
“孟春玲,我保证……”心急如焚的我不知道该怎样说服她,只能伸出三只手指发誓,“也许之前的宋智程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我绝不会像他一样,其实,我们根本可以说是两个人。”
“呵呵……”孟春玲眼中浮显出一丝犹疑,再深层次的东西,我看不分明。她沉默了半晌,才再次开口,“先回老家吧,那里说不定有你想要的东西。”
老家!
我心头一颤:“我老家……跟你有什么关系?跟我失忆又有什么关系?”
“去找你三叔。”孟春玲扬起下巴,微微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就像一个洞悉一切的救世主,“他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42 星火燎原
有人说,故乡是人生的起点;有人说,故乡是回不去的从前;还有人说,故乡是心灵永远的依靠。
故乡是清明节的一簇艾草,是端午节的那一尾龙舟,是中秋节的一轮圆月,是除夕的一桌团圆。
但对我而言,它只是另外一处陌生的存在。
“智程,在这呢!”刚一从长途汽车上下来,我就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笑眯眯地挥着手走了过来,“又是火车又是汽车的,累了吧?”
“还……还好……”那张满是皱纹的陌生面孔热情洋溢,我有些局促,也有些警惕,试探着喊了一声,“三叔……是三叔吧?”
“不是三叔,是谁啊!”老头先是一愣,随后使劲怼了我一下,佯装生气道,“怎么?几年没回老家,连我都认不出了?”
“怎么会认不出……”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不想再跟他解释一遍,于是故意笑得没心没肺,含糊道,“这不是逗你玩呢嘛!”
“你小子,从小就爱开玩笑!”三叔嘿嘿一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眼神中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慈爱,“都快三十了,一点变化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