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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SG豆瓣付费】忙趁东风莫怀真云绍-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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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若说真正的公主,又待字闺中足以和亲的,倒也,不只是熙柔一人。

        怀真正这么想着,在御花园的花田里晃悠着,半晌寻了个景石坐着,还未决定好是去见见皇兄还是母后,便被身旁的薛意拿食指戳了戳。

        “别闹,我想事儿呢。” 怀真一推薛意的手,眼眸也没有转过去半分。

        “想什么呢?”接话的是个女声,柔柔婉婉又清清冷冷,很是好听,却吓得怀真一激灵,转过身去,眼前可不就是自己心里想的那个人嘛,身量娇小纤瘦,细眉杏眼,眸中眼波流转,含情脉脉,此刻她面上带着几分笑意,却当真让怀真觉得,如坐针毡起来。

        “宁月!好巧!来!坐!”怀真忙起身拉了宁月往一旁的石阶坐下,自己则站在一旁赔着笑脸,哪儿有一点像个公主。

        “得了,您别这么让,折煞我了。”宁月却并不买账,略一抬眼望望怀真,带着几分埋怨开了口,“我就知道长公主闲不住,越要你别回来,便越是不肯听。”

        “你得在信里说明白了是何事,我才好听你的。”怀真沉默半晌这般回答,宁月一时也沉默了下来。

        须臾,宁月又道:“若我说了,长公主便当真不回来了吗?”

        这话一问,怀真没了言语,宁月倒好似抓着了她把柄一般抢白道:“只怕长公主回来得更快吧?林羡是站在陛下那边的,自然巴巴地要来劝公主,只我一个人有私心,想着这和亲人选,他们原不该打你的主意。”

        怀真闻言稍顿,正色道:“都是大殷的公主,我如何不能去?”

        “同是公主,有的人自幼锦衣玉食、被视作掌上明珠、受尽爱宠。有的人自九岁起便在道观清修、出洛阳赴燕州,与百姓共御敌羌,这二人谁更该为大殷和亲而去?我心中自有定论。”

        宁月与怀真你来我往间,薛意一句话也不曾听明白,只凑到怀真身边,小声埋怨道:“我都说别回来了,你看这会儿,这多尴尬啊。”说着扯扯怀真的袖口,怀真不动,又使劲推推她道:“你快去跟宁月说点好话,她就不生气了。”

        谁知怀真还是不应,非但不应还转身迈着大步径自走了,留下潇洒的一句话,“不用跟着,我自己走走。”

        云池王储要真正的公主,不是熙柔,便是自己,这便是宁月让自己不要回来的原因,也是皇兄与母后不给自己回信的原因。

        看来皇兄还没有做决定,否则一纸诏书把自己送去云池也不是什么难事,林羡是皇兄的心腹,他透露的意思自然也是皇兄的打算,这从宁月极尽反对的态度里,也能看得出来。

        宁月与薛意一样,是五年前怀真在燕州结交的好友,医术高明,博闻强识,所以性子也带着那么几分清高和固执,怀真总辩不过她,却乐意亲近她,战乱平定后,将她与薛意一道带来了洛阳,薛意跟着怀真在道观修道,宁月则在宫里太医院中习医,甚至在怀真的请求下,宫里的藏书阁,也允许宁月自由翻看典籍。

        故而宁月每日里忙着学医术、看典籍不亦乐乎,只在怀真与薛意进宫时,才得相见,往往还是约在藏书阁相见,宁月仔细读书、怀真敷衍读书、薛意睡觉,大抵如此。

        宁月性子倔强,总要怀真迁就,宫里人都瞧不上她这一点,觉得宁月僭越,实则怀真却迁就地十分起劲,她比谁都明白,宁月是嘴硬心软。

        就如此次,要怀真去和亲的主意,也就只有宁月一个人,在实实在在反对,在真情实感地替怀真着想。

        因着此事,怀真倒也未曾出宫,又在宫里住了几日,可无论是她的母后还是皇兄,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和亲一事,更是一个劲儿地催自己快些回道观去,大概是皇兄还没有拿定主意吧,怀真这么想着,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了。

        她自小与莫元珏十分亲近,自己儿时一个人在道观,害怕得很。莫元珏便时常寻着由头去看望怀真,给她带宫里的吃食,教她习武、兵法、骑射,与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无异。

        之所以说无异,便是因为怀真也知道,他们并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莫元珏大怀真十三岁,是宫里的三皇子,生母是个小官家的女子,因生的貌美很得先帝宠爱,可宠爱也只是一时,那女子生性天真软弱,遭人陷害,戴罪而死,留下莫元珏一人孤苦无依,直等到怀真的母亲萧绮入宫后,将其收养膝下,莫元珏才算有了个遮风避雨的港湾。

        萧绮出身高贵,一入宫便是贵妃,先后生下了五公主清河、八公主真定,靠着其父位居骠骑大将军位,扶持莫元珏登基,自己也坐上了太后之位,萧家可谓是如日中天。

        但就在这新帝登基的大喜之时,萧绮替自己的父亲请了辞,交出了兵权,家中子弟也多退居闲职,怀真不解,遂问母亲,为什么外祖父身体还好得很,却要归田呢?

        萧绮哄着尚且年幼的怀真道:“外祖父戎马一生了,该好生歇息歇息了。”

        怀真点点头又问,“那表姐们怎么也不进宫来陪我玩了?”

        萧绮仍旧哄着怀真,“表哥表姐要跟着外祖父回彭城老家去了,往后大概一年才能回来一次。”

        怀真不舍,撅起嘴道:“为什么要走呢?”言罢抬起脸,眨着乌溜溜的鹿眼问萧绮道:“那母后,我去求求皇兄,让外祖父和表哥表姐不要走了,皇兄如今是皇帝,他说一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也是说到这里,萧绮脸上再也没了方才哄孩子的温柔,扶正了怀真的肩膀郑重道:“真儿,正因为你皇兄是皇帝,你才不能向他请求。”

        “为什么?儿臣不明白。”怀真摇头道:“皇兄待儿臣很好,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儿臣,还告诉儿臣,想要什么就跟皇兄说。”

        萧绮闻言,又严厉几分,“人之所求是无穷无尽的,即便你的皇兄是皇帝,也总有一天无法给予你想得到的东西,届时你会对他生怨、生恨,往昔他对你的好,也会被慢慢消磨殆尽。你怨他辜负,他怨你不知感恩,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曾予取予求,也好过来日怨怼。”

        “况你皇兄是皇帝,万民之父,自该事事以民为先,若只顾你一人之快,或只顾皇家之快而罔顾民生,那他这个皇帝便做得不够格。真儿,你虽是女子,但生在皇家,自然也担着匡扶社稷、护养百姓的担子,切勿只顾自己快活,而使你的皇兄为难。”

        那时的不解,如今是全明白了,母亲实则是在保护她的家族,外戚当道、功高震主向来是件险中又险的事,况且她又并非皇帝的亲母,自然该躲回老家去,让皇帝安心。

        母亲的教导,年幼的怀真虽是似懂非懂,却省得自己责任重大,这大概也是她十四岁时前赴燕州的源头。

        怀真仍未回道观去,想着至少要留下来看看那云池国的王储究竟是何模样,毕竟这和不和亲,谁去和亲,也不是她说了算的,她来都来了,总该看一眼这传闻许久的云池王储吧。

        王储入宫那日,是皇帝与朝臣前去迎接的,怀真一直等到王储的接风洗尘宴才有缘得见,只是男女分座,隔得又远,怀真虽个子高些,颈子也长,但也只看得一个模糊身影,那人身形高挑挺拔,一袭白衣,宽袍大袖轻盈飘逸,倒是一身仙姿。

        “这王储看着倒是有几分姿色。”怀真端着酒杯假意饮酒,实则抻着脖子不住往王储那边瞧,坐在一旁的永泰公主莫熙柔轻咳两声道:“姑姑,如此行事,太过明显了,云池使臣看了要笑话的。”

        怀真这才收敛了神色,转头向熙柔道:“他们敢。”熙柔闻言笑笑,仍旧低着头不说话。

        怀真说着话目光仍瞟向那云池的王储,正逢王储抬眼一瞧,迎上怀真目光,四目相对,怀真倒不怯场,大方一笑,端起手中酒杯遥遥一敬,王储倒是一时怔怔,沉吟片刻方才举杯回敬。

        此时的怀真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小侄女熙柔正眉头紧锁,只轻晃着手里的酒杯,满面愁容,偶尔抬眼往外头打量打量,不知是在瞧谁,而怀真此刻一门心思都是和亲的事,自然猜不到熙柔在寻的是什么。

        她在寻林羡,那是她的心上人。这是宁月告诉怀真的,与怀真不同,宁月大多数时间都在宫里,学医读书,常日里侍奉怀真的母亲,太后娘娘的玉体,偶尔也会给宫里的娘娘和公主们诊诊脉,她又生性敏感,故而宫里有点风吹草动,总逃不过她的眼睛,自然看得出熙柔的相思病。

        “难怪她对那个王储,一点兴趣都没有。”怀真听了宁月的解释后恍然大悟,又问道:“那林羡也喜欢熙柔?”

        宁月不置可否,只答了句,“谁知道他呢。”

        实则这事没有比宁月更清楚的了,那日林羡告诉了怀真和亲一事,转头就将这事告知了宁月。

        彼时林羡正蹲在宫里太液池边撩水,跟宁月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自己与怀真的对话,正甩了甩手准备起身,【创建和谐家园】上便被宁月狠狠蹬了一脚,径自扑进了湖水里。所幸此处池水不深,林羡自幼习武,身手矫健,也只是沾湿了裤靴而已。

        “我不过是觉得真定长公主的性子前去和亲不易吃亏,是为国家计。”林羡一面从水里拨出脚来,一面解释着,心想眼前这人若是薛意,今日避不开要打一架,可宁月是个不会武功的姑娘家,自己动了手倒显得欺负人了。

        “少冠冕堂皇,你扪心自问,可是真的没有私心?”宁月这么一问,林羡不说话了,与怀真薛意不同,宁月是个极灵慧之人,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一看你转眼珠子就知道心里琢磨什么,蒙不了她。

        林羡靴上的水滴滴答答,石阶上也一片水渍,低着头沉默了半晌,还是答了话,“有。”

        他本想着宁月自有诸多辞藻可拿来挤兑嘲讽,素日里宁月便是这般,读了些书,性子又不肯让人,单是看着柔弱可人,实则与她争执,便是听她一人妙语连珠,半句话也插不上的。

        可这回宁月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道:“你倒坦诚。”

        林羡上下打量宁月一圈,试探问道:“不骂我?”

        宁月浅浅翻个白眼,心道这世上竟还有上赶着捡骂的人,无奈开口道:“你如此坦荡,我还有什么可不依不饶的?况且,我也有私心,凭什么骂你?”

        林羡点点头,一耸肩笑道:“既是说开了,那我能否去更衣了?”言罢一指自己湿漉漉的裤靴道:“虽是天不冷,但这么着还真是有点凉意。”

      第三章

        此间种种,宁月不曾说,怀真自然也猜不到,更不知道宁月为了自己飞起的那一脚,倒还乐呵呵在宫里住着,想着那王储怎么接风洗尘之后就住到了宫外的馆驿去了,自己为了和亲一事纠结良久,却连王储的容貌也只能遥遥相见,着实可惜。 王储住到了宫外,林羡也不在宫里当值了,带着宫里一众精干侍卫将馆驿守得密不透风,吃住都需在馆驿,与王储朝夕相对,片刻脱不得身。

        怀真知晓此事,调侃道:“说这王储是要娶个公主回去,皇兄让林羡天天守着他,怕不是要让林羡跟他回去。” 薛意瞪大了眼睛,摇头道:“不会吧,这怎么可能?”而后挠挠头道:“虽然小美生得,是好看。”

        怀真笑笑道她自然是开玩笑的,又问薛意道:“宁月在做什么呢?”

        薛意答道,宁月在太医院当值,撇撇嘴又道,你都问她三遍了,要不要叫她过来。怀真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不要打扰她看诊学医,那是她心里最要紧的事。 若真要一个公主前去和亲,怀真是不会推给熙柔的,她定然要去。宁月什么都明白,可她不同意。怀真叹口气,她不同意,这才是自己真正苦恼的地方。

        “你今日叹了十几次气了,出什么事儿?你跟我说说呀。”薛意在一旁剥着核桃,顾自吃着,虽是关心怀真,却没一点担心的神色。

        怀真瞥她一眼,见她一门心思都在核桃上,想着她还不顶自己有主意,说了也是白说,遂答道:“没事,我闲的。” 总在宫里闷着也不是办法,猜猜皇兄的意思,猜猜母后的意思,一个个都是有话不说,就跟你打哑谜,事关前朝,问也不好问,猜也猜不中,怀真心里七上八下,烦闷不堪。

        干脆去问问那王储要娶个怎样的公主,自己这样的成不成得了,终归是两国和亲,自己这边问不出,也只得去对面问问,这么打算着,怀真换了一身红衫男装,留了薛意在宫里吃核桃,一个人往宫门去。 正走着,却是一个闷头走路的内侍打扮的人自后面撞了怀真一下,若在平日里,那内侍大抵是着急告罪,怀真亦不会去追究旁人无心之失,便就罢了,可今日这内侍连句话都未说,竟是转过身撒腿就要跑。

        怀真心道奇怪,自不会让他逃跑,一把攀住他肩膀立时扣住,那内侍吃痛哎呦一声,怀真这才认出来。 “熙柔?” “你这个打扮,做什么去?”怀真忙松开熙柔,满面不解打量着她这一身装束,熙柔叫了声姑姑后,便红了脸不说话。

        “想出宫?”熙柔闻言身子一怔,脸也更红了些,半晌嗯了一声,算作回应,央求道:“姑姑别告诉父皇。”

        怀真拍拍自己胸膛笑道:“姑姑我是最讲义气的,你不是想出宫吗?姑姑帮你。” “多谢姑姑。”小姑娘原本紧绷的脸上登时有了笑意 ,感激不已。

        “但我有个条件,你出宫要做什么去,这个得告诉我。”熙柔的性子,怀真甚是了解,最是乖巧懂事,若说出宫去玩,这理由怀真可不信。

        熙柔显是有难言之隐,两手绞在一起,为难着说不出话,怀真见此倒也大度,摆摆手道:“那算了,你自己想办法吧。”言罢转身往宫门反方向走去。

        熙柔也着了急,忙问道:“姑姑做什么去?” 怀真驻足,回首笑道:“当然是去告诉你父皇啊。”如此一吓唬,怀真就让熙柔这个单纯的小姑娘把实话和盘托出。

        她说,她父皇的侍卫林羡与她相识已久,原是极亲近的,可近日他忽得不理自己了,自己本想问个明白,他又被调去宫外驿馆保护云池王储去了,问不出个所以然,总觉得是自己惹恼了他,不踏实,这几天也总是茶饭不思,坐立难安,想是问明白,说清楚,便安心了,这才想着出宫,寻了件内侍衣裳,只装作出去采买,问完话就回来,不会惊动旁人。 “这事儿。”怀真一时又气又是无奈,熙柔从未出过皇宫,莫说她不识得路,出宫走丢,只瞧她这一派天真模样,怕是到了宫门就得被瞧出来,哪能出得去。若非为了林羡,再给熙柔十年她也不敢这般行事。

        可真是个祸水,怀真在心里啐了一口,口里道:“他不理你,你也别理他,有什么可问的。有话不说,使什么小性子。”

        怀真见熙柔小脸上的精气神登时换了一副颓唐色,忙又改口道:“那,那你既是想去,跟着我是最安全的。这样吧,我遣人告诉皇兄一声,你是跟我出宫逛逛去,他肯定答应,也不会知道你是找林羡去,怎么样?”

        出宫门对怀真来说是极容易的事儿,左右怀真常进常出,侍卫们早都认识了,莫说带一个小内侍出去,便是某天带着太后出门游玩,想来他们也不会觉得稀奇,故而连怀真的腰牌都没看便直接放行了,熙柔哪想到居然如此轻松就可过关,心道姑姑就是有本事,不由得更添了几分崇敬。

        可怀真这关系户在宫里好使,在馆驿却是用不上的,那守门的侍卫将怀真的腰牌看了又看,最终为难道:“卑职,卑职还是得去请示一下大人。”

        他请示的这位大人自然就是林羡,林羡一听两个陌生男子要进来,自然一口回绝,直言让他们哪儿凉快哪儿待着。侍卫接口道:“可是大人,他们有宫里的腰牌,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你说这,这。。。”

        林羡闻言,心下了然,拍拍那侍卫肩膀道:“你要是早这么说,我不就知道是谁了。”出来一看,果不其然,怀真正向着林羡笑着挥手,一旁内侍打扮的熙柔低着头,有些畏惧的模样,看的林羡心里咯噔一下。

        “林羡,你终于来了。”怀真彼时还觉得,林羡一来,自然是给自己放行的,心道这事儿稳了,口里催促,“快带我们进去吧。”

        林羡出口却是拒绝,“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

        “臣等奉命守卫馆驿,保护云池王储的安全,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谁是闲杂人等?我这腰牌还不能证明我的身份吗?”怀真一手拿着腰牌,另一手食指不住对着腰牌指指点点,极其用力,仿佛要把手指戳断一般。“你不会怀疑,我们这样的身份,会进去谋害王储吧?”

        “那自然不会。”

        “这就是了。” 怀真这才平息怒火,点点头,她只当林羡是答应了,顾自往里进,可又被林羡伸臂挡住去路,“你到底。。。”

        “臣相信您不会谋害王储,然法度已定,臣无权放行。”林羡语气平和,却不容辩驳,怀真也看得出,这回碰上的是个硬茬儿,多半是进不去了。

        怀真也知既有法度,自不能擅闯,遂道:“那,不进去就不进去吧。”倒也不恼,只把熙柔往前拉了拉,说道:“只是她有话要跟你说,你不让进去,便在这里说吧。”

        熙柔羞赧地低着头,小脸通红,林羡也莫名不好意思起来,不看熙柔,却转头向怀真道:“臣正当值,若有事还请您等臣下值再说。”

        显然是有些恼了的,怀真可不接这烫手山芋,“我方才说了,是她有事找你,不是我,你直接对她说便是了,都面对面了,还需要有人传话吗?”

        林羡似乎还欲再辩,怀真一抬手示意他住口,抢白道:“你若有话,便如方才一般大大方方说出来,一点子事儿让人猜来猜去,心里尽琢磨着这些,你当真是在好好当值吗?”

        林羡怔住了,没了话说,周遭的侍卫们也都怔住了,心想着林大人多受陛下器重啊,便是陛下都没对他说过这般重话吧,这小哥究竟是什么来头的啊。

        熙柔在后面扯了扯怀真的衣袖,低声道:“算了,还是等他下值。。。”本是想让怀真消消气,可气头上的怀真却是带着熙柔也一并训起来。

        “你拉扯我做什么?不是你要见他,问他话吗?你不会是要责怪我,坏了他当值的规矩吧?你既知道他当值,又要出来见他做甚?”

        “如今却躲在我身后不说话了?合着你们都懂规矩,就我一个不知礼的啊?”怒发冲冠的怀真,逮谁骂谁,虽是气势凶狠,但话里话外,加上她的神态动作,又透着那么几分滑稽。

        这就是云绍出门看见的场景,一个身着红衫的少年一手叉腰,另一手正忙着四处指指点点,周围鸦雀无声,人皆怔怔,只听她一人指点江山。

        “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云绍这般说着,他本是想着外出逛逛,且看看这洛阳城的繁华,服侍他的内侍说需得请林大人安排,得令前去,久久未归,故云绍亲自来寻,谁知竟撞上这尴尬场面。

        “不不不,殿下,您来的正是时候。”那内侍忙解释道,“如此小的才有机会回禀林大人。”

        内侍说着与林羡言明情况,林羡方被劈头盖脸训斥一顿,正发着懵,倒不及怀真反应快,只见她早没了方才气恼的模样,抬手将熙柔往林羡面前一推,却将云绍往外一拉,将两人的位置换了个个儿。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洛阳风光了,王储殿下便跟着我出去逛逛吧。”说着将云绍拉过往外走,边走还边道:“林大人你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事儿吧。”

        怀真就这么拉着云绍出了门,后边的侍卫们见了方才的阵仗俱是一脸不知所措,后被林羡一瞪忙跟着去了,只是也不敢跟得十分近了,毕竟那是个连他们侍卫头儿都敢骂的主儿,比皇帝还威风几分呢,他们既不想王储出事惹祸上身,也不想凑上前去挨骂,就只这么远远跟着。

        怀真知道他们跟着,可见他们没上前来,倒也不当回事了,只是仍旧照旧向前走。见怀真走得慢些了,云绍才稍稍活动了下被她攥着的手腕,怀真忙松开手道:“我倒忘了,没拽疼了你吧?”

        “无须挂怀,不曾。”云绍答得守礼又谨慎,更有几分疏离感。

        因着云池尚白,云绍仍是一身白衣,宽袍大袖,乌发束得有些松散,方才被拉着疾行,此刻倒有些乱了,他生的眉眼如画,眉梢眼角皆是平和淡雅,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气息。

        怀真也是急急走了这许久,才看清了他这模样,怔神片刻,拱手向云绍道:“在下莫怀真,还未请教王储殿下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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