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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砸在一具羊毛尸身上，滚到尸体背后，正欲爬起来，远处传来“哄哄”的巨响。

  　　看过去，是虫后正笨拙地向这边前进，它的体表萦绕着一股邪气，仿佛有一股额外的气场重新带给它一点生命的活力。再仔细看，分明是呆子趴在它身上。呆子身上的强烈邪气场彻底寂灭，使他看上去跟死尸无异。

  　　周游明白，或许是呆子的家族长期与邪恶生物打交道，所以才拥有了类似于凶兽的强大气场，所以他能够把剩余的气场传递给虫后，想借助它的身体阻止神速姑。

  　　可惜，他的气息本就所剩无几，此时虽然让虫后重新站了起来，却行动缓慢，毫无战斗力。

  🔒第63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情况比周游预想的好，作为祖墟内唯一跟神速姑同一等级的生物，虫后虽然虚弱，神速姑还是不敢忽视。这个妖女注意到这个情景，发出一声暴躁的吼叫，跳下始祖花再次朝虫后奔去。

  　　煞气输送停止，始祖花也停止绽放，罗云飞从花朵顶部掉落下来。周游急忙去接，被一只羊毛尸绊倒。他眼睁睁地看着，方丈忽然冲到近前，像个肉垫似的躺在地上，刚好拖住罗云飞。

  　　他冲上去，拉开罗云飞扶起方丈。罗云飞面目安详，怎么叫都不省人事。他又看着方丈，“你怎么不走？”

  　　方丈局促不安地低着头，“我爷爷在哪，哪才是我的家。这里还有我的朋友……如果……如果你把我当成朋友的话……”

  　　周游不想再多说，把罗云飞交给方丈，“好兄弟，我们是一辈子朋友。你保护好她，我去帮虫后。”

  　　他起身欲走，却忽然停下，因为周围所有跪着的羊毛尸全都因为仪式停止活了过来，一双双空洞的眼睛拦住他的去路。

  　　他劈开一只羊毛尸的脑袋，其余的羊毛尸立刻过来抓他。他再想劈砍，羊毛尸已经像是围墙一样把他们三人挤在了始祖花下，干枯锋利的大手不断抓向他和方丈的脖子。

  　　关键时刻，火光从尸群后靠近，所到之处，尸群烧着。火光快速逼近，是所有人合力抱着一截喷火的石砖。

  　　混乱中，谁也没说话，连一直啰啰嗦嗦的刘二演都没说话，但此时的沉默胜过万语千言，他们离开并不能说明无情无义，回来就是不离不弃的兄弟！

  　　烧开最近的一层羊毛尸，众人汇合，然后借着火焰向神速姑的方向拼杀。混战中，他们找到另外一段石砖，周游和刘二演将其抱起，两截石砖像是一辆喷火战车掩护着他们前进。

  　　祭坛第一层，神速姑还在残暴地袭击着虫后，虫后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但那股邪气十分顽强，支撑着它跌倒又爬起，支撑着它每次神速姑想要撤离就前进一点，去咬神速姑的腿。呆子随着虫后的动作不停晃动，似乎真的死了。

  　　这一边，石砖战车剧烈消耗着人们的体力，刘二演在咬牙硬撑一阵后终于坚持不住，跟着石砖一起倒地。他再想爬起来时，羊毛尸冲到他们中间，把他们冲散。

  　　周游拼杀，离刘二演越来越远。眼见着羊毛尸要把刘二演撕碎，方丈背着罗云飞靠到他身前。羊毛尸似乎是怕伤害罗云飞的身体，暂时退开，重新寻机下手。

  　　周游告诉他们小心跟着，跟着黑虎一起继续推进。他想：羊毛尸是神速姑唤醒的，那么杀死神速姑后它们一定会腐烂，所有的一切都会在杀死那妖女后被终结！

  　　一路冲撞躲闪，他们终于到达神速姑身后，黑虎道：“没有别的办法，你们俩抱住它的腿，不管怎样都别撒手，我把石砖滚到它身子下面，坚持几秒钟就能把它烧伤。”

  　　这的确是唯一的办法，神速姑的身形并不比他们大多少，一条后足已经被虫后咬伤无法落地，如果再在另一条后足上加上两个人的重量，应该可以困住它。至于抱住腿的人会不会被它其余的腿扎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然而，他们低估了神速姑的感知能力，就在他们即将分开实施计划时，神速姑忽然后撤两步，抬起一条腿蹬在石砖上。

  　　沉重的石砖被锋利的尖足刺成两截，人脸裂开，里面的燃油洒落一地，化作一片火海。三人本能地跳离，没有被火烧到，却是被羊毛尸阻隔在外。

  　　周游看不到黑虎和牧民，铲子还丢了，只能赤手空拳去抱神速姑的腿，希望自己能够分散神速姑的注意力给虫后制造机会。

  　　他向前冲，左闪右突，上晃下躲，可才前进两步，羊毛尸就变成一度密不透风的墙。他想爬到他们上方，刚一动就被羊毛尸抓住了双臂，进而一只羊毛尸迎面铺开，张开恶臭的大嘴。

  　　他用脑袋撞，好像撞到一块坚硬的石头，没能阻止对方，反倒让自己头晕目眩。再想办法来不及了，羊毛尸先是掐住他脖子，接着便啃向他的脸。

  　　千钧一发，一个物体撞来，撞开面前的羊毛尸，顺势将其按在地上，粗壮有力的拳头一拳便打碎那坚硬脑壳。羊毛尸迅速干瘪腐烂，留下破碎的皮毛和浓黑的黏液。

  　　紧跟着，那物体又反身回来，抡开双臂砸断抓住周游的那两条胳膊，然后故技重施，将它们按在地上砸碎脑壳。

  　　周游恢复呼吸，狂喘着看这个救命之物。奇怪的是，这也是一具羊毛尸，卷曲的毛发覆盖全身，正四处拼斗阻止尸群靠近。

  　　他诧异着，那物体痛苦地叫道：“师父，快点杀了我！有东西在影响我脑子，我快坚持不住了！”

  　　狮子头！？听见这个声音，周游注意到这羊毛尸腿上的确穿着狮子头的裤子，五短的身材也跟狮子头相似，可是……

  　　很快，周游想明白了，别人都是死尸毛化，狮子头是活人毛化，所以他说的影响脑子其实是在被吞噬意志。

  　　狮子头再叫，“快点儿啊师父，我可不想活生生变成怪物，给我一铲子，我死了爱变啥变啥了。”

  　　周游道： “徒弟，你坚持一会儿，给我打开一条路，帮虫后杀死神速姑就好了！”

  　　狮子头发出一声嘶吼，开始朝神速姑后方推进。因为他的周身都长着羊毛，羊毛尸把他视作同类，没有攻击他，所以他大杀四方竟然很快就打开一条通路。

  　　周游紧随其后，再次来到神速姑后方，可神速姑依然提前感知到了这个异类的生命，后足高高抬起踩向他的头顶。他向后闪，被狮子头顶住。

  　　他道：“徒弟，你去抱住神速姑的后腿，只要它无法移动，虫后就能咬到它。”

  　　狮子头高声回答：“师父让【创建和谐家园】啥【创建和谐家园】啥！徒弟献丑了！”说着，他拖着一声长音冲过去抱住了神速姑的后腿。

  　　神速姑没有感应到他的存在，那条后足被他牢牢抱住，因为神速姑正要移动后腿，冷不防被坠住，一下子坐在地上。片刻间，虫后张嘴在它前足上方咬下一块肉。

  　　奏效了！周游招架着前面的羊毛尸，继续喊：“徒弟，千万别撒手，坚持下去就会胜利。”

  　　狮子头声音扭曲地回答，“不行了师父，抱住它我脑子被吃的更快。不行——”

  　　还不等说完，他的身体忽然一阵痉挛，脑袋低了下去，再抬头时，眼中已然看不见熟悉的目光，双臂也松开，一身羊毛消融在无数羊毛尸中。ͿŠƓ

  　　周游心痛，可见神速姑盛怒之下不再怜惜自己的身体，直接把两条前足插入虫后嘴里，以骨断筋折为代价撕开虫后的口器，他没有时间悲伤。

  　　他想：神速姑可以清晰感知到人的靠近，却没有注意到狮子头靠近，尸群同样对狮子头没有反应，狮子头虽然全身毛化但在一定时间内还保留着人的意志和武功，所有碎片的念头催生出一个新的主意——置之死地而后生！

  　　羊毛尸向他围拢，他索性趴在地上，在它们脚下爬行。羊毛尸弯腰抓他，他手蹬脚刨地向回爬，极力在它们脚下寻找着什么。

  　　很快，他找到了，是一片羊毛尸腐烂后留下的羊皮，破碎不堪，像是一件上衣。

  　　就这样吧，答应的事总要办到的，后世也算交给刘二演了。羊毛尸抓住他的后腿，他脱下自己的衣服朝后一丢，伸手扯过羊皮披在了自己身上。

  　　刹那间，皮肤感觉到一股冰冷，随即像有数万根【创建和谐家园】入皮肤一样，羊皮扎根在他的身上，好像一只大手把他握住。

  　　周围的羊毛尸全都忽视了他，转而去搜寻别的目标。他在尸群中自由行进，体会到狮子头说的那种思维被吞噬的感觉。是一种强烈的怨恨，化作地狱恶鬼般的碎碎念，在他耳边远远近近地重复。

  　　他知道那是神速姑的怨恨。这位一心拯救同族人的信仰领袖不仅在帮辽太祖建功立业后被无情地抛弃，还在死后被同族人残忍地鞭尸，或许当初她选择永远飘浮在祖墟之外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阻止煞气外泄，可辽太宗却命人把她送回来祖墟。

  　　一切有因有果。她的强烈怨念让她带着憎恨被埋葬在这里，怨念借助煞气永存，最终孕育出了这个可以操控死亡的妖物！

  　　你的确值得同情，但现在是我的敌人！周游在心里回应着，以此集中心神看向神速姑。

  　　虫后的口器被完全破坏，丧失了撕咬的能力，身上的邪气慢慢消散，只用无力的前足尝试抱紧神速姑。

  　　他向那边走，余光看见之前那片火焰，铲子落在火边，铲头被烧得通红。他又转移方向，拿起铲子，重新向神速姑靠近。

  　　一具具虚无的羊毛尸在他眼前晃动，他能感受到每一个心底都是强大的怨气，这些怨气使他们形体虚无，仿佛是一片黑色的海洋。在这海洋中，他清晰地感觉到了黑虎和刘二演他们的气息，黑虎和牧民还在搏斗，方丈背着罗云飞，四下驱散羊毛尸，护着被抓得满脸血痕的刘二演漫无目的地前进。其实他们就在他身后，但是没有看到他。

  　　某个瞬间，恶念滋生，他的体内产生一种饥饿感，命令他去找方丈他们。他极力控制着，高举红彤彤的铲子，快速走向即将摆脱虫后的神速姑。

  　　方丈注意到了铲子，大叫着朝这边跑来。他加快步伐，来到神速姑的后腿处。

  　　神速姑真的没有发现他，因为在向后发力，虫尾翘起，露出只有一层透明薄鳞的肚皮。他等候一步，心想等方丈跟上来就钻到肚子下面给它开膛剖腹，这样玉衡石气场便会钻进罗云飞体内。如果她能掌握太巫的能力，说不定有办法解除煞气对其他人的影响。

  🔒第64章 万物枯荣有定数

  　　周游也知道这里有很大的理想化的成分，比如吸入玉衡石气场可能需要某种媒介和仪式，或者玉衡石气场也很有可能会进入方丈体内，可耳边的怨语越来越大，带来一股奇异的寂静，意志越发淡薄，没有时间留给他做完全的准备了。

  　　方丈跟了上来。他狠咬舌头，【创建和谐家园】着精神微弱一震，而后猫腰钻向神速姑肚子下方。

  　　然而天公不作美，就在这一刻，神速姑终于摆脱了虫后的前足，身体在惯性作用下向后撤退，它的后足擦在铲子上，让它意识到周游的存在，即刻抬离肚子举起后腿，扎向周游。

  　　周游思维松散，全无准备，眼睁睁看着锋利的足尖插向自己的肚子却无法控制双腿。

  　　忽然，一股力量从侧向袭来，把他推离原地。他跌倒回头，看见尖足【创建和谐家园】了方丈左肋。方丈松手，让罗云飞落地，双手拿回来用全身搂住虫足，闭眼大喊：“我帮你抓住它了，周大哥，你快来打它！”

  　　神速姑拼命摆脱，把方丈的肋骨攉开，方丈依然不撒手，坐在地上，用自己的一身肉把那只足牢牢固定在地上。

  　　神速姑围着那个点转圈，腾出其它的足再次插在方丈身上，肚子无意间转移到周游上方。周游哀嚎一声，把炽热的铲子头刺向神速姑的肚子。

  　　伴随着一股白烟，铲子穿透肚皮，没入肚子中，神速姑迸发出十二分的力气前行，铲子割开一条口子，内脏和汁液喷洒出来。

  　　铲子脱手，最后的意志被消磨。在周游朦胧的视野里，神速姑只前行两步就卧倒在地。它下半身瘫痪，发出一声声怒吼，极力扭动腰肢回身，尝试用短小的四肢扶起重重的虫尾。

  　　同一时间，全部死物疯狂朝这边聚拢。然而，前进过程中，它们如同收割机开过的麦田一片接着一片地倒下。

  　　过了一会儿，五彩霞光汇聚在神速姑的体表，向外蒸腾，渐渐在它身边汇聚成一团似有似无的氤氲。它转而去抓这些氤氲，却不过是水中捞月。

  　　在一声声绝望的喊叫中，氤氲变成一团彩气，神速姑的动作越来越慢，鳞片越发苍白，最后也如最初的虫后一样化作一尊石像。

  　　周游耳边的怨语消失，意志却没有恢复。他感觉有腐烂在体内发生，只在心里念叨着，“快去呀，快去找罗云飞。那是和你最匹配的生物了。”

  　　全部羊毛尸都倒下了，站着的都是活人，罗云飞也苏醒，茫然地看着方丈，看着自己。她的皮肤依然是黑色的，眼中却如最初相见时那么澄净。

  　　刚刚她不过是被神速姑操控了意志。周游欣慰地想着，想最后喊一次她的名字，可根本控制不了喉咙。

  　　玉衡石气场收缩成一个气团，开始向周围伸出触手，然而不管到谁那里都碰壁一样急剧缩回去，即便是罗云飞也没能吸引它。

  　　周游暗想：完了，玉衡石气场可能不会喜欢被煞气污染过的生物，这样一来，它就会自行消散。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玉衡石气团忽然一紧，化作一缕霞光朝他飘来，一股脑儿钻进他的腹部。

  　　众人跟随霞光看到他，惊愕地跑过来，把他扶起。刘二演大声哭嚎，黑虎晃他的肩膀，罗云飞抚摸他的脸。他感觉不到他们的触碰，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他想笑，也不知道笑还是没笑。

  　　渐渐的，所有人的脸都模糊了。罗云飞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急忙掀开他的背包，从里面取出观山镜。

  　　凹面镜里，黑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五彩霞光，好像里面装着的是一轮太阳。

  　　媒介！周游想到观山镜可能就是承载霞光的媒介，暗暗催促罗云飞快点去碰那团光。然而，罗云飞却是拿起他的手，把他的手指放在凹面镜中。

  　　光团吞没了他的手，却没有进入他身体的意思。罗云飞流下哀伤的泪水，搂紧他痛哭不止。

  　　呆子出现了，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接过观山镜，又从皮包里取出观星矩，而后拖着弱骨支离的身体走向祭坛顶部。

  　　他一边走一边摆弄两样东西，先是转动观山镜上的环，确定什么后又把观星矩掰开到某个角度。弄好后，他到达始祖花下，对照两种观山工具在始祖花表面找到一个凹痕，将观山镜扣了上去。

  　　神迹在此刻发生。观山镜中的五彩霞光如网络一样爬上始祖花，所到之处，之前吸入的煞气逃离，花朵表皮的附着物脱落，露出鲜嫩的五彩花瓣。待网络布满全身，它一层层向外绽放，开成一朵巨大的雍容的花朵。

  　　最后一层花瓣摊开，花朵中心生出一支火炬样的红色花蕊。花蕊不断长高，形状如同火焰在燃烧。燃烧中，它的顶部渐渐呈现出一个女人的轮廓，面部尖俏好像玉衡石面具，枝条竖生酷似四肢和身体，三角形的叶片好似一身火红长袍。

  　　它一直长到需要仰望的高度戛然而止，面具微妙变化，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枝条横展，如同张开怀抱。

  　　虽然毫无道理也毫无根据，但周游无比肯定这是红山女神的化身，这位比太巫更早的拥有萨满之力的女神或许早已料到今日的图景，化作一颗种子，为这死亡世界留下最后一点生机。而神速姑用煞气打开花朵的目的是想消灭她。

  　　正想象着，闪亮的花粉如同跳动的精灵源源不断地从女神双臂间飘落，又朝整个祖墟散播。

  　　花粉落在周围人的身上，羊毛枯萎脱落；落在周游身上，意志渐渐恢复，人语进入耳朵；落在罗云飞身上，黑色渐渐分割成黑斑，黑斑又变成红色变成粉色，最后变成皮肤色，把美貌还给了她；落在所有腐尸身上，恶臭消解，汁液干涸；落在祭坛下的礁石林中，蛛网融化，礁石褪去黑色的外皮，变成珊瑚原本的五彩斑斓的模样……

  　　这一幕就像是具有吸附作用的药片落在一池墨水中，将墨水吸走，等周游重新感觉到四肢时，整个祖墟变成了一个童话般的梦幻世界。

  　　成功了，所有人喜极而泣。周游没时间高兴，推开他们，连滚带爬地冲到方丈身边。

  　　不知是不是受到花粉的影响，方丈一息尚存。看见周游后，他苍白的嘴唇扭成一个笑容，“谢谢你……周大哥……帮我找到我爷爷……我死后……麻烦你把我和我爷爷埋在一起……我想陪着他……”

  　　这是周游第一次看见方丈笑得这么开心，笑得他心如刀割。他抱起他的头，哭着道：“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好兄弟，你坚持住，我把你背回去，治好你。”

  　　方丈动了动手，捂着不见肋骨的左侧身子，摇摇头，“没救了……我知道……再听我说一件事行吗……”

  　　周游连连点头。方丈说：“其实……我不叫方丈……他们给我起外号叫方丈……我爷爷给我取的名字叫……叫方云丈……再见……周大哥……你的好朋友不是废物……”

  　　说完，方丈闭上眼睛，身体瘫软，表情定格成这个淳朴的笑容。周游泪如泉涌，失声痛哭。

  　　色彩斑斓的祖墟内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让众人意识到其实危险还没有解除，死物消亡之后，海蚤还会袭击他们。可当他们循着声音望去，却发现祭坛周围一只活着的海蚤都没有了。周游看向虫后，见它已了无生命，推测海蚤已经是在不知不觉间完成了自相残杀，剩下的一只离开了。

  　　那这响动是怎么回事？正想着，呆子的声音从高处落下来，“准备离开吧，珊瑚正在生长，会把这里吞没。周家的，你过来把观山镜拿回去。”

  　　周游不想离开方丈，直至黑虎坚定地把方丈的身体背在背上，他才走向位于始祖花旁的呆子。

  　　始祖花已经枯萎，巨大的花瓣好像被寒风抽干的芭蕉叶，花蕊也倒在一旁。呆子正站在花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