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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SG豆瓣付费】契丹巫妃罗云飞刘二演周游-第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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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看,他们看见蛛网在天坑上方被吊到高处,七座山峰的主绳都倾斜向上,复杂的脉络穿插其中,织成一片薄纱状的黑雾。

        这黑雾让周游回想起神速姑船棺长幅壁画上的那团黑云。当初她正是站在这里向契丹武士递交了筮谕。这样一来,这个祭坛很可能是契丹太巫们进行重要占卜的场所,那么那个橄榄核状的东西应该就是巫祖了。

        第三声号角响起,是在黑雾的中心。周游瞪眼捕捉光线,看见那里一个庞大物体正在急剧收缩,声音是它挤压出来的。

        号声结束,那物体收缩成一个长条的形态,一动不动,一点醒目的五彩光芒出现在它的一端。

        周游紧张地看着,确定那霞光就是玉衡石,那长条物体应该就是虫后,同时他也很诧异,始终生活在煞气中的虫后好像真的在婪取玉衡石的精髓。

        慌神的片刻,罗云飞已经攀附着一根主绳爬向蛛网。周游急忙道:“就这么直接过去吗?好歹弄清楚号声是怎么回事吧?”

        罗云飞不回答,赶到蛛网边缘,尝试踩着蛛网站起来,可那边缘部分的蛛网还很薄,她刚一站起来双脚就深深地陷进去,没办法只能附着着主绳继续向上爬。

        周游焦急搜索周围,通过手电移动看到很多人也到了附近两座山的山顶,但距离太远,一时爬不过来。

        他更加急切,叫道:“我觉得号角是虫后发出的号令,第一回响起是因为呆子来到了这里,搞清楚状况之前就过去不稳妥!”

        罗云飞依然不说话,决绝地做出每一个动作。周游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急忙去追。他体力更好,爬得更快,很快追到与罗云飞平齐的位置。

        但罗云飞并没有异常表现,只扭头说道:“靠近到这个距离我的症状本该缓解了,可它现在在加重,虫后在吸收玉衡石,我必须马上抢回来!”

        玉衡石!她居然知道宝物是玉衡石!周游无比惊诧,随即看到黑斑整个箍住罗云飞的脖子,吞没耳根。

        他目光转向几十米之外的高处,道:“我会帮你把它拿回来。但你要不要把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我们打个有准备的仗。”

        罗云飞不耐烦地反问:“我知道的什么?你一直鬼鬼祟祟地观察我,到底是在怀疑什么?”

        周游恼火,“还想瞒着我吗?你都说走嘴了,你明明早就知道宝物是玉衡石面具!”

        罗云飞想了想,仿佛才意识到周游的意思,回答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从你的意识里知道的这个答案,就在第一座孤山顶上,你看见神速姑面具上的晶石时想到了宝物是玉衡石面具。”

        周游怔在原地,“你什么意思?你能看懂我的思维?这就是太巫的神秘能力吗?”

        罗云飞皱眉,“我也不知道。从一开始看见你,我就偶尔感觉到心里好像多了一个人,在回答我的问题,有时候是答案,有时候是线索。那时候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跟你说的话越来越多我才明白那竟然是你的思路。这可能才是那个信封上写着‘周’字的原因。我们有渊源。”

        真的是这样吗?周游感觉这件事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还是……这不过是个马虎眼?

        他再次跟上去,“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骗我吗?一个人怎么可能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心理活动?分明是你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罗云飞语气苦涩,“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才没有跟你说。但我还挺享受这种感觉的。你当然也不知道,从小作为一个异类,我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被陪伴的感觉。”

        周游几乎又被这句话打败,可前方存在的巨大危险让他保持着冷静和清醒。“行,就当我们俩心有灵犀,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眼睛会跟神速姑的一样?为什么只有你和契丹巫师一样长斑?你可以说你也不知道,但有一点你抵赖不了,你早就知道尸佛阵下面有祖墟,所以让黑虎准备了装备!我把你当成朋友,所以帮你,这是我的选择,我不想得到任何回报,也不在乎生死,但我不想到头来为了一件我完全不了解的事情死掉,让我师父留给我的观山衣钵不明不白地终结在这种地方!衣钵就是传承,传承代表着使命!”

        罗云飞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我感受得到,你根本不想怀疑我,你其实只是想得到一个‘我不知道’的答案。但我的确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在拿到宝物之前,我只能告诉你我跟你讲的每一件事都是真的。既然你把我当成朋友,先相信我,好吗?”

        周游反唇相讥,“我还不够相信你吗?可你没有给我足够的信任你的理由啊!我们所有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帮你拿到宝物治疗巫疫,可在牧民、滚地龙死的时候,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宝物是什么!还有我的救命恩人方丈,他在村子里被人欺负连大气都不敢喘,现在为了你来到这个随时都可能要他命的地方。你不觉得所有人都需要你的一个答案吗?”

        罗云飞突然气场爆散,眼中闪现出那股阴冷的狠戾。“他们都是雇员!是为了钱才来卖命的!你要我怎么样?既要像老板一样给他们佣金,还要像父母一样照顾他们、保护他们吗?我对他们没有感情,只是交易!我对他们的所有关心、承诺、依赖都是假象;他们嘴里的肝胆相照、仗义相助也不过是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一条路让他们回去!”

        周游愣住了,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女人。身下的蛛网变得厚密,罗云飞丢下他加速爬,“你不是很向往江湖吗?这就是江湖!大家都在演戏。可能你不是,可当我被按在手术台上开刀、被江湖骗子诱骗、被一个看上去天真无邪的放羊娃故意指引错方向差点冻死在山里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讲感情,为什么不告诉老天爷对我公平一些,让我可以像个正常女孩那样平平常常地度过一生?我的祖先盗了人家的墓,可我做错了什么吗!?”

        周游完全傻住了,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剧烈冲撞着他的心脏,让血液停滞,让神经麻木,感觉罗云飞为今天这一刻付出的努力与艰辛比他了解到的多一万倍不止,她的遭遇让人心疼。可是……她为什么又要等到拿到宝物才愿意说出真相呢?这只不过是她骗取他信任的又一种手段吗?

        思想里,矛盾相互碰撞,翻江倒海。现实中,一团黑色的东西突然从头顶朝罗云飞扑来。他本能地跳起把罗云飞扑倒,同时感觉脚部遭受一记重击,牢牢地贴在了身下的蛛网上。

        他回身看,见是一片新鲜的粘稠的蛛丝网纱固定住他的小腿。再抬头看,十几只虫子正拉着丝线从上方垂下。

        它们应该是海蚤的又一种形态,体型跟产卵的鳞兽差不多,长得像是蜘蛛,但嘴更大,爪更细,从头顶到背部到尾巴尖都覆盖着五颜六色的鳞片。观察间,它们的嘴张开如炮筒,里面孕育出一颗颗黑色的粘团。

        他大力收腿,扯断网纱,拉起罗云飞,踩着厚实的蛛网快速逃离原地。同一时间,粘团像冰雹一样落下,砸在他们身上和周围。

        这东西好像是一种液体,喷射过程中自然张开固化成粘性极强的网,能粘住遇到的一切,但所幸,它们面积有限,粘在身上只是多了一种负重感,没能直接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他们快速奔跑,粘网一张张落在他们身后。随即海蚤落地,粘网又换了个角度朝他们射来。

        在这独特的区域,虽然蛛网足以承受他们的体重,但他们的双脚比不过虫子的足,海蚤渐渐逼近,越来越多的网附着在他们的背上、腿上,让本就摇摇晃晃的身体更加难以控制。

        周游退到后面,尽量为罗云飞挡住后方,告诉她快点回孤山上去跟队友们汇合,可罗云飞却固执地跑向网中心——现在已然不怕惊动什么了,她心里只有宝物。

      🔒第58章 孤注一掷斗虫后

        周游身上的粘网越来越多,如负千斤重担,与罗云飞的距离越拉越远,不能用动作阻止她,只能大声呼喊。罗云飞又开始不说话,像一头发疯的雌兽奔向自己的幼崽一样头也不回。

        最终,一张粘网粘住周游的后脚跟,让他扑倒在蛛网上。他极力拉扯,用锹劈砍,还不待砍开一半,更多粘网袭来,又把他的身体固定成一个佝偻的形状。他极力望着罗云飞的方向,“冷静一点啊你,会死的!”

        罗云飞终于回话,“这里是煞气中心,巫疫不准许我等到他们来帮忙了。谢谢你,周游!”

        那一刻,周游忽然很恨。不是恨罗云飞,而是恨自己。他忽然觉得只有弱小的人才会互相猜疑,才会斤斤计较别人到底有没有欺骗自己,如果他足够强大,一定不会在乎答案,不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身陷囹圄,一定能帮助喜欢的姑娘达成所愿。

        他大声怒吼,关节扭成夸张的程度,依然无法挣脱。跟着又有几张粘网扑来,他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

        一只海蚤过来确认他已经无法动弹,震动翅膀指挥所有海蚤把目标转移到罗云飞身上。罗云飞不断躲闪,跌倒了就爬起来,衣服上的粘网太多就脱掉外衣。

        如此跌跌撞撞地前进一段距离,海蚤已经逼近到后方。周游声泪俱下,无力地提醒道:“它们上去了,快点跑!”

        言语未散,三张粘网一起裹住罗云飞的双腿,把她放倒在蛛网上。她依旧不回头,用双手抓住蛛网主绳拖着身体前进。海蚤振翅飞上去,又吐出数张粘网把她完全覆盖在网下,继而四只海蚤用锋利的前足清理掉她周围的网丝,把她裹成一个茧,两只海蚤钻破主绳两侧的网纱,由尾部吐出丝线,一圈圈将其缠在上面。

        已经看不到罗云飞在挣扎了,也没听见她有任何声音,也许那密集的网让她无法说话。

        如果她能说话,会说什么呢?会跟我告别吗?还是告诉我真相?亦或者是绝望地哭泣。都结束了吗?所有人努力到现在,止步在了真相的面前?周游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仰头望天。

        这个位置很接近珊瑚穹隆,可以看见上方倒挂着很多像罗云飞一样的茧,都是扭曲的尸体,身上沾满黑色尘埃。

        忽然!尸体倒挂的模样在他脑海中形成一道闪电,照亮了渐渐熄灭的斗志。

        他扭头看到罗云飞被固定在跟他一根主绳上,即刻大喊大叫制造噪音。海蚤匆忙割断丝线,又朝他爬回来。他继续喊,咒骂虫后,咒骂太巫,咒骂巫疫,同时用唯一还能小范围移动的右手操控铲子去割脚边的主绳。

        海蚤赶到近前,绳子绷断,拖着他坠向天坑。这力量不断加大,又撕开主绳两侧的网纱,使整条主绳迅速脱离蛛网。

        海蚤下意识闪避,罗云飞也被扯下蛛网。周游感受着这股巨大的动能,待主绳绷直,从虫后下方荡过,珊瑚礁从身下掠过,他向荡秋千一样扭动身子让这股动能继续放大。

        主绳划出圆弧,荡向蛛网的另一边。他集中精力,待主绳到达制高点接近停滞时,伸出铲子挂住另一根主绳。主绳瞬间回荡,撕裂缠着他的粘网,他挂在蛛网下,肢体重获自由。

        他就吊在那里,看着主绳回荡,渐渐减小摆动幅度,罗云飞依然安全挂在绳子边,这才用力爬回到蛛网上。ĴŚĜ

        这一次,他不再瞻前顾后,不再计较后果,大迈双腿,直接朝虫后冲去。他只有一个目标——拿到宝物。

        珊瑚穹隆上传来“吱吱哑哑”的叫声,珊瑚碎枝不断掉落。他知道这是更多海蚤来了,但不抬头看,继续朝虫后跑。

        距离比之前近很多,赶在海蚤落下之前,他已然来到虫后庞大的身躯近前。

        近看虫后,与石门上的形象也不太一样。它体长足有五米,三分之二是一个巨大的肉囊囊的尾腹,细细密密的透明鳞片覆盖表面,其间有黑色鳞片组成环纹,环纹上间隔均匀分布着一些细长的犄角,以及井盖大小的厚鳞。尾腹上面有一对三层翅膀,蓑衣一样保护着尾腹。剩下三分之一更加恐怖,奇形怪状的角质毫无规律地拼凑成一个身体,好像一副钢铁铠甲。长短不一的足从铠甲周围探出来,要么蜷缩着,要么如立柱一样抓着蛛网,把上半身高高撑起。在这分不清结构的身体上端,依稀可见一个只有人头大的小小头部,五彩斑斓的玉衡石面具戴在上面,使这本就惊心动魄的巨物显得更加不可侵犯。

        随着观察,周游渐渐意识到这个家伙除了腹部在微微起伏呼吸外,身体的其它部位根本一动不动,甚至落满灰尘,看起来它好像只剩下一个尾腹还活着,前半边身体因为经年累月保持静止已经石化了。

        他来不及多想,奓着胆子向虫后前端转移,想尝试用铲子把面具打下来。

        随着角度转移,他注意到五彩光芒正穿过角质和鳞片的缝隙流动向尾腹内部,在半透明的躯体里汇聚成一个发光的内核。相应的,玉衡石身上的霞光正在变得暗淡。

        它的确是在吸收玉衡石的精髓,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快呢?为什么精髓会重新汇聚成一个内核呢?

        后方海蚤已然落下,玉衡石的精髓还在流失。周游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铲子飞向面具。

        因为之前消耗太多体力,准头儿不好掌握,铲子轻轻接触面具一侧便落了回来。周游急忙弯腰捡,忽然感觉被阴影覆盖。他机械地抬头看,见虫后尾腹上的井盖状厚鳞打开,尾部迅速吸气膨胀如同气球,而后厚鳞关闭,尾腹急剧收缩,向上喷出气流,吹起三层翅膀,发出轮船汽笛一样的鸣响。

        距离太近,周游内脏几乎被震碎,好不容易扛到声音渐小,他又听见类似岩石破碎的声音,随后虫后的一只长足活泛起来,钟摆一样撞向他。

        他就地一滚,滚到主绳之间的凹陷网纱里,那花瓣状长满纤毛的脚贴着他的脸划过。

        爬起来后,虫后的尾腹重新鼓胀,酝酿第二声号角,更多虫足开始活动,如一架手臂繁多的流水线机器四处摆动,最靠近脸的两条短足蜷缩向面部,把面具遮住。

        是我把它激活了吗?周游搞不清楚状况,但见这种情况下想要再把面具打下来已经不可能了,号角声虽然不能判断是不是警报但显然不是个好现象,后面的海蚤也在逼近。他当机立断,跑回到虫后后方承托尾腹的主绳上劈绳子。

        一下、两下……海蚤开始向他发射粘网。一根主绳绷断,他急忙转移到另一根主绳上继续砍。海蚤也转移方向,吐出粘网,他再次被固定在蛛网上。

        他孤注一掷,砍断第二根主绳。待第二根主绳沉向深渊,他借助粘网的粘性停留在被撕开的网纱上,伸长上肢去砍第三根主绳。

        第三根主绳渐渐撕裂,沉重的尾腹沉到网下,坠着虫后向下滑动,虫后慌张地挥舞爪子,极力把自己留在网上。

        海蚤逼到近前,继续发射粘网,使周游无法转移,如果再砍下去,他就会被带入深渊。

        他妈的,拼了!周游想到所有同行的伙伴,暗骂一声,把力量集中在手臂上,砍断第三根主绳,身体突然像是被抛出的炮弹一样离开原地。

        因为这次主绳是从蛛网中心开始脱离,中心的网纱较厚,所以脱落的速度不是很快。他看着身下不断靠近的弯曲礁石,看清楚礁石上面顶着的是另一层纱帐,找准时机,用锹切断了自己与主绳之间的粘网,掉落下去。

        幸运的是,他恰好落在礁石与礁石之间的纱网凹陷里,没有当场撞死,不幸的是,那纱网不很坚固,他只在上面停留一下便将其冲破,落向三米下的地面,摔得七荤八素。

        他缓了一会儿,找回四肢,随即看到高处一张巨大的太巫的脸在诡异微笑。他支撑着远离这股邪恶目光,又感觉身体正浸在某种液体里。低头看,身体周围是一片被砸扁的海蚤残肢,粘稠的海蚤体液形成一片血泊。

        精神浑浑噩噩,上有怪脸,下有海蚤,他颤抖着拿着铲子撑起身体,竭尽全力离开血泊靠在一座礁石上,警戒周围。

        奇怪的是,周围除了被压扁的海蚤外并没有别的海蚤,那些残肢也没有像之前死亡的海蚤一样顽强挣扎。他又抬头寻找刚才那张脸,见其是在礁石顶部雕刻出来的。

        直至此刻,他意识到自己正是在深渊底部的石林中,纱帐覆盖这里,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所有牙齿状的礁石整齐地向一个方向弯曲,每一个顶部都刻着玉衡石面具一样的脸,使它们看起来更加像一个个躬身朝拜的巨人。

        礁石上除了人脸外没有其它雕刻,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原始虫孔,无数黑虫从里面探出身子朝他招摇。脸边也有,距离他的眼睛只有几厘米,他甚至能看清虫嘴里面的嫩肉。

        他急忙从礁石上离开,感觉背上有很多东西被扯断,重摔产生的麻木也渐渐散去,被虫子啃咬那种钻心的疼痛覆盖后背、后颈和后脑勺。他回手摸,在颈部摸到几根被撕断的肉虫和肉坑,肉坑里面反馈回一种摸着毛发的感觉。

        靠近祖墟中心,煞气更重,人体的不良反应也在加快。他做出判断,辨别祭坛的方向,准备去看看自己的战术有没有成功。正观察间,一个巨物在前方坠落,发出一声闷响,大地为之一震。

        这不是心里层面的震颤,而是真实的震颤,让他双脚发软。与此同时,一阵细碎的摩擦声随着震颤从头顶掠过。

        他抬头张望,霍地注意到头顶上方的纱帐下一只挨着一只地挂满了海蚤,从近处沿着礁石之间的通道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这些海蚤由尾部的丝线倒挂在纱网下,外表呈现干涸的黄褐色,缩成一团,一动不动,通过一些表皮破损的可以看出这层黄褐色的东西是他们的蜕,破口处露出本体的黑色,看起来好像是晾晒的海蚤干。

        刚才被压碎的海蚤应该是冲破纱帐时垫在他身下的,它们的身体明明还是新鲜的,为什么一动不动呢?是虫后在它们即将蜕皮的时候让它们进入休眠状态的吗?

        周游向礁石朝向的方向快速前进,想象着这片石林的面积,感觉这里的海蚤才是族群全部,之前不管是水道里的、追杀他们的还是会吐粘网的只不过是一些散兵游勇。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强大的虫类族群会这样,但直觉告诉他它们随时可能会活过来。

      🔒第59章 登祭坛煞气蚀身

        礁石林中的地面跟孤山是一种材质的,平坦光滑,礁石彼此孤立从地面钻出,每一座下都有弧形的凝固波纹。周游匆匆赶路,不久便看见一道从孤山脚下延伸过来的刀锋样的石岭。

        按照之前观察到的情况,石岭汇聚处就是空间中心。他改变方向,顺着石岭走,渐渐又在石岭颜色较淡的地方看见一些沁在其内部的岩画。岩画风格跟红山岩画很像,不过都是压抑的黑色,画面内容展现出一些黑色小人从一个幽深的井里不断向外爬行,每个小人都戴着尖脸面具。

        因为岩画时断时续,他看不出它们表达的内涵,只能感觉到这些东西应该产自于建造石门的人的手。照此来看,被契丹人效仿的红山萨满也是效仿前人的。

        随着距离拉近,石岭高度逐渐下降,前方礁石缝隙中开始隐隐透露出光线,巨物活动的声音也隐隐传来。他知道就要到达祭坛了,不由得加快脚步。

        就在这时,一点东西落在他的脸上,他伸手抹下来,见是轻薄的蜕皮碎片。他慌张抬头,看见一只海蚤正从蜕皮中挣脱,鲜嫩的肢体不断舒展。

        它们要复活了吗?他不敢浪费时间,用出沿途积攒下来的体力向光亮奔去。

        光越来越亮,礁石的高度也越来越高,最终变成一根根放大的象牙的形状。可能是这个长度不太稳定,其中一些已经折断,在石林中横伸竖展。周游从一根倒塌礁石下钻过,又绕过最大的两根礁石,前方突然灯火通明,祭坛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

        如之前所见,这是一座方形的三层祭坛,每一层都很高,有点像玛雅金字塔,每一层的侧面都雕刻着繁缛的花纹,好像是连绵流动的雾气,每一层的四角都有一根立柱,立柱下部也是花纹,顶部叠着一张张人脸,人嘴里吐出火焰,把这些脸照得格外清晰,可见它们虽都是尖俏的脸型,但彼此并不相同,周游不免觉得会不会那些人就长成这样。

        祭坛四面有贯通的阶梯,从底部一直通往顶部,之前看见的橄榄核状礁石耸立在顶层中心,外表呈现出不均匀的青灰色,凹凸不平,覆盖着一些寄生海洋生物的细小躯壳。几条明显的纤细沟槽把它分割成几瓣,沟槽边缘圆润,所以此刻看起来它又更像是花骨朵了。它是某种未知生物吗?是活的还是死的?是巫祖还是什么?

        一个庞大身影在祭坛后方缓慢移动,发出微弱的气流声,周游心中暗喜,收回注意力,向祭坛靠近。

        随着他走出石林,出现在石林与祭坛之间的空白地带上,虚弱感突然剧烈地传遍全身,使他的每个动作都带有骨折般的折磨,他知道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抓紧制定战术。

        他想,虫后虽然受了重伤但还没死,从下向上不容易接近它的面部,于是直接顺着阶梯爬向祭坛上方,准备从上方找机会。

        祭坛显现出一种独特的空寂,仿佛自身有什么奇特能力能够净化吵杂的环境。步行过程中没有海蚤打扰,也没有其它反常情况发生,但只走到第二层的位置,他便感觉到一股发自身体内部的空虚,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好像得了重感冒正在发高烧。

        他坚持几步,恍然想到什么,目光下移,看到自己的双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一层密密的黑毛。这让他明白此时的虚弱不仅是体内原有的煞气在作祟,而是因为他在靠近祭坛。煞气场的核心应该就在那个奇怪的礁石核上,这就是在上面时罗云飞莽撞冲向虫后的原因。

        没有修正战术的机会了,他继续向上走,暗暗安慰自己道:“再坚持一下,虫后肯定被摔得不轻,只要爬上去向下一跳就能拿到面具,只要拿到面具情况就不会再恶化,到时候就有体力逃跑了。等着我啊罗云飞,等着我,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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