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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毛尸胡乱抓了几下，复又从他身上爬起，无意识地踩过他的胸口，继续在附近游荡。

  　　妈的，这家伙怎么这么难缠！周游心中暗骂，同时紧急思考对策。很快，不远处火焰燃烧的“呼呼”声给他一点提示，他想：这家伙浑身是毛，没准儿也怕火，与其这么耗下去，不如再冒把险。

  　　他耐住性子，谨慎使用体内空气，把注意力集中在黑尸的脚步声上，脚步声远离一点，他便摸黑爬向记忆中火把落地的位置。他一动羊毛尸就转向他。他再停下，羊毛尸再恢复温顺。如此重复几次，他感受到火焰的温度，拿到鱼骨火把。同一时间，黑虎的气息耗尽，开始呼吸，羊毛尸朝他奔去。

  　　就是现在！周游跳起，看到羊毛尸的背影，瞄准它的长发，抛出火把。

  　　油腻蓬乱的长发遇火即焚，炽热的火焰将羊毛尸脑袋吞没。这家伙疯狂撕扯着火的头发，火苗又顺着双手扩散到全身。

  　　黑虎当机立断，鱼跃而起，枪口顶住羊毛尸的脑袋开了两枪。羊毛尸的头颅几乎被撕碎，发疯乱撞。

  　　攻守角色互换，周游跟上去抡圆膀子准准一铲砍在羊毛尸的另一半脖子上。

  　　头颅掉落滚动，无头尸停止移动，双手虚弱无力地伸向周游。黑虎捡起火把，掰下一截鱼脊骨，将鱼油淋在尸体上。

  　　烈焰腾空，尸体僵直倒地，沸腾的黑色液体顺着脖腔涌出渗进地面的孔洞，空间里弥漫起一股恶臭。

  　　直至此时，周游才得空思考这里为什么还有一具羊毛尸，它是什么人变的，怎么又会被覆盖在珊瑚礁下面。

  　　随着这毫无线索的思考，又一声岩石碎裂的声音打破狭洞里的寂静。周游和黑虎寻声望去，赫然看见不远处的另外一片礁石破碎，里面顶出另外一颗长满毛发的脑袋。目光相接间，羊毛尸发出一声刺耳尖啸。

  　　战意未消，黑虎上前，再掰下一截脊骨，泼上鱼油，把羊毛尸点燃。羊毛尸抓狂挣扎，迅速定格在上半身探出的姿势，变成一根火树。

  　　破裂声继续传来，此起彼伏，黑虎继续掰短火把继续寻找，随即那壮硕的身体石化在原地。

  　　在羊毛尸烈焰的照耀下，他和周游终于看清这条狭洞两侧的礁石表面全都是人体的轮廓，造型不一，挤挤挨挨，有的孔洞分明是张着的大嘴，有些他原本以为是珊瑚的东西其实是被藤壶覆盖的手臂。这个时间里，所有尸体都在挣扎鼓动，一条条裂纹爆开，一簇簇羊毛滋生。他们来的方向直至尽头都是这番情景，回身再看，前路也是如此。

  　　几块碎石落在他的脚边，他们仰头张望，看见在头顶上方，一具羊毛尸上半身脱离礁石，形成扑击之势。

  　　周游和黑虎相视一眼，捡起火把和武器，拔腿便跑。羊毛尸跳下来，立即追赶。大概二十米，羊毛尸赶到近前。前方出现一条岔洞，他们眼神交流，钻进去转身迎敌。

  　　羊毛尸跑过一点，又掉头回来，黑虎的鱼油兜头泼上，周游的火把杵上去将其点燃。羊毛尸裹着火焰撞到洞外，尸群的嘶吼声和脚步声汹涌而来。

  🔒第48章 逃亡路被困窟井

  　　还有一定距离，周游提醒黑虎憋气，两人快速朝前方摸索。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走了一段时间后，岔洞开始收缩，在不远处变成一条只能容纳一人钻过去的裂缝，更不巧的是，裂缝的侧壁破裂，挣脱出又一具羊毛尸。

  　　此羊毛尸毛化不是很严重，还能看出五官轮廓和发型，身上还保留着部分衣物，脖子上挂着红红绿绿的宝石项圈，腰间挎着一把弯刀，整体来看竟然是个契丹士兵。

  　　它拦住只有一人宽的去路，眼窝放光。周游回身看，见来路已被更多羊毛尸塞住，急忙屏息闭眼，思考眼下局面：

  　　后面肯定不用想了，回去正中下怀，前方裂缝后看起来是个宽敞空间，但裂缝太窄，除非放倒羊毛尸，否则挤都挤不过去，可也是因为太窄，使用火攻十有【创建和谐家园】会引火烧身。

  　　嘶吼声逼近，一道灵光闪过脑海，在周游眼前变化成一个具体的轮廓。

  　　是个超大号的砗磲壳，刚才出现在他的余光里，立在他与羊毛尸中间的岩壁一侧。

  　　他小心向前摸，摸到砗磲边缘，确定它是虚靠在一侧的，立刻睁眼呼吸，同时对黑虎说道：“点着它，躲在贝壳下！”

  　　气息引得羊毛尸狂躁扑来。黑虎抛出火把砸中羊毛尸胸口，周游迅速扳倒贝壳盖在自己和黑虎身上。

  　　羊毛尸被点燃，尖叫冲撞。周游和黑虎重新憋气闭眼，背着贝壳向前爬行。

  　　来到羊毛尸脚下，羊毛尸乱撞中踩在贝壳上，他们喊一句口号，挺身而起，直接把羊毛尸拱到后方，贝壳也卡在粗糙的岩壁间。他们用力猛靠，让贝壳卡死，而后捡起火把，钻出裂缝。

  　　裂缝后面的确是个宽敞空间，但似乎老天爷故意跟这对难兄难弟作对，这个空间竟然是一口上窄下宽的封闭竖井，除了他们钻出来的那个裂缝外根本没有其它出口。

  　　羊毛尸开始撞击薄弱的贝壳。他们看到四周井壁都是层层叠叠的片状礁石，来不及多想，沿着礁石片向上攀爬。

  　　这些礁石呈现出跟孤山一样的钙化质地，平滑光洁，没有虫孔也没有死虫打扰，他们龙盘虎跃，很快便爬到接近洞顶的位置，一片扇状礁石刚好承载他们的身体。

  　　黑虎站在礁石上，尝试用枪射击封死的井口。几枪过后，礁石上之留下一些麻子样的白印。他填装子弹，还要开枪。周游拉过他说：“对比峡谷的高度这上面至少还有两米厚，打【创建和谐家园】的。先躲一躲，没准儿羊毛尸找不到人后回自行离开。”

  　　他们原地趴下，盯着裂口，调整气脉，随时准备好憋气。片刻后，贝壳被撞开，羊毛尸如同羊群进圈一样涌了进来，有些羊毛尸身上带着火焰，但因为没有鱼油加持，强烈的拥挤把它们身上的火挤灭了。

  　　他们最后看一眼，翻身朝上，闭眼闭息，静静等待。周游暗暗算计，在水下时他的气闭时间是十分钟，现在经过长时间剧烈运动，最好也就憋五分钟，黑虎没有经过训练，极限情况最多也就憋三分钟，也就是说这三分钟决定着他们的生死。

  　　空间狭小，各种响动被无限放大，其中最明显的是“嘶嘶哈哈”的气流声，然后是杂乱脚步和摩擦声，间或还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响。周游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些声音上，以判断尸群的动向。

  　　随着气息平缓运行，他的身体渐渐平复下来，又一个突发状况打乱了他的计划。

  　　是痒，之前被羊毛尸抓过的后颈以及手腕上被软虫咬过的地方不断产生奇痒，一波波掠过每一寸皮肤流向脸上的胎记，包括指尖和指甲缝，并且顺着皮肤渗透进体内，感觉就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五脏六腑内爬，难以忍受。

  　　在奇痒发作的同时，丹田内的凉气也再次出现，电流每掠过身体一次，寒气就尾随其覆盖全身，整体境况就像是昏迷躺在方丈家炕上时一样。但此时他明显感觉到，腹内的凉气已经没有之前充足了，它只是削弱痒的程度，并没能带给他当初那种被治愈的平和。

  　　他细微移动，用痒得最严重的手腕接触腰部【创建和谐家园】皮肤，清楚地感觉到柔软的毛发。

  　　的确是在长毛。他绝望地认识到师父给他的灵丹并不能完全治疗长毛症状，只是在缓解，现在祖墟内的死物重新诱发出这个症状，灵丹却消耗殆尽，无法再与其抗衡。

  　　跟着他想：从最开始传闻中的头羊到后来的师兄弟，再到刘二演、方丈和羊皮圣旨，最后到契丹武士尸体和狮子头，长毛这个症状反复出现，涉及到活人、死人和动物，甚至是一块皮毛，一定有一个共同的起源。

  　　起初师兄弟们发病时他以为是宝灵在作怪，后来遇到羊毛煞物，刘二演和方丈发病他又以为是煞物的影响，来到这里，遇见契丹武士黑尸，狮子头发病，宝灵和煞物的说法不攻自破。狮子头说是被黑气熏的，但事实证明被死物咬伤也会发病。所以，宝灵、煞物、黑尸、死虫都不是病的起源，只是受害者和传播者，真正诱发症状的起源另有其物！

  　　思考着，周游忽又想起师父临死前让他赶紧离开这片山永远别再回来的叮嘱。当时他以为师父想的是毛变的郝大胆他们很可能长时间活跃在这片山区，现在结合眼下境遇再回想当时的情景，他感觉师父更像是在告诉他继续留在这里很可能会继续发病。ɈSĜ

  　　想通这些，周游有些毛骨悚然。因为如果留在这片山区里会重新患上长毛症的话，证明起源就在这片山区里，在山区里一定就会有一个核心位置。还能是哪里呢？一定是所有死物都死而不腐的祖墟内呀。那么，如果是在祖墟里，起源就显而易见了，一定是只知其名未见其实的巫祖。

  　　他妈的，又是它，它到底是一种什么存在？疑惑之余，另外一个问题也让周游很不理解：为什么我在第一次发病时长出了这个胎记？现在重新发病，所有的刺痒感觉也都向胎记处汇聚？其它发病的东西，包括滚地龙，都没有这个特征啊！

  　　黑虎的动作把他唤回现实，他偏头面向黑虎，微微睁眼看，见其满脸是汗，嘴唇发紫，已经到达气闭极限。他静听两秒，听见下方所有声音都加大了，这意味着尸体不仅没走反而还在继续增多。

  　　计划失败，却别无它法。黑虎放开呼吸，说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把它们都点着。”

  　　周游道：“不行，这里是封闭的，这么多东西一起烧，咱俩肯定会被憋死。”

  　　说话间，羊毛尸朝这边汇聚，异动频频。黑虎继续说：“点着之后我下去，看能不能把它们引回裂缝里，你留下看能不能活下来。”

  　　周游急忙道：“那也不成，主意是我出的，送死也是我去。别慌，咱们俩已经开始呼吸了，它们还没爬，没准儿不会爬墙呢。”

  　　话音未落，脚下传来频繁的移动。周游冒险探头看，见两只羊毛尸正扒住礁石片向上爬。

  　　他缩回头，再次屏住呼吸，呜呜啦啦地说：“赶紧憋住，咱们憋一会儿呼吸一会儿，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黑虎的声音也变得模糊，却是在说：“它们迟早会上来，等上来后再点火就来不及了。别顾虑我能不能活着，你看我一眼就知道为什么要我去了。”

  　　他手上有动作，周游眯眼看去，看见他扒开胸口的衣物，露出一片旋涡状黑毛。

  　　黑虎道：“它们就一直在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变成怪物，可能会袭击你。希望你能活下去，让老板帮忙照顾好我女儿。”

  　　周游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柔情感动，晃了晃长毛的手腕，苦涩地说：“到时候说不定咱俩谁能打得过谁呢。要不然这样吧，咱俩跟它们干一场，谁有机会谁走，大不了一起死。”

  　　黑虎先是一阵错愕，末了翻身而起，瞄准爬得最高的一具羊毛尸，一枪喷过去。

  　　居高临下，距离很近，【创建和谐家园】的强大冲击力直接把那具羊毛尸轰得脱手掉回尸群。黑虎马上又射击第二位的羊毛尸，然后重新填装子弹，继续射击。

  　　有那么几秒，周游一直在【创建和谐家园】，因为眼下的情况比想象中的更令人窒息。

  　　昏暗的火光下，可见羊毛尸已经把洞窟底部填满，一具挤着一具，羊毛与羊毛相接，头发与头发缠绕，分不清彼此，好似一大团羊毛煞物。它们捕捉着两人的气息，齐刷刷仰头面对他们，蛆虫一样向前蛹动，破烂不堪的嘴里发出“嘶嘶啊啊”的叫声。前排的羊毛尸爬上礁石，它们便向前一点，后面的裂缝中继续钻进来新的羊毛尸补充空位。这个场景让周游想到了影视作品中的地狱。

  　　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瞄着攀爬的羊毛尸，时刻准备战斗。可黑虎的枪法太好，羊毛尸爬墙也没跑步那么快，短时间内到达不了近战的距离。急切中，他看到扇形焦岩根部的岩壁上有一大片礁石是松动的，跑过去，将其撬下来，滚到焦岩边推下去。

  　　石块落在尸群中，砸出一片空当。周游回身再看，见大礁石离开后露出一堆松散的石堆，继续搬过来远程进攻。

  　　在大石块和【创建和谐家园】的轮番攻击下，羊毛尸不断跌落，有的踩着尸群头部重新开爬，有的从夹缝中跌落被它们踩在脚下。这些独立于尸群的羊毛尸让周游看到它们的异化程度都不相同，一些已经被长毛裹住身体变成毛球，一些则只有短短的一层黑毛，少部分看不出明显的黑毛，表皮覆盖着藤壶等寄生生物的遗骸，但不管是什么形态的尸体，身上的皮毛衣物、饰品、酒壶和冷兵器等都带有显著的契丹风格。看起来它们就是当初为太巫神速姑殉葬的契丹士兵。

  　　它们在这里，那么太巫神速姑的尸首是被埋葬在这了吗？这个问题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本该响起的枪声没再响，周游问：“怎么不打了？”

  　　黑虎收起枪，拿起火把，道：“没子弹了！我现在点火，你自己坚持一下！”

  　　周游急忙叫道：“不行！看情况出口里还有很多羊毛尸，一点跑出去的可能都没有！再坚持一下吧，还有石块，石块用完用冷兵器也能维持一阵！”

  　　面对生死抉择，勇敢无畏的人都会选择牺牲自己掩护同伴，但当只剩下自己时，所有人都会把生的希望留到最后一秒。眼下虽然不是一个人，却是两个无畏的勇士。

  　　黑虎看着周游，似乎被他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的坚忍打动，放下火把，搬石头砸羊毛尸。

  　　大石块和羊毛尸不停落在扇状焦岩下面，垫高地面，后面的羊毛尸踩着它们，位置越来越高。又坚持一会儿，羊毛尸几乎抬手就能触及扇状焦岩边缘，石块用尽，只剩下最后一块大型的椭圆石。

  　　他们一左一右把住石头，周游道：“滚下去后也别着急拼命，先憋一会儿气，万不得已再动手。”

  　　黑虎点头用力，椭圆石一点点离开原位。让周游意外的是，椭圆石后竟然是一个洞口。

  　　一具羊毛尸从焦岩边缘探出脑袋，他们急忙把石头滚过去砸向它，回头再看这个洞，口小内宽，里面停着一具由珊瑚石打造的色纹斑斓的棺椁。

  🔒第49章 入棺洞开棺验尸

  　　棺椁奇异漂亮，但周游没心思欣赏它。他探身进洞，让火光越过棺椁照向棺洞深处。

  　　原本他想如果棺洞足够长的话没准儿可以进去躲一躲，这一照，他惊喜地发现棺椁另一端也是垒砌的石头。

  　　他道：“黑虎兄弟，对面很可能是出路！你自己坚持一会儿，我进去挖石头。”

  　　生存的希望让两人振作精神，黑虎回到焦岩旁边继续抵御持续上涌的尸群。周游钻进棺洞，背靠岩壁，把棺椁蹬到靠边位置，爬过去挖石头。

  　　挖掘是周游的专长，且石块基本都是圆的，他每挖下来一块直接用铁铲将其甩到洞口，黑虎得空便用石头砸羊毛尸。

  　　十几分钟过去，挖了二十几块石头，周游迎面感觉到石缝里挤进来一丝活跃空气。同一时间，黑虎在靠近洞口的位置喊：“我快顶不住了，你那边怎么样？”

  　　周游靠近石缝，确定空气在流动，回应道：“确定有出路，你先憋住气钻进来，再回头把它们点着！”

  　　黑虎终于等到这一刻，瞄了瞄后路，攥着枪管用枪托抡倒近在眼前的一具羊毛尸，而后猫腰爬进洞中，憋气闭眼，快速爬到珊瑚棺旁，调转身体接连将鱼骨火把掰成一段段，抛到洞口外。

  　　没有了阻拦，羊毛尸一只接一只爬上扇状焦岩，十数只脚踩着鱼油到处搜寻。黑虎掰剩最后一截，将火焰扔到外面。

  　　鱼油触火即燃，小范围内掀起一股灼热的气浪，羊毛尸化作一个个火尸，乱撞中四散跌落。但百密一疏，其中一具火尸被同类撞倒后竟然开始顺着棺洞向内爬。

  　　黑虎慌忙后撤，路过珊瑚棺后，手脚并用挪动珊瑚棺把它横向洞中。

  　　这珊瑚棺相对较小，火尸靠到近前时，黑虎调整好位置，蹬着它撞在火尸头上。火尸硬顶一会儿，转而向珊瑚棺上面爬。黑虎捡起一块周游丢过来的圆石扔过去，而后尝试把珊瑚棺立起来。

  　　慌乱中，他只抓住棺盖，用力之下，棺盖脱离棺身，卡住棺洞上半部分空间。

  　　霎时间，有什么诡异的气息从棺椁内飘散，火尸静止，之后以更加疯狂的态势撞向棺盖。黑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卧倒在地，用双脚蹬住棺盖硬抗这股力量。僵持之间更多火尸钻进洞内，火光照透棺盖，棺盖上的力量不断加大。黑虎筋疲力竭，索性坐进棺椁里，用后背去顶棺盖。

  　　前方，同样筋疲力竭的周游终于在一块大圆石的边缘看到更多孔隙，把铁铲插入圆石底部，用力一撬，圆石外滚，露出洞口。

  　　他刚想回头报告这个喜讯，见黑虎狼狈的形态，也顾不上问，爬回去做出跟他同样的动作。

  　　黑虎道：“它们可能认识这个棺材里的尸体，棺盖打开后它们就疯了，一会儿说不定还会发生变故。你先走，我一个人顶得住！”

  　　周游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坐在棺材里，急忙向下看，可惜尸体整个被他们俩的【创建和谐家园】压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他不敢移动，只能继续坚持着。“火是万物克星，不会有什么变化了，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珊瑚棺盖被火烤热，灼烫着他们的后背。好在，就在炽热几乎引燃衣物之前，棺盖后不再有动静。他们试着放松力道，棺盖仍然稳稳卡在礁石中。

  　　躺在地上喘了一会儿，周游捕捉到一个奇怪的感觉。刚才因为他们专注于抗敌，注意力不在感官上，刺痒的感觉变淡了，现在情况不再紧急，刺痒回归，却略过灼热的后背，只在身体不热的地方发作。

  　　他问黑虎有没有这种感觉。黑虎说有，然后捡起火把，掀开胸口，将火焰靠近。

  　　黑色羊毛在火焰附近蜷缩，焦化成一片颗粒状的硬壳。他再把火把拿远一点，点头道：“火的确是万物克星。”

  　　周游惊喜于这个意外发现，却也深深知道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但他不想夺走黑虎的希望，用铲子撬开棺盖，让后面更多的热浪烘烤他们。

  　　明亮的火焰下，珊瑚棺更显光彩夺目，棺椁中，一点熟悉的银色光芒映入周游眼睛。他低头看，目光由此定住。

  　　反光的是一张白银面具，尖脸火焰造型，五官细长尖俏，带有几分妖冶的气息——跟无数次在绘画中看见的面具一样。

  　　惊讶和疑问冲进脑海，周游急忙打量整具尸体，看到这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女尸，长发挽成发髻，有些凌乱，跟太巫画像上几乎一模一样的紫色长袍覆盖身体，【创建和谐家园】的颈部和双手等处缠着跟契丹武士一样的银丝线。

  　　殉葬的士兵也在这附近。这就是太巫神速姑吗？她的遗体其实被埋葬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