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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云飞未加思索，命令道：“拉上来！”

  　　众江湖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拽住铁索开始发力。

  　　刘二演最后上去，没抢上槽，干脆退到一旁，像指挥拔河比赛一样一边比划一边喊：“一，二，加油！一，二，加油！”

  　　口号很滑稽，但集中了大家的力量，铁索一点点吐出孔洞，铁索系统松懈，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胜利在望时，又一股更大的力量从铁索下面反馈回来，扯得他们人仰马翻。

  　　他们再次连滚带爬地退回来，互相交流惊疑神色。

  　　罗云飞紧张问道：“怎么，是活物吗？”

  　　听声的江湖人也一脸茫然，“听上去不是活物。可是……”

  　　如果是活物，一定非同小可，没人再敢靠近。这时，黑虎带着牧民从队伍中走出，来到塔基一边，弓腰搭住塔基边缘。

  　　随着黑虎一声令下，牧民整齐发力，沉重的塔基贴着地面向一侧移动。江湖人生怕他们抢去功劳，犹犹豫豫凑上前，跟着他们一起推。

  　　力量加大，锁链一环一环地从孔洞吐出。塔基移动一米左右，地面露出一个月牙形开口。塔基继续移动，月牙越发丰满。此时可以猜出，被塔基压住的是一个规整的圆形洞口。

  　　真的是镇压了什么恐怖生物吗？周游盯着洞口，暗想等下开口足够大时会不会突然窜出来东西给他们造成伤害。

  　　他留意罗云飞的反应，见其目光片刻不离那逐渐扩大的洞口，额头上爬满汗珠，紧绞着双手。

  　　这神态告诉他罗云飞此刻不会接受任何建议，那么就只能尽快打开洞口，做好防御了。

  　　想着，他拿起铲子，准备到月牙尖角处撬。动身之前，他的手腕被罗云飞抓住。

  　　罗云飞目视前方，轻声道：“陪着我吧。”

  　　声音因为紧张而颤抖，肢体冰冷。顷刻间，周游感同身受地想到，其实此刻承受着最大危险的人是罗云飞才对，如果塔下的东西不能治病，那就相当于宣布她的【创建和谐家园】。

  　　他改变主意，向罗云飞身边靠了靠，尽量用自己的温度带给她一点信心。

  　　周游没动，却【创建和谐家园】了方丈。他的善良让他想到塔下的东西一定对自己的朋友非常重要，他的热心让他无法在所有人都为一个目标努力时一无是处地站着，于是他哆哆嗦嗦地从后面走上去，准备找个位置跟着一起推。

  　　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在这一刻发生了，就在他来到人群后时，铁索突然断裂，以不及掩耳的速度被拽进孔洞内，几秒后，洞中传来重物砸在水面上的巨响。

  　　众人失力，伏在塔基侧面，黑虎重心不稳，一脚踩进洞口，牧民及时伸手抓住他才又把他拉回来。

  　　罗云飞急忙推开众人，附身朝洞内看，周游也跟在旁边。此时洞窟内的火光不足以照亮下面，只能依稀感觉到是一个幽深的空间，下面有充足的水汽。

  　　她连连招手，大喊：“照明！”

  　　牧民慌张递上手电，与此同时打开更多手电筒。亮白的光柱相继洒进去，照亮一个倒扣的喇叭状空间，大概有十几米高，底部有一片平静的水域。一个庞然大物漂在水上，光线锁定它时，它刚好荡进岩壁遮掩的视觉死角。人们只看见它挺翘的尾部，感觉好像是一条造型独特的木船。

  　　大山深处有一条船？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解释。一个身材短粗、皮肤黝黑的江湖人得意洋洋地说：“连船棺都不知道？木塔上最后一个画面还记得吗？有人用船形棺椁装走了巫师的尸体。这他姥姥的是个墓葬！”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刚才那东西的确像是做工精致的船尾，跟最后一层木塔上的影像也十分接近。这样可以肯定，木塔上的影像都是真实的，红山女神并不是红山人的精神图腾，而是真实的人物，这座充满玄机的尸佛阵镇压的其实是她的墓葬！

  　　虽然还没亲眼看到完整的船棺，但刚才那一掠而过的庞大影子已经彰显了它的豪华，加上外面这美轮美奂的尸佛窟，众江湖人的精神状态焕然一新，脑袋挨着脑袋地往里面瞅。

  　　议论随即扩散开来，有人疑惑船棺葬法不是只有少数生活在水边的民族才有的习俗吗？这种不是沙漠就是大山的地方，为什么要用船葬？如果它是一具棺椁，刚才又是怎么跟大伙儿较劲的？也有人说听说过风水帝王墓，玄乎一点的有道家妖墓，还从来没听说佛文化墓葬。

  　　对财宝的淡漠让周游保持着冷静，他觉得江湖人的疑问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问题是：红山人生活在大约五千年前，契丹人则生活在一千多年前，二者相差三四千年的时间，不可能相遇。这样看来，实际情况应该是红山女神早就被红山人埋葬在这了，契丹人过来挖出她的尸体进行了惨无人道的鞭尸，又把她放在奇怪的船棺中，布下阵法镇压。契丹人为什么要动用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如此对待一个史前时期的人物？

  　　大家正沉浸在各自的猜想里，远离人群的方丈发出一声惨叫。人们应声回头，看到方丈倒在地上，被急速拖离原地。定睛细看，他的脚上挂着那个没有气场的呆子的白色钩子。

  　　周游以为呆子要行凶，抄起铲子便去保护方丈。可呆子并没有下一步袭击动作，只是抖回钩子握在手中，呆滞的目光锁定方丈原本站着的地面。

  　　顺着看去，周游浑身一抖。

  　　那里有一只巴掌大小的黑壳甲虫，好像刚刚出生，身体下部套着一层湿漉漉的薄膜，此时它正用有力的后退摆脱薄膜的束缚。

  　　除了个头儿异常大之外，它的口器上还有一对剪刀一样的大钳子，看起来异常凶猛。

  　　这不是普通的虫子。周游想到什么，抬头仰望，先看见铁索齐整的断茬，又看见塔刹上的第一个葫芦肚子不见了，镂空的内部只残留一部分黑色硬壳。

  　　那不是虫丹，是虫卵！以丹育卵，是为灵虫。

  　　灵虫不是有灵性的虫子，是被宝灵附着的虫子。

  　　呆子是在救方丈。

  　　说时迟那时快，他抢进一步，狠狠一铲拍在灵虫背部。

  　　钢铲与虫子接触的刹那，发出一声金属撞击的声响，震得周游虎口发麻。

  　　他收起铲子，灵虫毫发无损，且蹬开皮蜕，张开翅膀朝他飞来。他再次挥动铲子，打网球一样将虫子掀飞。

  　　灵虫就此消失在黑暗中，翅膀扇动的声音填满洞窟。他努力捕捉声源运动轨迹，提醒道：“这是一种护宝生灵，很危险，必须先杀死它才能商量下一步行动。”

  　　话音未落，翅膀震动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牧民尖叫一声，双手抓狂挠向自己的左肩。

  　　有东西落地，牧民上去狠狠就是一脚，刹那间，他又抱起自己的脚痛苦蹦跳。此时可见，他的左耳被齐根夹断，鲜血直流，双手也在不住流血。

  　　黑虎掏出枪，对着地面就是一枪，弹丸擦出火星，枪声填满耳朵，灵虫消失无踪。

  　　众人以为灵虫被打碎了，长舒一口气，唯有周游保持警惕。他知道，如果灵虫这么好对付，人人都可以探宝了。可惜，剧烈的枪声暂时剥夺了他的听觉，让他无从分辨灵虫在哪。

  　　黑虎去查看伤员，灵虫忽然出现在他肩头，张开钳子对着他的颈动脉就要咬下去。好在，这位牧民头目反应够快，枪口调转回来，在自己耳边就是一枪。

  　　子弹喷溅，险些伤到自己人。灵虫再度潜遁于空间内，洞窟内人人自危，下意识地朝一起聚集。

  　　三兄弟退到罗云飞身边，周游道：“老哥，方丈，你们先跟罗姑娘出去，等会儿这边的麻烦解决再回来。”

  　　刘二演答应一声，直接窜了出去，方丈和罗云飞却是没动。罗云飞面色惨白，目光空洞，喃喃道：“它走远了。”

  　　起初周游没听明白，下一刻他意识到罗云飞的声音竟变得十分沙哑，转头细看，她的领口敞开着，一道恐怖的红色斑条勒住她的喉咙。

  　　种种迹象表明，缓解罗云飞症状的的确不是阵法，而是某个实物，它在那具船棺中，此刻她俩距离变远，所以病症发作。这样看来，下面那片水域好像并不是封闭的。

  　　而今之计，唯有尽快解决这只灵虫追上船棺才能救罗云飞。危急关头，周游的思路清晰起来。他分析灵虫如此难对付一靠自身的坚硬，二靠飘忽不定的飞行，那么想要制服它就需要先想办法把它吸引到大家的视线中。

  　　他拼命回想师父给胡山水讲述的所有对付宝灵的经验，努力让自己以观山先生的思维方式思考眼前的局面。终于，他想到：灵虫如此坚硬，五行一定属金，那么或许金宝粉末可以吸引它的注意力。

  　　他一边提醒大家让开空间，一边扭开腰间的金粉竹筒，在空地中央倒出一小堆，而后退到一旁警戒。

  　　听觉渐渐恢复，震动声在头顶盘桓一阵，忽然消止，灵虫出现在亮闪闪的粉末旁边。

  　　灵虫嗅了嗅，瞬间扑到上面，张开口器大快朵颐。

  　　周游急忙给黑虎等牧民使眼色。他们从不同角度悄悄举起枪锁定灵虫，一起扣动扳机。

  　　这次有时间瞄准，且火力形成交叉，密不透风的钢珠裹着火光一同扑向灵虫。

  　　火光消散，地面被弹珠砸出一片深坑，灵虫仰在坑中，四肢不停抽搐。然而，此刻依然能囫囵看到它的躯体，黄中发给的胸部和腹部上散布着红斑，像极了小玉人那张尖脸面具。

  　　它还没死，还在尝试翻过身体。周游不敢怠慢，取出火宝粉末想试试看能不能给它致命一击。

  　　赶在他到达之前，肥胖女人先一步靠上去，扭开葫芦对准灵虫的腹部。片刻后，一只头上长角、身上长有环状亮斑的白色蠕虫从葫芦口爬出，落在灵虫肚子上。

  　　灵虫霎时定格，腹部渐渐鼓胀，最后从鬼脸花纹的嘴部喷出一股黑雾。白虫也张开口器，堵住喷射口，将黑雾全部吸入体内。

  　　腹部干瘪，灵虫变成一个坚硬的标本。胖女人又用葫芦把白虫收进去，朝众人阴冷一笑，退到人群后面。

  🔒第32章 黑水暗洞追船棺

  　　危险解除，众人集中力量把鸡血石塔基推开，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圆形洞口呈现在眼前。罗云飞朝洞中望了望，吩咐道：“准备绳子巴尔思，我们到下面去。”

  　　黑虎将牧民携带的绳子搜集起来接成一条，一端绑在鸡血石塔基上，一端垂进洞窟内，而后以非常专业的垂降姿势顺着绳子滑进地洞——不论脾气，他这雷厉风行的性格，的确很具执行力。

  　　黑虎下滑过程中，罗云飞对众江湖人说：“下面肯定非常凶险，愿意跟我下去的，完成任务奖金翻倍，不去就在寺中等我回来，给你们预先说好的报酬。”

  　　江湖人互相看看，没人退出，唯有李老道甩了甩拂尘说：“贫道以清静无为处世，就不打扰古人安歇了，就此告退，诸位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罗云飞目送李老道离开，又对受伤的牧民说：“赤那，你不要去了，回到寺里处理一下伤口，叫所有兄弟过来这里接应。”

  　　伤员领命跑开，所有人把目光集中到洞中。在他们的注视下，黑虎滑到绳底，单手抓住绳子，用手电朝周围照寻。

  　　手电光没有被折射，证明下面的空间还很大。黑虎瞄准一个方向，先把手电丢过去，然后靠身体摆动绳子，荡到岩壁死角下。片刻后，下面反馈回来声音，“准备好了。”

  　　牧民接连滑下，之后是江湖人。刘二演好像生怕罗云飞不让他去挣奖金似的，呲溜一下钻了进去。

  　　地面上还剩下罗云飞、方丈和周游。一方面，周游看得出方丈已经害怕到了极点，根本不想下去，另一方面，他又知道如果船上有相关信息的话非得方丈才能读出来。

  　　他正犹豫着该怎么选择，方丈默默抓住绳子，倒进地洞。周游拉住他想说什么，方丈挤出一个笑容，“我想靠自己赚钱。”

  　　在周游和罗云飞的注视下，方丈笨拙地向下滑去。因为黑虎把绳子另一端也固定了，此时绳子呈现一个弧度，所以过程还算顺利。

  　　没有了人群，洞窟更显空旷，火光下一地残破的碎片仿佛是罗云飞被击碎的梦。

  　　她卸掉那张坚强的面具，泪眼盈盈地看着周游：“你会一直帮我的是吗？”

  　　周游伸手拭掉她眼睑上挂着的泪珠，“放心吧，只要有东西能治好你的病，我会竭尽全力帮你拿到。”

  　　二人相继顺着绳子滑到水边一块平坦的岩架上。回头再看，整个空间结构跟在上面看完全不是一个样。

  　　他们身处的地方是一个深入岩石的凹洞，向上看只能看见层层叠叠的岩石，看不见之前的洞口，连光都看不见。凹洞的地面大部分被水域占据，水域对面连接着一条宽阔的地下河，水波不兴，却蕴含无尽的力量。红色小人出现在周遭每一块光滑的岩石上，画面是在制造独木舟或者坐在舟上抓鱼。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水域，周游有些不知所措。之前他想过这片水不是封闭的，却没有料到它是一条天然河道，这意味着无法预计船棺会漂走多远。而更棘手的是，他们根本没有涉水的交通工具。

  　　其他人也就这个问题议论起来，黑虎用一声铜钟般的咳嗽将议论制止，抬手指向头顶。

  　　是一条岩石裂缝，在裂缝最宽的地方夹着一大块弧形木板，四条铁索从木板和裂缝的夹缝中伸出来，将其兜住。稍加辨别，可以看见一条龙骨穿过木板，进而推测那是一条被挂在岩缝中的船。

  　　船底木板油亮，没有破损没有虫蛀，如果能把它放下来，涉水应该没有问题。可问题在于，裂缝在落脚地的斜上方，直线距离有三四米，下面正对水域，想要上去并不太容易。

  　　罗云飞即刻悬赏，一个头发倒竖酷似李逵的江湖人说自己可以试试，移动到凹洞内里的岩壁上，扒住石缝开始攀爬。

  　　周游早就注意到这个人，除了因为他长得不像人外，还有他的手臂粗壮异于常人，两只手的手背和额头都长着厚厚的黑皮老茧，两只手上的像霉馒头，头上的像个犄角。周游猜测他是个练家子，擅长拳术和头功，而且膂力惊人。

  　　果不其然，眼下这个狮子头紧紧依靠指力就把自己吊在了反斜的岩壁上，扣着石缝一点点向上挪动。可惜术业有专攻，力量并不能完全替代攀爬技巧，随着坡度越来越平，他爬得越来越吃力，最后失去借力点，不得不跳回地面。

  　　他本人倒是没心没肺，不慌不忙地拍拍灰尘，朝大家拱手，“诸位见笑了。”

  　　话音未落，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的呆子站到水边，一边从竹筒中取出白钩子一边向上观察。等钩子拿出来，黑绳松脱，他也观察好了。只见他抡了两圈，将钩子由下向上甩出，准准丢进船舷和岩缝的夹缝里。钩子卡住，他用力拉了拉，船体晃动。继而，他后退几步双脚一松，身体借着惯性荡到船下，沿绳向上爬去。

  　　整个过程中周游意识到，罗云飞似乎也对这个人高看一眼，他行动时，罗云飞的眼中透露着信任。同时他还发现，这个人使用的钩子并不是打造出来的，而是某种动物身上的某部分骨骼。

  　　他想问问罗云飞这个人的来历，罗云飞却是走向刚才放虫子的胖女人。同一时间，刘二演领着那个短粗的江湖人来到周游身边，刘二演道：“周爷，这位是滚地龙，刚才看你杀死灵虫特别佩服，想让我重新引荐引荐。”

  　　周游认出他是刚才说出船棺的那个人，进一步打量，发现他穿着一身油脂麻花的正式衣裤，腰上系着一条磨损严重的皮带，皮带下还挂着一串钥匙，看上去就像是八十年代做小买卖的商人。然而他长得獐头鼠目，水肿的大眼皮内闪烁着精明的目光，加上他一动就会散发出来一股臭味，明白人很容易就知道他是个盗墓贼。

  　　不管是举止还是职业全都不招人待见，周游心生厌恶，略略拱手算作打招呼。

  　　滚地龙满不在乎，笑吟吟地凑上连，拱手道：“老一辈儿师父都说观山和相地是一个祖师爷，往后还请周爷多多照顾啊。”

  　　周游当即就想骂人，可转念一想，这家伙既然是个盗墓贼，没准儿对各种墓葬形式有所了解，便忍下性子，说道：“老哥也非同凡响，仅凭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座船棺。正好小弟有一事不明，还请老哥不吝赐教。”

  　　滚地龙连连点头，生怕人家不问似的。周游问：“据我了解船棺一般都是在南方水域民族地方出现，怎么会出现在山里？这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滚地龙笑呵呵道：“你这外行还真明白点儿。船棺有两种，一种是在巴蜀地区，那地方河流很多，很多人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船上生活，所以死了之后就给船加个盖子当棺材，要么埋进土里，要么就放在水里飘走。这种都是老百姓，里面没有值钱的东西。另一种比较邪性，古人认为生和死之间隔着一条河，河上架着一座桥，死去的亡魂从桥上走过进入阴曹地府投胎转世，但生前罪大恶极的人是不准许走桥的，为了防止他们不能投胎，就给他们的棺材做成船，载着亡魂从水面上划到阴间。这种一般都是身份显赫的人，棺材好陪葬肥，找着一个就可以金盆洗手了。”

  　　话里话外都是钱，周游点点头，没继续聊下去。但后面那个说法给了他一点提示。

  　　他想：如果契丹人只是想镇压红山女神，将其直接封塑在塔下面会更好，而他们却打造一具船棺，船棺又偏偏悬在一条地下河上，塔刹顶部还有一只能够夹断铁索的灵虫，这怎么看都像是契丹人有意让船棺在某一天顺水漂走，那么前面或许会有一个特殊的目的地？

  　　两声金属崩裂的脆响把他拉回现实，抬头之际，一艘长近七米、高三四米的巨大船影从裂缝中落下，重重砸在水面上。

  　　水花四溅，波浪拍岸，呆子在船尾处挂住钩子，将竹筒丢了过来，牧民抓住，一起把船拉到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