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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腰高的蒿草从石板缝隙中长出,尽显荒芜。院子中央突兀地立着半截小石塔,藤蔓缠绕其上,龟裂的裂缝中开出野花。
他正观察着蒿草中是否藏着敲木鱼的僧人,目光忽然被院落尽头的一点灯光抓住。凝眸细看,他的心忽然好像被什么压住了——那竟是隐身于黑暗中的一座庞大殿阁。
大殿高近十米,双层屋顶,八角玲珑,斗拱飞檐,宽二十米,八根间柱撑起主要框架,柱子间是雕工烦琐的联排窗扇。它孤零零地立在峭壁之前,瀑布从身后飞腾而下,衬托出一股阴暗神秘的气息。
然而细看之下又见它初显破败景象,房坡塌陷,灰瓦参差,色彩斑驳,檐柱倾斜,靠近山墙的两侧几乎被爬墙虎覆盖。周游暗想:整座寺院都已经成为废墟,为何它会较好地保存下来?老板几乎重建了所有殿阁,又为何单单没有修缮它?那么大的寺院不见和尚,为何这里会有和尚敲木鱼?
带着浓重的好奇,他走出密林,借着高草的掩护穿过院子,径直来到有灯光的那扇窗子外。
此时瀑布就悬在头顶,殿后应该是一处深涧,水声很好地掩盖了他发出的声音。稳定片刻,无人发现,他悄悄探出头,目光透过破损的窗纸看向殿内。
让他意外的是这座大殿内并没有被分割,里面是接近二百平的空旷空间。在这空荡幽暗的空间内也没有其它东西,唯有中央立着一尊高大的佛像,灯源就在佛像脚下的须弥座上,沧海一粟般照亮一张供桌和桌前一个一袭白衣的人影。
人影背朝周游,虔诚跪在一个蒲团上,左手擎在身前,右手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木鱼。不是和尚,披散着的长发和瘦削的背部都说明她是一个女人。
这就让周游无法理解了,没有和尚也就算了,一个女人深更半夜在破庙中念佛是闹哪样?他稳定心神继续观察,随着眼睛渐渐习惯殿内的光线环境,女人面前的佛像又让他吃了一惊。
那是一尊足有八米多高的站立木雕佛像,头部直【创建和谐家园】二层屋顶内,两臂一支向上托举一支回收身前,双腿岔开,双脚呈丁字形,背部依稀可辨一副鳞甲和两条飞舞的飘带。它孔武有力的身姿和若隐若现的轮廓释放出无尽的威压之感。
不过当然,只是大小还不足以吓到观山先生,真正让周游吃惊的是这个庞然大物竟然是背身站着,用后背和【创建和谐家园】对着殿门!恐怕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座寺庙里的任何一尊佛像是以这种姿态迎接信徒的。
奇怪的佛像和远离寺院的位置让周游想到这座大殿存在的意义可能是在镇压什么。可这样一来,女人深夜拜佛的举动就更让人捉摸不透了——这里地势高耸,不通过庙门应该无法上来,能上来就证明跟寺里相识,既然相识为何不去跪拜其它殿里新塑的佛祖,单单要拜这座凶佛?还是说……这家伙不是人啊?
荒唐的想法震慑周游的内心,他取出观山镜偷偷照向女人后背。一切正常,连之前黑色的漩涡都消失了,镜中只有一片亮白。
再看这个女人的背影,能清晰感受到她散发出来的寂寞虔诚的气场,那是只有潜心修行的人才有的,似乎不是鬼邪……
要不叫她一声问问?
周游正在计算这个唐突的想法的利与弊,女人的身体忽然抖动了一下。他急忙把脑袋向下缩一点,只留眼睛在窗洞外。
在他的注视下,女人的抖动变得频繁而剧烈,那只本该在结印的手不时拿起来抹一下脸颊和下颚,原本笔直的后背渐渐弯曲,身体缩成一团,面部慢慢靠近膝盖,最后敲木鱼的动作都静止了,女人侧身从蒲团上滚了下去。
我去,这好像是抽风了。周游作势就要跳窗救人,可他的腿刚踩上墙壁,却又发现女人自己动了。
女人滚动一下,仰面平躺在木鱼旁,洁白的脸暴露在暗淡的灯光下,双目紧闭,愁眉紧锁,腮边满是泪痕。
从这张脸上,周游读懂两件事,一是这个女人应该是在这里向佛祖诉说着什么烦恼,祈求解脱,结果没能解脱,所以以泪洗面。二是这人年纪跟自己差不多,而且,也他妈的太好看了……
周游一时心猿意马,忘了把姿势收回来,沉重的观星矩从裤兜里滑落。他急忙弯腰探手,在接触地面之前将其抓住。
他庆幸没有发出声音,可等他收好观星矩再向大殿内看时,发现女人重新站了起来,渺小的身躯仰望着高大的佛背,孤独孑然。
片刻后,女人迈步走向须弥座旁的台阶,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开始解衣带,随着【创建和谐家园】的双脚踏上台阶,白色长衫划过凝脂般的肌肤,露出一个洁白优美的胴体……
看见这一幕,周游面红耳赤,可还不等他控制自己移开目光,另一个意外的发现又让他忘了羞耻心。
是一条巨大的疤痕,从后颈延伸到尾骨处,巨型蜈蚣一样盖住女人的脊柱,光影下,就好像这完美无瑕的皮囊被人打开过,从体内取走或者装进了什么东西。
他的目光迟迟无法转移。女人侧身走到佛像前,身影消失,偌大的殿内只剩下一盏孤灯,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温热的东西流过嘴唇,他随手一抹,一手鲜红。这他妈……他失去调查下去的勇气,像是破了戒的和尚一样狼狈地逃离大殿。
跑到石塔附近回头张望,大殿依旧沉默,油灯依旧渺茫。他看见门楣上挂着一块写有契丹文字的匾,暗暗将其记下,穿过树林,回到寺院内。
刘二演和方丈也都醒了,正屋里屋外找他。见他回来,刘二演慌忙迎上来,“我的小爷诶……您跑哪去了?可急死老哥了。”说着他注意到周游嘴上的血迹,眉毛当即一立,“打架了?谁打的,我给你讨个说法去!”
周游把他们俩拉回屋子,心平气和地解释说自己在外面观星,从观山镜中看见一个诡异气像,一路追寻过去发现一座没被修缮的大殿,结果走得太急撞树上了。
他问刘二演知不知道那座殿的存在。刘二演听得一头雾水。他又找来纸和笔,凭借记忆在纸上写出匾额上的几个字。方丈琢磨一会儿说他好像记得不全,如果加上两个点的话应该是:伏巫殿。
这三个字钻进周游耳朵,让他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他一下子想到那座大殿是未经修缮的,匾额也是破旧的,这意味着它是原寺遗留下来的一座建筑,证明这座寺庙的确是一座契丹时期的佛寺。鸡血石玉窟中的干尸把玉窟中的阵法形容为巫阵,与“巫”有关。周算潜入阵中取走被先人养下的宝物是为了给契丹皇帝建寺。综合这些信息可以肯定:辽太宗耶律德光建造的就是这座寺!那么……养在鸡血石宝窝的宝物很可能被周算带到了这座寺中!
🔒第22章 谈判不成引猜疑
那一夜周游没怎么睡着,脑海中不时想象出背身佛像正面的样子,也忍不住猜测念经女人奇怪的举动是在做什么,他甚至猜想老板会不会是在这里搞什么邪秘法术,要用到血玉小人和女性身体。终于挨到天亮,有人敲门,问候道:“二爷,您和两位师父醒了吗?老板回来了,半个小时候后过来拜访您。”
刘二演上一秒还在打呼噜,下一秒就跳到了地上,“醒了醒了,告诉老板俺们在这恭候!”
小伙应一声离开,刘二演用脚踹醒方丈,自己跑进卫生间,再出来时,胡子剃干净了,头发也背到脑袋后面去了,脸上那颗大黑痣上的长毛也剪了,整个人年轻了至少十岁。
周游搞不懂他这么捯饬自己是闹哪样,也受他影响给自己收拾得立整一些。之后吃过早饭,院中响起轻巧的脚步。
刘二演使了个眼色,箭一样冲到门外迎接,周游跟方丈站起来在屋内等候。门外,刘二演谄媚地说:“老板您可来了,几天看不见您的美貌,我是做梦都想啊!哈哈哈哈……”
伴随着笑声,一行四人出现在门口。周游彻底傻了。因为此刻这些人中有一个正是昨晚在伏巫殿内念经的那个女人。
周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细观察,但见此女子穿着一身高领唐装,衣领系紧,身材匀称,面容姣好,白皙细腻的脸上有一双十分特别的眼睛——眼角自带红润且微微向上挑起,目光清澈如水,即便昨晚那人以泪洗面、神情惶然,今日这人眉宇清朗、目光坚定,依然可以确定那是同一张脸!
女人注意到周游错愕的眼神,还以一个和煦的笑容,“欢迎二位先生光临寒寺,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她就是老板!?这怎么可能?周游莫名想到昨晚最后的情景,脸颊发烫。
刘二演朝身后摆了摆手,随同而来的两个小伙关上门,到门外守候。刘二演笑道:“来,我给你们好好介绍介绍!”
他比着周游,“老板,这位是观山门第七十六代传人,宝王老狗头的亲传大【创建和谐家园】,周游,人送外号周大胆。”
周游差点吐血,目光依然无法离开女人的脸。恍惚中,女人朝他伸出纤细的手,他忽有些胆怯,拱手抱了个江湖礼,“见过姑娘。”
刘二演又笑,“您再看旁边这位小胖子,看着像个普普通通的放羊娃,竟然是个连契丹文都认识的饱学之士,真可谓是高手在民间呐!嘿嘿!他叫方丈,是周先生的兄弟。”
女人眼中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不知是因为没有想到方丈认识契丹文,还是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会有家大人给孩子取名叫方丈。
她把手转移到方丈面前。方丈顿时不知所措,两只无处安放的手舞弄半晌,一只学着周游拿到胸前,一只伸出去跟罗云飞握手,样子十分滑稽。
这时,刘二演清清嗓子,提高一个调门说道:“二位,这位就是我常跟你们提起的咱们的金主儿,罗云飞。往后有她罩着,这一带咱们一马平趟!”
周游再次抱拳。叫罗云飞的女老板点头示意,热情地说:“快请坐。二位大驾光临,我本该第一时间迎接的,昨天有事没能赶回来真是罪过,希望你们没觉得怠慢。”
她的语调温和而平静,嘴角始终挂着笑容,身上却散发着一股不容玩笑的严肃气息,二者综合在一起,能清楚地让人察觉到两个字——城府。
待三人都坐下,气氛有些低沉。罗云飞开始用茶具烧水,边弄边寻找话题,“早听说过苟家观山的大名,不知为何老狗头师父没有把衣钵传授给自己后代,反而传给了周先生,这其中应该有什么渊源吧……能说给我听听吗?”
没等周游做出反应,刘二演先是发出一声惊疑——这老家伙好像刚刚想到这个问题。
周游知道,对方这是在试探自己,开口回答道:“实不相瞒,我师父老狗头因为无后,只能把衣钵传授给内徒,后来一次探宝时内徒见财起意引来宝灵,师父为掩护徒弟,战斗而死,临死之前把衣钵传授给我这个外徒。老板放心,我周游不是骗吃骗喝的江湖混子,有观山镜为证。”
他掏出观山镜,轻轻放在罗云飞面前。罗云飞瞬间被吸去注意力,把茶具交到刘二演手上,双手捧起观山镜欣赏。
刘二演烧水泡茶的空当里,罗云飞仔细看过观山镜的每一个细节,最后翻到背面,盯着螭虎图中间的四个字符,喃喃念道:“奉旨观山。的确是苟家真传。失敬失敬。”
这是周游第一次听人读出那四个字,惊讶得忘了场合,“您认识这四个字?这是什么意思?”
场面尴尬,罗云飞迅速扫一眼刘二演,嗔笑看着周游,“周先生不认识自家门派祖传工具上的字?”
周游知道自己说走嘴了,慌忙辩解道:“师父临时把镜子传授给我,还没等讲讲就咽气了,所以我才不认识。不过……”他想给自己挣回面子,但显然他不擅长这个。
好在,刘二演把话接了过去。“小爷您就别在扮猪吃老虎考验咱们老板了。别看咱们老板年轻貌美,手底下江湖人士那是包罗万象数不胜数,我刘二演给你打包票,这个朋友值得交。”
周游领会战略意图,尽量收起窘迫,道:“这样就好。观山一门历来容易在江湖上惹人嫉妒,知根知底才能谈买卖。老板见谅。”
刘二演小心瞅瞅身后的门窗,朝罗云飞耳边凑了凑,“老板,您要的东西周先生已经带着我和方丈兄弟找到了,俺们这次来,其实是献宝的。”
一句话胜过万语千言,罗云飞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目光再次锁定周游,脸上交替着怀疑和惊讶的神色。
周游从茶几下提起装满小玉人的兜子,放在桌子上,推到罗云飞面前,“刘老哥说您需要这个,正好我之前略有耳闻,顺便给您取来,您先验验货吧。”
罗云飞拉开兜子,看见随意堆在里面的小玉人,好像看见有人拿一斤重的野山参喂猪,瞳孔放大,大声朝门口叫道:“把我的手套和工具箱取来,马上!”
一个小伙跑开。刘二演把烧好的茶水分别斟在茶碗里,然后点起一支烟,比比划划地从头讲起他们三人用观山镜观山定位、在玉窟中大战千年干尸、智斗吊眼红额大癞蛤蟆、拆开五重玉匣释放千年黑羊毛、刺破水眼获取宝物的经过。
讲述其间,小伙送来一副白手套和一个精致的鸡翅木匣子。罗云飞戴上手套从木匣中取出放大镜和卡尺,细致入微地测量、观察每一尊小玉人的大小和质地。
每看过一尊,罗云飞的脸色就更凝重一点,检测过的小人被她恭恭敬敬地在面前摆成一排。直到她拿起第七尊,刘二演讲完,挨个把前面六尊小人收进包里,“东西肯定是错不了,就看你们二位有没有做买卖的缘分了。今天这样,正好我在这,你们都了解我是个一撒谎就脸红的实诚人,我斗胆给你们牵个线搭个桥,要是差一不二,你们就都听我的,咱争取把这笔买卖谈成。”
女人并未过多关注刘二演的行为,不慌不忙检查完最后一个小玉人,隐忍掉眼中的情绪,平和说道:“周先生。东西是我要的,您随便开价,只要不过分,我绝不还价。”
周游凑前一点,努力拿出观山先生该有的高深和严厉,“价钱是小事。按照观山门规矩,我得知道您想用这几尊小玉人干什么。”
罗云飞很意外,不解地看向刘二演。刘二演捅一下周游,“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买卖就是买卖,问这乱七八糟的干啥!”他又换上笑脸,“老板,我这小兄弟没做过买卖,不懂这里面的规矩。我替他来说吧,按照您之前给的价码,这七尊小人一起带来是二百五十万。但您看,俺们仨这趟下来罪没少遭,而且这观山门里有规矩,宝物卖的钱一大部分得拿出去捐款,分到俺们手里就剩不了几个子儿了。您家大业大,多给一百万怎么样?咱往后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
罗云飞第一次张开嘴笑,露出编贝一样的洁白牙齿,“认识我的人都知道,在我这钱从来不是问题,只要周先生点头,三百五十万分分钟就可以打给你们。”
刘二演吸一口哈喇子,就要把兜子交出去,周游一把按住,“钱不能用来衡量规矩。卖宝必问入宝人。如果入宝人想用宝物做坏事,观山先生绝不会出手。”
罗云飞眉间骤起一股被冒犯的不悦。这神情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隐藏在这美丽面容背后的暴戾一面。周游也被这瞬息的转变吓了一跳。对视片刻,他还以一个不容商量的神情看向一旁。
气氛一度凝固。刘二演一边在茶几底下踢周游,一边对笑呵呵地对罗云飞说:“老板,现在纯正的江湖人不多了,您心胸宽广,多理解理解咱们江湖人的不易。您看……”
罗云飞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我说过了,钱不是问题,周先生如果有预期价位可以提出来,咱们好说好商量,但如果周先生怀疑我的为人,那恐怕我没什么好说的。”
周游针锋相对,“观山探宝从来不是为了追求荣华富贵,而是将山神爷的宝物带到山外,帮助真正有宝缘的人。如果罗老板不想说目的,周某也没什么好说的。”
刘二演要抽风了,“老板,您应该听出来周先生的意思了,他就是想走个程序,您要是真需要这宝物,就告诉他一个理由咱接着往下走就成了。”他挤眉弄眼,心说你这么个精明的人怎么还唬弄不了一头犟驴么?
罗云飞耸耸肩膀,看着对方。“周先生有周先生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钱可以谈,其它免谈。”
刘二演急得直跺脚,“小爷啊……您也真需要钱,咱不还得帮方丈兄弟还债呢不是?你看罗老板花那么多钱修这么大座庙,怎么也不可能是坏人吧?”
周游搂着兜子,看着窗外。“钱我也不在乎,但观山规矩绝不能破。如果罗老板能坦诚相待,我把小玉人免费奉上也不是不可。”
谈了一辈子买卖,只见过因为差钱买卖谈不成的,从没见过俩人都不差钱买卖还谈不成的。刘二演一【创建和谐家园】坐下,“行啊……啥买卖也不是一天谈成的。要不咱先这样,今儿白天你们有啥想法都单独跟我说说,然后咱们再坐在一起谈?”
周游拎起兜子,“没什么好谈的了,咱们没有这个缘分。周某感谢罗老板的盛情款待,这就告辞了。”
罗云飞也起身,“买卖不谈不代表朋友也不能做,我倒是非常欣赏周先生的耿直。如果先生暂时没有下一步落脚的地方,就先住下几天,到处走一走,山中空气清新,修养身心也好。”说着,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看香炉的方向,起身出门。
🔒第23章 星夜赴约听往事
目送罗云飞远离僧房,刘二演回身差没点把周游举起来。他兴奋地挑着大拇哥,“小爷,您这事儿办的那可真是【创建和谐家园】后面挂暖壶——有一定(腚)的水平(瓶)啊!这一出戏唱下来,不光抬高了身份,宝物也能卖个好价钱。不过咱话说回来,下回你有啥计划先跟老哥知会一声,老哥好在旁边给你唱配角。”
周游回味着罗云飞临走之前的话和奇怪的举动,心不在焉,“我没唱戏,我必须知道她有什么目的才能把宝物交给她。如果她却有所需,我真可以白送给她。”
刘二演下巴好悬掉地上,“小爷这我就不太理解了,几百万不要,非得要个理由?”
周游不容置疑地回答:“这是规矩,也是为了保护她。这七个小玉人养出了黑毛那种煞物,万一罗姑娘是误信了江湖骗子的话想用它们养身,后果不堪设想。”
刘二演下巴真磕桌子上了,“我的老天爷呀!有这份爱心你早干嘛不说呀!上来就怀疑人家要干坏事,弄的像警察破案似的,那么大的老板不要面子啊?”说着,他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周游问他干什么去。他道:“我把你的意思传达到啊!别弄的像咱们外行似的。”
周游不再理会他,到卫生间接了一壶水,将香炉里的香熄灭,又用沙发垫将其盖住,回屋躺着去了。
接下来的一天,刘二演往返五六趟,不断传达双方的意思,起初俩人都在重申自己的立场不准许自己让步,还算谈一点买卖的事,后来干脆谁也不提买卖了,都在互相关心,周游问罗云飞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罗云飞问周游对寺庙的建设有没有什么建议。
傍晚,刘二演气急败坏地进屋,猛灌一大瓶矿泉水,用肿胀沙哑的嗓音道:“我服了小爷。我刘二演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缝的,自信天底下没有我促不成的买卖,今天我才明白,我他妈好像是个保媒拉纤儿的。最后跟你说一遍,嫁妆——不是哎呀,价码我给你要到了五百万,人家保证不用小玉人做坏事也不会伤害自个儿,但真正的目的不方便让外人知道,你想不想挣这笔钱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他偷看周游的反应,见周游无动于衷,便搂住方丈嚎啕大哭,“兄弟呀……你说老哥这一辈多难呐……生了那么个不争气的儿子,给我拉一【创建和谐家园】饥荒,我这么大年纪还得在山里转悠给他挣钱还债……本来寻思这笔买卖谈成就能把饥荒还完享享清福……可是……哎……老哥命苦啊……”
方丈不太明白,但很感动,也跟着哭,可半晌也没有劝劝周游的打算,刘二演咬牙切齿地把他推开,一头杵在床上。
山里黑得早,夜色寂寥。一段时间后,周游捅捅俩人,见他们都睡死了,藏起小玉人,出门直奔伏巫殿走去。
白天罗云飞看向香炉的动作让他有两个推测。一个是香炉里的烟有毒,罗云飞想要迷晕他们来硬的,所以他熄灭炉烟,想看看他们会不会过来重新点着。现在天都黑了,并没有人来,他隐隐觉得可能是第二个推测——罗云飞已经知道昨晚的事,会在伏巫殿等他——香炉所在的东北角正是伏巫殿的方向。
穿过寺院和密林,越过野草杂芜的白石院落,黑漆漆的伏巫殿如昨晚一样呈现在眼前。窗户里依然亮着一团昏暗的光,周游因为不确定自己想的对不对,隐匿声响靠到窗前。
探头观望,佛像依旧,油灯跳跃,蒲团无声泛着金光,白衣背影跪在蒲团上,安定得仿佛整个世界都不能把她打扰。
看上去不像是在等人,周游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殿内回荡起一个声音,“如果没人跟踪你,就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