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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天气闷热,快要下雨的感觉憋在空气中闷成团,让人心里发慌。
我到村口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九叔依旧站在村门口的石台旁等我,细瘦的身骨仿佛和天地融为一体,黑色的长袍在这个现代社会里,显得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村子距离昌城城市区有些距离,我一定会觉得自己是穿越了。
别人都说九叔像鬼,只有我觉得他像神。但不论是鬼还是神,人见了都有种畏惧感。
我处在原地愣了片刻,远远看着九叔的背影,在距离我前方不到百米的距离,随着阴风不断摇摆。
不知是九叔的刻意安排,还是命运的安排。这时,我身后突然走出两个年轻人。
两个人一胖一矮,一高一瘦。高的那个胖,矮的那个瘦。两人嘀嘀咕咕的在小声议论着什么,见到我回头了,声音反而还大了些。
瘦的那个先开口:“你这死肥猪,你懂什么!当初那瘟疫闹得那么厉害,如果不是黄贝白,他陶老大能活下来?”
胖的那个瞥了一眼我,用胳膊肘子戳了戳瘦子,提醒他降低声音。
瘦的继续说:“要说这黄贝白可真是没良心,他这么做,可真是把他师傅害死了。”
“你说这黄贝白图什么呢?”胖的皱了下眉:“他可是九叔唯一的【创建和谐家园】,村子这么些年,多少人上赶着想给九叔当门徒,九叔可就认了黄贝白这么一个。”
“可不是!”瘦的说到这里时,还突然啐了一口脏话:“当时我去找九叔认门,那老家伙说什么都不肯收我,最后反倒收了黄贝白那么个臭小子。要我说啊,那老东西就是活该!”
“黄贝白这臭小子好色是出了名的。当初村里村外哪个姑娘没被他揩油过,九叔怎么偏偏选中他了呢?”
瘦的把手揣进袖子里,“据说啊,当初黄贝白帮陶老大做法时,就是陶老大的媳妇雯婶子,主动献身的!”
“什么?”胖的瞪大眼睛,一脸惊奇:“还有这种事儿?那雯婶子都已经快 50 岁的人了吧!”
胖子感到惊讶的同时,我也扭过头,满脸惊诧的看着他俩。
他们口中的陶老大是我大伯。雯婶子是我大婶。
2
我凑过去,一把抓住瘦子的肩膀,朝着他怒吼:“你算什么东西!别在人背后嚼舌根!”
我虽不喜欢大伯大婶那家人,但也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容不得这些外人说三道四。
更何况这些话也太难听了,有损陶家的声誉。
瘦的见我这般发了疯的模样不但不怒不惧,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他朝胖子说:“你看,还有傻子替杀父仇人鸣不平呢!”
胖子不慌不忙地抓住我的手腕,没使多少力,我的手腕便有一股钻心的疼,不自觉地松开了瘦子的肩膀。
我皱着眉,发出一声惨叫。
这时,胖子松开我的手,“你这当儿子的倒是活得潇洒,你老子当时被人弄死,冤魂在村子上面飘了几天几夜,你……”
原来他们知道我是谁,是故意在我面前说这些话的。
胖子的话没说完,被瘦子打断:“哎,肥猪,你说当初那雯婶子不会也对这小子……”
“你别乱说!”我站起身,挥起拳头就要砸向瘦子的脸,却又在拳头落下的那一瞬间被胖子拦住。
“要不然……”瘦子背过手:“要不然这些年,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寻仇呢?”
“我爹是染了瘟疫死的,我找谁寻仇!瘟疫吗?”我咬着牙齿说道。
对方不慌不忙,掸掸袖子,“这村里村外的人可都知道,你大伯当初死而复生是因为什么。”
死而复生?我大伯?我一脸懵懂的看着瘦子,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也是因为时间过去的太久,当时只听说村里在闹瘟疫,死了很多人,我父亲也是因为大伯大婶他们得了病,这才赶回村的。
那时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父亲死了,我心里悲凉,满心的绝望隐入尘土,什么都不想做。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问。
我愣了片刻,那瘦子和胖子还在自顾自的说话,完全没有理我的意思。
但他们说什么内容,我却怎么都听不见了。
“回答我呀!”情急之下,我一个步子上去准备推他俩,却突然扑在空气中,脑门撞在对面的墙上,磕出一块淤青来。
我捂着额头,再回过头看时,那瘦子和胖子还在原地,嘀嘀咕咕地说着悄悄话,但却像幻影一样飘在空气中。
我伸手,竟然可以穿过他俩的身体。来回扑腾半天,什么也抓不着。
怎么回事?我看着自己的手,一脸迷茫。
这时,一股冷气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我回过头,是九叔。
3
胖子和瘦子的浮影还在,我下意识指着他俩,问九叔,“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爹死后不久,这胖子和瘦子也是死于那场瘟疫。你如今看见的,都是过去的一些记忆罢了。”
过去的?记忆?
正思考时,九叔挥了挥他手中的拐杖,那胖子和瘦子的浮影瞬间消失了。
我愣在原地,上下牙齿还在打颤。
但我发抖不是因为我害怕,而是对那胖子和瘦子刚才说的那些话,感到莫名烦躁。
“是你给我看这些的?”我问九叔:“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九叔没回答我,岔开话题:“我料到你是来转移你的灵魂的,几年前的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宁睿的尸体还躺在那里,随我来吧。”
正事我没忘,但刚才胖子和瘦子口中说到关于我父亲的死因,我不得不问个清楚。
“九叔。”我喊:“我父亲当初到底是怎么死的?”
九叔背对着我,脚上的步子动了动,但又像是很沉,最终没转过身来。
“那黄贝白又是谁?他跟我大伯一家有什么关系?”
天气微凉,不知怎的突然开始下起小雨。我和九叔却像是感觉不到这雨似的,一动不动的看着对方。
许久,他终于长叹一口气:“黄贝白是我的徒弟。犯了错,已经被我关起来闷死了。”
我不关心黄贝白是怎么死的,只问:“犯了什么错?”
“当初你大伯死于那场瘟疫,人刚断气,你大婶便找到我,想要通过借尸还魂的办法,复活你大伯。我自然是不同意的,这东西有悖天地法则,施术者和被施术者都会遭到反噬。你大婶费尽心思,又将目标锁定在我的徒弟黄贝白身上。”
借尸还魂…我不由想到了我和宁睿。
那是一个肉体已经死亡,需要另一个活人的肉体借此复生的办法。
说是什么死而复生。其实就是谋杀。
记得上回来九叔便说过,如果宁睿不是意外身亡,他说什么也不会做这种法术的。
等一下!他好像还说过…
他是为了赎罪。
4
为了谁赎罪?黄贝白吗?
听刚才那胖子和瘦子说的,黄贝白是九叔唯一的徒弟。
我猜测,我父亲当年赶到村里时,大伯已经没气儿了,是黄贝白利用借尸还魂的办法,让我大伯的灵魂进入到我父亲体内。
是我大伯,是我大伯杀了我父亲!
怎么会这样?他们可是亲兄弟啊!
我摇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九叔。这时,一些细碎回忆涌入我的脑海。
难怪当时父亲头七,全村人来了大半,却不见我大伯的踪影。
我大婶声称大伯重病下不了床,但瘟疫这事过后,我也再没见过我大伯。
我回村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回村,大婶子都避着我走,原来是心里有愧。
“我要去找我父亲。”我捏着拳头,指甲嵌入掌心,手掌瞬间传来一股火热的疼痛。
九叔用拐杖拦住我,“那不是你父亲。”
“他们那帮恶人,杀了我父亲,占着我父亲的身体,你居然还帮着他们说话?”我的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流出,和细碎的小雨混着落下。
我不想哭。父亲生前就教我,男子汉大丈夫,能死不能哭。
可我不听父亲的话,我胆小懦弱,一遇事就总是想哭,打小就是,此刻也不例外。
“也对!”我发出一声嘲讽般地冷笑:“你本就是与他们同流合污的人,那黄贝白是你徒弟,你自然是护着的。”
我这话说的有些冒犯,但九叔没生我的气。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黄贝白那小子身犯重罪,我将他掠来渡他向善,却终事与愿违。他经不住诱惑要了你大婶,做出如此不齿之事,我…我…你说的对,这事终究是我的错。你若想替父寻仇,此刻便可以动手了。”
“动手?”我嘴角微微向上抽了下:“做恶事的人是黄贝白,我为什么要向你动手?”
“正所谓父债子偿,黄贝白没有父母,我是他师傅,便也是他父亲,他做下的恶也理因由我来偿还。”
九叔话音刚落,便扔掉拐棍,伸出手掌便要向他自己的脑门拍下去。
我急忙上前阻拦,好在比较及时,九叔手掌没有拍到脑门,正巧落在脑门下方的左眼处。
手掌抬起时,九叔的左眼灼伤,眼球稀碎地挂在外面,一大片血红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那回,九叔失了左眼。
🔒076
得知真相后的我浑浑噩噩,在仇恨的沼泽中痛苦挣扎。
大脑下意识告诉我,必须要报仇。
1
我去找过一次大婶。
她家还是小时候住的那个院子,四四方方的,周围全是木头栅栏。
看来这几年,他们过得也不是很好。
大婶不知道敲门的人是我,开门迎接的时候,脸上挂着的笑容格外灿烂。
见到我后,瞬间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我手里拿着砍刀,朝她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