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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憋到了嗓子眼儿,又被我活生生地吞了回去。
这些问题现在对舒茜而言,都不是最重要的。
可我想着记忆里她的样子,嘴里不知怎么地,突然冒出来一句:“舒茜,你再冷静想想。”
她狂吞蛋糕的动作突然停止了,愣了几秒后,猛的抬头看我。
那双眼睛向死神来临的时候一般,“你说什么?”
我没反应过来:“我,我刚说让你再冷静想想。”
“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这下才恍然大悟,我刚才居然叫了她之前的名字。舒茜。
“噢,刚才是想叫你舒小姐的。”我脑筋急转弯,尽可能的把问题往回圆,“又觉得这样叫你有点生分,你不是说过,咱们是好朋友嘛,所以就一时……”
舒茜揣摩了一会儿我的话,倒是没多想,慢慢悠悠地点了点头。我提到嗓子眼儿的心险些就要蹦出来,这才慢慢落了回去。
“你以后叫我小麦就行了,我男朋友也是这么叫我的。”
说完这句话,我急忙朝她点了点头。
或许是之前的话题被我打断了,舒茜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始到处找东西。
末了,舒茜突然问我:“对了,那个狗男人的手指头呢?”
🔒074
我把秦子煜断掉的那根手指带回家。
用纸巾包好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那天晚上,我像大病一场,做了个非常恐怖的噩梦。
我一辈子忘不掉那个画面。
梦里,那个与我从未谋面的男人,被舒茜一把从高楼推下。
血像雾一样喷洒在空中。人就这样没了。
1
舒茜的幻想症是间歇性的,时好时坏。
没有发病时的她和正常人一模一样,还会在朋友圈里发一些生活日常。
但一旦发病,症状就会比较恐怖。
其中最为多的症状就是幻听和癔症。
我用 mmpi 表检测过,多个诊断结论指向分离性障碍。沉醉在幻想里的她不可自拔,如果及时指出她的幻想行为,还会引起她更狂躁的表现。
也就是这时,我得知了一个惊为天人的秘密。
舒茜的男朋友秦子煜,是个患有代理型孟乔森综合症的精神病患者。
昌城就这么大,出类拔萃的精神科医生屈指可数。
在这个圈子里,我们经常一起交流关于自己患者的病情。
说来也巧,我的朋友鹿医生把秦子煜的病历拿给我看时,我还觉得这个人面相有点眼熟。
后来让我脊背发凉的是,我好像在梦里梦见过他。
我不确定,毕竟这是一件很魔幻的事。
第二天醒来后,我还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去上班,但不知怎么了,我鬼使神差地又不由去调查了秦子煜这个人。
果不其然,病例上的那张照片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
我越来越感到害怕,总觉得自己也快要得精神病了。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我几乎已经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却没想到又发生了这样一系列事。
就在这时,我又得知了一个让我震惊的事。
秦子煜,那个渣男,他的前女友竟是何依依!
何依依,宁睿的姐姐。
2
是昌城真的太小了吗?还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舒茜再次找我问诊时,已经病得不成样了。
她说:“陶医生,你知道吗?每天晚上凌晨三点整,我都能听见钟楼的钟声。”
我皱着眉,像对其他病人一样问她:“你听见的钟声是怎样的?”
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话,却让舒茜突然暴躁起来。
她瞳孔突然放大,眼白里布满的红血丝可以看出,她确实因为夜半的幻听没有安稳入眠。
“你听不见吗?不可能!”她猛地一把拍向我的桌面,狂暴地喊道:“你聋吗?那么大的钟声你听不见吗!”
医院里的工作人员听见我办公室传来不安定的声音,三三两两立刻急忙冲进来拦住舒茜。
我打断他们,让他们松开舒茜,然后平静地问她:“我公寓离钟楼很远,所以听不见钟声。但我真的对这个钟声很好奇,可以给我讲讲吗?”
舒茜一脸诚恳地望着我,过了许久,才慢慢点了点头。
看来,要想让她平静下来也不是一件困难事。只需要顺着她的思路走就行了。
可她毕竟是一个病人。听到的和看到的我都不能直接感受,难道真的要我一直这样陪她演戏吗?
我想了很久。或许这是唯一可以解救舒茜的办法。
但陪她演戏的这个人不能是我。
舒茜知道我是她的医生。她信任我,不论清醒还是患病时,都记得我是她的医生。
这种情况下,我是不是在演戏她很好判断。
不能是陶韬。我需要有一个新的身份。
3
凌晨三点整,钟楼。是宁睿牺牲的时间和地点。
舒茜却总在这个时间被噩梦惊醒。
小年夜,我站在钟楼脚下。听着居民楼周边的礼炮声逐渐响完,这才找了一个 24 小时便利店,就这样一直在里面等到凌晨两点五十。
还有十分钟三点整时,我推开便利店的门走向钟楼。
天很冷,风吹过脸的时候,甚至会留下一些轻微的划痕。
我把围巾裹紧,迎着冷风走到钟楼脚下。
回到长昌城以后,我几乎不愿再来到这个让我心痛的地方。
尽管周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建起了无数居民楼和公园。但钟楼依旧是钟楼,和几年前那个冰冷恐惧的地方没什么区别。
我甚至还能想起那天晚上,几个变态恶人在钟楼楼顶叫嚣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也幻听了。
我听到宁睿在我身后大喊,“快跑,你先跑!别管我!”
随后又是那几个恶人的声音,嘶吼声,殴打声,枪响声。还有我奔跑时狂乱的心跳声。
回忆像洪水猛兽一般再次冲入我的脑海,我浑身颤抖着,感到呼吸困难。
他是为我死的吗?这个问题再一次在我心头生起。
是啊,他一直在后面喊着,让我先跑,肯定是为我死的。
不!不是!另一个声音紧接着提在心头。
是他自己非要单独行动的!是他非要独占那些功劳!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两个声音在我脑海里撕扯着我的神经,它们各有各的理,我始终无法平衡。
而事实上,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在脑海里自问自答,问这个让我心痛的问题,回答这个永远没有结论的答案。
三点整,钟楼报时。
“咚——咚——”
我停下脚步,转身,回头看向钟楼的楼顶。
宁睿,放过我吧。我在心里默默哀求。
这么多年过去,我心里一直有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亏欠之情几乎让我无法再重新面对这个世界。
而那些内心独白,无非也是给自己千疮百孔的心灵找一个出口罢了。
凌晨三点整,钟楼的钟声足足响了半分钟才停下。
浑厚的钟声伴着小年夜飘雪的夜空,有种说不上的美。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来。
我居然也可以听见钟楼的钟声?
难道说,舒茜说的都是真的吗?这并不是幻听?
可是在昌城居住了这么多年,我从未听说钟楼有报时这件事,而且凌晨一点和两点都没有钟声,只有三点报时?
这简直不可思议。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创建和谐家园】响了。
打开手机,是舒茜。
紧接着,崩溃的哭泣声从电话另一头传来:“陶医生…救救我,我又听见了凌晨三点整的钟声。”
🔒075
一个人犯下的罪,
真的可以让另一个人替他还吗?
1
再见到九叔时,他脸上的皱纹较以前多了些。鬓边生出几丝白发,眼底的光也更淡了。
好在像九叔这般神韵的人不多,外貌虽有变化,但乍一看还是很显眼。
这天天气闷热,快要下雨的感觉憋在空气中闷成团,让人心里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