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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睿觉得杀人就是犯法，我推下本没有杀人之心的秦子煜，我就是触碰了法律。

  　　但我觉得我杀的都是恶人，秦子煜杀了无辜的敏敏，还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女孩。如果法律替秦子煜做主，那谁替敏敏做主呢？

  　　“法律也会替敏敏和其他无辜的女孩做主，但做主的人不该是你。”宁睿叹口气，先前被我撩上天的热情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宁睿不懂我，就像我不懂法律和善恶因果。

  　　这世上有多少说不清的爱恨情仇，如果老天看不见，冤枉了好人，如果法律来得迟，没能救下可悲的可怜人，那又怎么算？

  　　秦子煜残害了那么多人，法律就算判他【创建和谐家园】，也就最多一条命，他一个人的命能顶那么多人的命吗？这又叫哪门子的公平？

  　　更何况，秦子煜是有精神病诊断证明的，法律未必会判他【创建和谐家园】。

  　　当然，我说的是未必。

  　　我和宁睿争论，宁睿辩不过我，便就岔开话题说去找周宇烔。我在后面跟着他，把刚才去过的房间又仔细过了一遍。

  　　没找到人。

  　　3

  　　昌城最近因为流行性疾病，管控的越来越严，大街小巷都拉的封条，哪哪都是保安。我和宁睿凌晨一点多跑到大门口的保安室，翻了几遍监控都没看见周宇烔的影子。

  　　这时，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宁睿指了指大门，又看眼保安：“正大光明进来的，来抓坏人。”

  　　我不说话了，恹恹地给了宁睿一个白眼，说冷，想回去。

  　　宁睿非让我和他走，我不愿意，就这样拉扯着又回到周宇烔的别墅。

  　　这时已经是凌晨快三点，我们面对着面坐在客厅，头顶的欧式吊灯照下疲倦的影子，仿佛提醒我们该休息了。

  　　是该休息了，我看了看对面钟表的时间，半靠在沙发上抱起头枕，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都是什么肮脏的画面。

  　　我竟然在回味！

  　　回味几个小时前的那场战斗，和刚才在周宇烔卧室里只有开头的剧情，我开始脑补后面可能发生的事，脑补我该怎么教宁睿整活。

  　　他越是愚笨，我越是想带他探索一个陌生的新领域，不同于传道授业解惑，只是想看看我有没有那个本事，让时刻能平息欲望的宁睿变得发狂。

  　　想着想着，我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微的弧度。

  　　宁睿立刻就察觉到了，问我：“想什么呢？怎么还笑出声了？”

  　　“你想不想上洗手间？”我觉得洗手间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有镜子，还有浴缸，重要的是，我也没解锁过洗手间这个“地图”。

  　　“不去。你去吧。”他回答我。

  　　带领直男上路不是个简单活，需要耐心，我默默告诉自己。

  　　“你陪我呗。”我把嗓音放软，蹭过去开始撒娇：“很黑的，我害怕。”

  　　宁睿脑子里想的和我想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又不是威廉古堡，有什么害怕的，害怕你就大声唱《双截棍》，不信你试试。”

  　　我没脾气了，但还是不想放弃，憋在肚脐眼下那股火反而越烧越旺。

  　　“要不去天台？”

  　　4

  　　听见“天台”二字，宁睿好像忽然来了兴致，一脸严肃地看着我问：“这别墅里还有天台？”

  　　“很奇怪吗？”别说天台，现在别墅上面建个停机坪都不是稀奇事。

  　　“你早怎么不说？”宁睿站起身，看架势就是要上天台的意思。

  　　我愣了几秒，心想，原来新手都喜欢玩打野？

  　　其实我来周宇烔别墅的时间也不算太长，天台只是听周宇烔说起，从来没上去过。

  　　第一天来别墅的时候，周宇烔兴奋地和我介绍，这别墅多么多么好，装修花了多少多少钱，那时候我也没当真，只当是见世面。

  　　介绍天台的时候，周宇烔也是一带而过。

  　　他说这房子一共两层楼，装个电梯显得破费，不装电梯吧，那卖电梯的人就堵在门口，不买就开始道德绑架。

  　　周宇烔说，他也不差装电梯的钱，那卖电梯的一口一个“哥”喊着他，足足喊了大半个月，他扛不住，也就让人装了。

  　　装都装了，索性就整个 3 层吧，也让电梯发挥点作用。

  　　所以电梯里那个“3”，就是直接通往天台的。

  　　周宇烔自己也很少上天台，他说夏天还好，他在上面简答搭了几个娱乐设施，能上去吹吹风。冬天就没那个必要了。

  　　我不知道周宇烔所谓的“娱乐设施”是什么，但只听这几个字，就觉得很有趣，如果是和宁睿一起体验，或许趣味无穷。

  　　转眼间的功夫，宁睿已经拉着我上了电梯。

  　　三楼很快就到，电梯门打开，我们便来到了天台。

  　　5

  　　天台很大，正正方方的，大概有 90 个平方往上。

  　　周围搭建着玻璃防护窗，顶棚也是，四周也是。

  　　宁睿说，这种玻璃很特殊，12 级风都刮不走，9.8 级的大地震也摧不毁。不同气候中，它会改变颜色，冬暖夏凉，十分舒适。玻璃里还有一层金属网，工具碰到网，就会自动报警。

  　　最重要的是，这玻璃防噪音，可以自动降低噪音的分贝……

  　　“那得不少钱吧？”我问。

  　　宁睿点了点头，说价格是我们难以想象得。ɈŜǤ

  　　这玻璃好归好，却不怎么保温，天台到底还是冷飕飕。也是昌城这鬼地方潮湿，阴冷，就算是密不透风的房子，只要一到冬天，还是冷得受不住。

  　　而周宇烔口中的娱乐设施，也不过是一些健身器材，街上路两边到处都是的那种，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扫了一眼，觉得没意思。想了想，还是觉得浴室和洗手间更【创建和谐家园】些，便裹着宁睿的衣服拽他走。

  　　宁睿往前走了几步，敲了敲玻璃窗，若有思考地透过玻璃窗向下俯视，然后回头准备离开。

  　　这时，我们的目光几乎在同一时间聚焦在一个方向。

  　　天台的东南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竟放了一个鱼缸。

  　　鱼缸前面还堆叠了很多凌乱的纸箱子，一开始，我们以为那都是些装修垃圾和杂物，也就没太在意。

  　　直到听见有鱼跳水的声音，才发现那后面有东西……

  🔒060

  　　别墅的天台上有一个玻璃鱼缸。

  　　金色包边和复古雕刻的花纹，呈长方形状，上面的口大，朝外突出。

  　　鱼缸里有几只漂亮的过背金龙，须眼，游姿如神龙般霸气凛然。

  　　还有一具尸体。

  　　裸尸。

  　　1

  　　我们找到鱼缸位置的时候，已经找到了周宇烔。

  　　虽然在此之前，我也大概猜到他可能会遭遇各种不测，但当眼前的画面平铺直现在眼前时，一时间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我转过头，毕竟是一具男子的裸尸，他全身【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就正正对着我们。周围的过背金龙若无其事的游着，仿佛旁边的那具尸体，只是鱼缸中原有的摆设。

  　　周宇烔很高，但鱼缸承载他却是绰绰有余。周围渗出的水已经干结在地面，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JŞǦ

  　　目前，距离周宇烔消失还不到 12 个小时，房子里没有任何烘干设备，足以看出昌城的干燥。

  　　宁睿蹲在地上，用鼻子凑近闻了闻，末了又起身退回来，不敢轻易破坏案发现场。

  　　他拍了拍我肩膀，说：“走吧，报警。”

  　　可笑的是宁睿刚说完这句话，楼下的门铃就响了。

  　　我们相视一愣，在天台电梯旁边的可视门铃前，看见几个警察的身影。

  　　宁睿率先举手声明：“我发誓，这真的不是我。我这手机攥在手里，连 110 的 1 都还没来得及拨呢。”

  　　宁睿这话我是信的，所以没看他，只问：“来的这人你认识吗？”

  　　他点头，又摇摇头，说：“知道他是谁，但没碰过面，也没打过招呼。刑警大队的副队长，许芃龙，是个人物。”

  　　他这话我听得腻，昌城一个破烂三线城市，能有什么人物？就算是真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也只能说是业务精练，没有拿着人民的钱干【创建和谐家园】的事。

  　　“那现在怎么办？” 我问宁睿。

  　　他说，开门。

  　　2

  　　我们和来的三位警官在一楼客厅碰面，几个人面色沉重，简单介绍自己的身份后，便说接到报警电话，所以闻讯赶来。

  　　警不是我们报的，这房间里面没有第四个人，总不可能是死去的周宇烔报的吧？

  　　许芃龙不认识宁睿，但许芃龙身后的一个年轻警官认识，就朝着宁睿点头打招呼。

  　　宁睿回礼。许芃龙接着开始说正事。

  　　问我们的身份，和周宇烔的关系，然后一边说着一边戴上手套和脚套，让我们带着往天台的地方走。

  　　人不是我们杀的，按道理我也没什么好心虚，但几个人来之后的表情和语气，就好像是已经知道了谁是凶手，直直奔着抓凶手来的。

  　　而与我们之间的那些对话，更像是走过场。

  　　我给宁睿一个眼神，想告诉他，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人物？

  　　许芃龙在宁睿左边走，跟着一路上到天台。

  　　周宇烔的尸体还安静地在鱼缸里泡着，几条过背金龙时不时嘬两口尸体，没什么味道，又乏味的游开了。

  　　案发现场被警方立刻封锁，许芃龙接了几个电子话，随后又叫过来几个人在楼下等着。其中一个是法医，另外一个是干什么的不知道。

  　　因为上次经历了我弟的事件，所以这次，我特意问宁睿，“现在这是幻觉吗？”

  　　好像从那次以后，我的意识是时常清醒，时常模糊，是不是幻觉有时靠自己没办法辨别。

  　　宁睿冲我摇了摇头，就想跟着旁边几个警察过去看看周宇烔的尸体情况。

  　　刚走到跟前，就被那位不知道是干嘛来的警察拦住，“不能靠近。”他语气生硬，态度也不是很好。

  　　认识宁睿的那位警官上前解释调和，他指着宁睿，对许芃龙说：“Red，这位是我的师哥宁睿，在咱们昌城警校，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Red 是许芃龙的花名，底下的人都这么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