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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间里确实太闷了,回头,我找几个空气净化器搬过来。”宁睿打开灯,里里外外转了一圈,还伸手摸了一把窗台上的薄灰。
他若有所思地搓开手指间地灰尘,朝窗外做了个手势。片刻后,我听见警车和救护车有序地离开了。
拥堵在房间里地人见没事,各自都散了,房间里又只剩下我和宁睿两个人。
这时,宁睿又问我:“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4
我很小的时候,就常听大人们谈及公寓附近的钟楼。
那时候,钟楼附近荒无人烟,只有几条已干涸了数百年的河床,被附近的村民当作垃圾池,臭气熏天,老鼠都鲜有光临。
大概过了七八年左右,附近地带因被考古发现是一处新石器时代的大型聚落遗址,而闻名整个昌城。那之后,这里被评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之一和全国十大考古发现之一。
曾被人当作垃圾处理站的壕沟旁,发掘出 3 座半地穴的房址,还出土了陶器、石器、玉器成品和半成品。遗址公园随之而建,商品楼写字楼也逐渐多了起来。
起初,大家都把钟楼当作昌城的城市标志,认为把房买在这里是身份的象征,房价一度炒到一线城市中心区域的价格。
直到出了那件事,这里的房价才恢复正常。
我一直不相信那些虚幻迷信的东西,即便当时反复听见凌晨三点的钟声,也坚信是幻觉所致。
后来遇见宁睿,遇见冷香,我颠覆了自己三十年来的认知,开始接受自己的新身份,新任务。
但如今的我,开始想去接受曾经从公寓搬走的,邻居们谈及色变的传闻。
我思考片刻,认真地问宁睿:“你不是本地人,应该没听过关于钟楼的传闻吧?”
宁睿大惑不解:“传闻?”他缓缓摇头:“没听过,不过你可以讲来我听听。”
夜深人静,星光像蝙蝠的瞳孔注视着我。
我想了想,反问宁睿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26 层的高楼,只有电梯,没有消防通道呢?”
对于我的问题,宁睿既震惊又疑惑。
公寓的百分之八十住户都是年轻白领,早已习惯了早出晚归的忙碌生活,电梯作为高层用户的首选,没人注意到高楼有没有逃生通道。
关键的是,公寓居民住所是十楼网上,十楼以下是商场和超市,所以也没有低层用户会关注楼梯的问题。
“是挺奇怪的,但,这和传闻有什么关系呢?”宁睿问我。
“一栋建筑没有楼梯,你一点都不好奇?”我盯住宁睿的双眼,他坚定的眼神开始闪躲。
“何止是好奇!这简直扯淡!”宁睿大喊一声坐下来:“消防通道是发生意外时主要的逃生通道,怎么可能会有高层居民楼只有电梯,没有楼梯?我不信!”
是啊,起初我也不信。
但是现在,我不得不信。
🔒050
我又看见曾经见到过的那两个英文字母:
上一回看见时,我的大脑像断线一样失去了知觉。
这回,两个字母又在宁睿的头顶闪烁。
凄凄寒夜,宁睿和我坦白:“【创建和谐家园】 的意思是,舒麦。”
1
“你想看看吗?”我嗓子有些紧,问宁睿:“那个已经被封堵的楼梯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一直握着我手的宁睿动了动胳膊,声音不稳:“小麦,你冷静一点。”
他以为我是被险些坠楼吓得慌张失措,其实不是。我很冷静,我从未有一刻感到如此平稳和沉静。
夜雾袭来,纯黑的天空中透出一片无垠的蓝,伸向很远。
“走吧,去看看。”说着,我拉起宁睿的手,打开门走到楼梯口。
宁睿的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犹豫了一会儿,才放松下来。
“看见了吗?”我朝着楼梯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声控灯紧跟着亮起来。
宁睿点了点头,说:“看见了。”
彼时的楼道空无一人,灯光忽明忽暗闪烁着。我微微偏头,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宁睿。他似乎也能感觉到我眸中透出的疑问,眼神来回不定地躲闪。
“看见什么了?”我笑着问宁睿。
他结结巴巴地回答:“就……就……原本是楼梯的通道口,被封堵住了。”
我愣住。
这答案虽是意料之中,但从宁睿的口中一字一字的蹦跶出来,还是让我的神经震荡几分。
我把脑袋探出去,看了看楼梯口的照明灯,“宁睿你看,这里挂着的全是死人的尸体,他们被丧尸攻击了,但是没有变成丧尸,便被藏到这里。”
宁睿点头,非常肯定:“现在整个城市都被丧尸攻占了,一时间……没能及时处理,也很正常。”
“那这个呢?”我蹲在地上,捡起一根烟头:“你看,不知这是谁的断指,被丧尸咬下来掉在地上,真惨啊!”
“这被丧尸沾过的东西都是带病毒的,你快扔掉!”宁睿说着,抓起我的小臂带我回房间。
我自然是用力挣脱,然后狂笑不止,打开楼梯口的门一连爬了好几层台阶.宁睿试图拉我,见我跑到楼梯口时又犹豫了,几秒过后,也怔愣着在原地杵着。
“这楼梯明明敞开着,你是怎么看到那堵墙的?”我问。
宁睿看着我,沉默不答。
2
我没骗宁睿。这钟楼附近的传闻确实千奇百怪。
刚搬到这里时,很多邻居都接二连三遇见了怪事。有的说小孩子突然开始吃生肉,有的说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还有的说老人开始返老还童,力大无比。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传闻传的多了,也没人去证实真假,但确实有很多人搬离钟楼。
早些年,钟楼公园的西侧还有一栋高层住宅楼,就是因为售卖不好所以改成了写字楼。我们这公寓大多是年轻人,不信这个,入住率还算过得去。
但要说住进来的人一点灵异事都没遇上,还真不是。
奇怪归奇怪,灵异归灵异,消防通道楼梯可从没被封堵过。
我只是好奇,那么信任我的宁睿,究竟为什么那么信任我。
起初他说,我们都是心使,心使和心使间有特有的联络。有共鸣,所以能听见凌晨三点整的钟声,我信了。可是后来的我一次都没听见过钟声,也再碰见过冷香。
深更半夜,我跑到镜子里去,醒来却发现站在窗台上。宁睿却一点也不奇怪我为什么站在窗台上,只是顺着我的话,担心我受伤。
我从未怀疑过他的关心,就像我从未怀疑过他对我的信任。
哪怕他告诉我,我从小没有父母的原因是,我并不来自这个世界,我是心使。我都无条件地选择相信他!
现在我告诉他,这栋公寓有问题。
公寓的楼梯被封住,多么荒谬。他也觉得荒谬,但他还是顺着我说。哪怕他看得见楼梯,看得见楼梯里的灯光,他却说看不见。
他说他也看得见被丧尸咬掉的断指。我笑了。
那他妈分明是路人抽剩下的烟头!
3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相信啊?”我凑近宁睿,近到睫毛可以触碰他的鼻尖。
我清楚地听见他胸膛里的心跳,“嘭,嘭,嘭”地,那么真诚,那么热烈。我伸出颤抖的右手,静静地放在他的左心口,闭上眼感受着。
许久,宁睿抓住我的手,憋紧的一口气终于松开:“小麦,对不起,其实……”
“其实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狗屁心使灵使,是么?”我打断宁睿,但很冷静,声线平和稳定。
他长长的叹气,扶住我的肩膀:“你看着我。”
我抬起头,带着想哭却不能哭的双眼。
这时,我又在宁睿的头顶上方,看见了那熟悉的两个英文字母:
【创建和谐家园】?什么意思?
上次看到的时候还是上次。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不是眼花或者幻觉。
“看到这两个字母了吗?小麦,‘【创建和谐家园】’的意思是,舒麦。你是我的第一个病人。”
我猛地抬头看宁睿,眼泪到底簌簌落下。
我知道我为什么哭,为了宁睿,他是心使,他并不来自这个世界。这是真的。
但我又不知道我为什么哭,我相信他骗我是有原因的,但原因是什么呢?我不知道。
我一边哭一边抽噎着说:“你说我是你的病人,那我得的是什么病?”
宁睿为我擦掉眼泪,却什么都不说。
我不肯,甩开他的手,他就低头亲我。
我年龄比他大,但力气却比他小很多。他亲我的额头,我的眼睛,我却怎么都挣不脱。
许久,我哭了。宁睿却在笑。
他低低的笑声里有着长长的叹息,带着藏了很久的深情,而我看不透:“我不知道。”他说。
“你不是心使吗?怎么会不知道?”我过了很久才说:“你遇见你的病人,头顶都会显示对方的名字,怎么会不知道病情?”
“我真的不知道。”他说的很慢,很为难,泪眼迷蒙地看着我:“我真的很想知道,也很想治好你的病,但十二年过去了,我……我……”
十二年?十二年。
4
宁睿告诉我,十二年前,他接到灵使给的任务。
也就是我。
当时,他只是一个初学者,带着警校学生的身份在世间游荡。
灵使告诉他,我患有罕见的精神类疾病,17 岁时爆发,19 岁时患病,经很多心使的手也未能痊愈,最终扔到了宁睿处。
没人愿意接手我,心使也怕影响业绩,也担心被优化。
于是这个难题就到了宁睿手里。
灵使告诉宁睿,如果他不想接,也可以扔给别人。但是他没有,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初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