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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睿天天来给我做什么心理治疗,我过的怎么样,他没告诉你吗?”曹朔说完,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保持着均匀呼吸,看着非常享受。
我不知道宁睿居然天天来曹朔这里做治疗,也不知道他们进展如何。曹朔是宁睿的目标对象,来的勤快一点,也是应该的。
“曹朔,‘慕残’是一种心理疾病,等你治好……”
话还没说完,被曹朔打断:“小麦,我不是慕残者,我只是截肢癖。”
气氛稍显不自在,好在没多大功夫,就有医生来给曹朔上药。说是上药,却拿了一大堆吓人的工具来,还特意把我“请”了出去。
临走前,曹朔的主治医生告诉我:“曹朔绝不是心理疾病这么简单。”
2
我在病房外听见曹朔被电击时的尖叫。
他扯着嗓子大喊,大骂着所有人不得好死,接着又是苦苦哀求,求医护人员给他一个痛快,别再这样折磨。但电击声还在继续,医护人员还在层层加压,直到曹朔没了气力。
我双手扶着病房外的围杆,谨遵医师的教诲不得破门而入,甚至连脚尖都不曾踮起,硬是一眼都没看里面。
可不知怎的,眼泪还是哗哗的流。
曾经,曹朔和秦子煜是我在苦难生活里唯一的快乐,也是我冲向未来的勇气。而现在,我们三人两两为敌,彼此厮杀,非要从中争出个你死我活。
我不明白,如果世界上的精神病真有那么多,一定都要集中在我的周围吗?
过了很久很久,曹朔生无可恋地苏醒过来。
我推门进去,用余光瞥向那摊呕吐物。
曹朔的脸惨白浮肿,已经没有人样,但见我进来,还是使出全部的力气按响了呼救按钮。JŞĢ
护士进来,脾气很差,“叫【创建和谐家园】什么?”
曹朔费劲地转过头,指了指地上那摊呕吐物说道:“能帮我把它处理掉吗?我有朋友来探望。”
护士骂骂咧咧地进来,又骂骂咧咧地走,不过完成了曹朔的诉求。
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压低了声音说:“曹朔,你把病治好,即便是再回去坐牢也能好受些。”
曹朔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小麦,你到底还是不肯放过我是吗?”
“曹朔,我……”
“小麦,我迟早要死的。我知道我罪不可恕,但咱们好歹朋友一场,你对老秦的那套,就别在我身上二次利用了。”
我不明白曹朔的话。我被他绑去乡野密道,险些丧命。又被他转移去残疾学校,如果不是我硬着头皮杀了皮衣男,现在是死是活还未知晓。
他居然说,是我不肯放过他?
3
我悻悻地离开病房,刚出门,曹朔叫住我。
“小麦,你听过老鼠啃肉的声音吗?”
我愣在原地僵硬的摇着头。
下一秒,曹朔把小拇指放进嘴里,用力咬下去。
骨头脆裂的声音,令人浑身发麻。
……
回到家后,我喝了很多很多水,闭着眼睛昏睡了三天三夜。
宁睿告诉我,曹朔那天是吓唬我的,什么咬手指,什么骨头碎的声音,都是道具。我点点头,说已经过去了。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我走到洗漱间,伸手去接水龙头里的水,想洗把脸清醒一下。
洗漱面盆的下水口没打开,水流很快溢了出来。
不一会儿,里面就飘满了各种腥臭味的蚊虫。
那蚊虫的样子也是形色各异。有几只是那天我去精神病院探望曹朔时看见的血红色爬虫,有几只是苍蝇,还有蟑螂和蜻蜓。
几只臭虫在水里挣扎了几下,最终也成了浮尸。
我惊声大喊,宁睿赶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虫子!虫子!”我蜷缩着扑进宁睿怀里。
下一秒,宁睿打开下水口,水“呼”地一声向下冲走。
“你看,虫子全都不见了。”宁睿温和地推开我发抖的肩膀。
我吓得冷汗直流,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敢看向水池——
腐臭的蚊虫确实不见了,但依然能闻见腐烂的味道。
“你闻到了吗?”我问宁睿,“什么味道,好臭!”
宁睿又开始绞劲脑汁编纂理由:“啊……啊……那个,可能是我的袜子,我昨天忘了洗袜子。”宁睿说完,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脚。
我也顺着他的眼低头向下看。
竟然没察觉,刚才从洗漱池溢出的水并没有流走,而是都溢在洗手间的地面上。
“下水道又堵了吗?”我自言自语地问。
宁睿灰暗的眸子占满头顶的白炽灯光:“是啊,你的长头发,总是堵下水道。”
他弯下身子,把下水道的堵盖打开,又回身准备去拿拖把。
“等一下!”我突然抓住宁睿的胳膊:“你看那是什么!”
宁睿的目光又恢复灰暗,怔愣住站在原地。而我的余光却忍不住看向因水位下降而露在地面上的东西。
我蹲下身来,腐烂的臭气立刻涌向我的鼻腔。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拿起了它。
是根断了的小拇指。
🔒045
凌晨三点整,我裹着被子叫醒睡在沙发的宁睿:
“咱们走吧!离开昌城,再不走连单元门都出不去!”
宁睿极不情愿地揉了揉眼睛,问我:“怎么了?”
我举起白天在洗手间看到的那根小拇指:“丧尸爆发了!”
1
我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得了某种精神类疾病,我问过宁睿,如果我和秦子煜、曹朔一样,患有某种精神疾病的话,请务必告诉我。
可是宁睿说我没有。那我就是没有,我相信他。
那也就是说,我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在精神病院看见曹朔咬掉自己的小拇指是真的,洗漱面盆内浮起的腐烂虫子是真的,淤积在洗手间地面上的污水也是真的,包括我捡到的那根小拇指。全是真的。
当然还有我最不愿意接受的事:我的表弟昨晚已经被丧尸杀死。
昨天下午七点半,我本是想去养父母那里寻找一点关于我幼时被收养的事。我查过资料,精神疾病大多是遗传疾病。也就是说,若我真有什么精神疾病,我的亲生父母一定也是精神病患者。
可我刚走到养父母家就想起来,我是心使,根本没有亲生父母,我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为了做任务。
想到这里,我心里倏地释然,就想在养父母家吃晚饭。
养父母知道我留下吃饭很高兴,就嚷嚷着出门买螃蟹,我便留在家里陪表弟看电视。
表弟今年高中刚毕业,就喜欢看一些胡诌的丧尸片。我虽然不喜欢看这类题材的电影,但他一本正经地说这都是真事,我也只能笑着陪他演演戏。
电影还没结束,表弟就说出大事了,然后我们就扒在窗户上看到外面惊人的一幕:小区里一个人都没有,每个单元门口都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
我有点着急,问表弟:“怎么办?爸妈还在外面。”
表弟虽然刚满 18 岁,但已然是一副男子汉的模样:“表姐你在家等我,我下去找找看。”
我在胳膊上掐出一道血红的指甲印。这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但当我把消息发给宁睿的时候,他却不信我,还让我在家老老实实等着,等他下课了来接我回家。
这几天我状态不佳,多亏有宁睿日夜守候才能平稳度过,但如今外面这么乱,我不能让他冒着被丧尸攻击的风险来找我。
于是我打电话给他:“你别来了,外面太危险……”
话还没说完,我就听见身后有一个奇怪的声音。我小心翼翼地侧头,竟不知何时门被打开了,还是说表弟走的时候并未关门。
不对,我清楚地记得表弟走的时候关了门,还特意嘱咐我不论谁敲门都别开。那会是谁?
下一秒,我瞥一了眼门口,趴在地上的表弟突然坐起身,曾经炯炯有神的双眸已经开始腐烂。
2
我把自己反锁在卧室,任凭表弟怎么敲打都不开门。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左右,外面终于又安静下来。
我赶紧打开手机,发了一条关于“求救”的朋友圈。可不知道为什么,朋友圈发出的第二秒就被删了,我又接连发了好几条朋友圈,但还是发不出去。
因为不确定已经变成丧尸的表弟是否离开,所以我只能蜷缩在卧室里无助地等待。
这期间,我隐约看见楼下接连开来好几辆大巴车,工作人员和警察都全副武装着铠甲般的衣服,送走一批又一批已经被丧尸病毒感染的人群。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我突然听见门口有一群吵嚷的声音。
几个警察把我房门围堵起来,“都让开!都让开!”接着就是相机拍照的声音。
“咚咚咚!”突然,有人敲响了卧室的房门:“有人在里面吗!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闯进去了!”
这声音听起来是正常人说的话,但我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是警察和工作人员没错。但按照电影里的剧情,丧尸病毒传播的那么快,整个昌城应该都沦陷了,怎么就偏偏找到我房里来呢?
“警官,不好意思,我来吧。”一个好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是宁睿的声音!我心中燃起希望,他居然真的来救我了!
“你也不能妨碍公务!我知道你是……”
陌生的警官话说一半,宁睿便又出声:“只有我能让里面的女人出来。”
表弟恐怖的眼神至今让我心有余悸,我害怕被感染,也害怕看那些腐烂的眼睛……
但如果是宁睿……
我闭紧眼睛思考了半刻,终于下定决心缓缓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