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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从把定位器开启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要是警方那边得到消息的话，早就赶过来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动静。
我拿出定位器，看着一闪一闪的低电量报警灯，把它关了。
“我不是卧底，但你的同伙已经被我杀了。”
光头男像是意料之中，还是一口一口吃着手中的馒头，倒是唐玳惊讶地瞪着双眼。
过了几秒钟，光头男递给我一个馒头，说道：“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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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活命，我不得不假装的像个杀手。
我告诉光头男，如果不想死，就把之前失踪 16 个人的信息告诉我。
光头男却突然猛地前倾，朝着我跪下磕头：“求求你，救救我们！”
这个光头男是昌城本地人，45 岁，已婚有子，本是幸福的家庭。
几年前，光头男因为生意不好欠了债，误打误撞被同乡介绍到了爱天集团，也就是曹朔名下的爱残天使基金会。
这个爱残天使基金会表面上说的是帮助残疾人，其实就是迫害普通人变成残疾人，最后沦为曹朔的玩物。
光头男这个岁数，早就不是曹朔的目标对象，于是就帮曹朔做起了拐骗他人，谋害他人的活儿。
时间久了，光头男怕了，就想金盆洗手。
可入了这圈子门，哪有那么容易来的金盆呢？
曹朔把光头的老婆孩子都接到残疾学校，虽说没有把他们变成残疾，只在食堂里做饭打杂。但这残疾学校在荒山野岭的无人问津，要想随便弄死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光头男不希望老婆孩子出事，也不希望自己一直被曹朔拿捏，就总想抓住一切机会翻盘。
他知道，每一个被绑来的人都有可能是翻盘的机会。所以，他又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如果我是警方派来的，那就可以彻底助他脱离苦海。
“所以，你之前不被你同伙蛊惑，也是有意的？”我问光头男。
他回答我：“是的，我知道他出去这么长时间，肯定是出事了。但我没声张，也没告诉主人，就是想赌一把。”
我想了想，回答他：“只可惜，你赌错了。”
🔒042
我告诉光头男，想得救，就把我们被困在残疾学校的消息透漏给警方。
光头男闻言，先前温和的眼神突然闪出一丝杀意。
他起身，伸出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警方有曹朔的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谁？”我几乎要喘不过气。
光头男告诉我：“徐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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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徐昶是我见到过的人里，最正直的那个。
他不畏强权，在失踪案几日内无人接手的情况下主动请缨，一定是想为那些受害者讨个公道。
却没想到，杨恣蕊是徐昶放出来的。我回家的那天，拖住宁睿没能及时赶来救我的，也是徐昶。
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徐昶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昌城警局里同级别中最年轻的警官，家境殷实不差钱，果毅勇敢履历丰富，完全是有前途的潜力者。
他与曹朔联手，岂不是自毁前途？
光头男不信我，我也不信他：“我凭什么信你？徐昶警官年轻有为，他为什么自甘堕落入歧途。”
“呸！”光头男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小丫头，如果你不是警方派来的，你就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我同伙好色，中了你的美人计，我可不吃那套，你不可能杀了我！”
我浅浅一笑：“我要是说，我不是人，死不了，你信吗？”
光头男冷笑一声：“呵呵，那巧了，我也不是人！我是畜生！”
……
我无奈地向上瞥了眼，虽然光头男确实不是东西，但在这种时刻骂自己确实也大可不必。
现在我说什么光头男都不会相信，毕竟“我不是人”这件事，一开始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
“不跟你废话，如果你真的和我合作，我可以保证咱们得救之后，减缓你的刑罪。”
光头男没接我的话，自顾自地说道：“徐昶为什么给姓曹的卖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把消息透漏给警方，姓曹的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弄死我。”
难怪光头男会突然不信任我，我想了想，问光头男：“上次和徐昶一起去查封爱残天使基金的那个帅小伙，你有印象吗？”
“宁警官？”光头男抬起下巴。
“对，他是我男人。”我无比坚定地告诉光头男：“你去找他，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救我。”
或许也是无路可走，光头男一副英勇赴死的表情看着我：“好，我知道他在哪，不过在我回来前，你们可别乱跑。”
2
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会说出宁睿一定会救我的豪言壮语。
下一秒，我就怂了。闭着眼睛渴望冷香能在千钧一发的时机出现。
初冬的月光又清又冷，我看了眼窗外银光般的原野，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凌晨三点一刻。”唐玳突然回答我。
“你还知道时间？”
唐玳从领口拿出一块精致的怀表：“很土气吧？不过，这是盲人常用的报时表，没有电子通信功能，所以没被曹朔收走。”
我点点头，默念了一遍时间。
大约二十分钟前，我就看着月光估算时间，最大限度地集中精神，想要召唤冷香。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冷香了。
不仅如此，在家的那段时间，我也没在凌晨三点整的时候听过钟楼的钟声。
如果说何依依是宁睿的第一个目标对象，曹朔是宁睿的第二个目标对象。那么距离我的第一个目标对象，秦子煜死亡之后，冷香便再没给我分配过第二个目标对象。
这是为什么？
唐玳见我愣神，也开始自言自语：“希望光头不被命运奴役。”
我没明白唐玳话里的意思，直言问她：“什么是被命运奴役？”
“曹朔啊，曹朔就是我们命运的使者。”
我笑唐玳傻，这世上哪有什么所谓的命运，不过是她倒霉上当受骗，遇见了曹朔这个神经病。
唐玳：“如果我有勇气不受曹朔胁迫，也就不会帮他去做假证。又如果我第一次在警局见舒小姐时，就敢揭露曹朔的恶行，或许……或许我们就不会被困在这里。”
我摸了摸唐玳的头发，“世人都很普通，做不了命运的主，你已经很不容易了。”
其实我与曹朔相识这些年，并非不知道他的聪明，只是没想到他的聪明才智，全在琢磨人心上。
他先是制造一场秦子煜与他互为“同志”的闹剧，让我误以为他是因此截肢。在秦子煜是坏人，他是好人的设定上，我们都很难颠倒思维去猜测结局。
同一个套路，他又利用杨恣蕊和唐玳，上演了第二次。
3
我和唐玳相互依偎着捱到了天亮，我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没有发生。光头男没有骗我，他回来了，而且带着宁睿一起，身后跟着大批警察。
“小麦，你怎么样？”宁睿冲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我身边，紧紧抓住我的手。
“我没事。”
“都怪我，我早就该防着点曹朔对你下手。”
看着宁睿满脸自责的样子，我伸手推了推他：“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还没到大结局呢……”
宁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给唐玳松绑。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警方包围了整座学校，将所有的工作人员和学生全部带回了警局审问。同时，也在厕所搜出了皮衣男的尸体，不过几个小时，就开始发臭。
我和唐玳两人刚得救，又被当做嫌疑人铐了起来。
按理说，我是正当防卫，皮衣男是罪有应得。
可警方却说尸检结果显示，皮衣男并未与我发生肢体冲突，更像是被有计划的谋杀。
我在杀皮衣男的时候并不知道正当防卫的判定标准是什么，只知道这个畜生要害我，我杀了他，就是正当防卫。
焦急之时，宁睿告诉我，光头男已经为我出面作证，杀皮衣男，确是事出有因。
皮衣男的同伙肯为我出面作证，这件事的性质便和之前有所不同。
同时，宁睿还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曹朔和杨恣蕊已经抓住了，就在他们赶来学校之前。
白天时警方搜查完曹朔家里后，和宁睿一起留守在别墅的几名警察，很快找到了密道的入口。
正是那副断臂维纳斯的画像。
光头男也正是在那里找到的宁睿。
果然，没有人给徐昶通风报信后，警方很快就将躲藏在密道内的曹朔二人当场抓捕归案。
4
曹朔这个大魔头，我们险些就被他塑造的“好人”人设给骗了过去。
他名下的爱天集团，其实就是个伪装！
他在网上征集爱心人士，声明来残疾学校帮助残疾人就会给与一定补助。这个补助酬劳丰厚，吸引了很多年轻人，但曹朔却只要农村来的。目的就是，一旦这些人的亲朋好友发现他们失踪，会比较好糊弄。再加上部分地区的农村法律不健全，即使事情败露，他也能从中侥幸逃脱。
而这些被征集来的好心人，也根本不是慕残者。
只要他们入了曹朔的“法眼”，统统都会被曹朔用电锯变成“残疾人”，就像那晚的唐玳一样。
他们被困在残疾学校，成了真正的残疾人，目的却是为了让曹朔这个变态去欣赏他的杰作。
这简直太荒谬了！
曹朔把这些受害者困在距离昌城 100 公里以外的偏僻山村，请一些堂而皇之的人给他们“上课”，课堂上教的内容，无非是【创建和谐家园】的慕残言论。
这些受害者没有手机，无法和外界联络，稍有叛逆的表现就会被工作人员虐待致死。
死亡的过程也极其变态。
曹朔会让其他人看着那些反叛者受虐待而死。很多人因为目睹同伴被虐死而吓出精神疾病，自然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