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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菲菲受宠若惊：“你怎么不吃？”
陆知津淡淡道：“我吃素。”
林菲菲“啧啧”了几下，随口道：“你出家当道士了？可道士也有不忌荤腥的啊。”
陆知津道：“只是不喜罢了。”
林菲菲好奇地撑着脑袋靠近了他，问道：“你真修习了辟谷术？”
“嗯。”
“那你现在什么都不吃了？”
“瓜果偶尔食之。”
“哎，你这样做人还有什么乐趣！口福也是很重要的一种福气啊！来来来，陪我一起喝酒，这百花酿可是名酒，很好喝的。”
“我不喝酒。”
“你这也不吃，那也不喝，干脆出家当和尚算了。”接着林菲菲又想象了一下陆知津光头的模样，不由笑出声来，“哈哈，小知津，要是你剃了头，必然也是最英俊的小和尚！”
陆知津：“……”
过了一会儿，陆知津忽然开口道：“楼下有四个大妖，气血惊人，怕是有金丹至阳神期的实力。”
林菲菲喝了一口酒，慢悠悠道：“四个？不止吧。”
陆知津将目光投向楼下，淡淡道：“剩下那位虽然看不出深浅，但既然手底下都是大妖了，他必然也不是善类。”
林菲菲皱了皱小鼻子：“嗯，那我们躲着他们。”
陆知津没有接话，林菲菲不由抬眼看他：“哎，小知津，你不会又侠义心发作要斩妖除魔吧？其实我是觉得妖只要不惹事也没必要斩尽杀绝。世间皆说妖作恶多端，殊不知人有时候做起恶来比妖还狠。ᴶˢᴳ”
陆知津沉默了一会，才慢慢道：“你说的对。”
林菲菲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心想这还是那个认为天下妖魔皆该斩之的冰块脸吗？
陆知津把最后一片鹿肉夹在林菲菲的碗里，淡淡道：“吃完就走吧。”
“哦。”
林菲菲吃饱喝足之后，刚抬脚打算下楼。忽然想起楼下的白虎妖，又有些踌躇。她探起脑袋往下瞧了瞧，那一桌子豺狼虎豹熊仍在大吃大喝。
“没想到白虎妖化成人形后居然还挺英俊。”林菲菲低声嘀咕了一句。从前当邻居的三千年，白虎妖都是人身老虎头——完全化为人形是要妖力维持的，所以大部分的妖都只是化个人身方便做事，头还是喜欢用自己的原形。
“怎么还不走？”陆知津见她站在栏杆边不动，不由问了一句。
“哦，走了。”林菲菲回过神。
现在自己已经是人族了，连照妖镜都照不出异常，白虎妖不一定还能认出自己，怕什么？
当即大摇大摆地下了楼，身后跟着云淡风轻的陆知津。
两人经过大堂引来目光无数。陆知津一袭白衣，浑身犹如笼罩着一层雾气，出尘脱俗，自然引入注目。而林菲菲此刻的样貌虽然不能说是绝世神颜，但因为骨子里散发的妖媚之气，也很吸引眼球。
如此与众不同的两人经过人声鼎沸的大堂，一瞬间都令整个大堂变得鸦雀无声了。
“等等。”就在两人即将踏出大门的时候，身后有人叫住了他们。
出声的正是白虎妖。
林菲菲脚一顿，微微侧脸：“兄台叫我？”
白虎妖起身上前两步走到林菲菲跟前，浑身精壮的气血扑面而来，令林菲菲不由内心发颤。
没办法，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压制。白虎可是百兽之王，也是她们狐狸的天敌。虽然现在她的身体是人身，可神魂毕竟还是妖魂。
白虎妖目露疑惑地说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被认出来了？怎么可能？
林菲菲呼吸一滞，就在头脑发懵之际，一股清凉的带着淡淡冰雪味的气息传入脑海，令她瞬间恢复清明。
是陆知津靠了过来，就站在她身后。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但却似给了她无穷的底气。
林菲菲冷静道：“不认识，你认错人了。”
她不想跟白虎妖起冲突，实力差距太大，不够对方一只手捏的。别说白虎妖了，便是他手下的豺狼熊豹四大妖也是个个都不好惹，哪怕以冰块脸的实力也对付不了他们。
要说目前在整个黎山附近，最强的武力值就是影月派的掌门何道霖了，可他四品阳神初阶的实力也远不是眼前这万年白虎妖的对手。
至于武道和儒家两派，在这偏远之地还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便是城里书院的夫子，最多也就七八品。虽然儒家的浩然正气天生克制妖魔鬼怪，但两者品级差距过大的时候就不管用了。
怎么想，都不能起冲突。
第二十三章 陈年往事
白虎妖目不转睛盯了林菲菲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你长得很像我的未婚妻。”
林菲菲：“……”
神特么未婚妻！这是说的曾经的自己吗？自己在他提亲后马上就跑路了，意思还不够明显？
“你认错人了。”这次开口的是陆知津。
白虎妖终于把目光从林菲菲的身上分了一点给旁边的这个小白脸，毫无歉意地道：“哦，那打扰了。认识一下，在下白长生，两位贵姓？”
林菲菲尚未说话，陆知津已直接道：“不必了。”
说完便拉着林菲菲走了。
林菲菲被拉得一个趔趄，但很快就调整好步伐与之并肩而行。
白长生深深地望着两人的背影，脸上带着一种古怪的神色。
“大王，那女的闻起来没骚气，不像狐狸精王后啊。”一个黄头发的男子站在他身边悄声道，他是三千年豹子精化成的人形。
“确实不太像，王后好看。”一个身高足有九尺多、皮肤黝黑的巨塔大汉站了起来，也跟着说了一句，他是五千年黑熊精化成的人形。
“会不会是王后夺舍了人族？”一个尖脸吊梢眼的男子低低说道。
白长生沉吟了片刻，霸气道：“管她究竟是不是，反正她走路的神态像极了她，五官也有五分相似，本大王要把她捉回山上去搞个清楚。只要……到时候就会知道的。阿豺，你擅跟踪，追去看看那两人在何处落脚，晚上我们就动手。”
一个不起眼的瘦小男子站了起来，沉默地点了点头。就要出去时，白长生又说了一句：“那小白脸有金丹期的实力，背上那个剑匣更是气势惊人，不好相与，你注意隐蔽，别漏了行迹，若被发现宁可跟丢也不要动手，以免误伤了王后。”
瘦小男子又是一点头，接着就消失在大堂，追了上去。
“来来来，我们接着吃喝。”白长生重新落座，招呼三个小弟继续吃吃喝喝。
“原来熟食这么好吃。”
“嗯嗯，真好吃！以后得让小的们学学。”
“这块是我的！”
黑熊精、花豹精和青狼精狼吞虎咽地啃着羊排骨，生怕下手慢了就被对方抢了，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已经堆满了盆盏。
白长生的心神则已不在眼前的食物上了，满脑子都是林菲菲刚才的模样。他越想越觉得像，一想到居然就这样找到她了，他就心头火热。
九年了，在深山没什么感觉，在世间这时间却真的好久好久！
其实本来他是不会下山的，他天生天养，睡觉打盹都能吸收日月精华，根本不在乎人族的修行之法。即便过了万年，他的本体都仍然年轻得很，寿数不知凡几。
可那只小狐狸非要下山入世去学人族道法，他无奈之下才追着下山。
榣山那边有榣山宗这个庞然大物存在，他不太敢靠近，远远看着小狐狸混进了里面当起了人。说实话，她恢复原身的时候毛很好撸，化形为人也让人移不开眼睛，天生就是来魅惑众生的。
眼瞧着小狐狸在榣山宗外门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他便放心地悄然离去了。反正对他来说，百年不过弹指之间，打几个盹的事，等她在人间玩够了，他再来找她便是。
可谁料等他一觉醒来，却发现他以她毛发做的本命灯灭了！
她陨落了！
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马上就化形下山，直奔榣山。
因为这一次他赶得急，并没有太掩饰身形，还引来了榣山宗的大能注意。好在跟他们的化神期掌门遥遥照了一面后，对方居然并没有认出自己的妖身，以为他是过路的人族高手，让他侥幸过了关。
之后他便低调下来，潜伏在俗世，很快就打听到了事情原委。原来她虽然散去了妖力，使得除超品大能外没人能瞧出她的真身，但多年混在人族的行为，令她失去了警惕之心，竟然醉酒露出了狐狸尾巴，被人识破了妖身。
没了人族这张保护皮，她的人人欲得知而后快的三千年妖丹，顷刻间就成了催命符。
若她一直在榣山或许暂时还没事，虽然被关了禁闭等待审判，但外界虎视眈眈的人也进不去。而这个时间也许就够他得到消息，赶来营救她了。
可偏偏她逃了出来，一离开榣山地界就被一直跟着她的柳家、琼山派之人盯上了。一场生死之战后，她就此陨落。哪怕她身上有他藏着的一滴本命精血也没用，敌人太强了！
他跑到她跳崖的地方查看，崖底是至阴至寒的陨仙池。别说小狐狸了，便是他落入池底也只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悲痛之下，他决心入世为她复仇，同时还抱着她能转世重生的一线希望——因为她的命火虽然灭了，但内里犹有星火，他把这星火护在他的洞穴深处。
他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跳陨仙池都没有魂飞魄散的，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没有灰飞烟灭。也许，他还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重生的她。
这九年来，他陆续找到机会斩杀了当年围攻她的那些苟活下来的人族，阳神初阶的高手都捏死了一个。剩下的人要么躲在门派里，要么躲在宗门内，都不出来了。
于是他便辗转各地，边游历红尘，边大海捞人。
这次会来黎山，是因为查到了当初跟着她的小弟狗妖的踪迹，来碰碰运气的。结果就是这般巧，在这里遇到了一个那么像她的人。
看她现在的年纪不太可能是转世的了，若真是小狐狸，那她肯定是夺舍的！夺舍比转世好，至少带着曾经的记忆。
妖族夺舍人族虽然不可能，但小狐狸花招多，说不定就有什么奇遇。当初他追查到她陨落的地方，就发现了大战的痕迹。这是以她的实力绝对打不出的动静，必然有人族高手在帮她，才会造成寸草不生的战后场景。
对于会有人族高手拼死帮她，他一点都不奇怪。以她天ᴶˢᴳ生魅惑的本事，吸引一两个命都愿意送她的人又有什么不可能？
他不就是吗？若是她被围攻时他在现场，他肯定拼着命不要，也得护着她。
可惜，当时他不在。
第二十四章 有人跟踪
“怎么了？”本已放开林菲菲手腕的陆知津忽然又拉住了她，并且步伐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陆知津并没有回头看，只淡淡道：“有妖跟踪。”
林菲菲身体一僵，忍不住就要回头。
“别看，跟着我。”
“嗯。”
两人很快钻进了人群，豺精明明一直盯着两人，可再抬眼却不见了他们的踪影。他知道自己是被发现并甩掉了，不过他一点都不慌，因为他跟踪人并不仅仅依靠眼睛，他还可以根据嗅觉。
他不远不近地循着那股淡淡的冰雪气追踪着，始终保持在千米的距离。
已经掐了两次瞬移法诀的陆知津终于微微皱起了眉，他发现并没有甩掉对方，于是索性停了下来。
“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林菲菲拉住他，摇头道：“别去，这妖并不好对付。”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