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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牢捏着她的手腕。
目光直勾勾落她脸上。
江赴：“你别跑啊。”
阮枝意坐正，手足无措地扯了扯衣服。
江赴：“害羞了？不好意思了？还是觉得尴尬？”
他慢慢地猜，每说一句，都会靠近阮枝意一分。
认真打量她的神情。
找答案。
他笑了笑，“别尴尬啊。明明是我有错。”
语气轻松自然。
江赴生怕她跑，又靠近了些，讨好的说：“多亏你喝醉了，要不然我还猜不出来。”
仿佛又被拉回昨天，阮枝意手指蜷了蜷，有些不自在。
“猜不出什么？”
“你为什么对我若即若离。”
“那你现在知道了？”
“嗯。”
顾砚七他们知道他要走，早给他办了送别宴。
他走得洒脱。
压根没顾及其他。
以为和身边人都道过别了，却唯独漏了她。
江赴定定地看着她，“对不起。”
他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俩能听到。
阮枝意稍稍退开，往一旁躲。
“阮阮。”江赴又挪了过来，半寸不让。
阮枝意心里发苦。
她难过的垂下眼，“我以为至少你是拿我当朋友的。”
江赴心疼，捏了下手心，“我后悔了。”
阮枝意听得懵，“后悔什么？”
“没跟你好好道别。”
听完，阮枝意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
他后悔的绝不是出国求学。
记忆中的江赴，永远坚定。
对他喜欢的专业有无限热忱。
他们还在为周考月考发愁的时候，他就在规划未来。
走哪条路，热爱的事情。
他一清二楚，并一直为之努力。
在那个年纪，江赴坚定不移，奔赴热爱。
所以他闪闪发光。
阮枝意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人。
如今的江赴，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他没有变。
阮枝意抿唇笑了下。
看到她眼中晶莹，却忍不住笑，江赴困惑，“怎么了？”
阮枝意：“没什么。就是觉得……挺好。”
“什么挺好？”
“一切，都挺好。”
阮枝意神情很淡，江赴猜不准她心里的想法，但听这语气应该是宽宥他了。
沉默了会儿，阮枝意以为没什么事了，起身往厨房走。
江赴赶紧跟过来。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阮枝意回头看他。
江赴前脚刚踩进厨房，被阮枝意这么一看，忙小心翼翼收回脚。
看他可怜兮兮似有话说又很纠结的模样，阮枝意无奈，“怎么了？”
江赴这才试探着问：“那你不生气了？”
“嗯。”
得到想要的答案，江赴乐得不行。
-
阮枝意曾暗恋过江赴。
她的青春安静，一切都是悄然的。
她喜欢江赴，但不代表没他不行。
她才是自己人生中的主角。
所以，打一开始，知道江赴迟早要走后，她就不想把那份喜欢表现出来了。
在其他女孩对江赴趋之若鹜的时候，她保持清醒，确保在他走后，也能及时抽身。
阮枝意做到了。
她给自己设定的难过期限只有一天。在那一天里，做过唯一一件出格的事，就是逃课追到机场，只是为了和他道别。
后来，她收拾好心情，继续努力。
念大学，毕业后工作。
她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道别。
如今，她满足了。
这一晚，阮枝意睡得极好。
-
晚饭后，江赴回到房间。
他坐在床沿，地毯上搁着手机。
通话对象是：顾砚七。
自从上次想起阮枝意就是学委后，顾砚七激动的不行。
想到什么就给江赴发什么信息，分分钟几十条。
全都是关于高中的回忆。
想起学委后，顾砚七那死去的回忆又全都复苏了。
“我之前和隔壁班班花谈了阵，你记得不？她现在在我家公司上班诶。”
“三班总追我的那姑娘，跟咱们是一个初中的。前年回学校，我还碰到她。”
“七班那个你送了郁金香的校花，你走后，她哭了一星期，眼都哭肿了。”
……
江赴不想听这些，捏了捏眉心，“这些你还记得？”
“那当然了。”
想起阮枝意，江赴拧眉，说出的话也有些沉。
“我真不是个东西。”
“你才知道啊？可算有自知之明了。”
顾砚七调侃完，也没听到江赴说话。
对方长久的沉默，让他傻眼了。
默了会儿，顾砚七坐直了问：“不是，江赴，你认真的？”
江赴‘嗯’了声。
听着就闷，顾砚七：“我说江少爷，你怎么回事？我还没见你丧成这样过。”
“是突然有了自知之明。”
“……少爷，你疯了？”顾砚七抬起手机，看了看屏幕，是江赴的电话没错。
这世界魔幻了。
他从没听过江赴这样否定过自己。
江赴是什么样的人？
那必然是眼高于顶，骄傲到不行。
父母口中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参加过的竞赛，江赴从没拿过第二。
成绩也是，他就没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