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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红色大门前，站了个高挑扎眼的少年。
春寒料峭的三月, 他穿了件黑色挡风外套，不怕冷似的拉链只到一半处, 露出里面白净的卫衣, 黑色束腿卫裤，外侧有两道白边, 低帮黑白休闲鞋。他单肩背包，低头翻着手机。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干净清朗, 像街拍的一景。
她嘴角微扬, 左右看了看没车后, 小跑过马路。
就这半分钟的时间, 她再看人时，便见两个逛街的女生停到了他身旁。
两个女生装扮时尚，妆发精致。明显是上班一族。
她们跟年纪小的男生要微信号，也大方磊落。
周云起听到对方说话后，握着手机，垂下了手。
他眼皮微抬，心情还不错，很好声的说，“抱歉，我还未成年。”
两个女生一愣，看了眼高她们一头多的男生，笑道，“真的假的？骗人吧？”
他已经看到走到他们附近，但在后面晃的许星苒。挂着清清淡淡的笑容，缓声说，“我也不想啊。实在耽误谈恋爱。”
两个女生也察觉了周云起的视线，随着视线看过去，正看到了她们后面狗狗祟祟挠头的女孩。
两个女生瞬间了然。可能是气氛比较轻松的缘故，两个女生手机一收，不尴不尬道，“那、你们好好学习啊。别早恋。”
说完，便互相挽着胳膊，迅速离开了。
许星苒迈上台阶。“你干嘛跟人家说那么多。”
周云起随手帮她拿过书包，“这不是事实吗？还不让人抱怨了？”
许星苒把书包给他后，双手背在身后，轻巧的迈步，“你抱怨就能多长两年吗？”
周云起看着她，眼尾微勾，“你也迫不及待了吗？”
许星苒闭嘴，不看他。
周云起背着一个包，拿着一个包，懒懒的跟在她身侧，“其实是一年多。”
许星苒没说话，他继续说，“有没有考虑让我提前上岗？”
她顿了一步，在脸红起来前，回头瞪他，“我回去了啊。”
周云起虽没被吓唬住，但也浅笑着适可而止。
——
书店刚开门，人不是很多。两人找了个靠窗边的位置。
许星苒边拿出书边问，“你做完哪一科了？”
周云起将书整整齐齐的摆出来，坦然的说，“哪科也没做。”
她昨晚好歹还把英语做完了呢。不由得问，“那你昨天晚上跟我说有事情做，是去干嘛了？”
“想今天穿什么。中午吃什么。做完作业去哪玩。”周云起给她掰手指完，“哪有什么做作业？”
许星苒：“……”
她自动忽略某些话后，说道，“现在没竞赛了，也不能这么懈怠。”
周云起缓缓眨眼，“所以，我这不是找你督促我吗？”
年级五十督促年级第一。听着就像笑话。
书店自习区不像自习室。安静也没那么安静。尤其是人来多后，窸窸窣窣、小声说话的人还是有的。
但周云起身上有种神奇的魔力，看到他侧脸认真时，她总能将心静下来。
她做完物理卷后，小幅度伸展了一下腰。发现旁边的咖啡店开了。
她看周云起正认真做题，悄声的站起来。
咖啡店也卖茶和果汁，但她想喝咖啡。
她看完菜单后，点单道，“要一杯焦糖玛奇朵和、”
给周云起点什么呢？
“和一杯草莓烤布蕾牛乳。”身旁的人说道。
周云起在她点单的时候，已经走过来了。
然后，拿出手机付账。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
她局促的收回手机，带上了不满，“你怎么过来了？”
她本来想悄悄给他带喝的的。
“我今天有点过分了。我怕你跑路。”
许星苒：“……”
你还真有自知之明。
收银员小姐姐听到他们说话，微微弯了一下唇。
但话里的意思又容易让人想歪。
许星苒有点站不住了。她说道，“那我回去，你自己端吧。”
回到桌子上时，她看到了应悦给她发的消息。【你在家没？我去找你写作业吧。】
虽然有点对不起朋友。
她为难的敲字，【我没在家。】
【应悦：你怎么也没在家？干嘛去了？】
【应悦：孟佳意也是有事。你们是不是背着我都有别的朋友了！！！】
【应悦：你忘了我们在梁山的那一夜了！！！忘了我们大明湖畔的承诺了！！！】
哪有什么梁山一夜。
她现在不好跟应悦说她和周云起的关系。但骗自己的闺蜜能有什么心理负担。【去我姑姑家了。】
【应悦：啊啊啊啊啊！】
【应悦：回校给我带好吃的啊。】
【应悦：我不挑！猪蹄、红烧肉就行。】
【应悦：上次的牛蹄筋也不错。】
接着，十几种菜名接着发了过来。
【许星苒：我看看吧。】
周云起端来两杯饮品。她接过来后，没看就喝了一口。
味道不对。根本不是她点的东西。“这不是我点的咖啡。”
“对，牛乳。”周云起慢条斯理的放下咖啡杯，浅声道，“未成年人喝什么咖啡？”
许星苒看着自己点的焦糖玛奇朵被喝了，咬牙道，“你好像比我还小一个月。”
他们一个生在女儿节，一个生在中秋节。
一个狮子，一个处女。
少年的目光从她洇着牛乳的唇边离开，“我也可以不是。”
许星苒学着刚才周云起拒绝两个女生的话说道，“那抱歉，我还是未成年呢。”
——
进入一轮复习后，他们的作业比以前更多了些。中午，两人就在附近吃了碗面。
回到书店里时，大多数人都去吃饭了，周边飘着奶茶和咖啡的气息。阳光从玻璃窗射进来，铺满桌子。最窗边落下一点树荫，十分的静谧美好。
因为学校的作息。许星苒一直有午休的习惯。她翻了几页书后，有些撑不住了。
她趴在桌子上，迷瞪瞪的跟身边的人说，“我想先睡会儿。半小时后叫我。”
“嗯。”
趴在桌子上睡觉，自然睡得不好。尤其是冬日阳光还挺晒眼的。
她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她ᴶˢᴳᴮᴮ胳膊底下塞了些东西，头上有微微遮挡，瞬间舒服了许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周围拉椅子的声音吵醒。这才慢慢坐起身来。
“睡得好吗？”
周云起离她很近，她往后仰了些许。“……还行。”
她发现他只穿了简单的卫衣，他的外套被她半拢在怀里。
她伸手碰他胳膊，眉头轻皱，“你真是的。不冷吗？”
少年小臂坚硬，却是十分的温暖。
她把棉服抱给她。怀里的衣服有种被阳光晒过的青草气息。十分的好闻。
“喜欢闻就抱着。”少年眉间浅浅淡淡的。
她迅速把衣服往他怀里一塞，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是闻到了油味。”
周云起接过来，也没驳她，轻笑道，“确实。”
“委屈你了。”
“……”
自己多少有点恩将仇报了。
“你快穿好，别感冒了。”
两人继续做作业。整一下午，她对他态度都好了不少。
两人成绩都不错，作业效率也高。大部分艰难的作业都做的差不多了。
周六，书店关门时间比较早。
夜幕降临，沿边小店都亮起了柔和的灯，还有亲切的家乡音。
旧城区最不缺人间烟火。
他们背着书包沿街走路，有种放学一起回家的感觉。
他们站在站前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