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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你怎么剪头发了？”
“这不是一月份么。”周云起叉着烤肉，缓声，“去年我二月剪头，讹了我舅三千。所以，他今年早点把钱转给了我，让我少触他眉头。”
许星苒：“……你还挺孝顺的。”
周云起自我定位准确，“凑合吧。”
“你有小姨，还有舅舅？”
周云起点头，“还有一个小姨。我外婆生了四个。我妈老二。”
“那你家可真热闹。”许星苒不由得说，“我妈独生，但我爸爸有个姐姐。”
“给你送饭的姑姑吗？”
许星苒：“嗯。我们关系挺好的。”
“看出来了。”毕竟不是所有的姑姑都会给自己侄女每周去送吃的。
吃了一会儿后，不知道谁把大灯关上了，灯光变化五彩斑斓，平静ᴶˢᴳᴮᴮ的气氛变了，接连亢奋起来。
许星苒靠到沙发背上，看着他们疯，回头问，“你什么时候去冬令营啊？”
“明天下午报道。”周云起不甚在意的说道。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嗯。”
许星苒用叉子叉着小香肠，小香肠打滑了一下，。
凭周云起的实力应该能保送进清溪大学物理系。清溪大学出来专招，还有将其作为量子物理实验室的预备役，是最为重点培养的一批。
可她能考上清溪大学吗？凭她现在的成绩明显还需要奋斗。
虽然她的目标学校不是清溪，但靖洲大学也差不多同样的分数。
许星苒看他，笑，“提前恭喜啊，少年。”
周云起垂眼，淡声，“恭喜早了，我不一定就能进呢。”
“这明摆着呀。”她理所当然的说。
周云起笑了一下，“对我这么自信？”
许星苒很认真，“你可以。只要你想你就可以。”
她不是客套或因为他现在第一名的成绩，而是因为他的努力。
一蹴而就的神话听了太多，但普通人的成就都是从每朝每夕积累的。课堂的每一分钟，试卷的一套套累积，即便竞赛紧张，他都能挤出的作业时间。专注以及一贯的努力，真正的认识到学习是自己的事。
所以，他才会把题吃的那么透，才会教起别人得心应手，才会一翻就能给她找到同类型的题目。
周云起放下碟子，转过头看她，眼眸微淡，他开口说，“那如果我……”
凌丹丹和侯亚柯从外面争吵着走了进来。两人互“哼”后，分两边走进包厢。凌丹丹向他们这边猛扑过来。可能在气头上，加上灯光比较暗，丝毫没看到他俩在说话。
她挤进他们俩中间后，还警惕的跟周云起说道，“你往旁边靠靠。”
因为她要说侯亚柯的坏话和女生密话。
周云起抬眼看她，没动。接着，才往旁边移了移。
许星苒另一边的女生们趴过来八卦，“你俩怎么了？”
“他小号上都是女生。”凌丹丹的脸气的通红，“昨天晚上打游戏，我一直等他。但他却说已经开始了。好嘛，已经跟别人一起玩起来了。还把我认错了。这是得加了多少女生啊？！！！”
“那你们这是分了吗？”
“分什么分？我们又还没在一起。”
“那你管什么人家小号上是不是女生呢？”
凌丹丹振振有词，“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大号上说，非开小号？这难道不是不正经吗？到处撩骚！”然后凌丹丹开始细数侯亚柯的种种错事来。
许星苒往周云起那边看了看。周云起正听班里其他男生说话。她轻叹了口气，他还没把话说完呢。
气氛渐浓，大家也吃的差不多了。大家蹦蹦跳跳的唱歌、点歌。有两个男生唱着《单身情歌》，唱着唱着就抱起来。
“【创建和谐家园】兄！”
“二师弟！”
“我们好命苦啊。”
“都十七了，还是一只单身花……”
引来一阵嫌弃。
另一旁的方斐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道，“啊呀！快八点了。香槟塔开了。我们去取吧。每天就开这一次，晚了就没了。”
女生们更好奇一些，又喜欢成群结队，瞬间站起来一片。
凌丹丹也拉她，“走啊。我们一醉方休。”
楼下确实摆了好多了香槟塔。花花绿绿的，不如说是鸡尾酒塔。倒是挺好看的。
周围等了好多同样目的的顾客。里面的主持人很会搞气氛，楼下一片热烈。
等拿上一杯香槟，已经十几分钟后。
许星苒喝了一小口，还挺好喝的。
并不多的一杯饮料，她只觉得挺好喝的。喝完一杯后，便又多拿了一杯。又给周云起拿了一杯。
大家回包厢的时候，包厢有点空。可能是又饿了，去拿吃的了。
趁空的时候，几个人去各自点歌。丁萌点了首巨嗨的歌。她拉着许星苒和另外两个女生一起唱。
几个女生蹦蹦跳跳，胡乱的扯着喉咙飚高音。
话筒到许星苒的时候，她一嗓子刚‘嗷’上去，KTV的门便打开了。她狰狞着红脸与周云起四目相对。
听到她声音降下来，旁边的三个臭皮匠还鼓励她，“唱、唱…欸，对。就这样，音上去。飚！飚！飚！”
飚你个头啊。
她晃悠的回到原位置上，很想一只手遮起脸来。但周云起却往她面前推过来半碟肉和一些剥完的虾。微微扬了扬下巴。“累坏了吧？”
这是、羞辱她？
但总不能跟好吃的过不去，许星苒两筷子就都扒进了嘴里。
她这辈子都不想唱歌了。
可事情往往都是这样。下面是她点的歌。
但她满嘴肉一时难以嚼完。
她站起来指了指嘴里，想挥手让旁边的人切歌。
但她身边的人却接过来了话筒。
“天边风光，身边的我，都不在你眼中。你的眼中藏着什么，我从来都不懂……”①
少年声音郎朗清清，如莽原大陆上的一州孤月。
“……那爱情的绮丽，总是在孤单里。”
声音好听，调子也对。却带着清冷的孤寞感。
她终于嚼完，咽了下去。从桌子抓过来一杯饮料，一饮而尽。也接过来一个话筒。
她觉得好好的一首歌被周云起唱的太伤了。她不喜欢这样，也不该这样。
她把周云起拉起来，站在中间小台子上。她慢慢接上。
唱着唱着，她还跳了起来。她牵着周云起一起蹦。
“……再把我最好的爱给你……”
一曲完毕。
她觉得香槟的度数还是太高了。脑子有点昏胀。
她借着酒劲，大胆的伸手拍了拍旁边少年的头。“摸摸狗头。”
屏幕最后停留的画面是一片淡蓝色的海，整个房间充盈着蓝色的光。
少年眼睛莹亮，看了她片刻，突然低头笑了起来。“嗯。”
他们俩坐回沙发上，许星苒问他，“嗯什么？承认自己是狗头吗？”
“对啊。”
不至于。
许星苒指了指桌子上，“我也给你拿了杯……”
她看着空掉的杯子。欸，酒呢？
而她刚才喝的那杯就是。
一群人热闹又闹腾。直到服务员来催。“客人们，我们这边十点就结束营业了。”
他们一看时间，九点半多了。
后面还排着五十多首的歌，大家都唱嗨了。
几个男生捡着歌唱了一下。收拾好东西的在门口聚集。
许星苒背上挎包，抱着大衣和女同学们说笑着出门。路过门旁边沙发时，她感受到了一股视线。
她回望过去，只看到陈玉涵独自一人坐在门口旁的沙发上玩手机。像是错觉。
——
男生厕所门口，凌丹丹还跟侯亚柯在拌嘴。
两人已经闹了一晚上了。
进度到了凌丹丹跟某位初中男同学是蓝颜知已。两人互相指责。
周云起从门口出来，正遇上争辩的两人。
凌丹丹顺手拉住他，“云起，你跟他说。我跟常琦是不是只是同桌？我们没有谈过？”
周云起轮廓分明的脸一贯清冷，凌丹丹看着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然后听到他没有迟疑的说，“啊？没有吗？”
然后看向侯亚柯，修正道，“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