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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冬天早晨，大家都有些不精神。也没人开口说话。
许星苒起床穿好衣服，满地找鞋时，丁萌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站在她面前。她挠了挠头，半睁着眼说道，“星苒，你昨天晚上好像说梦话了。”
许星苒：！
她瞬间有点精神了。
“……没、没有吧。我从不说梦话。”
丁萌斩钉截铁，“绝对有。我当时还想着记下来告诉你的。我怎么睡个觉还忘了呢。”
她昨天晚上梦到了周云起，可别是说的周云起的名字，“忘了就算了…快、洗漱吧。”
“我明明记得的。”丁萌往阳台上走，突然道，“啊！我想起来了。”
许星苒：“……”
“你说什么，那你去吃啊，呛死什么的。还说什么狗。”丁萌突然哈哈笑道，“你是不是做梦跟狗抢吃的，还抢失败了？”
“……”
她在梦里哪有骂人啊。
许星苒倒是放下心了，“你才跟狗抢吃的抢失败了呢。”
丁萌笃定道，“你真这么说的。”
陈子悦刷完牙，提醒她们，“六点十分了，快点洗漱，别晚了。”
许星苒吸了吸鼻子往阳台上走。突然，丁萌“啊”了一声，“我记起来了。”
“是狗男人。”
“你说的是什么狗男人，呛死你什么的。你梦到什么狗男人了？”
许星苒：“……”
——
又是新的一周。
经过一个周末，齐明轩的吉他曲已经完全掌握了。
周云起训练的得心应手，完全是大材小用。
学校规定的节目训练时间一般在第一节晚自习前或者是午休前。他们每天都会去科技楼四层的空余音乐教室排练半个小时。
第一次集体排练时，观众去的很多。好多女生都想见识一下周云起的架子鼓。
《一样的月光》毕竟不同于《Numb》，并没有激烈的节奏。但平日高冷散漫的人反差性的去玩电子鼓，动作又格外的帅气，总能引来一阵阵惊呼。尤其是开始前，周云起习惯性的转鼓棒，喊叫声更为激烈。
许星苒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耍什么帅啊？
周云起面无表情的转着鼓棒，看她回头，浅淡的向她笑了一下。笑容如冰封的湖面凿开厚层的冰，阳光升起，湖面点缀金色，冷冽又明灿灿的。
许星苒转回头，耳际有点热。
排练呢，干嘛嬉皮笑脸的。
——
腊月底的节日很多，尤其今天晚上是平安夜。即便张怀生从昨天开始就一遍遍的强调过。但学生间躁动也是显而易见的。
第一节晚自习前，他们训练完【创建和谐家园】室。
可能是苹果太扎眼的缘故，她从周云起桌边路过时，只看到他桌子上摆了三四个小礼物。
——是经过老师们重重封锁送进来的。
周云起像习惯了这样，并没有太多表情。将东西全部塞进了桌洞里。
许星苒坐到位置上，丁萌转过头小声提醒她，“看你桌洞。我给你藏桌洞里了。”
许星苒看了眼桌洞。最外层塞着校服，将校服拿出来后，便是盒装的苹果和巧克力。
她们宿舍已经约定不互送东西。许星苒问，“这是谁给的？”
“你以前班的班长和一个很白净的男生。”
许星苒笑了笑，去年程时予就是给全班同学送的苹果，女生还多加一块巧克力。没想到，今年还是这样。
快上课了，许星苒又将苹果和巧克力放了回去。她正往里面塞校服时，一阵温热打在她脖间，清哑的声音离她很近，“什么好东西？我看一下。”
许星苒想到他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收到的礼物和苹果，继续将校服塞进去，说，“我不！”
又补一句，“看自己的吧。”
周云起坐直身子，盯着她的后脑勺看。许星苒的头发已经长了许多，已经能轻松的扎起马尾了。后颈的碎发完全扎起，白绒绒的领口，留一段净白的皮肤。
周云起看着，忍不住的伸手轻弹了一下秀气的脑袋，气息微微带笑，“我的都要还回去的。”
许星苒微微顿了一下，抽出课本，闷声道，“为什么？别人一番心意……”
周云起看了前面人一眼，“又不是我想要的心意。”
接着又冷呵道，“而且啊，中国人过什么洋节。你的也赶紧还回去！”
今天晚上，各班班主任全部在岗，走廊上时常有老师出来查看，就为了斩断大家互送苹果和礼物的“陋习”，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平安夜晚上过的反而比平时都要有纪律的多。
回到宿舍楼上，不同宿舍间互送苹果，要比往日嘈杂的多。
许星苒想起了周云起最后的话。
‘又不是我想要的心意。’
‘我想要的心意。’
‘我想要的。’
许星苒想起了之前做的梦。
梦里那个不确定样貌的虚影让她心口酸涩无比。
无论怎么如何，不可以这样下去了。
——
平安夜后，北川时不时下点雪，校园里白茫茫一片。
北川二中在城郊，近几年，开发商在附近划地建楼。周边的小坡小沟都填平了。从教学楼三楼望下去，一片雪原之景。
而校园里正有一道人正在往体育馆里搬乐器和节目欢庆用品。大家一起为今天晚上的元旦晚会做准备。
元旦在周三。
节目一共有十七个，许星苒的节目在第十三个。
体育馆的准备室里，因为化妆老师有好多跳舞的同学需要化妆。许星苒没有麻烦老师，用自己简单的化妆品化妆。
准备室温度还好，但体育馆中央空调刚打开，还有些冷。
老师让几个学生出去买了些热奶茶。
刚画完一半，苏诗笺过来给她送了杯奶茶。“你眼线画的真不错啊。”
苏诗笺跟同伴的节目在舞蹈串烧里，还是一段伦巴舞。
许星苒接过，向她笑了笑，“化妆水平不稳定。”
“那也很好啊，你看我眼睛。”苏诗笺薄晰的眼皮闭上后，满满的一大片，“唐老师画的太像涂眼影了。”
其实苏诗笺的舞台妆本来就很重，眼影也很厚，两种交错，眼影和眼线还真看的不明显。
许星苒认真的说，“但整体是很好看的。”
前台正在完整的走流程，苏诗笺的节目排在《一样的月光》的前一个。俩人正无事，苏诗笺喝着奶茶，边聊天边盯看着她化妆。
突然，苏诗笺的身板直了一下，单手改双手握奶茶杯，脸上微晕。
“你的。”周云起站在了她身边，眼睛扫着她手里的化妆品。
许星苒指了指旁边的奶茶，“我已经有一杯了。”
周云起看了一眼，刚巧齐明轩抱着吉他走过，周云起递给齐明轩，“明轩，喝奶茶。”
齐明轩安安静静的，说道，“我有一杯了。”
周云起塞到他手里，“劳者多得。”
哼，她虽然一直在给自己化妆，也没闲着啊。
许星苒放下手里的定妆粉。
周云起转眼看向她。许星苒打了一层薄粉，肤色更为细腻白皙，本来就密的睫毛刷过后，更加细密长软，眼眸清澈，蕴藏着水色，眼尾的浅痣被她用眼线笔点的更深了些，配着红唇妍绝，整个人带上了几分妖冶的瑰丽。
许星苒察觉到周云起正盯着她妆容看。所以，拿着奶茶往旁边躲了躲。她化妆水平不佳，因为上台，还故意画重了些，说不定睫毛膏有结块，脸上还有卡粉。
许星苒提前警告他，“说女孩子化妆化的不好可没礼貌！”
周云起伸手将她手中的奶茶拿过，帮她打开，“很好看。”
这还差不多。
许星苒将奶茶接回来，喝了一口。
周云起说，“我在想，”
许星苒抬眼看他。
“我们一个组合，我是不是也该化一下。”
许星苒咽了一口奶茶，“你坐在架子鼓后面，看不到的。”
“我觉得我需要，我怕你抢了我风头。”
许星苒抿了抿唇，一时不知道是先笑还是先嫌弃他。
不一会儿，有老师进来叫人出去帮忙。周云起也出去帮忙。
苏诗笺一直在他们旁边很安静，等周云起走后，苏诗笺才跟她说道，“你跟周云起关系这么好吗？”
“是前后桌，所以有点熟ᴶˢᴳᴮᴮ。”许星苒垂了一下眼，“……你们不也很熟吗？”
“哪有？他那么高冷，我哪跟他说过多余的话。”苏诗笺叹了口气，“之前，还能借着叠星星跟他说一下话，现在，没有话题了，发现他好高冷啊。”
许星苒突然想起，“十一班被没收的星星罐是你的？”
“对啊，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