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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让张老师配的是Linkin Park的《Numb》。

  　　张老师提醒他，不需要的这么有难度的。但是周云起还是选择了这个。

  　　《Numb》前奏响起，开头便是一段气势激烈的节奏，周云起跟专业的鼓手无异，没给人反应的时间，瞬间将人拉进音乐里。

  　　他爆发力很强，动作开合有度，协调又游刃有余。

  　　随着鼓声节奏激烈，他的手快出残影，黑发随着他的甩头的动作，飘逸而飞扬。抬头间，面庞上却是清冷的厌世感，但手中的鼓棒又是暴力异常。

  　　——一张顶级绝丽清冷脸，桀骜无比。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周云起。可能是鼓声激烈的缘故，她的心也跟着有些快。

  　　张老师本来低头在本子上记东西的，逐渐抬起头来。也没有切歌，直到歌曲放完。

  　　最后伴奏只剩下单音，他才喘息着收起鼓棒。

  　　本来不多的观众里，发出一阵惊呼声，鼓掌激烈。

  　　他抬起头，喘着粗气，敛着眼神，向她这边看了过来。

  　　许星苒心跳如鼓捶，撞的喉间干涩无比。

  　　本来只是简单的试演，老师看一下水平如何的。却成了周云起一个人的solo。

  　　张老师点着头，连说了三个“不错”。因为周云起去年参加过元旦晚会，张老师对他很有印象，问，“你今年怎么不自己报个节目？”

  　　周云起将鼓棒收放好，很随口的说道，“《一样的月光》就是我报的节目。”

  　　张老师看了一下本子，顿了一下说道，“……好，先这样定吧。”

  　　周云起站起来，胸前还有点起伏，微微抬了下眼，再次说道，“老师，只能这样定。我只有这首歌的时间。”

  　　——

  　　结束后，他们出活动室时，有两个学妹拦住了周云起。

  　　齐明轩看了一眼手表，跟她说道，“已经上课了，我们先【创建和谐家园】室吧。”

  　　许星苒有点安静，听闻，点了点头。跟他一起出活动室。

  　　学妹红着脸问他乐器的事。

  　　周云起还没听清什么乐器，低眼便看着许星苒并没有看他的往门外走去，他神色暗了暗，“抱歉，我赶时间。”

  　　已经开始上第一节晚自习了，校园里静寂，路灯刚亮起，远处教学楼每一层都亮着教室灯，像个通体发亮的盒子。

  　　许星苒心脏紧的很，耳朵还有烧。

  　　“怎么不等我？”周云起长腿已经跨到了她身边。

  　　许星苒懵懂的看了看他。

  　　校园昏黄的光影落在他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散漫慵懒的姿态。跟刚才拿起鼓棒，桀骜而有爆发力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她咬咬唇，问，“你什么时候学的架子鼓啊？”

  　　周云起垂眼一想，“四岁多。”

  　　“是我最早学的乐器。”空气有些冷，周云起说话带出热气。“我小时候发育比一般小朋友迟很多。我妈不知道从哪听到的，说架子鼓这种需要四肢协调的乐器，可以促进左右脑平衡发展，增强脑部潜能开发。就送我去学这个了。”

  　　许星苒偏头看他，真实的带上了惊讶，“你小时候发育迟缓？”

  　　周云起漠眼一掀，咬字变重，“你放心，我各方面都赶上来了。”

  　　“……哦。”

  　　慢慢走到教学楼前，大冷天里张怀生正站在教学楼前打电话，手里还夹着根烟。看到零散走过来的学生，挪开手机，摆手道，“上楼安静点，别拖拖拉拉的。”

  　　齐明轩听闻，快步进教学楼。

  　　他们错落在后面一点的位置。

  　　走进教学楼，大厅的白炽灯光瞬间将他们打亮，刚才空气融在皮肤上的冰冷，化成经历过极寒后的燥热，在明亮处无可遁逃。

  　　许星苒脚步不由得快了一些。

  　　而她身边的人腿长有优势，总能落着她半步的距离。

  　　他们之间很安静，直到上到第二层，磁性的声音才缓缓道，“我刚才的表演怎么样？”

  　　许星苒莽着往上走，顿了一下，“…很棒啊。”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的话有点敷衍。所以，又表示真挚的回看了他一眼。

  　　周云起脚步慢了些，落在她后两层台阶上，几乎与她平视。他五官立体，眉梢此刻柔和，眼睛黑白分明，歪头看着她笑。

  　　“那你怎么都、不夸我？”

  　　——

  　　放学【创建和谐家园】响起后，教室慢慢开始有响动。

  　　许星苒找丁萌，说先走一步。

  　　丁萌：“你今天这么早回宿舍啊？”

  　　许星苒低头，“…我先去找一下同学。”

  　　三班在一楼，许星苒让人叫应悦。

  　　应悦看到是她，伸着懒腰，打个哈欠出门，“……数学不会就是不会，明天再做吧。”

  　　孟佳意还要多学一会儿，笑着向她摇了摇手，转头继续跟旁边的男生说话。恬静的眉梢带着笑意。不知道男生说了什么，孟佳意合起书连拍了男生背上俩下。那画面怎么看都有些打情骂俏的意思。

  　　男生背对着她，她并没看清脸。应悦出教室时，许星苒问，“佳意身边的人是谁啊？”

  　　应悦回头望了一眼，“宁声啊，你忘了？”

  　　许星苒当然记得。宁声是她初中同学，北川附中升上来的，平时成绩几乎倒数，中考时却堪堪摸到北川二中花钱档录取线的边，擦线进的二中。当年震惊了不少的同学和老师。

  　　现在，在年级里依旧挺混的一学生，通报次数比奚遇还多上两倍。因为毫不避忌的用手机，还被张怀生直接摔了一块。

  　　“上次月考后，老谭实行一带一学习，他俩成了同桌。”

  　　许星苒回想到教室里的画面，试探的问，“他们……关系很好吗？”

  　　“还行吧。孟佳意有多认真，你是知道的。最近给宁声补课，都不跟我吃饭了。”

  　　许星苒不太好说，“……那他俩……”

  　　应悦看她，“你觉得他俩有情况？”接着挥手，“不可能。他俩成为同桌才一个月，怎么可能？”

  　　许星苒垂了垂眼。“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宁声长得好看呢。”

  　　应悦嫌弃道，“你他么的瞎吧？”

  　　宁声长得真的是可以的。之前在附中，论长相，宁声也是数一数二的。

  　　“佳意…可能喜、喜欢这一款呢。”

  　　应悦整张脸皱在一起，“孟佳意那个尼姑心，连巨星顶流都觉得丑。会喜欢这一款？”

  　　许星苒顿了一下，借朋友抒自己，私心问，“那万一呆的时间久了，日渐生情了呢？”

  　　“那不更不靠谱了。两个青春荷尔蒙的少男少女，又在二中这个高压学习环境下，同桌间朝夕相处，久了自然觉得暧昧。这跟谁都一样，也不一定就是喜欢啊。”

  　　应悦偷偷给许星苒八卦，“而且啊，宁声也是个花心的，时常有女生来送东西，跟谁都一派暖男的样子。我之前还听说他有个四中学播音主持的女朋友。”

  　　应悦拍了一下手，警惕道，“我得给孟佳意打打预防针。智者不入爱河。可别真落在渣男手里。”

  　　“……”

  　　应悦看向她，“欸，你今天找【创建和谐家园】嘛？”

  　　许星苒想说的都说完了，磕绊了一下，“我、我这不是想你，找你玩么。”

  　　应悦感动有一秒，下一秒说道，“想我不如给我花钱。走，去小卖部。我有好多想吃的。”

  　　许星苒：……白给。

  　　她跟周云起前后桌，相处一个多月，也很熟悉了。周云起人长的帅，又不坏，人也好，学习也好，还会那么多乐器，能让人喜爱的要素太多了。她像其他同学那样，产生心动的情愫也在情理之中吧。

  　　而且才一个月的时间，哪能这么快就喜欢上一个人呢？

  　　——

  　　许星苒被应悦拉着去小卖部压榨了一番，两人才带着吃的回宿舍。

  　　回到宿舍，活动室周云起试演的事已经在同学间传疯了，短短一个晚上，还传出了很夸张的剧情。凌丹丹此时正热闹的跟大家八卦。她还扬了扬一个粉色少女小包，“这个小学妹跟我一个小区，让我交给周云起的。”

  　　丁萌说，“她怎么不自己给？”

  　　凌丹丹把面膜从热水里捞出来，“她特别的腼腆，刚才找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还跟我说放他桌子上就行，不用说名字。”

  　　“还有这样的人啊。送东西不就是为了表达好感，并让对方知道吗？”

  　　凌丹丹将面膜贴到脸上，“不懂。”

  　　顺口问许星苒，“星苒，周云起的架子鼓很厉害吗？”

  　　她边脱鞋边点头，“确实、挺不错的。”

  　　丁萌想了一下，试图理解道，“就是暗恋吧。如果知道了，就怕被拒绝。还不如自己偷偷的喜欢。”

  　　“可能吧。反正我才不会暗恋。”

  　　“是，你都明恋。”丁萌笑道，“你可小心点吧。别被张怀生逮到了。”

  　　凌丹丹拍着脸，“说什么呢？我跟侯亚柯纯革命友情。”

  　　丁萌笑，“我说你跟侯亚柯了吗？”

  　　凌丹丹愣了几秒，拿毛巾扔她，“丁萌，你越来越坏了。”

  　　许星苒今晚的情绪并不高。她一向睡眠质量不错，躺下却有点失眠。等睡着后ᴶˢᴳᴮᴮ，她竟然梦到了周云起。

  　　准确的说是周云起和他女朋友。

  　　梦里周云起给她细致的讲题，阳光洒进来，外面玉兰花开得正盛，她的心砰砰直跳。

  　　她刚想邀请他去吃饭时，教室后门走进一个白净漂亮的女生。女生看不清脸，但能知道娴静而美丽。周云起便收起书，眼眸一样黑白分明，用平时那副敛着的散漫笑容，跟她说道，“我跟我女朋友先去吃饭了。”

  　　接着场景转到球场上，球场上的男生肆意张扬，在阳光下，汗珠挥洒，闪着金色的光。穿着运动裙衣的女生拿一瓶纯净水递给他，俩人相视一笑后，又向远处的她挥了挥手。类似场景的梦做了好多个。

  　　她都是一种第三人的视角旁观着他们的感情。

  　　第二天一早，许星苒没有自然醒。她听到阳台上有刷牙声，才头疼的起身。

  　　寒冷的冬天早晨，大家都有些不精神。也没人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