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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自己错了,甚至昔日一度算计她,意图把她绑去西秦换回江云锦。
近几个月的记忆犹如摇旗呐喊在脑海中喧嚣着,颇是聒噪,金明池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堪的愤怒:“都停下!”
亲兵卫莫敢不从,纷纷收起刀剑。
打斗声歇,四周须臾间安静下来。
连同江城雪在内,所有人都一言不发,仿佛空气停止了流动。他却又莫名觉得心慌,手里的毒药因为指尖轻颤而掉到地上,沾染了灰尘。
金明池置之不理,他朝着江城雪走过去,长靴无意识地踩过药丸,被他亲自碾碎成泥。
“……不吃了。”他道。
“你不想吃就不吃了。”
江城雪徐徐抬头:“那我可以走了吗?”
“不,不可以!”
“臣带公主走。”
金明池激荡喊声和云雾敛冷冽嗓音同时响起来,两人各自夹带着火气对视,一阵剑拔弩张。
“这是孤与公主的私事,云相管得未免太宽了些吧。”
云雾敛懒得同他纠缠,放柔声音对江城雪道:“公主,跟臣走吧。金明池此人阴险狡诈,满口谎话,谁知他是不是又想毒害你。只有臣,才不会伤害你。”
“云相信口雌黄的本事可真厉害。”金明池轻嗤,却也忍不住解释,“公主,我保证刚才的事不会再发生。”
两人目光一齐落在江城雪身上,等她回答。
少顷,只听她道:“请云相回避一下吧。”
“公主!”云雾敛霎时蹙眉,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江城雪打断。
“这件事原本就是和云相没有关系的。”
相同意思的话从江城雪嘴巴里说出来,便是把云雾敛完全排除成外人。他虽然不甘心,但也再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这里到底不是自己的府邸,只能带着人先行离去。
庭院中转眼剩下江城雪和金明池二人。
短暂的沉默后,江城雪率先打破宁静:“王爷留我下来想说什么?”
“当年的事……”金明池顿了顿,不受控地有些哽咽,“你暗示过我的,对不对?把我推进含璋宫汤池那次,还有你总说输赢未必看的就是当下强弱,其实都在暗示我,对吗?”
“王爷想太多了。”江城雪否认。
“不,不是我想太多。”金明池听不进去她的解释,格外坚持,“我知道你有。”
“公主不肯回应也正常,怪我,这么久的时间一直没能领会深意,是我的错处。”
江城雪默默往后退了半步。
她从前觉得柳初新已经够自作多情了,倒没承想,金明池还要更胜一筹。
她是当真没有。
如果非要说存在用意的话,那也是单纯地想让他不好受,以及戏耍他的感情。
“如果王爷只是想说这些,恕本宫失陪了,明秋殿里的翡翠王八雕今日还没擦,那东西等着本宫回去呢。”江城雪望了眼即将落山的日头,轻拢衣襟,把不耐烦三个字挂在脸上。
语罢,她兀自转身欲走。
金明池下意识想拉住她,可独独微凉的衣袖擦过指尖,停留不及一瞬便又溜走,没有留下半片温度。
自江城雪于三九寒冬中解救他脱离苦海,他就再没有过仓皇无措之感,而今却再度卷土重来。生怕她就这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一时慌不择路。
“公主赢了我的三个条件仍然作数,方才说的毁约就当是玩笑话。”
他自以为把江城雪期盼的东西都给她,就能留住想留的人,“还有,我现在就进宫,请江稷明为你我赐婚。”
“赐婚?”江城雪回身,不禁眉梢上挑,“王爷莫非忘了,几个月前本宫就拒绝过你的请旨赐婚,我以为自己当时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金明池看着她明艳朱唇一张一合,慢声吐露出残忍的语句。
“本宫不喜欢你。”
“公主不必着急回答。”金明池以手指抵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直接无视她的话,“这回与上次不一样。”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坚定认为比起江城雪此时正在气头上的只言片语,他更愿意深信有史以来江城雪在他面前流露出的颦笑举止,也毋庸置疑地认定江城雪心里有他。
金明池道:“这一回,我是真心想求娶公主,不掺杂任何动机。暂住在后院的侧妃我会休掉,从今往后,公主就是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江城雪端详着金明池含情脉脉的眼神,差点起了半身鸡皮疙瘩:“王爷,你知不知道自己有个最大的优点?”
“什么?”他如今就连反问也神情认真。
江城雪道:“自信。”
而且是谜一般的自信。
她待金明池可谓从来没热络过,始终尖酸刻薄,出言挑衅,居然这都能被他脑补出一场情深不许的大戏。
不去茶楼编故事说书,位置屈才了。
“王爷,虽然本宫不知你为何突然生出成婚的念头。”江城雪半真半假地说着,“但我知道,在你心里其实压根不在意当年救您的人究竟是谁。”
“我在——”金明池沉着眉反驳。
“如果你当真在乎的话。”江城雪径自抬手打断他,续道,“无论彼时,还是后来,你都有无数种办法和途径验证当年之事。”
“毕竟这连云相都能轻易查出来,对王爷而言,应该更加不费吹灰之力才对。”
“可你没有,什么都没有做过。”
“你在意的只是自己绝境逢生,并且需要往上爬改变命运而已。至于救你的人是我还是阿姊,都没有区别。”
“不是,不是这样的。”金明池摇头。
他无端有种直觉,他怎么也抓不住眼前这个人,额头两侧的太阳穴泛起一阵阵抽搐:“我不该没有考证就误把昭华认成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放掉了高傲的尊严低头道歉,喉咙发苦:“但我真的在乎。”
“随你如何说都行。”江城雪耸了耸肩,没说相信或不相信,“反正本宫已经不在乎了。”
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这天色也不早了,本宫告辞。”她眉目慵懒,透着拒绝继续沟通的疏离。
明亮身影带走了庭中秋色,就要迈离垂花门之际,好似忽然想起什么,江城雪侧身回看:“对了,如果非说本宫还对当年事有什么心思的话,大概如同云相说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落日沉入地平线,院前夕阳倏然昏暗,金明池瞳色骤然一颤:“你后悔救我了?”
“是。”江城雪替那个无辜惨死的原身回答他,“追悔莫及。”
仿佛一记千斤重的铜锤,狠狠砸在金明池心上,发出一声似琉璃破碎的闷响。连痛觉都牵扯着压迫感,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作者有话说:
腹黑摄政王从此开始病娇舔狗之路(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小可爱们除夕快乐呀,然后等会儿0点的时候还有一更,想准时给大家送上新年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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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 第 42 章 ◇
◎男子为悦己者容。◎
离开摄政王府, 江城雪揣着从金明池那里拿到的解药登上安车。
原想亲自送去给贺熙朝,但她倏尔想起适才看见少年郎君毒伤交加,看见他分明血流不止偏还死鸭子嘴硬, 秀眉下意识蹙了起来, 心脏也揪紧,不受控地摇曳起一阵阵担忧。
江城雪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所谓关心则乱, 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她坐在车里, 深深吐纳出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压下荡漾的情绪,把解药交给霜棠去送。
直到宫里用罢晚膳,霜棠也办完了差事回来复命,江城雪向她询问贺熙朝的情况如何。
霜棠道:“公主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这还需要问吗。”江城雪道, “自然是真话。”
“真话是我送完药之后,听大夫说的。”霜棠道,“贺司马体内的蛊毒存在时间不算长, 服过解药再修养数日就能彻底痊愈。但是贺司马腕上的伤有些棘手,筋脉断了半数,三个月内不能用力是肯定的。”
“至于往后, 还得看医治的情况。如若稍有不慎, 可能左边那只手永远不能动武了。”
江城雪舀着餐后甜汤的手一顿,忽然就没了吃饭的兴致:“你刚刚说的假话,又是怎么回事?”
“假话是贺司马说的。”霜棠随随便便就把贺熙朝给卖了,“大将军让我回禀公主,说他的毒伤一点儿也不严重。他还说自己身体底子好, 恢复得很快。”
“啪——”江城雪蓦地摔了汤匙, 沉着脸吩咐, “来人呐,备车出宫。”
霜棠琅琅应了一声,立即小跑着去办。
倒是溪竺一脸忧虑:“公主,这会儿天色已晚,宫门也下钥了,不若明日再去吧,总归不差这么几个时辰。”
“你是想说月黑风高,宫外不比深宫安全?”江城雪看她。
溪竺慢慢点头。
江城雪道:“不太平就多带些侍卫。”
这便是执意要去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虽说自从贺熙朝身居高位,骠骑老将军就认回了这个孙儿。但对于少年而言,贺府不过是一座与他仅有血缘却无情意的住宅。他不愿意听那些个里里外外的碎嘴子,因此始终住在都尉司。
而都尉司就在宫城北门外几里路,四周尽是值守骁骑卫,任歹徒也不敢兴风作浪。
车马停侯在正门,两只灯笼悬挂屋檐下,烛光微暖,江城雪由府衙内的卫兵引着走到内院。
她到时,贺熙朝正倚在床头看书。
少年听见开门声,抬起来的眸光满是诧异:“阿姐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江城雪合好门,将桌上的蜡烛挑得更亮些,说道:“来看看你的伤势。”
“我没事儿。”贺熙朝放掉兵书,唇角勾出浅笑的弧度,语调轻松,“用过阿姐送来的解药后,蛊毒就祛了,手上的伤势也不重。”
江城雪站在床前,背靠床架子双臂环胸,听他说着霜棠回禀中的“假话”,笑得眉目盈盈。
贺熙朝迎上她柔和到过分的视线,没由来有些心里发毛:“阿姐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江城雪随手拨弄着床帐系带上的流苏,边绕圈把玩边道:“继续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