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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书作为一篇古早玛丽苏狗血小说,文中所有位高权重的男性角色都只会深爱女主,金明池也不例外。他无非瞧中江城雪那张姊妹孪生的脸,意图用原身换回远在西秦的江云锦。
又暗自筹谋着,让回到大梁的江云锦以江城雪的身份活着,做他的王妃。
一片唢呐声中,洞房花烛之夜,新郎官儿在合卺酒中添了药,轻而易举迷晕原身。趁着无人注意后宅,连夜把原身送出了城,北上前往西秦。
原主醒来得知一切,惊恐不已。
她想逃,奈何身体底子太差,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找人求救。
可绑走她的是当朝摄政王,有几个人能与之抗衡。她左思右想,最终写了两封求救信交给驿馆。一封送去丞相府,另一封则是她最后的不死心,送去卫国公府给柳初新。
得来的结果,第二封信石沉大海,柳初新连日宿在青楼,压根没瞧见。第一封信倒是送至了本人手里,可原身不知,云雾敛和金明池执念想要得到的人,从始至终都是昭华公主。
利益冲突时,是情敌。
当利益一致,就成了战友。
云雾敛得知金明池的计划,他埋在心底的那些晦暗犹如种粒汲取到了养分,开始生根发芽。
最终两人合伙,促成了原身悲剧的结局。
整条剧情线中,柳初新亵玩原身一片真心,是导火索。云雾敛起初当她是替身,后来成了帮凶。而金明池,是将原主丢上西秦单于床榻,将江云锦羽翼折断困作禁脔的源头。
若没有他的步步为营,原身兴许会多遭点罪,多受点苦,但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
这般想着,江城雪已逛到了太液池旁。
水榭内,江稷明衣袍上的金线绣纹折射曦光粼粼,格外晃眼。而坐在昏君对面的,自然就是摄政王,金明池。
离得近了,可以看清两人正在下棋。或者更准确些说,昏君是在玩棋,金明池则一边回禀政务,一边敷衍地陪他玩棋。
昏君张口打了个哈欠,本就懒散的坐姿一时越发漫无规矩,浑身上下写满了他想玩乐,他想睡觉,他对朝政不感兴趣。
果然,不一会儿的工夫,江城雪还没走完长廊,江稷明就已经耐心告罄地丢了棋子,站起身一挥袖子,扬声让金明池全权处理。末了,领着一大帮子宫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草包……”江城雪走到水榭中,正听见金明池嗤出一声低嘲。
她款款上前,跪坐在昏君离去的竹席上:“天家威仪,王爷慎言。”
金明池闻声抬头,江云锦的模样顿时映入眼帘,他浓眉一挑,面色如常:“二公主。”
没有云雾敛的恍惚失神,没有柳初新的炽热痴迷,乃至没有抬袖见礼。饶是见到寤寐求之的容貌,男人的视线照样不曾停留,极其短暂地一瞥而过,镇静收回。
他也不因诋毁君王被当面拆穿而惶恐,开口道:“听闻二公主前几日用一纸契约,买下了金屿轩。”
说的是听闻,却端着不以为意的陈述语气。
江城雪闻言反问:“王爷这是打算替令弟求情?”
“公主说笑了。”金明池信手抓起一颗白子,捻在指间摩挲把玩,“若孤有胞弟,自然为之求情。”
“……可惜,孤没有。”话音落,棋子也落。男人惯常执握冰冷矛戈的手掠过棋局,同样搅带出刀光剑影的杀意,昏君随意摆放的黑子陷入白子的困局,全军覆没。
江城雪看着他覆满厚茧的手指将阵亡的白子一颗颗捡走,毫不意外听到这个回答。
如果说,有谁能和云雾敛争锋六亲不认的名头,那么毋庸置疑是金明池。
他姓金,和金屿轩的姓氏一脉相承,两人都是荣国公之子。差别在于,金屿轩是次子,金明池乃长子。金屿轩是正房所出的嫡子,金明池却是无法承袭国公爵位的庶子。
碍于这层身份,他从小便比金屿轩矮一截。
纵使金明池文采斐然,武功精进,君子六艺样样出类拔萃,本事不知比金屿轩强了多少。每每荣国公教育次子时,说的仍是:你瞧瞧你那上不得台面的庶兄都比你能耐。
……上不得台面。
这五个字,围绕着金明池整个少年时期。
压得他喘不过气。
金屿轩烧了他新作的策论,金屿轩和同窗把他推进池塘,金屿轩骑在他头上放肆大笑。一切的一切,都因他是庶出而无处言说。没谁会为了庶子斥责嫡子,那就犹如宠妾灭妻,家风不正。
金明池忍了十几年,终于忍无可忍。
他凭着进献仙丹,攀上了太上皇那根高枝,不惜做个佞臣。皇帝指哪儿他打哪儿,皇帝要什么他献什么,就这样一路爬到位极人臣的位置。
后来太上皇禅位,新帝登基,江稷明比太上皇更草包,更好哄,金明池轻而易举官拜太尉,统天下兵马大权。
太尉属正一品,位列三公,手握实权,已然比从一品且鲜有实权的国公俸禄更高。可金明池仍觉得不够,国公是勋爵,太尉则只是官职,不能单纯地以品阶定尊卑。
于是他故技重施,给江稷明献仙药,献美人,把江稷明哄得云里雾里,下旨封他为摄政王,享亲王爵位,掌太尉职务,连荣国公见了他也得躬身行礼。
金明池早就等着这一日了,甫拿到圣旨,便大手一挥,把国公府对门的大宅买了下来。
再分分钟挂上江稷明亲自题字的摄政王府门匾,门口两座石狮子比国公府更威武气派。
荣国公每次出门,都能看见对面王府朱门大敞。金明池就在庭院里摆了张摇椅,躺在上面优哉游哉嗑瓜子,唇角挂着一抹笑,心安理得受着荣国公行的礼。
云雾敛的六亲不认是杀人,金明池是诛心。
他无所谓大儒批判他是不肖子孙,也无所谓史官记载他是奸佞权臣。他要对世人证明,儿子比老子棋高一着,庶子把嫡子踩在脚底摩擦,这是他金明池的能耐。
柳初新以为逍遥阁的东家是金屿轩,其实,那也不过是金明池给他这个弟弟下的套。他要金屿轩一辈子沉溺在纸醉金迷里,颓靡、腐烂,像一坨臭泥巴,永远爬不起来。
“王爷这样说,本宫便没什么顾虑了。”江城雪眉梢微弯,“想着金郎君近日给柳府擦门,也擦出了些许经验来。待明日,本宫让他稍稍轻松些,不必跑那么远,就在家对面,给王爷擦门。”
“毕竟王府每日都开门迎客,哪能不收拾得干净些。”
金明池抬眼,这才仔细打量起面前人。
江城雪却不再看他,兀自拾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
金明池犀利视线顺着她的动作游移,眼底兴味忽而浓了。原本在江稷明手下一塌糊涂的棋局,因她这一步,盘出几分生机。
男人的眸子眯起:“公主好棋。”
不知单纯在指棋局,还是囊括了让金屿轩给王府擦门。
江城雪落落大方:“王爷谬赞。”
金明池一改应对昏君时的敷衍态度,花了点心思与她正经对弈:“外头那些君子讲究礼尚往来,孤不从自诩,但公主未必不是。既送了孤这么大一份礼,公主想从孤这里得到什么?”
“王爷洞若观火,本宫确实想要一样东西。”江城雪不否认,却也不明说,“但王爷方才的话错了。本宫捉弄金屿轩,让他擦门,无非是心胸不太宽阔,报一己私仇,与王爷无关。”
金明池狭长的丹凤眼倏然挑起一点笑意。
他承认自己不是君子。
她坦言自己睚眦必报。
江城雪续道:“至于本宫想要的,会自己凭本事从王爷那里取,不靠礼尚往来交换。”
她说着,随之伸出了手。越过黑白纵横的棋面,徐徐探到金明池手侧。眼见仅剩一束光的距离,江城雪纤长手指微微弯曲,蓦地,勾走了他手边一枚已被吞吃掉的黑子。
哪怕不属于她的东西,只要江城雪想,她都会亲手取走。
比如这颗棋子,再比如金明池的感情。
作者有话说:
到目前为止,所有关键人物出场完毕~
我为软乎乎且糯叽叽的小奶狗举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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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 第 15 章
◎他已把江城雪归属为了私有物。◎
金明池盯着她指间光滑莹润的黑玉棋子,半晌没再落棋。向来玩弄人心的人,头一回,猜不透眼前人的心思。
突然,一片阴影覆在棋盘上,视线掠过白影,清冷嗓音在亭中响起:
“王爷,陛下口谕,宣你去御书房议事。”
刹那间,金明池眼底的零星笑意倏然散尽,没有抬头,眉峰却肉眼可见地晕染上不耐冷意:“孤何等殊荣,能劳驾云相亲自通传。”
来人正是云雾敛,翩翩一袭白衣站在案边,额前两绺墨发随风拂过肩头,明显是匆忙赶来。
两人同列三公高位,丞相掌文职,摄政王握兵权。文臣武将历来政见相左,更何况各自揽权的文武之首。再加上两人都倾慕昭华公主,打心底里把对方视作劲敌,水火不容。
如今共处一室,哪怕四周唯有水流潺潺之声,无形中也自有一股火药味暗潮涌动。
金明池薄唇压着冰冷弧度,隐显戾气。男人撑着桌案站起来,大步流星地离开水榭,全程没正视云雾敛一眼。
江城雪尚没来得及说话,人影已经瞧不见了。她只能抬头去看云雾敛,眼底含了些恰到好处的惊喜,转瞬间又悉数收敛:“今日休沐,云相怎么在宫里?”
“面圣。”云雾敛言简意赅,并不太愿意多提自己的事,“公主与金明池在做什么?”
“不明显么?”江城雪朝檀木小案上的棋盘努了努下巴,神态如同那日摆出五子棋时理所应当,“本宫棋艺不佳,周围侍婢也都不通此道,恰巧遇见摄政王在宫中,便让他教我了。”
她说话时,依稀听见云雾敛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压抑着什么起伏的情绪。自抑平息后,白衣在对面竹席端方跪坐。
“金明池的棋艺算不得精进。”他道,“教人子弟,总归差了些。”
“这倒无妨。”江城雪不以为意,“古人云,闻道有先后,能者为师。王爷的棋艺胜我许多筹,便足够了。”
云雾敛眉心微低:“臣的意思是,公主金枝玉叶,如若真想学棋,大可以找精于此道的良师,不必退而求其次。”
江城雪左手支颐,稍稍歪着脑袋作思考状:“那么依云相高见,何人堪称良师?”
云雾敛颜色淡薄的双唇动了动,恍似有什么话下意识冲出禁锢,却又在下一秒钟忽而抿唇沉默,欲言又止。
江城雪假装不知道他内心拉扯,因此并不追问:“既无人,我倒觉得王爷甚好,棋艺尚可自不必说……”她顿了顿,突然眼神闪烁起来,红着脸澹然一笑,“最要紧的是形貌昳丽,便是相对而坐时,瞧着赏心悦目。”
“人不可貌相,公主怎能……”云雾敛眉峰顿时皱得紧促,脱口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略显激动的话音戛然止住。
他缄默着唇线轻抿,抬手将掌中几枚白子全部下于棋盘。但耐不住落子的声音微响,不似他寻常心如止水:“适才,他只须再走这三步,公主的黑子就去了大势。”
“他究竟是在教,还是在替自己寻乐子?”
江城雪听着他的语气不知不觉间加重,冷不丁开口:“云相今日好生多话。”
云雾敛一怔。
“云相既是面圣入宫,想来定有不少繁忙公务要处理。”江城雪续道,“在国之大事面前,指点本宫棋艺这点微末小事,便不劳丞相大人费心了吧。”
“……至于王爷存着何种心思,又至于本宫存着哪种看法,似乎都与旁人无关。”
她态度疏离,一番话将云雾敛阻在千里之外。但声音却是软和的,能听出强作冷漠的紧绷。
云雾敛静静凝视着她,又见少女纤长睫羽垂挂下来,像破茧而出的新蝶翅膀,一颤一颤,遮住水灵灵的杏眼。朱唇一瘪,越发恍若赌气模样。
似乎是气恼先前云雾敛主动邀她下棋,却又冷冰冰地嫌她败兴,这才因此寻上金明池。
面前男人的眸光不禁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