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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林嘴角的笑意僵住，“那一起吃饭？”
“不了。”唐姝仰着头，冷着脸。
孟甜有些被吓到，一直僵着，孙媛本想起身，被唐姝用手按住。
“一顿饭而已。”说完想伸手摸唐姝的后脑勺，被她偏头躲过去。
唐姝板着脸，十分不悦：“学长，你的手很闲吗？我们不熟，这样的身体接触属于性骚扰。”
性骚扰三个字说出来，班里都静了下来。
唐姝抬起头，目光沉沉，“我们不熟，我也不想跟你熟，所以请你自重。”
这样明确的拒绝，齐林脸色一僵，随即温和体贴的人设也装不下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性骚扰？这话说出来你不觉得丢人？”
“这有什么丢人的。”唐姝侧目看他，“该丢人的是骚扰别人的人吧。”
“破鞋，当□□还立牌坊，老子想碰你怎么了。”齐林骂骂咧咧地要拽唐姝的头发，他脾气差，此刻脸上阴沉的可怕，看上去十分吓人。
若不是教导主任经过，他很有可能动手。
张主任拍了拍门，站在门口，指着齐林，“你干嘛呢，高二的来高一干嘛，赶紧回去。”
齐林看向唐姝，撂下一句狠话：“你等着。”
孟甜被吓得直哆嗦，孙媛还好一些，跟社会上混的人认识些，这种场面也见过。
“你现在不该惹他。”孙媛有些担忧地看向唐姝。
李思聿不在，周舟也不在，孙媛也在衡量，她的那些人脉能不能赶在李思聿他们回来前保唐姝一段时间。
“我故意的。”唐姝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拿出自己的手机，“晚上你们帮一个忙。”
“什么忙？”
*
与齐林遇见的那晚，唐姝就上校园贴吧把有关齐林的贴吧内容看了一遍。其中就有一个网名叫天使的人对齐林一顿控诉。看完这些，以成年人的视角来看，唐姝都觉得齐林这人真挺变态的，也挺幼稚。
追人就好好追呗，干嘛玩跟踪纠缠那套，挺没品的。
于是，唐姝就制定了一个计划，她需要抓到齐林跟踪纠缠她的证据。当年ᴶˢᴳᴮᴮ那个转学的女生就是因为没有证据，加上父母懦弱，最后被逼转学，齐林才更加肆无忌惮。
孙媛竖起大拇指，“真牛！”
唐姝的计划也很简单，今天她故意惹怒齐林，以齐林的性子晚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孙媛和孟甜跟在他们后面拍下证据，再报警就可以了。
“会不会有点危险？”孟甜有些害怕，又有些担忧地看向唐姝。她胆子一向很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唐姝这个想法没毛病。”孙媛揽过孟甜的肩膀，“我来拍，你到时候记得报警。”
唐姝看着孙媛这样，颇有大姐的风范。其实她也会觉得有些危险，但没办法这是她想到的最快解决难缠的人的方法，她没那么多时间跟齐林纠缠。
“今晚，干他丫。齐林这小崽子，老娘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晚上放学，唐姝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刚出校门口就看到齐林还有旁边站着几个黄毛，穿着人字拖，手里拿着香烟吞云吐雾的。
看到唐姝出来，齐林往这边看了一眼，嘴里叼着烟，深色的唇努了努，那些人向这边看过来。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总看上美女。”
齐林哼笑一声，眼里戾气很深，黑沉沉的盯着唐姝，像是鬣狗盯着猎物一样。
唐姝只是往这边瞟了一眼，收回视线。
学校门口有许多家长接送学生，齐林不敢轻举妄动，见唐姝骑车离开，他扔了烟，骂了句操，带着人跟上。
他们走后，孙媛和孟甜骑车跟在后面。
唐姝并没有往家的方向走，而是前往燕子路，那边离街道派出所最近。在燕子路那边有一处地方正在施工，那里有三盏大功率的电灯，拍摄的清楚一些。
*
晚上，正是燕子路刚开始夜生活，路两边的烧烤摊支起小摊，白炽灯点亮这片。一处烧烤摊，李思聿靠着塑料椅子，拿起一罐冰啤酒就想灌进去，被宋子龙及时拦住，递了杯热水过去。
“哥，医生说不能喝凉的。”
李思聿摸着杯沿骂了一声，睇了一个眼神过去，神情在暴怒的边缘了。
桌上的几人哈哈哈大笑起来，“服务员，这边来碗清粥。”
“再来一壶烫水。”
这帮损友，叫他出来吃烧烤，说是帮他去去晦气。他也真是信了他们。
“我听说那姑娘是舟哥的妹妹？”其中一个染着彩虹颜色的头发，是李思聿的发小冯华问。
“嗯，很巧。”宋子龙替李思聿回答。
“那上次在网吧见的那个就是她吧，在网吧看《还珠格格》？”
那次挺印象深刻的。
这时候，李思聿胳膊肘杵着椅子扶手，手指戳着眉心，回忆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隐隐约约记起唐姝的侧脸，还有她那个笑声。
不过，好像在六中就没看到她那么笑过。
“哎，不是那姑娘看着挺虎的，还能把你气晕了。”
李思聿抬头，“我再强调一遍，我是因为胃疼晕倒的，不是被她气晕的。”
其他几人憋着笑，但为了兄弟的面子还是嗯了几声，十分敷衍的态度，气得李思聿眼睛冒火。
唐姝……真的给他留下了一辈子的耻辱！
李思聿他们坐的这桌在马路边上，李思聿背对着马路，一辆疾驰的自行车嗖一下从路边骑过，带过一阵风，他侧头望过去，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不过那辆自行车有点眼熟。
后面又响起摩托车的声音，几人骑得不快，似乎在享受追逐猎物的感觉。
齐林那边有一个人跟冯华认识，于是停下来抽根烟，正好打个招呼。
齐林这边的黄毛扬了扬手，而后冯华抬手，“干嘛呢？”
黄毛坏笑：“帮兄弟追个姑娘。呦，聿哥也在呢。”
李思聿侧身看了一眼那些人，轻微点头，又回过头，喝着那杯热水。他这人交朋友有原则，人品最起码不能差，混得好不好没什么关系，所以他的社交圈很杂。
冯华知道李思聿不乐意跟他们混在一起，于是打圆场，“大晚上追人家，不怕把人吓跑了。”
“这才好玩啊，走了。”那黄毛抬手示意，跟着齐林他们又走了。
李思聿的细长的手指敲着杯沿，突然问：“怎么回事？”
“应该是追女生吧。”冯华也不确定。
“不是干坏事？”李思聿抬头。
“他们应该有分寸。”冯华抿了一下唇，李思聿就明白了。
没过一会儿，李思聿踢了踢桌子腿，人站起来，双手抄进兜里，“累了，明天上课，我先回去了。”
“你明天不再待一天？”
“老吴让我明天上课啊。”李思聿站起来后，沿着马路边走，他双手背在脖子后面，伸了一个懒腰，人闲闲散散的。
浓重的夜色里，李思聿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衣，领子拉在最上面，骑上一辆白色的自行车消失在这浓重的夜色中。
这边的饭局还在继续着，没人关心李思聿的去向。
*
唐姝骑车到达计划好的地方，暖黄色的灯光打在柳树条上，夜晚起了微风，隐隐有些微凉，不远处摩托声渐渐逼近。
唐姝望了一眼对面的二楼，屋内的灯亮了三下，她才安心些坐在车后座等待着齐林的到来。
对面楼层，孙媛拿着准备好的摄像机趴在窗口，孟甜哆哆嗦嗦的蹲在地上在诺基亚的键盘上按下去110，手上用油笔写着这里的地址。
摩托的声音渐渐变大，随后消失。
唐姝站起来，双手抄进兜里，以防万一她准备了辣椒水。
“跑啊，不是挺狂的嘛。”齐林哼笑一声，渐渐逼近。
后面的黄毛们高喊：“齐哥，温柔点，哈哈哈……”
“老子就没学过温柔。”
唐姝捏着手里的辣椒水，看到齐林步步逼近，她手有些抖，现在有些害怕，虽然在她的视角里，这些学生被她当做小屁孩，但上一世她被保护的很好，没经历过这阵仗。
“老子追你是看得起你。”齐林走到她面前，粗粝的手掌拍了拍唐姝细嫩的脸颊。
“我已经拒绝你了。”唐姝往后退了两步，声音有些哆嗦，但强撑着。
齐林拽住她的胳膊。
“我追人就从来没有听过拒绝两个字。”齐林此刻的脸十分扭曲，“你应该知足的，我追其他女孩没这么耐心，本来是想慢慢来的，你不是挺喜欢认哥哥的嘛，跟你好的男的也不少，怎么就喜欢小白脸？”
唐姝抬头，暖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稚嫩又倔强。
“所以这几天跟踪我的都是你？”
“是，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住翰林街。”齐林摊手，后面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了。”唐姝不卑不亢。
“那又怎样？”齐林伸手拍了拍唐姝的脸蛋，有些上瘾，又滑又嫩，漂亮的杏眼，还有那【创建和谐家园】的唇。
暖黄的灯光打在两人的身上，墙上投上了一层光影，唐姝小小的身影被齐林一步步逼近墙角。
后面的人坐在摩托车上哈哈大笑，这是唐姝第一次感觉到的恶。
唐姝嫌恶的打掉他的手，齐林被她的表情激怒，唐姝梗着脖子，不认输。
她想挨下这一巴掌，让证据更有力一些，因为大家在乎的只有结果才对。
齐林掐住唐姝的下巴，扬起手，恶狠狠道：“【创建和谐家园】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创建和谐家园】找死是不是！”
一块砖头被扔了出来，砸在齐林的手肘上，只听齐林哀嚎一声，本来做好挨打准备的唐姝睁开眼睛。
是李思聿。
齐林抱着胳膊，愤怒的脸极尽扭曲。
李思聿扯过唐姝的胳膊，把人护在身后。
“你来干什么？”唐姝有些急，他怎么出院了，而且来这里干嘛。
“我不来，你打算找死？”他语气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