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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SG独家首发】贵妃死的那一年作者:浮生醉梦三千》-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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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晚一步,这件事如一根麦芒卡在他心里,一想便疼,便不甘心。

        楚明玥凝视着宣珩谦写满不甘的面容,盈盈笑语,“不,七爷,是皇伯父选了他。他的太子之位名正言顺。当年,是他先受封,我后去求的皇伯父要嫁他。”

        “我曾在太极殿亲耳听到皇伯父同诸阁老赞他,有君王相。”

        楚明玥停顿一下,平静注视着宣珩谦的眸光,“你与那个位置,从不曾有过差一点。”

        随着楚明玥一字一句说出当年真相,宣珩谦的瞳孔逐渐张大,他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态。

        这些年来的隐忍与不甘,所有的委曲求全,只因他深信父皇宠他是真,有意栽培他也是真,这些年来,他坚信被先帝派去赈灾,是为他皇太子之路能让朝臣心服口服。

        三个月的赈灾期限,他用了一个半月完成,提前回朝。

        原来不是要为他攒功绩,只是为了把他支出去。

        他无数次在深夜里怨忿,如果昭阳郡主选的夫婿是他,那么那个位置也……

        呵。宣珩谦低笑一声,笑声凄苦。

        可笑执着这些年,所谓的差一点,不过自己奢望一场。

        “七爷,保重。”

        楚明玥站起身朝门外走,“该放下了。”

        终是不忍心,她驻足侧身回望,留给宣珩谦一个宽慰的笑容。

        宣珩谦失魂落魄,看着窈窕身影走出大厅,他突然两步追上去,冲渐行渐远的人影大喊,“为什么是他!”

        楚明玥身形顿了顿,“阿玥对七爷,从无儿女之情。”绣鞋轻抬,脚步再未停。

        来时的马车在王府门前停着,楚明玥抬头仰天,清风微煦,云海流动。她不再亏欠任何人了。

        “郡主,咱们现下去哪儿?”

        “往回走,到了晚上正好到柳姐姐的酒肆。”

        长鞭在空中打出嘹亮空响,马夫驾着油壁车往回走。

        快要出铜元郡的时候,马车后边远远追来一人。楚明玥掀开窗纱往后看,青骢从远处驰来,马背上,青衫玉面的公子神采奕奕。

        马追的近了,宣珩谦朝车窗里的人抱了抱拳,“老七今日多谢昭阳破妄。”

        楚明玥伸出皓腕挥了挥手,清丽嗓音喊道:“待七爷来了彩衣镇,昭阳好酒招待。”

        窗纱放下,马车迎着霞光渐行渐远。

        *

        洛京,大明河宫。

        夜幕沉沉压下,雪还在细细下着。小书房里,只有宣珩允一人。

        他端坐在那张书案后,因刚洗浴过,半干的长发披在身后,发尖垂落的水珠在珠白色缎棉上氤氲开来。

        玉狮子压着两条前腿蹲在书案一角,湛蓝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

        他的面前,放着一本奏折,是今日午膳后崔司淮送过来的,奏书上写的是京兆尹近日来在城中分发煤炭的详情。

        画面看上去宁静祥和,端坐那里的人仿佛一如往常。

        洛京的雪下的离奇,从腊月断断续续下到现在,更奇的是,唯有上京被细雪笼罩,出了洛京,京郊就是春三月该有的好天气。

        郊外的良田农耕一点儿没受影响,反倒因着城中消融的雪水派往郊外,浇灌了耕田,田地里的冬小麦涨势更好。

        受大雪影响的,唯有城中百姓家中炭火已经不够用了,是以,宣珩允批准户部结合京兆尹,按户发放可供取暖的炭。

        宣珩允草草看过,落下朱批后放置左边,又从右边堆如山的奏折里随意拿下一本。

        翻开扫过几眼,他的表情突然变了,呼吸逐渐凝重,幽深的眸光盯着邹本上的工整小楷,仿佛要把那些字刻进眼睛里。

        这是他命当朝鸿儒们撰写的颂章,唱颂楚明玥的优秀品德。

        荣嘉圣贤皇后温婉淑仪、端持有方……

        这些措辞楚明玥若瞧见,怕是要绷不住笑场。

        可宣珩允似乎未觉有不妥,他的指尖轻颤,一点点描过一列列字迹,格外的小心。

        自楚明玥走后,他害怕听到有人提起她,却又总是主动提起她,只要听到别人谈起他,他那颗无处安放、悬摆不停的心就会静下片刻安宁。

        他一遍遍咀嚼那些字眼,就像在凝视伊人面容。

        忽然,那双桃花眸底沉成一片,有莫大的渴望从心底升腾而起,耳边再次响起正月十六的风声,他不再满足这些浅薄的慰藉。

        他猛地站起身,压抑的情绪如决堤之洪,倾泻而出。

        玉狮子发出一声尖锐叫声,弓着脊背跳上远处屏风,它的尾巴绷直,眼眸眯成一条细线盯着宣珩允大步离开小书房。

        “喵呜”一声,它轻飘飘跃下,远远跟在宣珩允身后,一路跟回寝殿。

        见宣珩允进来,当值的宫婢匆匆见礼,宣珩允抬手让人尽数退下。宫婢鱼贯而出,靠墙的多宝格在扭动机关后缓缓移开,露出一扇窄小的门。

        有石阶向下延展,消失在一片漆黑里,仿佛没有尽头。

        宣珩允没有提灯,他一刻都等不及了,径直踏上石阶,跌跌撞撞消失在黑暗里。

        玉狮子迟疑许久,终于跟到密室入口处,它刚在一台石阶上站定,一阵寒气袭来,冷入骨髓,它尖叫一声,长毛尽数炸起。

        它退回到燃着瑞脑香的鼎.炉旁,四肢绷直,竖瞳警惕望着那处黑暗入口,一动不动。

        突然,巨大的摩擦声从那口黑洞传出,地板轻微震动。

        地下,有沉重的物体被大力推开,落地时砸出轰然巨响。

        宣珩允推开了棺盖。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明天晚上十点更新】

      ◉ 26、26

        密室内, 冰块层叠倚石壁而砌。寒气凝成白色的水雾,缭绕升腾。

        长棺被放在巨大的冰块上,宣珩允直直站在棺前, 棺盖斜躺在地面上。

        他一动不动, 仿佛被冻僵了,只有轻微起伏的胸膛在证明他不是一尊雕塑。浓密睫羽半垂, 上边凝出细密水珠, 而他的视线落在那张棺内, 空洞、不解。

        长棺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过了许久,直到他的脸上失去血色, 被寒气冻成灰白,他才缓慢地抬起手臂, 手指在空棺里抚过。

        她走了。

        宣珩允落寞地想, 她抛弃他了,用这样决然地方式离开。他突然感到冷极了,踩着冰块儿躺进了那口空棺里,然后慢慢阖上眼帘。

        他的半生, 终归逃不过被抛弃的结局。他从未被任何人重视, 他是一夜荒唐留给一个女人的耻辱, 他的母妃在冷宫里带着他,直到病死……

        不,那是他自欺欺人的说辞,他的母妃是绝食, 生生把自己饿死的。他不被疼惜, 不被选择, 一直艰难捱到十六岁。

        再次睁眼, 他对那个女人说,如果你觉得活着是痛苦,就去吧,不必为了我苟延残喘,他的母妃就真的去了。

        宣珩允突然觉得,他这一世机会,并不是为这个天下而来,他是为等楚明玥,等那个永远都像小太阳的明媚女子来照亮他的世界。

        可惜这样温暖的一个人,最终亦是曲终人散。

        这一刻,他心如死灰。她为什么不能再原谅他一次呢?他已经开始改变了,已经知道错了啊。

        耳边风声呼啸,世界再没有其它声音,他感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飘离这具身体,这样下去,他是不是会回到另一个世界,他这样想。

        不,他不能回到过去。

        那一世,她太遥不可及。

        宣珩允猛的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眸深邃似渊,他从不会说,也不会有人有机会从这样的眸光里窥到怯懦和畏惧。

        他不能失去她。宣珩允想,他要去找到她,珍惜她。

        他撑起手臂想要从棺材里坐起来,却发现他的手臂冻僵了,没有知觉。

        呵。宣珩允低低笑一声,拉开袖袍,露出手臂内侧结痂的伤口,那是利器所致。他低头一口咬在伤口上,疼痛让他的知觉渐渐回拢,痛感开始顺着血脉延展至四肢百骸。

        他松开手臂,灰白如霜的脸上,唯有薄唇殷红刺目。

        行至密室入口处时,崔旺端着一碗冒热气的汤药进来,方一进门,就瞧见陛下一手撑墙站在那里,形如鬼魅,他的身后是望不到尽头的漆黑。

        崔旺吓了一跳,手上红柳托盘差点摔在地上,他赶忙放下汤药,几步跑过去搀住宣珩允,把人扶到那张紫檀圆案前坐下。

        “陛下,”崔旺跪地叩首,悲恸长泣,“老奴求您爱惜爱惜圣体吧,这天下还需要您,娘娘她在天有ᴶˢᴳᴮᴮ灵,也想看您治下的万里山河啊。”

        “朕要去寻她。”宣珩允气息不稳。

        崔旺大骇,睁圆那双浑浊双目,吓得大气不敢出,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您正值圣年、身体康健,可不能说胡话啊。”崔旺跪着,不知是急的还是吓得,语速很快,“您还未有子嗣啊,怎能说出撒手人寰的话,纵使娘娘,也不会同意的。”

        宣珩允蹙动眉尖,有苦涩的药味流入他的肺腑,他转动眼眸,把目光落在那碗冒着热气的褐色汤药上。

        “起来吧,你误会了,朕只是要去找她,没说要死。”他端起汤药仰头喝尽。

        “死”这个字,又把崔旺吓的半死。

        他怎么会去死呢,宣珩允想,他害怕一闭眼再睁眼,又回到那个卑微无助的梦里,何况,她还在这个世界好好活着呢。

        崔旺不解,起身收起药碗。

        “传张辞水过来。”

        崔旺应声,端着空碗退出寝殿,关门时,他用余光掠过屋内,陛下坐在那里,脊背端直,脸上笼着一层浓郁到化不开的沉霾,再不见清皎雅儒。

        洛京细雪簌簌,诺大皇宫被覆在茫茫雪色里,被积雪压着的料峭枯枝上,悄无声息抽出嫩黄绿芽。

        纵使寒天冻地,仍有生机一线。

        禁卫统领张辞水是和大理寺少卿崔司淮一道来的,二人分别从两个方向走来,站在大明河宫的寝殿门前,他们的肩上、发冠上皆落着一层薄雪。

        崔司淮怀中抱着今日奏折,不明所以和张辞水对视一眼。

        “劳烦崔大监,今日不去小书房?”崔司淮问侯在门口等你崔旺。

        崔旺叹了口气摇头,压低声音道:“陛下在寝殿内,二位大人稍等,容老奴进去为二位大人通禀。”

        崔旺推门进去,很快又出来,“陛下让二位大人一同进去,请。”

        崔司淮抱着奏折先走,张辞水跟在后边,二人进去后,崔旺关上那扇雕花木门,守在门口。

        “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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