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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
裴宴洲叹口气,明白了沈忆柳的意思,心里有点小开心,毕竟她是为了自己。
“她说了不见,你去回话。”
直接掐断电话,一扔,一条优美的抛物线落在了远处的沙发上。
“皎皎……”
“你也来劝我?”沈忆柳回瞪。
“不想让你后悔。”
“我不会后悔,”她坚信,“既然做了决定就没有后悔的权利。”
“王姨陪你度过了孤独的几年,你也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她,”柔和的目光似要将她沉溺其中,“她还是个可怜人。”
沈忆柳不怒反笑,“可怜人就能牵连无辜?”
“裴宴洲要是你不是警察,救护人员来得不及时,你没有自保能力,知不知道面临的是什么?!”
每每想到那一天就止不住的后怕,要不是自己没有警惕心让她得逞,要不是因为自己家的事,根本不会把他卷进来,他也不会遇到危险。
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所以你想要远离我,你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带给我的是吗?”
“难道不是吗?”
“不是!”目光灼灼,一字一顿,铿锵有力,“不论是谁我都会奋力去救,因此皎皎,不是你的原因,而是拯救黑暗途中必经的道路,不可避免,也不会避免。”
“可我还是很后怕,”她哭嗓着,眼眶红红。
那种回望身后空无一人的无力感,后知后觉地恐惧,她再也不想体会一遍了。
裴宴洲心疼地一把抱住了她,大手抚在瘦弱的脊背,一下一下安抚不安的心情,下颌角蹭蹭蓬松柔软的发顶,动作亲昵,缱绻。
“皎皎,我不敢向你保证以后不会遇到危险,但我能用我所有的能力为你创造一个安全的环境,可以吗?”
半晌。
抵在肩窝处的脑袋动动,语气闷闷,有一种若有似无的豁然,“可以。”
“但是,”她接着说,“王金花的请求我还要考虑考虑。”
“不急。”
裴宴洲抱着柔软的她,心里有种尘埃落定的泰然。
-
再一次坐在探监室里,沈忆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凝视着眼前苍老佝偻的老人,差点忍不住来。
才几天,她怎么会……
满头华发,根根银丝杂乱生长,相互缠绕交错,满脸褶皱,皮肤暗黄无光,略微浑浊的瞳仁彻底被取缔。
“小柳,”浑厚的声线如同破风箱般刺耳沙哑,扯扯嘴角,“你来啦。”
黯淡无光的眸子有了片刻光亮。
沈忆柳鼻尖酸涩,眼睑半垂,冷下脸,“找我有什么事?”
枯槁的手扒上玻璃ᴶˢᴳ窗,企图看清沈忆柳的面容,却被不自觉滑落的泪珠模糊了视线,努努嘴,“小柳。”
“我,我我,我……”
半天转化为长吁一口气,“对不起。”
眼睫颤颤,眸色黯淡几分,拧眉,沈忆柳淡淡,“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苍老斑驳的手指就着透明的玻璃描绘着沈忆柳的轮廓,语气藏不住的怀念,和一丝难掩的遗憾,“小柳,我一直将你当做是我的亲生女儿,若她还活着应该有你这般大了。”
“你对亲生女儿还真是好呢!”沈忆柳冷嘲。
波澜不惊的眼神锐利起来,“说着喜欢、怀念,实际恨不得她过得好,甚至是死。”
“我没有,”王金花反驳,“我没有,没有。”
随后低头沉默。
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毕竟做了就是做了,再多的言语只是徒劳和狡辩。
其实那天抓沈忆柳当人质是一时兴起,她想着裴宴洲和沈忆柳的关系,若是抓了她定会放自己一条生路,只要有了生路,还怕离开不了?
但事实却是被里外包围,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既然如此,那就一命换一命。
小柳,她舍不得下手,可不代表裴宴洲也舍不得。
一旦露出破绽,她就不信裴宴洲不会把握住机会。
这不王金花故意垂眸看向沈忆柳,浑浊的瞳色有了些许柔情的不舍,果然一切都依照自己的想法来,最后她抓着裴宴洲一起坠下了楼,可惜仅仅受了点伤,并无大碍。
“小柳,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你还有小裴,”努力睁大萎靡的眼睛,诚恳,“如果我真的想伤害,期间那么多机会我何必等到现在?”
见沈忆柳神色动容,王金花再接再厉,“小柳,王姨对你是不是每次都掏心掏肺,希望你好,希望你成才?”
“我可以发誓每一句都出自我的内心,只是这次实在逼不得已,上面下令我不得不遵从。”
铺垫了很长一段才说出自己的目的,“小柳,你能不能原谅王姨这一次?”
“王姨年纪大了,恐怕活不了几年,”她又开始打感情牌,“唯一担心逢年过节没有人记得囡囡,给她烧点东西。”
“所以……你想说什么?”
沈忆柳看穿了她,心底一阵发寒,多年的感情和陪伴最终只剩下算计和利用。
王金花舔着脸,扯出一个微笑,“你和小裴能不能出份谅解书?”
“我就是个边缘人物,没有多大参与案子的内容,所以只要你们俩出谅解书,我顶多关几天就被放出来了,”她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当然我想见你居多,谅解书只是其次。”
“如果我不同意呢?”沈忆柳抿唇。
“你凭什么不同意!”脸色一变,多了几分狰狞,仿佛刚才的和蔼只是错觉。
王金花意识到不对,忙转变态度,“小柳,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好好考虑,再说你不是想让我回来继续在茶楼里干活?”
“两全其美的事,何必固执己见。”
沈忆柳笑意渐深,缓缓道来,“那我也不会同意,死了这条心吧。”
王金花彻底撕破脸,站起身,一拳砸向玻璃,“沈忆柳!你毁了我!!!”
“不,毁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追妻10
沈忆柳出来后坐在外面的铁皮长椅上发着呆。
她不明白什么时候居然走到了这一步, 回首,一切已物是人非。
裴宴洲小跑而来,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边上, 手一揽,她顺势依靠在怀中。
后背紧紧贴在裴宴洲的胸膛, 感受着强有力的心跳,情绪仍旧低落,眼皮一低,敛去此刻所有的情绪。
两人静【创建和谐家园】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直到沈忆柳觉察到盘旋在心口的酸涩逐渐褪去,双手环抱住裴宴洲的窄腰, 任由清新的冷杉气息侵袭自己, 阖上眼眸,等待情绪平复。
半晌。
横在他腹肌上的胳膊往下移,纤细的手捉住了把玩青丝的大手, 顺着掌心插|入五指间,十指相扣,抬眼,仰视线条流畅的下颌角。
小麦肤色下冒出点点青黑色胡子,平添几丝野性气息。
“小洲洲, 我心里难受,”鼻音难掩,几度哽塞,“你说她凭什么呀!”
“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原谅她, 如果不原谅就是我的错, ”擤擤鼻子, “但凡她能承认自己的错误, 而不是一味推脱责任我都不会坚持己见。”
裴宴洲一抽固定在沈忆柳青丝的发簪,柔顺乌黑的秀发刹那间松散滑落,从嗓子眼发出声音,“打算原谅她,嗯?”
摇摇头,哑然失笑,“我没那么圣母,都害到我头上还大度的原谅,最多帮她请个律师,减少几年罢了,再说我没权利替你原谅别人。”
裴宴洲擦擦她眼角的泪花,“别多想了,她的所作所为最终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你不能把所有人的错都怪罪到自己身上吧!”
从衣兜掏出两张入场券,“这两天有个画展去换换心情,放松一下。”
沈忆柳接过,仔细翻看,“隔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等我换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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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展开在清城市的郊区,要不是有熟人给票,还真不一定知道。
沈忆柳停好车,拽着小挎包,挽着裴宴洲的胳膊跟随熙熙攘攘的行人一同走进去。
大厅空旷,干净整齐,光源充足明亮,一幅幅精美绝伦的画作被挂在墙壁上,一排排整齐罗列,可见老板对其的认真喜爱。
画家大多都是些不出名的艺术家,小众题材,却将所描绘之物勾勒得活灵活现,画技高超,看似简单几笔却是整个篇幅的精妙之处。
越往里走,画作变得阴暗低沉,有种胸口被束缚住,喘不上气来的感觉,和外面的积极向上,阳光爽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画家依旧是一名没听说过的艺术家。
沈忆柳面向眼前巨大横幅的人物肖像图。
一位长相清丽,五官娟秀的女人,她深处黑暗,衣着褴褛,眼角滑落的一滴清泪,是嘴吸引人的地方,但沈忆柳却注意到了她的瞳孔。
瞳底破裂无光,散落一地碎玻璃,每一片玻璃反射她的恐慌、无助、呐喊,企图让人听见,让人看见,然没有一人注意到她。
她被黑暗一点一点吞噬,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心脏狠狠一揪,一种难掩的空洞、慌乱,在此刻油然而生。
沈忆柳下意识抓紧裴宴洲的衣角,脸色微白,红唇抿紧,低声阐述,“洲洲,我们回去吧,我有点不舒服。”
一只温暖的手背贴在额前,“有点凉,”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搭在肩上半揽着出了大厅。
坐上车,沈忆柳稍稍缓过神来,接过裴宴洲递来的矿泉水喝了几口。
“怎么样?”
“好多了。”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有了血丝,“票……是谁给你的?”
“领导给的,本来不想要,但一想或许你会喜欢,所以又舔着脸要了过来,”裴宴洲不禁笑出声来。
那日王副局长捧着一个茶缸在局里晃悠,见到匆匆赶来的裴宴洲,一把拉住他,探寻,“小裴,最近工作怎么样,轻不轻松,案子难不难,有没有想过考虑一下婚姻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