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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熙摸摸肩膀,这才想起那披风是已经给了王度阡,忘了收回来。
这样的东西放在她那里,到底不稳妥。于是郑熙刚坐下就又站起来。
小喜只觉得他的身子都有些晃,连忙伸手在两边挡住,以免他倒下,嘴里问:
“爷,您又干什么去?”
“皇上让我每日去向太后娘娘请安——我竟忘了。”
小喜赶紧搀扶住他:
“您都什么样儿了,还要进宫。要我说,您就在这儿歇着,我替您进宫跑一趟,成不成?”
郑熙昨儿白天就没闲着,又劳碌了一整夜,如今也确实累了,他看了小喜一眼,重又坐下,笑问:
“你能干?”
小喜“嗨”了一声,“不就是问个安,有什么不能干的,到时候我就说,郑秉笔生了病,还挂念着太后,故而让我小喜来问候一声……您看成不成?”
郑熙一笑:
“行吧,那就让你去——不过你走之前,先上外头给我买一碗馄饨来。”
小舊shígG獨伽喜一拍脑门:
“您忙了一夜,竟还没吃饭?我这就去。”
东厂门口就有个卖馄饨的,做出的馄饨皮薄馅香,汤鲜味美,东厂的厂卫们早晨常在那儿吃。小喜买了馄饨,热腾腾地端过来,然后就赶紧进了宫。
小喜平时经常替郑熙传话,熟门熟路地到了孝慈宫。
到那里见了紫珠,把准备好的话一说,紫珠将食指竖在唇上,摇了摇头:
“娘娘还在歇着呢——昨晚没睡好。”
小喜没想到遇上这样的情况,只能哀求道:
“好歹求姑姑去帮我望一眼,也算我尽到了心,要不然连一句话都没有就回去,郑秉笔非骂我不可。”
紫珠没法,便悄悄过去替他望了一眼。想不到太后却没有睡着,只合着眼睛假寐,听见动静就问:
“什么事?”
紫珠赶紧说:
“伺候郑熙的小喜来了,说是郑熙病了,他来替郑熙向您问安。”
王度阡大概知道郑熙打发人来是干什么,于是说:
“把昨晚上你收起来那包袱给他,打发他拿回去。”
紫珠心里吃了一惊,面上却不显露,只说了声“是”,拿起包袱就出去了。
她出去见到了小喜,就把那包了披风的包袱往他怀里一塞:
“这是娘娘给你们郑秉笔的。”
小喜虽然不知包袱里是什么,也知道这下终于可以交差。他给紫珠行了个礼,就捧着包袱走了。
紫珠送走小喜,又回到太后屋里,小心翼翼地问:
“娘娘昨晚……是遇上了郑熙?”
王度阡明知瞒不了她,也没打算要瞒,合着眼睛,“嗯”了一声。
紫珠捂住了嘴:
“呀!那他是知道娘娘出宫的事了?他要是说出去可怎么办?”
王度阡仍没有睁眼,只是说:
“不会的,我自有办法。”
她既然已经这么说,紫珠也就不好再说别的。她隐隐约约觉出,娘娘和郑熙之间,似乎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她。
这可真让紫珠难受,毕竟她才是娘娘身边最贴心的人,那个心眼挺坏的郑熙,到底是给娘娘灌了什么迷魂汤?
紫珠在这儿疑惑的时候,小喜也正在傻眼。
他拿了东西回去,一路上,越想越不对劲。
他原本以为,包袱里包着的是太后赏的东西,可他仔细一回想,紫珠姑姑给他这东西的时候,只说是太后让他给郑熙带回去,并没说是太后的赏。
听那意思,郑熙应当知道这东西。
可是……但要说不是赏,太后为什么会有东西给郑熙呢?
小喜越想,心里就觉得越好奇。这包袱里头软软的,显见着是包的衣服一类,这就让整件事显得更古怪了。
小喜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倘若他年纪再大一点,就该明白,自己既然在宫里当差,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妙。不过他岁数还小,到底抑制不住好奇心。紫珠的包袱包得又不算特别严实,不免让他想,把包袱打开一个角,偷看一眼里面放了什么,大概也不打紧。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干了。看看周围没人,悄悄地打开了包袱。
这一看,他可真是吃惊不小。
之前郑熙穿走了却没穿回来的那件披风,赫然就在这包袱里裹着。
厂督的披风,为什么会在太后娘娘的包袱里?
小喜知道,昨晚上郑熙是出城去为皇上办事来着,不过他要办的事,着实用不了一整宿。
偏他没吃又没睡,一大早就从宫里出来,而他穿出去的披风,居然又落到了孝慈宫太后娘娘的手里……
再联想到孝慈宫的太后娘娘,昨晚居然也没有睡好。这里有些事,总好像不是巧合。
莫非……
想到这里,小喜吓得咬指: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 第 27 章
小喜赶紧重新包上包袱, 把东西带回了东厂。
回去之后,只见郑熙已经吃完了馄饨,半倚在一张躺椅上, 眼睛半闭半睁。
他听见动静, 也不动,只问:
“回来了?”
小喜连忙答应:
“回来了,太后娘娘还给了一包东西让拿回来。”
“知道了, 你放我屋里就行。”
小喜把东西放进屋里, 松了手。
他伺候了郑熙三年, 这段时间以来, 郑熙对他一直还算关照, 多少把他当成自己人看待。不过督公要是知道了他不小心了解到的密事……
小喜又打了个寒颤,生怕他要猜疑自己看过包裹里的东西,赶紧出去了。
郑熙稍稍补了一点觉,其实也睡不踏实, 脑子里总要止不住想起东平王。
东平王实在是时局之中最大的变数。
皇帝、太后, 还有他自己,都在紧张地等待着东平王有所动作。而东平王……似乎有他自己的节奏。
主动权在他的手上,所有人都得围着他转。
郑熙叹了一口气。
就连皇帝都拿他没办法, 像他这样一个太监, 也只能心惊胆战地等着事态的发展了。
这时候, 赵千户将监视东平王的报告给郑熙送了过来。
赵千户着实尽职,就连郑熙与东平王的谈话都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 更别提太后与东平王的对话了。看起来, 他的人已经成功混进了东平王的大营里。
郑熙看过这份报告, 直接把前面两页烧毁了。
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太后与东平王见过面, 只怕宫中又要鸡犬不宁。
只可惜这两页纸烧掉之后, 他也没法拿去向太后邀功了。
算了,以后还有机会呢。
郑熙口中啧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将其他几页收好。
眼看看天色将晚,他也该好好歇着,攒足了精力明天去见东平王。
第二天,郑熙一大早就出发了。
如今东平王已经离城三十里路远,郑熙骑马过去,也花了快一个时辰,等他到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东平王早知他今天要来,提前到帐外迎接。郑熙滚鞍下马,连忙行礼:
“啊呀呀,王爷,我只是个太监,这怎么使得。”
东平王笑道:
“郑秉笔是宫中人,又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更何况今日郑秉笔是身负皇命前来,孤亲自出来迎接,亦是正理。”
郑熙跟着东平王进了大帐,只见东平王这日满面春风,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还要热情许多。
郑熙倒是希望东平王更冷淡些,看他这么热情,郑熙心里反而格外不安,只觉得东平王说不定已经设好了什么圈套。
不过他毕竟是奉命而来,就算有圈套,似乎也没什么要紧。
反正皇帝已经下了死命令,要谈妥不容易,要谈崩,却还是很容易的。
两人进了大帐,分宾主坐好,东平王笑道:
“郑秉笔这一次来,可是为孤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郑熙面孔上带着笑容,向东平王道:
“我此次前来,是为了要向王爷转达皇上的意思——皇上准许王爷入宫觐见,但王爷的三百名随员,并不许进入京城。为王爷的安全考虑,王爷可带两名随身的侍卫。”
东平王“哈”地笑了一声,显然觉得这说法很荒唐:
“孤到底也是个藩王,皇上下这样的令,难道要孤像那些三年任满回京述职的小官一样,只带着两个人进京?况且孤的随员之中,许多都是当年走时从京中带走的,这次他们不顾路途遥远,一定要跟着孤回来,正是想要回家探亲,如今离城只有三十里路,却不许他们进城,孤要怎么和他们交代呢。”
郑熙脸上的笑容并未更改:
“这是皇上的意思,我也只是过来传话。倘若东平王的随从思念家人,不妨请人送信,请这些亲友家人出城一叙,却也是个办法。”
“实在不行也只得如此了,不过只许我带二人未免过少,孤再怎么说也是个藩王,决计不能这样入城。”
郑熙早知东平王不会同意这个计划,于是又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