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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恩,便回吧。”
郑熙虽然看见她这般冷漠,倒也并不灰心丧气,只是深深一揖:
“请娘娘恕我有伤在身,不能下跪。”
王度阡又动了动,伸出一只手,又缩回来:
“你的伤还没有好。”
郑熙微笑道:
“大约总得再过十一二日,奴这几天不能在娘娘身边伺候……心里想念得紧。”
明明刚刚挨了打,偏又要说这样的话。
王度阡看着他那笑容,只觉得刺眼,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欲要再打他,看他那可怜的样子,又不忍心。
只得问道:
“如今你打也捱了,可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郑熙垂下头,做出服服帖帖的模样:
“奴已经知错了。”
“错在哪里?”
“奴不该贫嘴贱舌,惹娘娘不快。”
王度阡皱起眉来:
“既然知道,为何言语仍是如此轻佻。”
郑熙听得王度阡言辞严厉,也顾不上疼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奴对娘娘,只是一片真心实意,并不知什么是轻佻。”
作者有话说:
你们不知道我写这两章的时候笑得多开心,熙熙真的是活该。
而且他被打得好像也挺开心的,希望大家不要觉得他太可怜。嗯。
总之他也不会经常挨打啦。
第 14 章
这奴才……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难道当真算准了她不敢杀他?
王度阡胸中的怒火腾然而上,几乎要拍案而起。
但她之前已经发过一次怒,不想再当众将自己的愤怒表现出来。因此面上仍然保持着原来的神态,仿佛目空一切,全不在意郑熙说了什么。
她低下头,慢慢地吃茶,不再同他说话,也不叫他起来。直到她吃完了茶,这才转头对紫珠说道:
“在这儿枯坐也没什么意思,我累了,我们走吧。”
她站起身,看也不看郑熙一眼,径自走了。
那一群太监宫女浩浩荡荡地跟在她后面,过不多时,此处便再没有别人了。
郑熙一直维持着跪姿,等到太后走远了,这才转头吩咐道:
“小喜,扶我起来。”
小喜一直跟在郑熙身后,听了他吩咐,赶紧上前来扶他,把他扶起来之后才发现,他后面的衣袍已被血浸湿了。
小喜一惊:
“啊呀呀,到底撕裂了伤口,这可怎么办才好。”
郑熙摆摆手:
“不碍的,送我回去便是。”
小喜小心翼翼扶着郑熙,一步步挪回到他那小屋去。
此次太后的态度,虽说格外严厉,倒也不算全在郑熙预料之外。或者说,郑熙也明白自己这一次算是咎由自取,埋怨不得旁人。
况且他虽说皮肉受苦,心里却委实踏实了不少:如今挨了这一场打,太后这边姑且不说,在皇帝那头,总算是可以暂时交差了。
故而他虽然伤口迸裂,却也一点不着急。
这一场,郑熙足足歇了二十天。孝慈宫与御书房的事一概不管,至于东厂里的事,不急的暂且搁下,着急的自有小喜替他带进来,倒也没耽误什么。他一直休养到伤口全好彻底了,才又到御书房去见皇帝。
他伤了这么多天,皇帝自然有所耳闻。一见他就问:
“听闻你被太后打了?伤得可重?”
郑熙连忙回道:
“托皇上的福,已经好了。”
皇上看看他,笑道:
“倒是可怜。太后的脾气一向舊shígG獨伽不坏,你究竟说了什么,竟能惹得她动这样的真怒?”
郑熙装出一副委屈样子:
“小的哪能说别的什么,不过是忠心为皇上办事。太后娘娘嫌小的讨厌,恼了要打小的,小的难道还能有什么说的不成。”
皇帝看到郑熙那可怜的样子,止不住大笑起来。郑熙看他笑完,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
“东厂的差使,小的还算得心应手,至于那孝慈宫的差使,却着实有些为难……”
郑熙的话还未说完,皇帝就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东厂的差使非你不可,孝慈宫的差使,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做。我不管你是想办法劝诱俞璟谦,还是自己出马,这件事,非干好不可。”
对于皇帝的这种严命,郑熙并不觉得意外。毕竟此事事关机密,本就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皇帝既然已经选定了他,就不可能轻易换人。他说此言,也不过是稍加试探,推脱责任罢了。
皇帝也知不能将他为难得太过,又温言道:
“朕也知道你的为难,只是宫中太监虽然多,有能之人着实太少,像你这样不仅有能又忠心,可以托付密事的,更是没有第二个,此事只能交给你办,除此以外,朕实在不放心。”
郑熙也知皇帝说的是实情,他虽然贵为天子,许多事仍是不得自由。朝堂上的事,全由王举一干人把持着。他若要知道些外面的事,也只得用些太监。偏偏太监之中,堪用的人又不多。像他这样伶俐的,也就只好能者多劳了。
郑熙深深一揖:
“小的定当尽心竭力,为陛下办事。”
皇帝点一点头,又叹道:
“你这一伤,算是又耽搁了工夫。贵太妃的生辰转眼就到,这件事办不成,贵太妃还要去给那妖妇行礼……身为帝王,还要让母亲受这样的屈辱,朕枉为人子。”
皇帝的话说到这里,将牙齿咬得咯咯响,眼睛变得赤红,几乎滴下血来。
郑熙知道,皇帝生母贵太妃的生辰就在下月,要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把太后拉下马来,实在万万不能。但若是做不到……他身上的压力就更大了。
情急之下,郑熙想出了个法子:
“虽然一时之间不能动得了太后……若只是将贵太妃立为太后,或许还有法子可想。”
“哦?你有办法?”
郑熙说道:
“小的之前虽然惹太后不快,因了俞璟谦的事,到底还是能在太后面前说上几句话;依小的想,倘若太后娘娘亲自上书要求,封贵太妃为太后,前朝的大臣就算反对,也无话可说了。”
郑熙所说的,倒真是个办法。皇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你能为朕办此事?”
“虽不敢说一定能行,勉力一试,总归没什么损失。太后对下人一向宽厚,刚打了我,心中难免有些过不去。小的趁这个机会进言,或许有一两分机会。”
皇帝闻言,点头道:
“好!你若真能办成此事,朕便将你调回司礼监。”
郑熙虽说主动请缨,却不曾想皇帝会做下这样的许诺,不觉大喜过望:
“定将此事办成。”
郑熙出了御书房,便回孝慈宫去见太后。
太后见了他,批头就问:
“郑熙,你的伤好了?”
郑熙连忙行礼:
“托娘娘的福,已经好了。”
只听太后笑道:
“你作为孝慈宫的总管,养好了伤,不先到我这儿来问安,倒是先往御书房去。”
太后的话音虽然听起来不像是生气,这话其实已然称得上责备。郑熙连忙答道:
“小的毕竟不只是娘娘宫内的总管,同时也是陛下的东厂厂督,职责所在,不得不先去向陛下报告。况且,小的多往御书房那边走一走,听来了新鲜事,也可先来说给太后听,让太后解闷。”
这样的说辞倒是有趣,王度阡自然要问:
“哦?你从御书房听来了什么新鲜事?”
“近来只有一件事:贵太妃的生辰快到了,皇上欲要为她办寿。”
王度阡听说,转头问紫珠:
“贵太妃的生辰是哪一日?”
紫珠记得后宫里所有有名有姓之人的生辰,听太后问,忙说:
“回娘娘的话,是下月十七。”
王度阡点一点头,只听郑熙又道:
“贵太妃今年是六十岁整寿,皇上有意要大办,只是贵太妃毕竟只是贵太妃,若是要完全按皇上的心意办……难免过逾,有违礼制。”
王度阡看起来好像兴致缺缺,信口道:
“这样的事,都要由前朝礼部的群臣们讨论,哪里是我能说了算的。就算有人反对,皇帝要想逾制,难道还有人能拦得住他不成。”
郑熙明知太后在装糊涂,可他既然领了命却前来,不得不将事情说得清楚明白:
“若皇上只是想逾制,这事倒好办了……关键是皇上不想逾制——他欲封贵太妃为太后。”
太后点一点头,并不显得吃惊:
“哀家记得此事,皇上初登基时也曾提过,不过那时候礼部的几个老臣以辞官相胁,皇上也就作罢了,给他生母陈氏封了个贵太妃……按说这事已经完了,如今怎么又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