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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许娘子还在世,许之歌现在必然会直扑到许娘子怀里,不依不饶地向许娘子寻求安慰。可是这个世界上与她最亲近的人不在,已经无处可以诉说了,所以她必须学着将憋闷藏起来,装出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样子。
一想到许娘子的逝去,许之歌眼眶一红。她抱成一团,用被子紧紧裹住了自己。
另一处,宋府,宋览也已经发现许之歌不在了。
宋览歇息一阵后,就等不及来看许之歌。可才一进屋,他便愕然道:“姨娘,之歌呢?”
他好容易才将之歌邀出来,才说了不到几句话,还有好多事没告诉她。
宋姨娘表现得恍若无事,甚至是有些得意地说:“走了啊。”
她以为这样做,便可以隔断许之歌和宋览。可谁知宋览狐疑道:“走了?可我说过要送她回去的,她为何没来找我?”
宋览敏锐地意识到不对,忙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宋姨娘没想到出了这等差错,竟然激起了宋览的怀疑。但她不慌不乱,还表现得和宋览一样疑惑:“可能是她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宋览觉得有股说不上来的不对。之歌并不是任性娇纵的人,相反她脾气很好,无端端的怎会心情不好?
见宋览紧揪不放,宋姨娘这才哎呀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忽而带上了歉意,犹犹豫豫道:“说来这也怪我。我无意中说起她是小地方来的,她就立时不开心了。唉,你也知道,你姨娘我嘴笨得很,其实也是好心让她好好学学规矩,免得得罪了外人,可她好像觉得我是在故意戳她痛处。”
宋姨娘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二郎啊,之歌这姑娘是不是过于多心了?我不过是随口说了她一句,哪里就用往心里去。”
宋览惊声道:“怎么会?之歌不是这样的人。”
宋姨娘咳了一声,玉蝶立刻上前添油加醋道:“是真的。气性太大,说不了几句话就甩脸子了。”
宋览半信半疑,之歌竟然会在乎这些?可自己之前和她相处时,怎么没看出来?
想了想,他忽笑了起来:“没关系,不想学规矩就不学罢。等她成了我宋览的妻子后,我会努力给她争上荣耀,让她不用怕得罪了别人。”
宋姨娘一滞,半晌后才干笑道:“你有这样的心气,那自是好。”
没想到宋览竟对许之歌如此执着,宋姨娘可忍不住了。她本来没想着现在就问,但此时等不及试探道:“对了,嘉秋也回京了。我记得你小时候总爱和她一起玩闹……”
宋览一听那个名字,心顿时开始烦躁起来:“姨娘你也说了,那只是小时候而已。”
嘉秋其实不是什么大家小姐,她曾是宋府的一婢女。自幼无父无母,某天得了小宋览的亲眼,所以当了小宋览幼时的玩伴。
后来嘉秋被宋姨娘心血来潮地调走后。不知为何,近日又匆匆调了回来。
而且宋姨娘还说十分喜欢嘉秋,不仅销了她奴籍,还非让宋览去接她回京。嘉秋到来的那日,正好也是许之歌来京那天,原本派去接应许之歌的人被临时调去接了嘉秋,就连宋览都没来得及去见许之歌。
想于此,宋览愈加不虞。没说几句话后,他便大步离开了。
心想今日没送回之歌实在可惜,总要再补偿自己和她见面一次。这样一想,宋览很早就睡去,想要明天就去越府见许之歌。
日升日落,临近深夜,玲珑院的灯火还未熄
听到门外小心翼翼的敲门声,许之歌请人进来。
杨嬷嬷进来后,发现果然如自己所料,姑娘还没睡。
发现许之歌歪头望向窗外,知道姑娘心中是还有着隔阂。杨嬷嬷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没事,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只会徒增烦恼罢了。咱们往前看,等婚后相处磨合,你和宋姨娘的关系说不准会变好的。”
许之歌笑着捏捏杨嬷嬷手心,反而安慰着杨嬷嬷:“我知道的,嬷嬷不用为我担心。”
她面上装的确实很好,仿佛是完全不在意。若不是杨嬷嬷陪伴她数年,怕还看不出来她的真实情绪。
杨嬷嬷心中哀怜,也合了许之歌的意,转移话题道:“我出门打听了好久,才算弄清宋姨娘今日为何那样说了。”
这是一桩没有什么可信度的小道八卦。毕竟事情过去了那么久,真相早已被掩埋尘封,就连知道的人也不多了。
还是杨嬷嬷费经周折地问询,才勉强弄清事情大略经过。想到他们说起越夫人时,那不加遮掩的鄙夷语气,杨嬷嬷气愤不已。
这是越府上一代人的经历。越侯爷其实并不是越老夫人所出的孩子,而是某一妾室所出的庶子。因为这一代只有越侯爷一子,所以最终让越侯爷继承了家业。
越侯爷也的确担得起这个重任。他才华横溢,相貌优异,将谢府带动晋升为了侯府。要知道当朝天子精于谋略,手段凌厉,并不算宽厚仁慈,已经很久没有封过爵位了。
就连越老夫人都要仰仗这个庶子,且越侯爷也没想无故背上不孝恶名。在双方的配合下,母子关系虽不算亲厚和睦,但也绝没有两相交恶。
而越夫人曲芙和越侯爷本来没有交情。她是越老夫人这方的亲戚,算算关系,勉强担得起越侯爷一声表妹。
曲芙长相温柔讨喜,清秀娇弱,是很得老辈喜欢的长相。越老夫人无儿无女,就把曲芙视若爱女,时不时会邀请曲芙前来住一段时日。
如此相安无事的过了很长时间,谁知道某一日竟出了事。越侯爷前来ᴶˢᴳ向越老夫人请安时,不知怎么就昏迷了过去。等他醒来时,竟和曲芙同塌而眠。
恰在此时,越老夫人久久等不到越侯爷,派人来寻,正好撞见越侯爷轻薄曲芙的这一幕。众人吓得不敢隐瞒,忙向越老夫人禀报。
这人传人的,不知从哪走漏了风声。消息一出,在京中引起了重大轰动。越侯爷是不少人的心中佳婿,哪用得着用这手段?所以定是曲芙做了爬床的下作勾当。
事已至此,越老夫人陷入了为难之中,一面是她名义上的儿子,亦是她后半辈子的指望;一面是自家所出的小姐,不帮会污了家族名誉。手心手背都是肉,实在无法两全,越老夫人就此一病不起。
为了给越老夫人一个交代,越侯爷将争议悉数压下,娶了曲芙,给了曲芙体面。天之骄子被迫娶了寄人篱下的孤女,谁人听了不叹息一声。
许之歌一听便道:“绝不可能。”
越夫人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否则她达成目的后,早该安安分分地做她的贵夫人,又哪里会逃跑,因此遇到了许娘子。
杨嬷嬷解释道:“但外界并不知晓,以为越夫人牢牢霸占着位置。为了不损越夫人的名声,越侯爷找了外出修行安身养胎的借口,以此解释越夫人多年不在京中现身。”
杨嬷嬷也和越夫人打过数次交道,自然也不信这无稽之谈。
两人只当这是对越夫人的严重污蔑,搁置不理才是对谣言最好的还击。又聊了几句后,许之歌心神放松了些,终于可以安睡了。
第二日,宋览又来登门拜访越府。不同于昨日被热情迎进去,他今日竟被拦在了门外。
宋览目瞪口呆,完全弄不明白是为什么。
替代
这天也恰逢越修休沐,不过越修惯性勤勉,仍在如常翻阅古书典籍。听到外面的喧嚷之声,越修皱了瞬眉。
长文立时发挥了他的管家职责,如实答道:“是宋二郎求见之歌姑娘。”
越修转头一看,发现旁边院子现出一抹慌乱的身影。他眸光沉了沉,放下书向门外走去。
许之歌其实本没有打算要去见宋览。昨日被人那样当面羞辱,她又不是不知冷热。不会别人随意道一声歉,就这样轻易原谅。
可是她并不想把越府众人牵扯进来。宋览拦在越府门外,已经给越府众人造成了负担,所以她要自己去解决一下。
见越修竟然也出来了,许之歌呼吸一滞,产生了几分歉意。她知晓这是越修难得的休沐,不想就这样被自己破坏掉了。
因而她急着要去阻止宋览,显得更加行色匆匆,仿佛是迫不及待要去见客似的。
越修挡住许之歌的步伐,僵硬的语气潜藏不悦:“你要去见他?”
许之歌不知为何,直觉不妙,选择说了实话:“其实不太想见,但是……”
于是越修眸中现出愉色:“那就不见。”
他转身向长文吩咐了句,命把宋览拦在门外。
长文愣头磕脑地呆立当场,仿佛都要不认识公子了似的。公子性情冷淡,没想到竟然主动介入了这件事?
不过想想这也是在为之歌姑娘分忧,长文就依言行动了。只是他一面走向门外,一面在心里琢磨着——
其实经过他这几日的观察,公子似乎并不像大家所想的那样讨厌之歌姑娘吧。
正在这时,听到越夫人派人来找他,越修便去了。
越夫人头疼地问道:“听说你没让宋二郎进来?”越夫人略觉不妥,所以把越修叫来询问,这样做未免也太不给宋府面子了。
越修并无推脱,只轻飘飘道:“之歌似乎并不想见他。”
越夫人一听,立时就转变了态度,也同意把宋览赶走。
谁知不多时,听到长文来报,宋览还站在门外。宋览说了,既然进不去府,那他就在越府外面一直等下去,总也会等到之歌出来的。
越夫人盛怒,早就听说宋览是个混不吝的,恣行无忌不在乎世俗眼光,今天果然算是见识到了。
越修面色倏然冷得似山间寒雪,大理寺卿的气势显于周身,讽笑一声:“他父亲都不敢如此嚣张,他还妄想在越府门前肆无忌惮?”
言罢,就要派人通知宋父将人领走。
越夫人诶了一声,忽转变了主意:“慢着,不过少年意气罢了,没必要过多计较。我本以为他是不在乎之歌,但看他这副样子,显然还是在意的。”
越夫人想了想,到底觉得是一门好婚事,错过实在太可惜了:“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放他进来,我听听他如何解释。”
越修攥紧了手中茶杯。半晌后,他唇边勾起抹不知真假的笑,忽又坐回原位:“那我也听听。”
长文应了一声,赶紧出去相迎。
见人进来了,越夫人也直截了当,想快速弄明白之歌昨日为何伤心。
但很可惜,宋览也被宋姨娘蒙在了鼓里。不过宋览进来时,已经下定决心要让越家人接受自己,放心把之歌嫁给他。
因此他不发出任何辩解,很干脆道:“此事怪我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之歌。还请夫人放心,绝不会有下次。”
他一定会努力改正所有缺点,躲避掉让越夫人不满的地方,继而顺顺利利地娶到之歌。
瞧宋览态度诚恳,越夫人这才稍稍满意:“你先等等,我先去替你向之歌说几句好话,看她答不答应见你。”
宋览松了一口气,拱手道:“麻烦夫人了。”
等越夫人离开了,此处就只剩下宋览和越修。
越修眸光寒凉地瞥他一眼,语调不轻不慢:“听说宋大公子如今正忙,宋二公子若是得空,不若多替他分担一些。”没事不要总往越府跑。
宋览似有所悟,颇为感激道:“多谢越兄费心指点,你放心,我知道要成家立业的道理。为了能给之歌一个依靠,我定会去求求兄长,替我找门正事做的。”
语毕,宋览战战兢兢地端起茶杯,忙喝了几口。从前宴会时,他也曾见过越修,那时只觉越修为人淡漠。但近日一见,却总有一种恍若实质的威压,都快化成敌意了。
想来定是因为越修功高望重,气势也愈加惊人。这样一想,宋览不自觉有几分羞愧。在越修面前,他都被吓到有些不敢说话了。
玲珑院里
越夫人为了劝慰许之歌,颇费了一番口舌。她操心许之歌的婚事,忽而心念一动,忆起不久有一个极为适合成亲的日子。
许之歌有些迷茫,不自觉地捏紧了越夫人的衣摆,渴望得到这位长辈的引导:“真要嫁他吗?”
越夫人一怔,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宋览他,应该值得吧。”
许之歌沉默着站起了身,听从了越夫人的话:“那我去见他。”
越夫人看着许之歌的背影渐渐消失,神情是恍惚的。顿了顿,忽而又化为了几分苦涩。
其实她哪里有什么资格去给建议呢。就连她自己和越侯爷的婚事,也只不过是一场将就罢了。
凑合地成了婚,勉强牵扯到了一起。稀里糊涂地过了这么多年,她也还没弄懂夫妻究竟意味着什么。
但是她明白,自己这样的日子是错误的,所以不要走她的老路,找个相反的人选应该就是对吧?
宋览喜欢之歌,愿意疼她爱她,这样就很好。不像越侯爷,实在是个很不近人情的人。
越夫人极轻地叹息了一声后,想到之歌已经找到了归属,这才心中松快不少。像她这个年纪,对于情情爱爱早已不强求,只希望看到这几个孩子平安顺遂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