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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说衣裙完好地送过去后,越修点了点头,就让长文退下了。可他忽瞥见长文手中的东西,多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当听到是许之歌亲手做的点心时,越修眉头一皱——
他没有。
越修盯着长文,深沉地看了许久。
长文久久没有听到让自己退下,逐渐笑不下去了,疑惑不解地问道:“公子,怎么了?”
他视线往桌上随意一瞥,发现竟然是空落落的,长文心中立时不妙了起来。不会是因为之歌姑娘没给公子送吧?
停顿许久,越修终于开口了。
他直接而简短道:“拿来。”
……
有下仆经过之时,见长文大管家一脸郁闷,不由热心提建议道:“长文管家你怎么一脸憋屈?若是解决不了,咱们去向公子求助吧。”
长文打了一个激灵,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走人。等只剩他一人了,长文开始长吁短叹。
他的点心啊,一口也没吃,全被公子扣下了……
赶来
自那日分别之后,宋览便兴冲冲地想为许之歌收拾出知语院。
他吩咐下仆精心布置,还费心费力地亲自监督。一见下仆搬来的被子,他登时皱了眉,嫌弃道:“怎么找的是这床被子?”
下仆一惊,急忙为自己辩解。哪怕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二少爷面前敷衍啊。二少爷在府中素来受宠,而且也不讲究什么宽和名声,惹恼了他绝对没好果子吃。
下仆举起手展示道:“这被子轻软得很,奴才还特意在暖天时晒过。”
宋览直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那也不是最好的东西,配不上之歌。我记得我姐姐送给我过一席枕凉被?换上。”
下仆愣在了原地,实在不敢应这一声,那可是贵妃娘娘特意赏给二少爷的。这从宫中出来的东西,不仅价值连城,而且数量稀少。
宋姨娘一拿到那枕凉被,便特意吩咐要好好收于库房里,不准任何人动用。因为二少爷素来贪凉,如今气温渐渐升高,再过一段时日就要将枕凉被放于宋览房中了。
下仆试图好声好气地解释:“二少爷你体热,颇受苦夏之扰……”
宋览完全不听,阴晴不定地问:“怎么,连我都支使不动你了?”
下仆无奈,不敢招惹这位爷,连忙转身下去了。
就在他拿枕凉被时,果然惊动了宋览的亲身母亲宋姨娘。宋姨娘一个眼风扫过来,皱着眉头发问:“好端端的拿这做甚?莫非是二郎现在就苦夏了?”
“这,”下仆赶忙弯腰行礼,讪讪道,“少爷不是自己用的,是让拿到知语院,留着之后给之歌小姐用。”
宋姨娘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宋览素来护短得紧,他的东西轻易不往外借,怎么就轻易白给了那丫头?既然如此,与其给了那许之歌,还不如给了别人。
宋姨娘眼神一闪,挥袖道:“别站在这碍眼。”
下仆有些犹豫:“那这枕凉被?”他一时之间不敢拿着走人,也不知道宋姨娘是同意了没有。
宋姨娘不语,单使了个眼色。她的贴身婢女玉蝶心领神会,指点道:“当然是让你听二少爷的了,快拿着走吧。”
见下仆消失了,玉蝶好奇问道:“姨娘啊,真就眼睁睁看许之歌把这枕凉被给糟蹋了?”
那也太可惜了吧,玉蝶有些眼馋。这样的好东西她连摸都没机会摸一把呢,就被二少爷巴巴地给许之歌备上了。
许之歌那低微的身份,哪配得上用这枕凉被。明明只要宋府稍微施舍给她一些,她就该感恩戴德了。
玉蝶撇了撇嘴,恍若不经意道:“姨娘,二少爷对许之歌是不是太好了?等她进门后,怕是您压不住她……”
“谁说她会进我宋家的门?”宋姨娘睨她一眼,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我只说让放在知语院,又不是就等同于给了那许之歌。”
“可知语院不就是……”少爷给许之歌备下的么?
贴身婢女话到一半,忽然悟了。姨娘属意嘉秋小姐,很想让她成为二郎的妻子。这是等二少爷布置完毕后,就让嘉秋小姐住进去呢。
婢女所料不差,宋姨娘却是如此想的。所以宋姨娘非但不阻拦,还帮着宋览将知语院一点一点装点完毕。
宋览不知情,还感动于宋姨娘的付出。
在这期间,宋览还专门找了个机会,前去越府见许之歌。
那日一早,越修便出门前往了大理寺。等他回越府用午膳时,才知许之歌被宋览接走了。
原来宋览身为庶子不用继承家业,所以睡到现在才起来。他一醒便飞奔着来了越府,想要接许之歌参观宋府。
越夫人笑语:“我看那宋览是挺英朗的一个少年,而且对之歌处处贴心照顾。咱们啊只用看着就好,宋览说会把之歌安全送回来。”
越修眼眸一深,忽起身匆匆披上了外衣:“不必,我正好要路过宋府,把之歌接回来。”
“又正好路过?”越夫人有些疑惑,不过越修公务繁忙,的确会四处走动。
见越修真要出门,越夫人忙想阻拦住他。当然是要让宋二郎把之歌送回来了,人小两口借此机会腻在一起,越修掺和进去做甚么。
唉,越夫人懊恼地想,这是连她都懂的小心思,越修怎么能如此不开窍。
越修扯动了瞬唇角,好似没有听到越夫人提醒的样子。
……
宋览带着许之歌到了宋府之后,前去见人。等到见宋姨娘时,宋览温声安慰着许之歌:“我姨娘肯定也会很喜欢你,不用慌。”
他们进屋后,果见一个有些年岁的女子。她身穿湘妃色衣裙,眉眼美艳精明,隐约显出咄咄逼人之势。
宋览迫不及待道:“姨娘,之歌来了。”
宋姨娘面无表情,在人走到她面前时,她才忽而满面笑容道:“哟,这位便是之歌呐。的确是生了个好模样,怪不得会勾到我们二郎的心。”
许之歌软和的笑微敛,有些不知所措。她仿佛感受到了宋姨娘对自己的不喜,但是看宋姨娘态度如此友善,又不确定了。
宋览察觉到屋中气氛的僵硬,忙在旁添补道:“没事,我姨娘就是心直口快了一点,其实很好相处的。”
语毕,宋览的目光透露出些许哀求,意思是让宋姨娘不要为难。
宋姨娘没理会,看都不看许之歌一眼,只将宋览拉了过来。
她给宋览递上一杯茶,又发出了半真半假的抱怨:“平常这个时候,你才该吃早膳,今日怎的就起这么早?姨娘真是心疼,这外面又没什么让你费心的,还不如多睡一会儿。”
这不仅在暗指,还将许之歌忽略在了一边。宋览眉头一皱,转头冲许之歌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我这不是要去接之歌么。”
宋姨娘惊讶,这才终于正眼看了许之歌,看来她在宋览心中的分量还真不低。
宋姨娘转动了腕上珠串,忽笑道:“看你还累着,先去歇一阵吧。”
宋览急地推拒:“姨娘,我还要……”之歌初来宋府,总也要他领着吧。
宋姨娘弯起她那柳叶眉,口气带上几分玩笑:“姨娘会好好照顾你的心上人的,你还信不过姨娘?”
宋览当然不会怀疑他的亲娘,立时眉开眼笑地感激道:“谢过姨娘。”
可等宋览的身影彻底消失了,宋姨娘神情立时变化,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面前的陌生姑娘。
长得确实雪肤花貌,而且气质高雅沉静。如若没人说明,指定会以为她是京城所出的贵女。
这个想法在宋姨娘脑海中一晃而过,紧接着连她自己都逗笑了。瞎想些什么呢,就像山鸡成不了凤凰,许之歌又怎么可能会成为京中贵女?
她家室低微,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哪里能配得上二郎?莫说为妻,就算为妾都是贬低了二郎。
宋姨娘冷笑一声:“许姑娘,我奉劝你一句话,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和二郎之间,光是身份就有着云泥之别。”
许之歌眉睫一颤,心彻底沉了下来,听出宋姨娘切切实实的恶意。
杨嬷嬷气得涨红了脸,把话堵了回去:“这句话不该跟我们说。当初在许氏镇时,是宋二郎主动交好我们姑娘的。”
宋姨娘凌厉了眉眼,厉声道ᴶˢᴳ:“那也是你许之歌蓄意勾搭的!听说你曾被越夫人照拂过,所以肯定学了那越夫人的几分本事。”
许之歌一怔,不明白宋姨娘这话是何意。但纵使她不知内情,也清楚越夫人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欲出声维护:“宋姨娘。”
宋姨娘丝毫不讲面子,继续道:“一心总想着攀高枝……”
“我没有!”许之歌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地打断了宋姨娘的话。
宋姨娘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许之歌敢顶撞她。
许之歌直视着宋姨娘,从外表看不出任何颤动。哪怕知道自己在别人心中卑微如草芥,她也在挺直身,努力维持着仪态。
缓缓福了福身,她径直离开了。许娘子把她抚养长大,不是让她来受别人欺负的。
杨嬷嬷也赶紧跟了上去,紧紧扶住了许之歌,两人互相依靠着。直至出了宋府后,杨嬷嬷才愁道:“等姑娘婚后,定会被宋姨娘磋磨。”
许之歌此时也心乱如麻。她和宋览的婚事已经商议许久,现下只等正式定下,所以定然不会取消。
可是宋姨娘的出现,无异于给这桩婚事蒙上了一层阴影。可以想见,婚后生活必会遭受颇多刁难……
许之歌怔怔,都没有注意到四周有些什么。直至听到杨嬷嬷的惊呼,许之歌缓缓抬眸后才发现——
是越府的马车。
一位男子掀开了帘,出现在许之歌面前。他身上衣袍被习习凉风吹起,但是身形依然笔直修长。
穿过这人影稀少的街巷,他一步步走至许之歌身边。他神色淡淡,但为许之歌拭泪的力度却极轻。
“为何哭?”越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却好似能带给人一如既往的安心。
委屈
许之歌眼眸酸涩得很,有着诸多的委屈想要诉说。却因为太多太多,所以一齐堵在了喉咙中,反而变成了无话能说。
越修似叹了一口气,没有强求:“回府吧。”
马车之上,许之歌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等回了越府后,越夫人一见许之歌,便察觉到她情绪不对。越夫人伸手摸摸她的长发,温声细语问:“怎么了?”
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回来了个小泪人?
许之歌摇了摇头,白净的脸上写满了迷惘。
越夫人登时就怒了。那宋览看着挺让人放心,竟然在背地里欺负之歌?
她对宋览的印象立时就不好了。看许之歌蔫蔫,越夫人忙把她搂进怀里,拍抚道:“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
越夫人如母般慈爱,给了许之歌关怀与安慰。许之歌用脸颊蹭蹭越夫人,强撑起精神道:“我没事了。”
越夫人尤不放心,还让许之歌多歇息一阵。临走时,许之歌欲言又止地看了越夫人一眼。但想了想后,她却还是又把话吞了。
回了玲珑院后,许之歌半倚在床上,想着今日的遭遇。宋姨娘脸上的嘲讽清晰明了,仿佛印刻在了她脑海中。
其实类似的经历并不少见。自宋览向她提亲后,就有很多人表达了对这桩婚事的不看好,嘲讽她不相匹配,说指不定多会儿就会被厌弃……
而等到婚后,类似的讥嘲只会多不会少。这样一想,分明离成婚还有一段时日,她却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婚后生活的疲累。
若是许娘子还在世,许之歌现在必然会直扑到许娘子怀里,不依不饶地向许娘子寻求安慰。可是这个世界上与她最亲近的人不在,已经无处可以诉说了,所以她必须学着将憋闷藏起来,装出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