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在月色的映衬下,白袍上金线似在跃动,让眼前这人更显清雅矜贵,好似不染凡尘。
正在这时,越攸突然敛眉。
许之歌一惊,猛然回神一看,发现他们走到了供奉尊神的大殿门外。她疑惑问:“你似乎有些不舒服?”
越攸的确感觉心内微微激荡,不过他面色冷肃,轻描淡写地掩饰了下来。
夜色渐浓,逐渐转入深夜。两人踩着清凉凉的月光,回了屋中歇息。
夜深人静,道观里再无嘈杂之声。不过距离道观千里之外的某座城池中,一辆马车吱吱呀呀地到达了目的地,终于可以将越夫人的信递到越侯爷手上。
消息到来之时,越侯爷还并没有歇息,正点着灯火看着一封密函。
突听屋外传来侍卫声音:“侯爷,京城来信了,是夫人亲自写下让人急送来的。”
越侯爷一怔,随即让人进来。在把信件拆封拿出时,他还在心中细细数着。他和曲芙成婚数十年,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给自己写信。
若是其他人家分离两地,妻子肯定会几番慰问,天寒时还会送来冬衣,但是曲芙从来不会做这些。
每次自己走时,她都不会说一句挽留的话。直至自己回家,她也只会平静地说一声回来了,看不出有任何为他回来而高兴的迹象。
越侯爷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抻开了纸张。只匆匆瞥了一眼,他便已明白了原委。
原来此次突然给他写信,是因为府上快要办喜事。正好此次外出公务都已忙完,看来要加急动身回京了。
越侯爷问了侍卫一句:“药材可备好了?”
侍卫赶忙回道:“已经全数备齐了。”
那些药材都是侯爷特意搜罗,甚至有些还是在深山中找到的,想来应该对夫人治病有些帮助。
越侯爷点了点头,又拿起了信纸一字不落地看,好似在寻找些什么东西。可是直至他从头到尾读完之后,才发现越夫ᴶˢᴳ人真的连一句关心也没有提。
越侯爷沉默半晌,忽问:“她……曲芙就没有说些什么?”
送信的下仆回忆了瞬,很肯定道:“没有。”
那看来就是真的一字都没提自己了。越侯爷有些想笑,不过这么久了,他也已经习惯了自己在越夫人面前的冷遇了。
所以他也没有再多问询,只是简简单单道了一句:“我会赶回去的。”
下仆应答一声,不敢再打扰下去,转身出门了。
……
第二日,天还未亮,可是宋姨娘院中已然有了动静。只听吱呀一声,玉蝶悄悄将门开了一道小缝。
见左右无人注意,玉蝶快速道:“嘉秋小姐,快进来吧,姨娘等你多时了。”
嘉秋飞速闪身进来,眉目间有着压不下去的激动。宋姨娘突然派人来找自己,还避着外人,举止颇为异常,莫非是……
嘉秋心中已经隐隐有了预感,她行走的步伐渐渐变快,很快就见到了宋姨娘。
宋姨娘一见她,便勾起笑说:“人手都已经布置好了,嘉秋,我们不用等了。”
“今日我会让二郎去后山上给我找些药材,嘉秋你就守在那里。无论如何,你都要跟紧二郎。”
嘉秋拼命点头,竭力记住宋姨娘的每一句话。
宋姨娘见她如此,就知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所以宋姨娘轻轻一笑,也不再多言了:“去吧。记住了,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害怕,不会真的伤了你的性命,只是会让二郎觉得亏欠了你。”
只要有这一点,再加上宋姨娘暗中帮忙,嘉秋就有了在宋府长久待下去的理由。
嘉秋大喜,福了福身:“谢姨娘助我。”
……
天光大亮之时,日光穿透了云雾,众人都渐渐清醒过来。宋览才一出门,便听说了宋姨娘一夜久咳难以入眠。他是个有孝心的,立时便主动提出要去给宋姨娘采药。
宋姨娘面色欣慰,微微笑着看他转身出门,嘱咐他路上小心些不必急。
可是未过多久,宋览竟面色惨白地匆匆回来,怀里还抱了一名女子。
见他这副样子,周围下仆都惊讶地纷纷望了过来。但是宋览魂不守舍,根本没有注意别人的眼光。
直至听到一道深沉的嗓音,宋览抬头一看,惊讶发现竟是越修。宋览立时慌了,他昨夜还想着要彻底摆脱掉嘉秋,可此时被越修瞧见自己抱着嘉秋,定是更加洗不清了。
但是宋览现在不能把嘉秋放下,现下情况危急,他也无暇顾及解释,只能恳求道:“求越兄千万别告诉之歌,先跟我走一趟。”
越修面容清冷,看着宋览怀中有一名乌发遮脸的女子。越修眉目一挑,颔首同意前去。
宋览松了一口气,连忙将嘉秋放到床上,吩咐人快去请大夫。
大夫在屋中诊治之时,宋览等在屋外,身边忽然来了乌泱泱一大群人,宋姨娘急问道:“二郎,这是发生了何事?”
宋览精神略微振作,匆匆讲道:“后山上正有人打猎,那人没看见我,一箭射了过来。”
“那你身上的血!”宋姨娘倒吸一口凉气,面色瞬间惨白如纸,瞧着似要昏过去。
“姨娘别担心,这血不是我的。”宋览:“是,是嘉秋……那个时候嘉秋扑了上来,替我挡了箭。”
他脑海中还能想起那惊魂动魄的一幕。当他听到耳边破空之声时,已经来不及逃避,本以为自己必会重伤,却被一人给推到了安全之地。
当他震惊地转身回去时,就眼睁睁地见到嘉秋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她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已经陷入了昏迷,宋览便连忙抱她回来救治。
宋姨娘闻言哎哟一声,泪立时涌了下来:“嘉秋这傻孩子啊……流了这么多血,她该有多疼啊。”
“可千万别划破了脸,不然可难嫁人了。”
宋姨娘这话也把宋览的心提了上来,让他陷入了无比自责的境地。
正在这时,下仆轻轻提醒一声:“二少爷,越公子还在外面等着呢……”
宋览一愣,这才记起来。他匆匆换下带血的衣裳,便急忙找到越修,跟越修澄清道:“越兄,我刚刚之所以抱着嘉秋,只是因为她深受重伤无法走路,并非是和她有牵扯。”
宋览因为昨晚碰面,还以为越修是已经知道了宋姨娘的打算。既然如此,宋览也就大大方方摊开来讲:“我姨娘虽然属意让嘉秋当我的妻子,但我真的对嘉秋没有丝毫情谊。”
然而宋览并不知道的是,他昨晚遇见那人并不是越修,而是越攸——
越修本人其实并不知晓宋府的私事,所以宋览此时言语一番,无疑于亲手把他的把柄递到了越修手上。
闻言,越修冷冷地看他一眼。没想到宋府在暗中看不起之歌,宋览竟然还妄想迎娶之歌?越修沉了眸子,心中更是笃定,自己绝对不会放手。
见越修态度反常,宋览本还想多问几句。可此时屋中哭声忽然大响,宋览矛盾之下,最终还是选择回了屋。
情势
日落黄昏,他们已经在此处等了好久,但是却始终没有消息传出。宋览实在忍不住了:“里面究竟怎么样了?”
下仆赶紧一躬身:“还……还在诊治,大夫说情况很危险。”
宋览面色泛青,手也渐渐握拳。他昨日本来还想着今日有空闲,可以陪之歌一起祭拜许娘子,谁知今日竟生了如此大的变故。但嘉秋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又怎么可以放之不理。
宋姨娘瞅了他一眼,并不劝阻,反而好心劝慰道:“二郎,你若有急事就先走吧,这里有姨娘守着。”
宋览绷紧了面颊。许久之后,他颓然低头,坐在了宋姨娘身边:“不了,嘉秋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若是不在这里守着,那就真畜生不如了。”
宋姨娘轻轻拿起了茶杯放于唇边,遮住了她缓缓勾起的笑。
两人又安静地坐在这里等着,直至实在撑不住了,才趴桌边歇了片刻,但谁也没有离开半步。
就这么等了一天一夜,直至第二天天色泛白之时,才终于听到屋里有了响动。大夫出屋宣布,经过费心救治后,嘉秋小姐终于被救回来了。
还未等宋览高兴,大夫看了宋姨娘一眼,又快速补充了一句:“不过嘉秋小姐伤势过重,还需静养。此时不宜走动,否则可能会牵动伤口。”
宋览闻言彻底愣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昨日他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就走回了自己的院里。所以按照大夫所言,嘉秋要在自己院中待一段时间?!
宋姨娘笑着走上前来,拍拍宋览的肩:“这样也好。嘉秋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当然要费心多看护一些。”
宋览倏然回头看向宋姨娘,再一想想昨日嘉秋伤重的样子,他只能哑着嗓子应了声:“好。”
宋姨娘立时笑容盈脸,推着宋览进屋去见见嘉秋。
宋览内心十分推拒,他并不想见,甚至还想转身告辞。但是他才一露面,嘉秋竟就双眼一亮,两行泪流了下来:“二少爷,你没事可真是太好了。”
宋览全身僵直,只能硬着头皮又留了下来。
宋姨娘拉着他走上前去,神态是十成十的关切与感激:“真是谢谢嘉秋,若不是你,二郎哪还能平安无事地站在这里,你这是替他挡灾了啊。好孩子,可还疼?”
“疼。”嘉秋接到了宋姨娘的暗示,她眼神一闪,立时泪盈于睫:“昨日刚中箭时,我还以为我真要死了……”
宋姨娘诶哟一声,立时扑过去揽住嘉秋:“好孩子,你可千万别哭,小心伤上加伤。”
“你救了我们二郎,就是我们宋府全府的大恩人,你放心,我们宋府肯定不会不管你的。”宋姨娘抚摸着嘉秋的长发,转而睨了一眼宋览,“二郎,我说得可对?既是为你而伤,你可不能不管嘉秋,你要负责照顾嘉秋伤好。”
看着齐刷刷望过来的宋姨娘和嘉秋,宋览喉咙动了动:“是,希望嘉秋你能原谅我。”
但是不知为什么,宋览心里却有些不安,就连后颈也泛着凉意。他总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正在向未知的方向越走越远了。
……
因为要承担照顾嘉秋病好的责任,所以宋览已经连着好几日行色匆匆。有的时候才刚和之歌相处片刻,便要匆匆告别,前去看望嘉秋。
嘉秋现在身边离不得人。之前有一日,他想和之歌多说几句话,所以忘记了时间。可是等他回屋一看,发现嘉秋的伤口竟然已经渗血了,又劳累大夫半夜多走一趟。
宋览又惊又怕,不得已减少了在外停留时间,掐着点赶回屋中。也因此,他格外珍惜和许之歌相处的时间。
但很可惜的是,今日越修寻之歌有事,他没能遇上许之歌。但宋览也没有时间等待,只能失落地转身回去了。
不过在路上,他碰到了越雅瑶。确切的ᴶˢᴳ说,是越雅瑶故意等他的。
因为这些日来,宋览的反常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越雅瑶察觉到了他近日的心不在焉,暗中观察了几日,确定宋览还是很喜欢之歌姐姐,越雅瑶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宋览没做什么辜负之歌姐姐的事。若是他还未成婚便变心,越雅瑶无论如何都会阻止这门婚事的。
越雅瑶正要离开之时,却忽然疑惑地回身:“宋二公子,你身上是什么香?”
“香?”宋览起初哂笑,可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一怔,紧接着有些遮掩:“哪里有什么香,可能是越小小姐闻错了吧。”
他刚想起来,下午前去探望嘉秋时,嘉秋说他的玉佩稀奇。她借去把玩一番后,才还了回来,该不会是那时把香气沾在玉佩上了吧?
这样一想,宋览不着痕迹地退后了几步:“时候不早了,我便告辞了。”
越雅瑶半信半疑,见宋览匆匆远离,她的眉头轻蹙起来。那香味甜腻,不像是宋览会熏的,莫非真是自己闻错了?
……
宋览惊慌地回了院后,立时脸色阴沉地去找嘉秋。才刚进屋,宋览便把那玉佩扔到桌上:“自你病后,你素来不抹粉熏香。为何今日忽然熏了香,莫非是你故意的?”
宋览仔细回忆了瞬,愈加觉得怪异。嘉秋明知他今日要前去见之歌,却在临走时问自己要玉佩赏玩。
嘉秋笑容一愕,心跳忽然加速。宋览所言不差,这的确是她的目的,欲要离间他和许之歌的情谊。
但是瞧宋览此时样子,看来这计划失败了,难道是许之歌笨到没有察觉?嘉秋在心中鄙视一番,但面上可不会承认,她装作茫然道:“二少爷你在说什么?”
她露出一点点委屈,娇滴滴地哭泣道:“近来我身体不好,心情难免抑郁。可是大夫诊断,说我身体快好,所以我今日难得高兴地打扮自己,难道这也错了么?”
宋览打量她许久,见瞧不出任何破绽,这才半信半疑地收回了目光:“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嘉秋眼眶通红地应了,心里却在暗恨。本以为趁着此次机会,自己和宋览朝夕相处,肯定会取得什么进展。